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fā)生的突然,結束的倉促,強忍著虛弱眩暈感,我緩緩的站了起來,整個休息室再次陷入了沉寂,老林的回魂夜,他的魂魄卻在被祭祀之后,煙消云散。
“怎么回事,前輩的鬼魂為什么變成了碎片,他是不是投胎了?”
黃莉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顯然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力,說實話我也有些發(fā)懵,事情的結果跟預想的并不一樣。
“恐怕事情沒那么簡單,我在老林的意識記憶里,看到了兇手,他附身在了那個小護士的身上,就等著要殺老林!”
“什么,你看到了兇手,是誰?”
此地不宜久留,我也沒有立即回答小女警,又看了一眼那張單人床,而后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先離開這里,事情并不簡單!”
黃莉?qū)堝X的灰燼處理干凈,又將朱砂符紙都收拾好了,匆匆下了樓,我則穿墻而出,漂浮在半空中,來到了與那黑影正面接觸的街道。
“黑影是活生生的人,那個上身小護士的漂亮男人則是鬼,他們兩個,又是什么關系呢?”
我看著空空蕩蕩的街道發(fā)呆,無數(shù)疑問充斥腦海,正當我疑惑之時,一輛粉色甲殼蟲車突然停在我的面前,車內(nèi)黃莉的臉色還有些慘白。
我穿過車身,徑直坐在了她的副駕駛座上。
“前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下一步要怎么辦?”黃莉急迫的問道。
“老林……老林他,恐怕魂飛魄散了!”
雖然不愿意接受,但是事實擺在眼前,老林的鬼魂剛才裂成了碎片,再無轉(zhuǎn)世輪回的可能。
“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黃莉顯然并不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但從我說話的語氣也能推斷出,老林的結局并不好。
我之前也從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只能按照經(jīng)驗推測,輕輕搖著頭回答道:“老林恐怕是故意讓我在他的意識中看到那個兇手的模樣,但這么做顯然是觸碰了什么禁忌……”
我回憶起與老林的鬼氣相通時的感覺,似乎是老林在故意引導著我,去看清那張面龐,這個倔強的老頭,變成了鬼了,也還是要繼續(xù)把案件偵查到底。
黃莉不再說話,只是直愣愣的瞅著我,我當時就嚇了一跳,不會這小妮子也被鬼上身了吧,急忙吼道:“喂喂喂,你瞪著我干嘛,開著車呢,看路看路……”
“你的意思,老林這個人就沒了,連鬼也做不成了?”
吱呀!
她猛地踩了剎車,小臉蛋紅的跟個櫻桃似得,因為氣憤,胸口劇烈的起伏。
她這個急剎車讓我根本沒有準備,整個人都給摔了出去,幸虧反應及時,穿透了前擋風玻璃,我狼狽的滾落在引擎蓋上。
“哎呦,我說你,神經(jīng)病啊,腦子進水了還是被豬給拱了!”
被這么一摔,我整個鬼都炸毛了,趴在引擎蓋上指著黃莉就是一頓痛罵,黃莉則咬著后槽牙,一言不發(fā)。
我們兩個就這么僵持著,我也晃了晃腦袋有些清醒,剛才說的話好像是有點過分了,我擺了擺手,顯得一副算了的表情,為難的說道:“現(xiàn)在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生氣也沒用啊,生氣老林也不會死而復生!”
黃莉把牙齒磨得咯吱響,發(fā)著狠問道:“那個兇手,到底是誰?”
說到這,我也才想起了正事,急忙翻身又穿過了擋風玻璃,鉆進車里,就這么蹲在座椅上,指揮著黃莉:“快走快走,去市局找技術科的人,我要畫一個畫像,找到這個人是誰!”
那個人的臉我是怎么都不可能忘記,現(xiàn)在要找出他是誰,首先要通過公安的檢索系統(tǒng)和天眼系統(tǒng),他已經(jīng)是個鬼魂,從已經(jīng)死亡的人員中找到他,無疑大海撈針,難上加難,光靠我和黃莉,根本不可能做到。
轟……
黃莉開車根本不像是個女孩子,六十碼漂移拐彎從不減速,甲殼蟲發(fā)出轟鳴,穿過數(shù)道路口,停在了市局大門前。
“現(xiàn)在都要凌晨了,技術科恐怕早就沒人了!”黃莉站在門口,向里探望,值班的民警也探出腦袋,跟黃莉打了招呼。
我可不想在她面前顯擺,大學那會,我選修的就是模擬畫像,教課的教授都覺得我是專業(yè)級別的。
技術科里配置了專門的犯罪模擬畫像畫本,我現(xiàn)在就想著把這個人找出來,拿起畫筆便在臨摹紙上勾畫起那張臉龐。
黃莉急忙把門給關嚴實了,要是突然有人闖進來,看著一支筆自動在畫板上畫出圖像,恐怕要被嚇暈過去。
這個男人,臉龐精致漂亮,濃眉大眼,稍微有些鷹鉤鼻,潤紅的薄嘴唇,眼神之中有些陰郁。
黃莉就站在一旁看著我模擬畫像,漸漸這個人臉呈現(xiàn)在紙上,他看上去竟有些楚楚可憐,黃莉把眉頭皺了起來,啪一根手指指在畫板上,歪著頭看著我,問道:“你畫的這個人,是男是女?”
“男的!”
這個男人只能用漂亮來形容,看上去似乎真的像是個女人,我把畫好的畫像抽了出來,交給了黃莉,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但是一定要把他找出來,他是誰,為什么變成了鬼,還要制造病房斷頭連環(huán)殺人案!”
我也是一個鬼,能做到的只有這些了,剩下的只能交給黃莉,她可是賈局長的外甥女,憑著這點關系,那技術科的人肯定要拼了命的巴結。
老林,在天之靈別散,我一定會找到真兇,讓這件案子水落石出。
忙完了這一切,我往那椅子上一軟,腦袋空白,這次的案件真的是太詭異離奇了,就連老林都成了被害者,往昔發(fā)生的事情一幕幕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內(nèi)心像是堵了塊大石頭,眼睛發(fā)澀,長長的嘆了口氣。
現(xiàn)在還需要解決的疑問,就是那個街道上出現(xiàn)的黑影人,他又是誰,在這個連環(huán)殺人案中,又承擔著什么樣的角色?
我相信,這個人肯定不是那么簡單對付,他能看得到我,更恐怖的是,他能驅(qū)馭鬼魂惡靈,很大的可能性,他與那個男鬼是同伙,又或者可能,這個導致老林直接死亡的男鬼,是那個人養(yǎng)的邪靈惡鬼之一?
他才是整個事件的元兇!
為什么要殺人,引起這么大的轟動,他的殺人動機又是什么呢?
迷霧一重又一重,雖然畫出了殺害老林的男鬼的畫像,但整個事件,卻還是撲朔迷離。
平靜了下來,疑問是接踵而至,我不愿再多想,眼角余光瞟到黃莉,她也癱坐在單人沙發(fā)上,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喂,你挺厲害的嘛……”我說道。
黃莉正在出神,聽我這么一問,渾身一抖,顯然被嚇了一跳:“什么……你說什么?”
“我說你挺厲害的嘛,一個星期的時間,居然就能施展那本書上的道術?”
黃莉眼眸低垂,顯得有些心神不寧,但還是勉強回答道:“一開始之前,前輩就說過他是龍虎山道場的傳人,也說我是什么特殊的體質(zhì),適合做個抓鬼的道士,當時我只覺得是天方夜譚,但他是老前輩,局長又讓我跟著他學刑偵破案的經(jīng)驗,我也只能是聽著,直到那天見到了你,真的是把我嚇了一跳……后來你給我那本書,我就查閱了很多資料,上面的東西真的很晦澀,我也只能是一知半解,依葫蘆畫瓢!”
我打量著這個看上去嬌柔的小女警,老林選的傳人,看來我們以后合作的機會還有很多。
我嘆了口氣,坐直了身子,嘆道:“我跟老林認識也很久了,他也經(jīng)常給我講他們龍虎山的傳承,那本書也講了許多遍,或許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可以指導你……”
黃莉的水靈靈的大眼睛明顯一亮。
“真的嘛,那太好了,我想要學,前輩說他們的傳承早就是支離破碎了,我不想讓前輩死了也不瞑目。”
一人一鬼,一拍即合,老林走的早,這個教徒弟的活,我來給他承擔起來吧,我微微閉起了眼睛,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一個孤魂野鬼,要教一個女警察龍虎山的道術,大胸女道士的養(yǎng)成計劃,也成為了我鬼生涯的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