本來我還迷迷糊糊的有些沒睡醒,可是看到小丫頭拎著剪刀的時候,立馬整個人清醒了,一下子就從木板床上蹦到了地上對其大喊道“你……你想干什么!”
“臭流氓,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不是好人,沒想到你竟然……氣死我了,我現(xiàn)在就要永絕后患,插瞎你的眼睛,看你以后拿什么偷看!”
啊……
只是插眼睛啊,我還以為她要斬草除根呢,真是嚇?biāo)牢伊恕?/p>
不對,插眼睛也不行??!
“你這個不講理的小丫頭,怎么不講理,我又不是故意要偷看你的,誰知道你大晚上的隨地方便,還……還不穿衣服。”我跟她辯解著。
小丫頭被我說的是咬牙切齒的大吼道“你……你才不講理呢,本姑娘喜歡睡覺不穿衣服用你管,還有我昨天晚上才到,上哪兒去知道你們家茅房在哪兒,反正……你偷看我就是不對,我要插了你的眼睛。”隨后小丫頭直奔我就沖了過來。
柴房一共就那么大小的地方,想要轉(zhuǎn)個身都費(fèi)勁,就更別提躲了,躲不了我也不能傻站著等著她插瞎我,隨手就從一旁的柴火堆上抄起了一根木棒。
小丫頭在我眼里就是一個小孩子,我當(dāng)然不會用手里的木棒去打她,我這么做也只是想嚇嚇?biāo)屗牢也⒉皇擒浭磷印?/p>
可是小丫頭壓根兒就沒把我手里的木棒放在眼里,高舉著剪刀直奔我就刺了過來,無奈我忙抬手去擋,只見那剪刀深深的就插進(jìn)了木棒里,嚇的我出了一頭的冷汗。
一大早就折騰出來這么大的動靜,竟然沒把爺爺給招來,看樣子爺爺一早就出門了,要不然的話事態(tài)也不會發(fā)生到這種地步了。
眼看著這都已經(jīng)動上剪刀了,繼續(xù)下去的話肯定不會有什么好的結(jié)果的,雖然我吃不了什么虧,但是萬一真的惹惱了這個小丫頭,一生氣再回了臥龍山不救我了,那我豈不是自討苦吃了嗎。
所以我覺得與其這樣兵刃相見,倒不如說點兒好話來的容易,于是我忙就裝出一臉歉意的樣子開口說“小姑奶奶,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我只是試探性的說了這么一句,可是沒想到竟然還真就管用了,或許這小丫頭就是一直的在等我給她臺階下。
“哼,你別以為說幾句好話我就放過你了,長這么大還從來都沒有哪個男人看過我的身子,要不是師父的遺托,我非殺了你不可,還想有下次,下一次本姑娘就不插你的眼睛了。”
說著下雨天的目光往我的下身瞄了一眼,嚇的我雙腿立馬一緊,連忙擺手說“不會有下次了,真的不會有下次了。”
“哼,諒你也不敢,還有,昨晚的事不準(zhǔn)跟別人說,不然你休想本姑娘會救你。”說完小丫頭轉(zhuǎn)身氣呼呼的就走了。
小丫頭走后,我是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差一點兒沒站穩(wěn)坐在地上,心里想著這小丫頭真不是個善茬,才來一晚上就這樣,這要是讓她再多待幾天的話,那還得了,所以我覺得應(yīng)該抓緊時間讓她解了我的劫數(shù),早點兒回她的臥龍山去。
大約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的樣子,爺爺拎著兩條河鯰回來了,說是小丫頭昨晚來的急,沒來得及準(zhǔn)備什么,所以今天要做上一桌好菜來招待她。
小丫頭看了一眼那兩條河鯰,直接就把臉撇到了一邊說“這魚身上的尸氣太重,吃了會降低我的德行的,我不吃。”
一聽她這么說,爺爺有些犯難了,“原來是這樣啊,是我考慮不周,可是這魚你不吃,那你要吃什么啊,你告訴我,實在不行我去鎮(zhèn)上買。”
小丫頭這時轉(zhuǎn)過頭來一臉傲慢之色的說“老頭兒,你別嫌我挑剔,這黃河里的東西我一概不吃,其他的都可以,只是這離鎮(zhèn)上那么遠(yuǎn),等你買回來我都餓死了,這樣吧,我剛才看柴房邊有幾只雞,就將就著吃吧。”
“行,就依你的意思,吃雞。”爺爺點頭道。
呵,說的好像挺委屈她似的,要知道這幾只雞我和爺爺都舍不得吃,因為這是每次出船時要獻(xiàn)給黃河娘娘的祭品,就是那死鬼老黃頭來了那么多次爺爺也沒說殺一只來吃,如今她說要吃,爺爺立馬就答應(yīng)了,可想她得有多大的面子了。
按照小丫頭的意思雞要蒸的,雖然端上來之后香氣撲鼻,但是我卻一口也吃不下去,爺爺在一旁也是一口未動,再看那小丫頭看見雞就像餓死鬼投胎一樣,捧起來就啃哪里還有一個女孩子應(yīng)有的矜持。
趁著小丫頭吃的正香的時候,我對一旁的爺爺使了個眼色,爺爺領(lǐng)會了我的意思,當(dāng)即就開口對小丫頭笑著說道“那個,老夫還不知道怎么稱呼你呢,你看能不能……”
“好說老頭兒,我姓杜叫秋煙,你就叫我秋煙大師就行了。”
秋煙?
名字不錯,聽起來就是個非與凡人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但是再看她本人的行為舉止,跟這名字一點兒都不搭,真是白瞎了這個好名字了。
最重要的是她還恬不知恥的讓稱呼她為大師,試問真正有本事的高人哪有自己往自己臉上貼金的,也不知道我和爺爺大老遠(yuǎn)的把她請來這里,對不對得起我們的這雙腿。
“啊……秋煙大師,好名字啊,不知秋煙大師何時為我孫子驅(qū)除這命里的劫數(shù)啊?”爺爺繼續(xù)問著。
本來那小丫頭秋煙還吃的挺起勁兒的,被爺爺這么一問忽然間就停了下來,只見她把手里的半只雞放在了桌子上,伸手擦了擦嘴邊的油膩,面色有些為難的開口說“實不相瞞,我現(xiàn)在年紀(jì)還小,并非像我?guī)煾府?dāng)年那般的有本事,一眼就能看出你孫子的命數(shù),而我則需要在極陰之夜,也就是這個月的十四中元節(jié)的前夜,配合星月排列才能觀你孫子的命數(shù),從而想出解決的辦法,所以現(xiàn)在只能是一個字,等。”
一說到正事這個秋煙立馬就變的一本正經(jīng)的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或許我真的有些看低她了也說不定,可是我算了一下日子,今天也僅僅是農(nóng)歷的六月二十九而已,這么說她最少還要在這里待上半個月,我的天吶!
接下來一連幾天,我都盡量跟秋煙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平時說話也盡量的平和,的確很奏效也很受用,本想著就這么繼續(xù)的保持下去的,可是無意間竟再次的把她給惹惱了,而這一次,竟然害的我差一點兒就丟了性命。
這段時間里,我依舊每晚都會往黃河邊跑,秋煙也沒有太在意,但是時間一久,每當(dāng)我回來的時候,她都會用十分怪異的眼光盯著我看,還不是正大光明的看,而是偷偷摸摸的用余光在看,我問她看什么,她卻有些恍惚的說沒看什么。
今天是農(nóng)歷七月初十,離中元節(jié)還有整整四天的時間,我一個人坐在河邊呆呆的望著川流不息的黃河之水在發(fā)著呆,忽然什么東西落在了河水里。
我轉(zhuǎn)頭向一旁望去,竟然發(fā)現(xiàn)秋煙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那里,正在那往河里扔著石頭呢。
“秋煙,怎么是你,你來這干什么?”
秋煙撅了噘嘴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對我說“沒什么,就是看你每天這個晚上都鬼鬼祟祟的出去,就像看看你是不是在跟那個女人在約會。”
呵……我苦笑著。
我的確是想約會,我想跟這黃河里的娘娘約會,可是這么多天過去了,她都沒有出現(xiàn)過,難道她不打算再要我的命了嗎?
許久我都沒有再說過話,一直的望著河水發(fā)呆,秋煙或許是看出了我的心事,走到我的旁邊后換了一種奇怪的口氣對我說“我知道你在等誰,這里的黃河陰女,就是你們所說的黃河娘娘是吧。”
“你怎么知道!”我猛然的回過了頭,一臉驚訝的看著秋煙。
只見秋煙一反常態(tài)的嘆了口氣繼續(xù)的對我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這段孽緣是怎么來的,但你要知道你們之間是不會有好的結(jié)果的,她終究是黃河里的鬼,而你則是一個人,最重要的是你這些天都是白等你知道嗎,她現(xiàn)在根本就不在這黃河里。”
什么!這怎么可能,黃河娘娘不在黃河里她會去哪兒,我緊忙一把就抓住了秋煙的手臂問她怎么知道黃河娘娘不在黃河里的。
“哎呀,疼,疼……”
被她這么一叫,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太過于用力了,緊忙的二舅松開了手繼續(xù)的追問著她。
秋煙揉了揉被我抓的吃疼的手臂對我說“給人看命我需要借助外力的協(xié)助,但是給鬼看就不用,你看著黃河水浪雖急,但是水卻是少了那絲該有的韻氣,剛剛我丟了石頭進(jìn)去,連水花都未成濺起,自古黃河陰女都是些才女,都會一些悅耳的小曲,而這黃河水的韻氣就是靠她們在河里哼唱小曲產(chǎn)生的,所以我敢肯定她現(xiàn)在不在河里,而且我剛才推算了一下,你這位娘娘恐怕要命不久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