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媽的操了，好不容易抓到這個畜生，居然讓他給跑了！”
老林急的直跺腳，轉過臉來又把矛頭指向了我，指著我的鼻子吼道：“你小子關鍵時刻掉鏈子，怎么搞的，你攔住他?。?rdquo;
我知道老林的脾性，也沒跟他多計較，眼看著那黑影逃走的街道，被凌晨的薄霧緩緩遮掩，我的心頭也出現(xiàn)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老林，恐怕我們都上了當了，都被這個兇手給騙了。”
“你小子……嗯，什么，你剛才說什么被騙了？”
老林還在指責，聽我這么一說也是一愣，急忙問道。
我還在回想剛才驚險的一幕，這個黑影絕不簡單，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但是卻能驅使惡靈，難不成他是一個……
想到了這，我的鬼軀一震，趕忙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不可能，那都是小說里杜撰出來的，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人。”
“陸慈，你小子清醒點，到底在說什么？”老林急了。
我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都給說了一遍，說到最后，我自己都有些感覺不可思議：“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卻能驅鬼，又能隔著一條街讓人自己擰斷自己的脖子，難道他是一個……人養(yǎng)鬼？”
人養(yǎng)鬼，就是俗稱的養(yǎng)小鬼，拘禁死人的鬼魂煉制成惡靈小鬼，為自己所用，但有說這樣的人損陰德，是會減陽壽早夭的。
“不可能，那都是胡編亂造出來的，根本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事情存在。”
身為龍虎山傳人的老林也否認了這種推測，但事情太過蹊蹺，他說話的底氣都顯得有些發(fā)虛。
“現(xiàn)在一切都不好說，這案子越來越亂，總感覺我們慢著一步，被牽著鼻子走！”
我們說話間，黃莉與宮一俊也領著人沖了下來，但街道上空空如也，甚至連方才我與黑影爭斗的痕跡都沒有。
“師父，怎么回事，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線索嗎？”
在宮一俊看來，他的面前就只有老林一個人，在那護士犯病的時候，老林突然沖到窗戶前，開窗就要跳樓，一只腳邁出去又收了回來，急忙走樓梯沖到了樓下，那樣子也像是犯了病似得。
“沒……沒什么，是我眼花看錯了……哎對了，那個護士怎樣了？”
在我的示意下，老林并沒有把這件事說出去，眾人往回走，他詢問起護士的情況。
“打了一針，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定了下來，恐怕是受到了刺激……”
黃莉故意落到了最后，她身上的見鬼道法還沒消失，走三步停一步，湊到我的跟前來，小聲問道：“哎……大色鬼，你們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呦……小女警也有跟我主動說話的時候……”
“你……你說不說！”黃莉小臉一紅，隨即瞪起了眼睛，作勢就要擼袖子動手。
我心里其實一點都不慌，反而有些閑庭信步，雙腳不沾地緩緩往前飄，嘿嘿一笑說道：“你可別忘了，我可不是人，他都看不見我，你想想看，一個刑警隊的女警官，對著空氣張牙舞爪，是個什么畫面？”
黃莉舉起的手掌又緩緩放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就走，根本沒把我放在眼里。
“哎，這就生氣了……方才我們碰到那個監(jiān)控里的黑影了，他不是鬼，是個活生生的人！”
黃莉一聽，又折了回來，眼睛看著前方，假意跟著人群往醫(yī)院走，嘴里卻在嘀咕著問道：“什么，他是個人，那他是怎么不進入病房，讓一個人活生生扭斷自己的脖子的，而且，他是怎么從監(jiān)控里只存在一秒鐘就突然消失的呢？”
我搖搖頭，隨口答道：“鬼才知道……”
“你不就是鬼！”
“我……”我無語，直接選擇無視這個胸大無腦的女警官。
眾人走進醫(yī)院，我也跟著飄了進去，剛踏入住院樓，我渾身一顫，這醫(yī)院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鬼氣這么濃郁，我那感知鬼靈的能力像是被激活的火山一般，全面爆發(fā)了出來。
“喂，等一等，先別進去。”
眼看著黃莉一只腳已經(jīng)邁進了住院樓，我趕忙叫住她，語氣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急躁。
整座住院樓在我眼中，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墳場！
黃莉也不敢表現(xiàn)的多吃驚，停下了腳步，等那群人都上了樓，這才轉過身來，嘴唇微微動了動，問道：“你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
“這樓有問題，剛才我和老林出去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
我跟老林去追那黑影，前后只不過十分鐘不到，住院樓卻完全換了模樣。
黃莉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說：“沒什么特殊的事情發(fā)生啊，那個小護士發(fā)了瘋似的要自殺，我跟宮組長給她打了一針鎮(zhèn)定劑，然后就出來找你們！”
“不好，那個護士！”
我暗道不好，抬眼看了一眼這整棟樓，鬼氣濃郁的要壓塌了天，有一個大魔王級別的惡靈在這棟樓里，恐怕已經(jīng)上了那個小護士的身。
他想干什么？
“小心點，跟著我，這里面有個我們對付不了的惡靈。”
怎么強烈的陰魂鬼氣，我、黃莉加上老林三個一起上，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步一步，我緩緩飄進了大門，那趕緊，真好似墜入深淵地獄，黃莉恐怕也看出了我的謹慎和恐懼，知道我并不是開玩笑，緊緊跟著我后面，壓低了聲音問道：“哎，到底是什么？”
“一個邪靈惡鬼，應該就是這起連環(huán)殺人案件的罪魁禍首……”
黃莉一驚，倒吸了口涼氣，聲音也變了調：“你是說，兇手混進了這棟樓里面？”
“沒錯，而且，應該就附身在了那個小護士身上，她現(xiàn)在在哪？”
我也沒有穿墻，時刻保持著謹慎，緩緩飄到了四樓。
“就在護士站休息室！”黃莉答道。
護士站在四樓大廳總部，上了樓梯就能看見，我站在樓梯口，停下了腳步，整座四樓看上去并沒有什么特殊，但我看到的，黑色的濃霧將整一層都給彌漫，像是蠕蟲一般的攀附在墻壁上，那濃霧之中，似乎有千百閃著綠光的眼睛在盯著我和黃莉，準備隨時伸出魔爪。
“他們人呢？”
我眼中所見，黃莉根本看不到，她的眼中，護士站平靜依舊，只不過早一步我們上來的老林和重案組的人，卻是人間蒸發(fā)了一般，沒了蹤影。
“你待在這里，我進去看看，如果有什么不對勁，趕緊跑，這次可真是太棘手了！”
身為一個男人，我也只能關照了黃莉一聲，深吸了一口氣，一頭扎進了鬼氣濃霧之中。
桀桀桀……嘿嘿嘿……
鬼哭聲在耳旁縈繞，讓人頭皮發(fā)炸，我只覺得有顆大石頭壓在胸口，魂魄都有些飄忽，似乎隨時都可能潰散。
“老林，你死沒死？”
終于闖到了護士站門口，我扯著嗓子吼了一聲，當然，只有用道法開了天眼的老林能聽見，但是根本沒有任何回應。
啪……
突然，陰冷的護士站里，似乎有什么東西被碰掉了，摔碎在了地上，在這樣幽靜的凌晨，那聲音顯得異常的炸耳……
我扒著門框，死就死了，反正也死過一次，身形一閃闖進了護士站里，猛地睜開眼，環(huán)顧了四周。
護士站休息室里一切如常，宮一俊領著重案組的眾人都坐在椅子上，臉上都帶著僵硬的笑容，嘴巴一張一合，似乎都在正常的交流聊天，但是他們雖然嘴巴在動，卻根本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像是電視被按了靜音鍵，整個休息室內，寂寞無聲。
這詭異的一幕讓我心頭一震，整個屋子找了一遍，卻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人，老林不見了！
“老林，老林……”
不好的預感籠罩在我的心頭，我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這一切都是被設計好的，目的就是要置老林于死地。
咔咔……
就在這個時候，靠窗的床邊傳來了一陣詭異的聲響，聽上去像是骨骼碰撞發(fā)出了咔吧聲響。
床上躺著那個年輕的小護士，她此刻睡得很熟，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嘴角都咧到了耳邊，很難想象一個人在睡著的時候，為什么會這樣笑。
咔咔！
那聲音又一次傳來，這一次我確定了，就在床下，白色的床單遮擋住的床下面有聲音。
我穿過了一群還在麻木的動著嘴唇的重案組警探，慢慢靠近床邊，牙齒都在打顫，伸出慘敗的右手，慢慢掀起了床單。
床下面正是不見蹤影的老林，他膝蓋著地半跪著，一雙干枯的手掌緊緊的掐著自己的腦袋，脖子擰成了一段麻花狀，臉朝著背，嘴角咧到了耳朵邊，詭異的笑著，露出了一口黃牙……
那個手提包，掉落在他的身邊，里面的案件分析線索，全都灑落了出來。
老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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