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的三男一女,似乎都沒得到什么好下場。
周詩情死在了天江醫(yī)學院的實驗樓,衣不蔽體,全身二十四道傷口,卻是被活生生給嚇死的。
沈海把自己反鎖在家里,自己把自己勒死在了暖氣片上。
夏志天被車給撞了,腦袋都碎成了兩半,肇事司機逃逸,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找到。
而那個姜晨,在周詩情被害的當天中午,突然失蹤,人也是到現(xiàn)在生死不明。
在黃莉的辦公桌上,擺放著四起案子,這四名被害者本來毫無關(guān)系,只是因為一場變態(tài)的施虐游戲而將這四人聚在了一起……
此時,我的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個名字,而這個名字出現(xiàn)后,逐漸占據(jù)了腦海,揮之不去,在眼前慢慢放大。
調(diào)皮鬼希夷……
龍虎山掌門人說希夷喜歡惡作劇,之前的案子他都在背后搗鬼,這次的案子如此奇怪,怕不會又是他在背后作祟吧。
“可別再出什么幺蛾子……”我嘟囔著。
就在此時,重案組的人突然又被推開,一名警探站在門口喊道:“黃莉……黃莉在嗎?”
“哎,我在,怎么了師兄?”
“你負責的那件案子,人家家屬來認領(lǐng)尸體了,就在外面……”
黃莉一愣,歪著嘴看了一眼何啟明,后者點點頭說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重案組外的家屬接待室,黃莉剛推開門走進去,就被人給圍住了,我飄在門口看著,兩位年過半百的老人,還有個婦女,帶著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把黃莉給堵在了門口。
“警察同志,是誰殺死了我女兒啊,誰會這么殘忍啊……啊……”
老母親哭的眼睛都紅了一圈,抓著黃莉的手腕子不放,而那老父親也是哭喪著臉,哀嚎道:“我這一家造了什么孽啊,剛送走了兒子,現(xiàn)在女兒又去了,這可讓我們怎么活啊……”
“哇……哇……”
那小娃娃也受到了驚嚇,躲在媽媽的懷里嚎啕大哭,整個接待室亂成了一團,幸虧何啟明和其他的刑警幫忙,將周詩情的家屬給拉開,這才漸漸平息了下來。
此刻,我才能仔細看看這一家子,怎么總覺得他們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但怎么回憶,也回憶不起來……
雙方各自坐了下來,我繞著場子轉(zhuǎn)了一圈,這一下十分肯定,這一家子我肯定在哪里見過,但是在哪里呢?
黃莉先開了口,安慰道:“大伯大嬸,人死不能復生,你們也節(jié)哀,我們警察肯定會竭盡全力抓住真兇,還你女兒一個清白的,放心好了……”
“警察同志,小情的哥哥剛走,我們老兩口可就丟了半條命了,現(xiàn)在……現(xiàn)在我們唯一的女兒也……這可讓我們怎么活??!”
說著,他們又要哭了起來,黃莉為了緩和,拉著他們的手問道:“大伯大嬸,你們是從哪兒來的呀?”
“我們是陽城的,昨天村里頭才通知我們說詩情出事了,我們是連夜趕過來的??!”
我本在接待室里瞎轉(zhuǎn)悠,腦子里都在想著,這是在哪里見過這家子,突然聽到他們說是陽城來的,我眼睛一亮,突然記起了所有的事情。
“我的個媽呀,黃莉,他們……他們是陽城電子廠里的那個男鬼的家人,就是腦袋被壓掉半個的那個……他家人在電子廠門口擺花圈的。”
我伏在黃莉身后,在她耳邊說道。
她聽完,騰地一聲站了起來,完全不敢相信,脫口而出的問道:“什么,電子廠的那個……”
何啟明被嚇了一跳,拉著黃莉的胳膊問道:“小莉,怎么了,你在說什么?”
黃莉瞪著大眼珠子,問向周詩情的家屬:“大伯大嬸,你們……你們是不是有個兒子,在陽城電子廠上班,然后……出意外去世了?”
這么一問,老兩口頓時又傷感起來,眼淚水似是決了堤,那老父親顫顫巍巍的說道:“那是我們的兒子啊,是詩情的親哥哥,他叫周順,可憐剛剛成家,這就丟下來我們老兩口啊,這就是周順的妻子和孩子,可憐我一家子怎么這么命苦?。?rdquo;
世間真有這么巧合的事情,還是有人故意在其中作梗,古井拋尸案里的人,居然又牽扯到了這起醫(yī)學院殺人事件。
我不相信巧合,現(xiàn)在我算是信了龍虎山掌門人譚童的話了,這明顯是有人故意算計,有完美的計劃而引起實施的案件,我也相信了調(diào)皮鬼希夷的存在,就算這案子里的人不是他殺的,但肯定是脫不了干系。
這個邪靈惡魔,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能破案嗎?
突然,就在我疑惑的時候,一個冰涼的聲音突然從我身后冒了出來,我整個鬼軀都僵住了,仿佛那一瞬間,我的雙手,我的人雙腳,我的身體完全都不聽從我自己的使喚,那一刻,真好似是萬丈高樓一腳踏空,我冷不丁往地下一跪!
“是誰,是誰在說話?”我半張著嘴,驚恐的問道。
沒有人看到我的失態(tài),因為我是一個沒有人能看見的野鬼,也沒有人回答我的問題,因為剛才的那個聲音再也沒有響起過,我也沒有看到任何的東西,一個鬼都看不到的東西在問我,能不能破案!。
黃莉還在跟周詩情的家屬交流著,隨即轉(zhuǎn)身要帶著他們?nèi)フJ領(lǐng)尸體,剛轉(zhuǎn)過頭,就看到我跪在門口,低著頭渾身都在顫抖。
她明顯嚇了一跳,但還是強忍著疑惑,從我的鬼軀里穿了過去,接待室里的人一個個踏著我的鬼軀出了門,到了走廊上黃莉?qū)螁⒚髡f道:“你幫我?guī)麄內(nèi)フJ下尸體,我先去有點事……”
何啟明一臉懵逼,但還是答應了下來,領(lǐng)著這一家子去了法醫(yī)尸檢的解剖室。
“喂,陸慈……大色鬼,你怎么了,快起來啊!”黃莉把接待室的大門給關(guān)了起來,這才蹲下身子詢問我的狀況。
我承認,我一個鬼,剛才真的被嚇傻了,人會怕一切未知的東西,比如說鬼怪,而鬼自然也有害怕的時候。
黃莉的呼喚,我這才回過神來,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我咽了口吐沫回應道:“我……我沒事,就是被嚇壞了……”我苦笑了一聲。
“什么意思,你個鬼,在土里睡了半年,睡傻了是不是……別發(fā)神經(jīng)了,我要先去穩(wěn)住周詩情的家屬,待會咱們?nèi)ゲ槟侨齻€男人的事……”
黃莉似乎認為我是在搞怪,對我翻了個白眼,開了門就往外走,從我身邊經(jīng)過,壓低了聲問道:“你不去看看尸體嗎,或許會有什么收獲……”
她的意思是,會不會有什么靈異的因素存在于周詩情的尸體上,而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
我還沉浸在剛才的那個聲音里,恍恍惚惚跟著黃莉一直往前飄去……
看到周詩情的尸體時,我想起了那些施虐的畫面,以及周詩情沉醉興奮的表情,我不明白這樣的一個女孩子,會看到什么或是聽到什么,而被活活的嚇死?
安置好了周詩情的家屬之后,黃莉逃也似得跑出了市局刑警大隊,上了車開出了一公里,她這才長嘆了一口氣,扭過頭來對我苦笑著說道:“哎呦,沒想到接待家屬這么難,下次打死我也不做這個工作了,我呀,還是老老實實調(diào)查案子出外勤好了。”
“我能破案嗎,他是在下戰(zhàn)書?”我沒有聽到黃莉的抱怨,腦海中都是那個出現(xiàn)在背后的聲音。
你能破案嗎?
這是什么,赤裸裸的挑釁,到了現(xiàn)在我才算真正緩了過來,想想自己居然被嚇得跪倒在地,也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破案,雖然我現(xiàn)在是個孤魂野鬼,但是我想作為一個傳奇刑警的心愿從來都沒有變過,我為什么不能破案,之前的斷頭案,古井拋尸案,不都是我破的嘛?
“這個案子,我破定了!”
我狠狠的說道,這樣的挑戰(zhàn),我陸慈接下了!
“喂喂喂,你怎么了,這一天都不正常的,受什么刺激了?”黃莉自然看出了我的反常,在我面前招了招手,撇著嘴瞅著我。
“黃莉,我可能要去外省一趟,那三個男人的死和失蹤,絕對沒有那么簡單,這是案中案,必須要查明沈海、夏志天、姜晨案件的真相,才能知道周詩情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準備先去外省調(diào)查沈海的密室自殺一案。
黃莉一聽,聳了聳肩,眼神堅定的說道:“去就去唄,打不了就算是出差了,這案子宮隊交給了我,我就應該查到底!”
“不,咱們兵分兩路,你就在天江市,去查一查那個姜晨,他不是在咱們這失蹤的嘛,他到底是死是活,現(xiàn)在還沒個定數(shù),要是他沒死,那正好可以問出那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黃莉歪著腦袋想了想,又看著我問道:“你一個人行嗎?”
“你在開玩笑嘛,我是鬼誒,我怕什么……”我用鄙視的眼神看著她。
“那好,我就去找姜晨,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我就不信他能無辜失蹤了!”
打定了注意,黃莉把我直接送到了機場,身為一個鬼,就是有這點好處,可以隨便搭便車,不對,這次算是搭便機,我單槍匹馬,要去查沈海的自殺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