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亂了套了,屋子里只有我跟黃莉看得見這個惡鬼周詩情,而何啟明根本什么都沒有察覺,他居然蹲下身子,探著腦袋往那藏尸的柜子里看。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腦袋與那惡鬼周詩情,只隔著一個手指的距離。
“這個柜子都做過痕跡鑒定了吧,有沒有其他人的指紋?”何啟明還在若無其事的問著關(guān)于案子的問題。
就見黃莉臉都嚇白了,猛的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將他給拉了起來,推到了標(biāo)本室的門口,而自己也是急忙跳到一邊,伸手想去夠她的背包,卻發(fā)現(xiàn)她的包正在何啟明的身上背著呢。
再看周詩情,從鐵柜里緩緩爬出,齜著牙像是竹節(jié)蟲一般扭曲著站了起來,她身上的那些傷口還在淌著血,胸前更是血肉模糊,從咬傷的齒印上看,竟像是被野狗撕咬似得,皮肉都有些缺損。
“這他媽的,快走!”黃莉顧不上解釋,拉著何啟明就往外跑,那矮胖子還在納悶,一邊跑一邊回頭望,嘴里還嘀咕著:“哎哎哎,跑什么呀,小莉,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我一個人留在案發(fā)現(xiàn)場,望著這兩個家伙遠(yuǎn)去的背影,眼睛都快要翻上了天。
“就把我丟在這了,沒想到你黃莉是這樣的人,哼!”我氣憤的跺著腳,但不得不面對周詩情越聚越濃的鬼氣,和猙獰的面龐。
我咬著牙,把心一橫,想著今兒個我就要單獨(dú)對你進(jìn)行祭祀,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變態(tài)害了你。
“小姑娘,你可別瞪著我,我這也是在超度你,你放心的去吧!”
說罷,我長嘆了口氣,暫時的忘掉黃莉?qū)ξ业膾仐墸劬珪褚龑?dǎo)著自己的鬼氣嘗試與周詩情溝通。
小姑娘死的太冤枉,怨氣深重,似乎還有執(zhí)念,這才變成了惡鬼,徘徊在身死之地,她此時其實(shí)已經(jīng)沒有了生前的意識和記憶,只是怨氣在控制著她。
我這野鬼雖然陰曹地府都不收,但論及鬼力,比起那些怨靈惡鬼可差得遠(yuǎn),我慢慢試探,想要尋著契機(jī)與周詩情溝通,但這無異于是以卵擊石,嘗試過許多次,我自己的精神力都被耗空,只覺得頭暈?zāi)垦#h也飄不穩(wěn)。
“可惡,還是不行,必須要有人能夠制服她,我才能進(jìn)行祭祀!”
就在此刻,標(biāo)本室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黃莉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她背著她的包,扶著門框氣喘吁吁,我知道,那包里肯定有一些降妖捉鬼的寶貝。
果不其然,黃莉闖進(jìn)標(biāo)本室,還不忘把大門給關(guān)上,她從包里抽出一張皺巴巴的符箓,惡狠狠的吼道:“好你個惡鬼,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都敢出現(xiàn),那天晚上碰著你,讓你給跑了,這次可沒有那么好運(yùn),陸慈,你沒事吧!”
聽起來黃莉似乎之前就碰到過周詩情的鬼魂,而且還交過手了,只不過讓她給逃脫了!
大白天能出現(xiàn)的怨靈,恐怕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我扶著墻壁慢慢滑了下去,坐在了地上,微微喘著氣說道:“你他媽還知道回來……怎么不帶著你小情人逃走啊!”
很詫異黃莉面對我的嘲諷,竟然沉默了,她將目光投向了面前的周詩情,似乎也不想跟這惡鬼多啰嗦,手中符箓往空中一舉,啪一下給打了出去,同時抽出了那把銅錢小寶劍,走形門邁闊步,緩緩靠近。
符箓不偏不倚,正巧撞到了周詩情的腦門子上。
“好爽……好舒服……我還要!”
那惡鬼周詩情居然開口說話,但聲音呢喃旖旎,聽著怎么那么躁得慌,我瞪著眼睛,咽了咽口水。
就見怨靈周詩情,似乎十分享受,瞇著眼睛露出一副沉醉的神情,而她的鬼軀遭受到了符箓的打擊,變得暗淡了一些。
“可惡,你看劍!”
黃莉卻有些氣急敗壞,她以為是周詩情在嘲諷她,頓時來了火氣,舉起銅錢小寶劍,就往她的胸口扎去!
銅錢乃是至陽辟邪之物,劍乃降妖利器,百鬼莫侵,這一劍刺下去,小鬼當(dāng)即就要魂飛魄散。
眼瞅著劍到胸口,那周詩情不躲不閃,似乎還挺了挺胸脯迎接那寶劍刺來。
“別!”
我急的大喊一聲,這一劍刺下去,周詩情豈不是要魂飛魄散,那還怎么進(jìn)行祭祀。
只可惜我喊的快,黃莉的銅錢小寶劍刺得更快,我話還沒說出,就聽見刺啦一聲悶響,劍入心口,周詩情痛的滋著嘴亂叫,鬼氣亂竄!
我騰地就蹦了起來,飄到了黃莉身旁,咂著嘴說道:“哎呀呀,你這也太狠了,完了完了,她鬼氣斷了根,要魂飛魄散了,這可還怎么祭祀……”
黃莉顯然也愣住了,一撤手又將寶劍給拽了出來,皺著眉頭說道:“我哪里知道她這么呆,根本就不躲的……”
我們兩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惡鬼周詩情,她微微仰著頭,半張著嘴,眉頭輕輕皺起,過了許久,突然發(fā)出了一聲呻吟。
“啊……”
若是有正常的男人在場,恐怕要被這一聲激的春心蕩漾,可惜她的面前站著的,一位是龍虎山女道士,一位是個地府都不收的野鬼。
“怎么回事,她怎么看上去十分享受這樣的傷痛……”黃莉也發(fā)覺著奇怪之處,撲扇著大眼睛看了看我。
我則時刻關(guān)注著周詩情鬼氣的變化,這一劍讓她受了重傷,鬼氣明顯稀薄了許多,但是看她的這個狀態(tài),似乎一點(diǎn)都沒受到影響,還十分眷戀這樣的傷痛感受。
這讓我想起了一種可能,我繞著她轉(zhuǎn)了一圈,摸了摸眉頭,猜測著說道:“難道說,這個周詩情,有某種特殊的嗜好不成?”
“啥嗜好?”黃莉有些不明白。
我看著鬼氣愈發(fā)稀薄的周詩情,此時散發(fā)出自身鬼氣,嘗試與其溝通,變得容易了許多,我緩緩靠近,單手按上了她的額頭上,同時回答黃莉道:“有一種人,利用疼痛虐待刺激身體而得到滿足和快感,看這個周詩情的樣子,似乎有這種病狀。”
我話剛說完,鬼氣已然感受到了周詩情的頻率波動,瞬時進(jìn)入了她的潛意識記憶中,一幅幅迷幻、瘋狂、糜爛、變態(tài)的畫面像是走馬燈似得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完全不敢相信,這么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甚至有些木訥的女生,居然會做出這樣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砰……
時間對于我來說,似是過了一個世紀(jì)那么久,我猛地從她的意識記憶中退了出來,我看到的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場景,鬼軀漂浮不定,嘩啦一下,坐倒在地。
經(jīng)過了祭祀,周詩情的怨氣和執(zhí)念也被我化解,她瞇著眼,似乎還沉寂在疼痛帶來的高潮中而無法自拔,漸漸的她身軀變得透明,從手開始化成了碎片,消散在空氣中,陽光照進(jìn)來,一切都變得通透。
“真是個可憐的女孩子……”
我坐在地上,搖著頭感嘆道,同時為這個周詩情感到惋惜,花樣的年華,這精彩的一生本剛剛開始,現(xiàn)在居然成了這幅模樣。
“你看到了什么,居然怕你嚇趴下了?”
黃莉揮揮手,將面前的煙塵撣去,這才蹲下身子疑惑的問道。
“唉,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太變態(tài)了有些說不出口。”
黃莉一聽有些急了,叉著腰吼道:“陸慈,這是在辦案,可不是鬧著玩,你說不說……”
她這一吼我也來了火氣,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飄在空中比黃莉高了一個頭,居高臨下用鼻孔瞪著她,不屑的說道:“對,沒錯,這是在辦案,也不知道是誰,查個案子還雙宿雙飛的,怎么,你剛才怎么不直接一走了之啊,你還回來干嘛!”
“陸慈……”
“叫我干嘛,何啟明還等著你呢,快走快走,這案子你也別查了,警察你也別當(dāng)了,什么玩意兒!”
我把剛才黃莉帶走何啟明而獨(dú)留我一個人的怨氣,全都發(fā)泄了出來,頭也不回的穿墻跑了,這次留下黃莉一個人站在標(biāo)本室愣著。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生氣,人鬼殊途,若要是說我喜歡黃莉,根本就不可能,但總有種失落感,讓自己亂了心智,此刻我在天江醫(yī)學(xué)院里亂逛,越想心里越是煩躁……
“哎呦,煩死了煩死了……不要想這些了,真是的,想想那個周詩情……”
我大吼著告誡自己,把心思又轉(zhuǎn)回到這個案子上來。
15號周詩情離開寢室,其實(shí)并不是因?yàn)樗哪杏褋砹?,而是她的主人來了,這個主人,就是給予她性虐待疼痛快感的男人,而且這一次,他并不是一個人來,來的人一共有三個!
三天時間里,周詩情完全放飛了自我,在賓館里,任由三個男人施虐玩弄,她身上的刀傷和剪刀剪裂的皮膚,都是在那時候造成的。
而在17號晚上,他們并不滿足于在賓館里活動,更是讓周詩情只套上一件寬大的袍子,來到了她熟悉的校園,在整個校園里進(jìn)行變態(tài)的施虐行為,教室課堂,飯?zhí)?,路邊的樹林,最后來到了這間實(shí)驗(yàn)樓!
“進(jìn)了實(shí)驗(yàn)樓,周詩情的意識記憶就消失了,說明那時候她已經(jīng)沒有了自主意識,在實(shí)驗(yàn)樓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漫步在校園里,這件案子很顯然并沒有那么簡單,在實(shí)驗(yàn)樓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周詩情身上的砸傷和撕咬傷口又是怎么回事,是那三個男人施虐過度,錯手殺死了周詩情嗎,還是說,那棟樓里,那個標(biāo)本室里,另有他人?
現(xiàn)在這一切都還無法定奪,看來要想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還要找到這三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