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兒看見眼前這張波瀾不驚的臉龐,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這個聲音似乎充滿魔力,她緩緩將眼睛閉上。
身后黃毛仗著手里有槍不斷叫囂著。
馬小川緩緩扭過頭,黃毛頓時一愣,他看見一張木然的臉。
沒有表情,眼神平靜,但不知道為什么,這一瞬間,整個房間立刻安靜下來,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種讓人壓抑的氣息。
下一瞬間,黃毛直覺手腕一松,回過神來,額頭瞬間滲出一層細(xì)密的冷汗!
手里的槍,竟然莫名其妙的到了對方手中!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自己,黃毛瞬間就被嚇尿了,他十分清楚眼前這個少年的手段。
“別開槍……我錯了……”黃毛嚇得篩糠般連連后退。
馬小川則冷笑一聲,手腕輕輕一翻,那鋼鐵做成的手槍便乒乒乓乓散架成一堆金屬零件紛紛掉在地上。
黃毛不明就里,但見著對方手里已經(jīng)沒了槍,頓時怒喝一聲,“給我上!”
啪!
馬小川一巴掌將黃毛扇飛了出去,緊接著身形一閃,瞬間化作一道殘影穿梭于這昏暗的房間。
咔擦咔擦咔擦……
馬小川每一次出手,必定有人被折斷骨頭,用了不到一分鐘,十來號人便痛苦的蜷縮在地。
每個人要么斷手要么斷腳,或者折了幾根肋骨!
其中一人想要從背后偷襲,卻被馬小川反手掐住脖子,用力往前一拉,一記直拳重重砸在胸口,整個人倒飛出去七八米遠(yuǎn),狠狠撞擊在墻上之后才緩緩滑落在地,卻是直接昏死了過去,胸口塌陷了一片!
馬小川并沒有痛下殺手,此時依舊保持著一絲自制,正如他剛才所說的那樣,黃毛等人應(yīng)該感到慶幸。
如果陳夢兒此時已經(jīng)遭到了凌辱,那馬小川恐怕就會連最后一絲理智也不會存在……
“別睜眼。”
馬小川平靜的走到陳夢兒身旁,幫她解下繩子,然后攔腰將她抱起,不緊不慢的朝外邊走去。
一直到馬路旁邊,馬小川才將陳夢兒輕輕放下,“可以睜眼了。”
陳夢兒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一張平靜得像是大理石一般的臉龐,確定已經(jīng)脫離危險后,她終于忍不住一頭撲進(jìn)馬小川里,哇一聲哭了出來。
此時學(xué)校早已關(guān)門,馬小川輕輕問了一句,“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陳夢兒只是一個勁兒的哭泣,“我家在外地……”
馬小川嘆息一口,然后拉著陳夢兒上了出租車,“去香格里拉大酒店。”
出租車司機(jī)透過后視鏡,看到說話的是個其貌不揚(yáng)的少年,確認(rèn)了一句,“確定是去香格里拉酒店?”
香格里拉酒店是當(dāng)?shù)刈钌萑A的酒店,出租車司機(jī)能看出這兩人恐怕是去開房的,但卻不相信他們能消費(fèi)得起那種住一晚就得花上老百姓一個月工資的地方。
下車,馬小川徑直走到大廳,陳夢兒緊緊跟在后邊,此時她腦子里一片空白,感覺只要跟著旁邊這個男人她就是安全的。
“請問還有房間嗎?”馬小川禮貌的問了一句。
前臺服務(wù)員掃了馬小川一眼,有些不耐煩道:“最便宜的標(biāo)間,九百一晚!”
馬小川掏出身份證,“一間總統(tǒng)套房。”
服務(wù)員一愣,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其貌不揚(yáng)的少年,怎么看也不是能消費(fèi)得起總統(tǒng)套房的人。
“現(xiàn)在是旺季,總統(tǒng)套房五千二一間……”
“我沒有問你價格!”
馬小川微微皺了皺眉,拿出身份證和銀行卡遞了過去。
服務(wù)員楞了楞,連忙開了一間總統(tǒng)套房,直到看見兩人進(jìn)了電梯,這才緩過神來,嘀咕了一句,“現(xiàn)在的有錢人都很喜歡扮窮鬼嗎?”
陳夢兒整個人都是懵的,她還是頭一次進(jìn)這種奢華的房間,以前只是在電視上看見過,身臨其境的感覺完全是兩回事。
達(dá)芬奇的沙發(fā),奧地利水晶吊燈,巨大落地窗,紅木家具……
“需要吃點(diǎn)兒東西嗎?”
馬小川平靜的問了一句,沒等陳夢兒說話,他就拿起座機(jī),接通服務(wù)臺,“你好,一份澳洲龍蝦,四只極品鮑魚,一份深海鱈魚湯,兩晚魚翅羹,再來一瓶拉菲。”
片刻后,幾名服務(wù)生捧著精致的托盤走了進(jìn)來,往餐桌上鋪好桌布,將這些貴得驚人的菜品一一擺上。
“你們先出去吧,有事兒招呼你們。”馬小川順手扔了一疊鈔票在服務(wù)生的托盤中。
房間里只剩下馬小川和陳夢兒兩人。
“別愣著了,坐下吃飯。”馬小川擺好自己的餐具,淡淡說了一句。
陳夢兒則從頭到尾都是懵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產(chǎn)生了幻覺。
雖然是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但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這桌菜的價格至少七八萬,那瓶拉菲就得三四萬。
“怎么不吃?”
馬小川整個過程面無表情,抬頭看著一旁木然的陳夢兒,淡淡道:“這不是你最想要的生活嗎?龍蝦,鮑魚,魚翅,如果需要,隨時可以招呼一群人為你服務(wù),怎么,還不滿意?”
陳夢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哇一聲哭了出來。
“夠了!”
馬小川突然重重一拍桌子,看著陳夢兒加大了音量,“這種虛榮的生活不正是你想要的嗎?你現(xiàn)在怎么還哭上了?你盡情享受啊,為了滿足你的虛榮心,你寧肯借高利貸,龍蝦,鮑魚,拉菲,你今天敞開肚子吃喝,吃完不夠我再叫,讓你一次性吃個夠!”
馬小川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發(fā)這么大的火,論感情,他和陳夢兒也就是泛泛之交,而且他心里很不待見這類型的女人。
剛才出手救陳夢兒,也只是出于自己的良知,他知道如果他不出手相救的話,陳夢兒將會面對什么。
而所有一切,都是因為陳夢兒的虛榮心所引起的!
“不是這樣的!”
這一刻,陳夢兒的神經(jīng)終于徹底崩潰,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將頭深深埋在膝蓋間大聲哭泣著,“你們所有人都說我虛榮,可你們根本就不懂我,知道我為什么要借高利貸嗎?我是實在沒辦法了……”
陳夢兒在這一刻將壓抑在心底的情緒全部釋放,哭泣著訴說她自己的故事。
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家里還有個弟弟,因為是女孩兒的原因,雙方都不怎么管她,初中畢業(yè)的時候,父母就不讓她繼續(xù)念書,要她出去找份工作。
可是她不甘心,利用假期時間打工,高中三年的學(xué)費(fèi)和生活費(fèi)全都是她利用節(jié)假日打工賺來的。
因為高三學(xué)習(xí)任務(wù)重,所以陳夢兒出去兼職的時間也越來越少,聽說現(xiàn)在做直播很賺錢,她就決定去試試。
可是注冊一個賬號需要交兩千塊的押金,她實在沒錢了,所以才去借了校園貸,不過最終發(fā)現(xiàn)那個平臺就是個騙局,兩千塊錢被騙得干干凈凈,自己還欠下一屁股債。
“是,我的確喜歡穿好看的衣服,也喜歡打扮自己,可這又怎么了?我的錢都是我自己掙的。而且我所有的衣服都是在網(wǎng)上買的打折貨,只不過我比別人更懂搭配而已,他們就覺得我虛榮……”
“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我說的這些,你肯定要問,既然我那么想念書,為什么成績總上不去,可你想過沒有,我每天都在為自己的生活費(fèi)和學(xué)費(fèi)發(fā)愁,你讓我怎么靜下心來好好學(xué)習(xí)……”
馬小川在旁邊靜靜的聽著,此時的眼神再不像剛才那般冷漠,而是浮現(xiàn)出一抹同情和憐憫,他知道陳夢兒說的都是真話。
“行了,我相信你。”
馬小川輕輕嘆出一口氣,遞過兩張紙巾,讓陳夢兒把眼淚擦干凈,淡淡道:“你先去洗個澡吧。”
陳夢兒微微一愣,接過紙巾,然后起身,麻木的朝洗手間走去。
不一會兒,里邊傳來嘩嘩水聲,陳夢兒再次走出房間時,只穿著一襲粉紅色的浴袍,裸露出兩個精致白皙的香肩。
頭發(fā)濕漉漉的散落在腦后,渾身散發(fā)出一股沐浴露的清香。
這一次,也不用馬小川招呼,她就輕輕坐在餐桌旁邊,然后優(yōu)雅的享用著她內(nèi)心深處夢寐以求的生活。
整個過程,馬小川也沒動餐具,就這么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
半個小時候,陳夢兒用紙巾輕輕擦拭了嘴角,然后赤著腳緩步朝大圓床走去。
她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一只手緩緩去解浴袍上的腰帶……
“你干嘛?”馬小川皺了皺眉。
陳夢兒閉著眼睛,苦笑道:“馬小川,我不想欠你的任何東西,我能給你的,只有我自己……”
一面說著,她已經(jīng)解開了那潔白的浴袍,酮體若隱若現(xiàn),她緊閉著眼睛,繼續(xù)苦笑道:“放心,我的身子很干凈,這是我這些年堅守的最后底線。實話跟你說吧,想包養(yǎng)我的人很多,我也動過幾次心,不過最后都忍住了。”
“我一直把這看作是我最后的底線,我一直以為就算我這輩子去要飯也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但現(xiàn)在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錯了,在現(xiàn)實面前,這些所謂的底線統(tǒng)統(tǒng)不堪一擊……”
陳夢兒就這樣半裸著身子,安靜的躺在床上,等待著最后那層底線被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