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半山腰有一處面積不小的空地,地勢相對平坦,正適合燒烤野炊。
秦默眺望遠處,開口道:“我看這地方不錯,視野開闊風景優(yōu)美,不如就選這兒?”
林婧雪左右走了走,點頭道:“那就這兒吧。”
定下野炊的地址,秦默等人沒有多逗留,從另一條小路下山。
下山比上山容易得多,幾乎沒費多少力氣。
“希望光頭叫人來,讓他在山腳下傻等。”陳波嘿嘿壞笑道。
“你個烏鴉嘴!”
秦默嘴角抽搐兩下,遠遠看到光頭帶著兩個男人朝這邊快速趕來,讓陳波給說準了。
這貨腦子還挺機靈,猜到他們會走另一條小路下山,提前在路上守著。
林婧雪握著粉拳,有些緊張道:“秦默,該怎么辦,要不要報警?”
稍稍猶豫幾秒鐘,秦默微微搖頭:“不急,看看具體情況再說,我們?nèi)藬?shù)比對方多,誰怕誰還不一定。”
姚凱掰了兩根樹枝當武器,沉聲道:“老秦說的沒錯,四打三我就不信干不過那個死光頭!”
陳波高遠航有樣學樣,就地取材當武器,連楚瑤她們都撿了幾個石子,以備不時之需。
“一會兒打起來,女生躲后面,死光頭交給我!”秦默目光灼灼盯著前方。
論體能,他是宿舍里最好的,一對一單挑光頭絕不是對手。
“就在前面,咱們快追,別讓這伙小崽子溜了!”
遠遠看到秦默一行人,光頭王壯興奮不已,急切的報仇心理驅(qū)使他使出吃奶的勁往上沖。
秦默等人根本沒想過逃跑,以逸待勞守在原地,調(diào)整狀態(tài)隨時準備動手。
半分鐘后,光頭三人終于趕上來,氣息紊亂累得夠嗆。
“打了老子想偷溜,沒門兒!”光頭對旁邊的青年道:“紅毛哥,就是這伙學生打我,尤其是站在最前面那個,一定要把他腿打瘸了。”
“死光頭,先前給你的教訓不夠狠是吧,還敢來找茬!”
姚凱按壓著指骨,發(fā)出咔嚓咔嚓的響聲,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意思。
外號紅毛的青年沒吭聲,看著秦默審視良久,不確定道:“您是秦少?”
“秦少?”秦默愣了愣,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聽到有人這樣稱呼自己。
紅毛青年往前走一步,帶著討好的笑容道:“我是紅毛呀,跟著彪哥混的,昨晚咱們才見過,您忘記啦?”
秦默恍然大悟,冷笑道:“原來是你啊,人生何處不相逢,咱們挺有緣的。”
這紅毛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昨晚還想對林婧雪她們下手,要不是板寸男彪哥攔著,指不定會發(fā)生什么事。
“是挺有緣的。”紅毛笑了笑道:“我就住在附近的北岸村,下次秦少來白云山游玩,我給您做向?qū)?,山里哪些地方好玩兒我一清二楚?rdquo;
一旁的光頭懵逼了,這啥情況,不是來幫忙報仇的嗎,咋還聊上了?
看出紅毛有討好自己的意思,秦默心頭一動,嘆氣道:“好不容易來一趟白云山,本來玩得很開心,遇到那個死光頭,什么興致都被破壞了。”
紅毛眉梢微動,似乎聽出弦外之音,轉(zhuǎn)身看向光頭,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一巴掌扇過去。
“你特么活膩了是吧,秦少也敢得罪,老子險些聽信你的鬼話!”
又挨了一巴掌,光頭捂著臉后退兩步,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要是提前知道紅毛認識秦默,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叫他們來報仇。
白白出了一筆錢不說,還反過來挨打。
扇了光頭一巴掌,紅毛換上笑臉道:“秦少,您看要怎么處置這家伙?只要您一句話,我打斷他的腿!”
光頭一聽臉都嚇綠了,急忙道:“別別別,有話好說,要什么賠償幾位只管開口,我一定盡量滿足!”
林婧雪她們表情怪異看了看紅毛,再看看秦默,形勢逆轉(zhuǎn)太快,著實出乎她們意料。
秦默擺擺手道:“不是什么血海深仇,打斷腿就不必了,拖到一邊稍微教訓一頓就成。”
“好嘞,您稍等片刻。”
紅毛恭敬的應了一聲,和另一個青年一起拖著光頭進樹林,沒一會兒就傳出悲慘的哀嚎,和殺豬有的一拼。
聽了幾聲,林婧雪擔心一不小心把人打死,皺眉道:“秦默,讓他們停手吧。”
秦默點點頭,朝樹林喊道:“行了行了,別打了,把人拖出來。”
再看到光頭,實在讓人不忍直視,頭腫成豬頭,可見紅毛兩人下手不輕。
“秦少,聽說是他老婆惹到您,要是不夠解氣,我把他老婆帶過來揍一頓。”紅毛意猶未盡道。
“算了,此事到此為止。”秦默不想欠人情,塞了一疊鈔票在紅毛上衣口袋:“干得不錯,一點小意思。”
紅毛大喜過望連連道謝,這趟出來真不虧,兩邊的錢都賺到手。
目送秦默一行人下山,紅毛把錢掏出來數(shù)了數(shù),不多不少正好一千,拿出三百分給同行的小弟。
“別裝死,人都走了。”紅毛不輕不重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光頭。
光頭偷偷瞄了一眼,爬起來抱怨道:“紅毛哥,你剛才下手忒重了,臉上的傷沒半個月好不了,我這鬼樣子怎么敢走出門?”
紅毛冷哼一聲道:“我要是不狠一點,你會比現(xiàn)在更慘,以后多長點心,別以為有幾個錢就到處嘚瑟,什么人都敢惹!”
縮了縮脖子,光頭好奇道:“那幾個年輕人到底什么身份?”
“別問我,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人家不缺錢,整死你這種偽暴發(fā)戶和喝水一樣簡單。”
與此同時,林婧雪在思考類似問題,秦默是不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神秘身份。
以往秦默在班里存在感并不高,為人相對低調(diào),除了成績好一點,沒有其他突出的特長。
直到前段時間和周小羽分手,鬧得沸沸揚揚,林婧雪對他關注度才有所提升。
印象中,秦默家境貧困,不愛參加集體活動,可最近幾次接觸下來,令她大為改觀。
相對于林婧雪,楚瑤更直接,開門見山道:“秦默,那個混混好像對你很客氣,究竟怎么回事?”
秦默笑了笑,連他自己都相當驚訝,估計是昨晚那番話震懾住紅毛,讓他產(chǎn)生誤會。
“我們老秦就是這么牛叉,往前一站混混流氓嚇得屁滾尿流,怎么樣,要不要考慮一下做秦太太?”陳波笑嘻嘻道。
“胡說什么呢!”楚瑤瞪了他一眼,笑道:“秦太太的位置還是留給婧雪好了。”
林婧雪臉頰微紅,佯怒道:“你個死妮子,敢拿我開涮,明天采購食材不買你最喜歡吃的貢丸。”
提到貢丸,楚瑤很沒骨氣的舉雙手投降,故作可憐道:“別呀,我知錯了還不行嗎?”
林婧雪懶得搭理她,對秦默道:“我們打算明早去超市大采購,東西比較多,你們明早有沒有時間……”
她的話才說了一半,高遠航就接過話茬,積極性十足:“有時間,當然有,就算有其他事,我們也會推掉。”
秦默三人似笑非笑看著他,這貨要是說心里沒貓膩,鬼都不信。
“干嘛,我有說錯什么嗎,為班級服務是無上光榮!”高遠航振振有詞。
事實上,他不說別人也能看出端倪,一直有意無意湊在一個妹子身邊,傻子也能猜到用意。
那個妹子叫程玲玲,性格比較靦腆,四個女生里話最少的就是她,和楚瑤截然相反。
秦默想了想,忽然覺得她和高遠航蠻配的,平時在宿舍,老高話也不多。
回到學校宿舍區(qū),八人分道揚鑣。
陳波一把勾住高遠航的脖子,霸氣十足道:“人都走沒影了還回頭,喜歡就去追,怕個毛線!”
走在最前面的姚凱一臉無語:“你就會耍耍嘴皮子,不知道是誰單身了二十幾年。”
陳波不以為羞恥,拍拍高遠航道:“聽到?jīng)]有,說你呢。”
姚凱搖搖頭道:“我和老秦至少有過戀愛經(jīng)歷,你連女生的手都沒摸過,好意思笑話遠航。”
“開玩笑,誰說我沒摸過女生,想當年在幼兒園……”陳波開始吹噓他穿開襠褲時期的英勇事跡。
秦默沒理睬這逗比,隨意瀏覽著手上的房地產(chǎn)廣告單。
如今車有了,手頭還剩下三百多萬現(xiàn)金,是該考慮買房的事。
正好近期霞美區(qū)推出幾個不錯的樓盤,廣告單上宣傳的盛世家園小區(qū)就很符合秦默的要求。
在地比金貴的魔都,別墅豪宅短時間內(nèi)無需多想,三百多萬看似不少,其實只勉強夠買一套百來平米的商品房,還不包括裝修費。
至于二手房,秦默暫時不考慮,他有輕微強迫癥,第一套房子必須是新房。
陳波不知何時蹭過來,驚訝道:“老秦,你不是說要開超市嗎,買了房子還哪兒來的資金投資?”
秦默翻了個白眼:“八字還沒一撇呢,看看不行嗎?”
超市招標要等一個多月,只要這個月把余款用完,下月初還會有五百萬入賬,不買房留著干嘛?
吃過午飯,秦默找了個借口溜出學校,前往盛世家園售樓處。
導購小姐經(jīng)過專業(yè)培訓,沒有因為他年輕而輕視,十分負責的介紹好幾套房子。
買房子可不是小事兒,秦默看中兩套,一時間難以抉擇。
正猶豫要不要去看看現(xiàn)房,一對年輕男女挽著手走進大廳,朝秦默走來。
“還真是你呀大才子,剛才夢雅跟我說是你,我還不太相信。”年輕男子笑道。
秦默扭頭一看,微微感到驚訝。
二人是他高中時期的同學,男的叫石磊,女的叫于夢雅。
當時于夢雅是班里公認的女神,秦默因為成績第一,被稱作大才子,班里經(jīng)常有人起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十七八歲的青年,正處于青春萌動時期,天真的秦默在同學慫恿下,寫了封表白信給于夢雅。
于夢雅沒給任何回復,事后值日生在垃圾桶里找到那封表白信,歸還給秦默,答案很明白了。
謝師宴那晚,秦默再次鼓足勇氣去找她,想問個明白,卻看到于夢雅和一個男生很親密的摟抱在一起,不過不是石磊。
從那以后,秦默沒再見過于夢雅,只知道她進了魔都一所大專院校,這是高中畢業(yè)后第一次見面。
當初追求周小羽,或許是因為她和于夢雅的長相有六七分相似,潛移默化中把她當成替代品。
畢竟是第一個暗戀的女生,時隔兩年再相見,秦默心里依然感慨頗多,但也只是感慨而已,內(nèi)心的情愫早已被時光消磨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