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守全將往生閣第二大團(tuán)體長老會當(dāng)成小孩子一樣耍，引起了長老會眾人的不滿，在紛亂的低語聲中，面試我的那位老者慢慢地從臺階上走下來，其他的長老見他出馬，立刻停止住討論，頓時整個十三樓，鴉雀無聲。
“龍老，你有什么話直接說就行。”趙守全微笑捻著煙，“你的面子我肯定給。”
龍長老顯然是長老會的領(lǐng)軍人物，他慢騰騰挪步到趙守全的面前，聲音響亮：“按理說，你們陰陽堂的事不歸我長老會管，但火長老是我長老會的一員，你也應(yīng)該沒忘記當(dāng)年莫宇的事，我不希望當(dāng)年的事情再次發(fā)生，亦不希望影響往生閣內(nèi)部的團(tuán)結(jié)......”
“哎呀，直接說可以嗎？”趙守全不耐煩的拍了拍我的腦袋，我瞪了他一眼，他卻自顧自的笑道：“既然龍老記得莫大哥的事，那你怕不怕他被放出來？”
龍老臉色稍變，轉(zhuǎn)瞬間又變回原樣，說：“你不要在這顧左右而言它，昨天下午火連山失蹤前，陳幾和曾利用往生閣的情報組織調(diào)取火連山的信息和地點(diǎn)，之后火連山便失蹤了，世上會有這么巧的事？我的人在北郊倉庫發(fā)現(xiàn)了一具女性尸體，應(yīng)該是火連山的食物，是誰殺了火連山，然后毀尸滅跡呢？”
趙守全抬起頭，目光迎上龍長老“我怎么知道？”
“是嗎？”龍長老踏步繞著我們轉(zhuǎn)圈說：“昨天有人在北郊看到你的路虎車了。”
聽到此話我的手微微一頓，抬眼便看到龍長老正在看著我，我連忙低下頭，繼續(xù)敲打趙守全的大腿。
趙守全沉吟了幾秒，“哦？我沒去過北郊。”
“如果你去過呢？”龍長老語調(diào)一揚(yáng)，略顯挑釁。
“拿出證據(jù)再說。”
“好！”
龍長老轉(zhuǎn)身一揮手，對旁邊的一位長老說：“去把證人和拍下的視頻拿過來，給趙副堂主看看。”
那位去取視頻的長老就從我的背后走過，我心揪著，趙守全為什么要反駁他們說沒去過北郊？如果真的拿出來視頻，豈不是百口莫辯了？難道要到時候再改口，說去那邊逛街？
我不知道趙守全是什么想法，但能深刻的感受到自身的無助，因為自己不夠強(qiáng)大，無法在這兇險的圈子里掌握話語權(quán)，可兒也好，陳幾和也罷，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我就像一片漂于水面的浮萍，悠悠蕩蕩，無根無地。
龍長老轉(zhuǎn)到趙守全的面前，微微彎腰說：“趙副堂主，這次事情的重要性我想你還不明白，這里是十三樓，如果沒有上面的同意我們長老會敢在這兒見你么？”
趙守全默不作聲。
“火連山的命牌還未倒，說明他還活著，只要你把它交出來，我保證這次的事情不會涉及任何人，就當(dāng)做從沒發(fā)生過，可好？”
我看向趙守全，龍長老的提議很誘人，如果趙守全同意，我完全可以將火連山的靈魂從羅剎陣圖內(nèi)放出來，他想要再次凝聚肉身并非難事，又有長老會相助，大家相安無事豈不是最好的結(jié)果？
可惜趙守全根本沒聽進(jìn)去龍長老的話，還狠狠的抽了一下我的后腦勺，說：“手上沒有勁呢？沒吃飯嗎？”
我心中不悅，但看到他刀子般的眼神，立刻明白過來，他是在提醒我不要被人看出了破綻。
我緊緊低下頭，快速的敲著他的腿。
“趙副堂主，你看我的提議可好？”
趙守全好似沒有聽到龍長老的話一般，就是不去回應(yīng)他的話，兩人對視著，足足過了三四分鐘，趙守全才緩緩開口說：“龍長老，我能問問為什么嗎？”
“什么？”
“火連山長老的失蹤，你們鬧出這么大動靜，究竟是為了什么？”
這次輪到龍長老沉默了，半晌后他才說道：“因為他是長老會的人。”
“哦，那我明白了。”
“......”
“......”
我聽不懂兩個人到底在講些什么，只是他們互相沉默了下去，冰冷的空氣回蕩在十三樓，幽幽的燭火映襯著趙守全的側(cè)臉，憂郁中透著一絲邪魅。
蹲了半天，我的腰腿酸的不行，但他們兩個人就僵持著對視，我又不敢擅自動彈，只能煎熬的忍受著。
大概又僵持了十分鐘，我終于受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嘭。”
響亮的聲音將安靜的十三樓震動，趙守全和龍長老同時一動，龍長老后退一步，趙守全換了一條腿翹著。
“你走吧。”龍長老說。
趙守全皺眉道：“我的人呢？”
“你還想救她？”
“我就是問問。”
龍長老說：“火連山出現(xiàn)前，她必須在我們的控制下，你如果有想法可以向上反應(yīng)。”
趙守全忽的站起身，一把將我從地上提起，說：“龍長老，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辭了。”
龍長老說：“趙副堂主，游戲就這么開始了？”
“開始了。”
趙守全拽著我走出了十三樓，兩側(cè)的燭火開始相繼熄滅，進(jìn)入電梯，趙守全的身形陡然萎靡了一下，嘴角一絲血跡流了出來。
我見此情況連忙扶住他，“怎么了？”
趙守全捂住胸口，擦拭掉嘴角的血跡，說：“沒事，走，回別墅。”
離開天下宴，出門乘車趙守全帶著我回到別墅區(qū)，一進(jìn)門，他就栽倒在沙發(fā)上，罵道：“鬼老頭子，沒想到你這么厲害！”
“你倆怎么了？”
趙守全說：“你沒用巫眼不知道，靈魂的碰撞，結(jié)果沒撞過那個鬼老頭子，幸好老子剛得到了提升靈魂的寶物，不然要被他撞死的！”
我想起昨天與火連山相斗時，趙守全說他再也不是從前的他，想來是這兩天有什么奇遇。
我給他倒了一杯水，問道：“你們兩個今天說的那些都是什么?。课液孟衤牪幻靼啄?？”
趙守全喝了一杯水，呼吸漸漸均勻，說：“這次是長老會失算了，他們以為憑借天下宴十三樓可以唬住老子，奶奶的！我差一點(diǎn)就要讓你把火連山交出去了。”
“為什么不給他們？”
“傻啊，你看龍長老那模樣，從進(jìn)門開始就在詐我，還視頻，人證無證的，都是在誘導(dǎo)老子交出火連山！我算是看明白了，火連山身上一定有特別重要的物品，否則僅僅一個未死的長老絕不可能惹得三樓的人和長老會合作，你今晚找個隱秘的地方去審問他一下，務(wù)必要給我查出來是什么東西！”
我微微沉思，“你這是拿陳幾和的命在賭?。磕悴皇钦f男人要冷靜嗎？”
趙守全雙眼如刀，厲聲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這就是最冷靜的辦法，能夠驚動往生閣三樓的物品，一定是天價之寶！如果我們交出火連山，就坐實了背叛的名聲，你以為長老會那群人會真的放過我們？你知道在往生閣背叛是什么罪名嗎？千刀萬剮，永不超生！
反之，我們?nèi)羰悄玫搅嘶疬B山手中的物品，就算有一天真的暴露了，這件物品也能保全我們的性命，甚至......還有可能是干掉長老會的關(guān)鍵物品！”
我望著趙守全，突然覺得他好像一個陰謀家，幕后操盤手，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他陰謀中的一環(huán)。
他想干掉長老會......這件事我想往生閣的上面和長老會自身都不知道。
我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幫他，如果今天被長老會帶走的不是陳幾和，而是我，趙守全也會這樣的放棄我么？
想起陳幾和每次見到趙守全，甚至是提到趙守全時眼中的光芒，她是無比崇拜他的，她若是知道趙守全為了火連山手中的東西就將她拋棄在長老會的手里，會不會傷心？
“三火啊。”趙守全招呼我說：“你今晚上班的時候，如果有人去找你，你一定不要跟他們走，切記不可離開往生閣！”
他一說，我忽然想起了婆婆拐杖的事情，連忙將前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當(dāng)聽到拐杖出現(xiàn)的時候，趙守全猛地從沙發(fā)上坐起身，瞪著我道：“你確定是孟大娘的拐杖？”
我點(diǎn)點(diǎn)頭，“確定！”
“如果你下次再見到他，能認(rèn)出來嗎？”
“應(yīng)該可以。”
“那好，你就在往生閣內(nèi)守著，他一定會出現(xiàn)的，到時候你就攔住他，就說你有生意想找他做，最好能要個聯(lián)系方式。”
我看著趙守全激動的表情，恐懼道：“你是要?dú)⒘怂?rdquo;
趙守全瞥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心里泛起一陣惡心的感覺，覺得趙守全的身上散發(fā)著血腥的味道，濃濃的刺鼻，他比我想象的要可怕，比想象的更嗜血。
等到晚上的時候，趙守全在沙發(fā)上睡著了，我走出別墅，望著濃郁陰沉的天空，心想要不要去找長老會，將火連山交給他們救回陳幾和。
我已經(jīng)不知道幫助趙守全是對是錯，也不明白他是好人壞人。
離開別墅區(qū)，沒有乘坐出租車，過了三條街，我蹲在一處角落里，摸摸兜里掏出了趙守全剩下的半盒煙，點(diǎn)燃一支，一股辛辣的滿足感在肺里纏繞。
火連山，交還是不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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