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闖本在診所的處置室里等謝詩云回來,突然聽到有人喊他,下意識的站起了身,卻看到那個老人和中年男人都朝他看了過來。
“你們找我?”
韓闖有些納悶,他現(xiàn)在一直在想著找工作還錢和魔道到底是好是壞的事情,至于咜鬼,早就被他丟到了九霄云外。
白發(fā)老人盯著韓闖看了一會,臉上先是失望,然后才慢慢轉(zhuǎn)為平靜。
“這位,你就是昨天說能為小孫治病的那位高人?”
“高人?小孫?”
昨天咜鬼的事情在韓闖的腦海里飛速閃過,他這才意識到,這老人,八成是來請自己給那孩子治病的吧!
“哈哈,原來那孩子是您的孫子啊,怎么,他們父母沒來?”
不待老人說話,中年男人就走上前來。
“小兄弟,昨天舍弟多有得罪,現(xiàn)在小侄病重在家,還望你能施以援手,只要能將小侄的病治好,什么條件我們都可以談!”
韓闖看了看這個中年男人一眼,見他氣度非凡,行事得體,這樣上前來強者答話,也是為了不讓白發(fā)老人對自己說求情的話,應該很是孝順。
跟這種人打交道,韓闖到十分樂意,不過問題就是出在,現(xiàn)在手鏈沒找到,他也不知道如何去救治那個孩子。
“這位先生,不瞞你說,昨天那個孩子的病,我確實瞧出一點眉目,不過能不能救下,在下真的沒有把握!”
韓闖本事推唐的話,白發(fā)老人聽了卻大喜過望,“小兄弟過謙了,只要你肯出手,不管能否治愈,老朽必當重謝!”
韓闖這下可愣了,手串沒找到,自己怎么去治這咜鬼?要說這老人態(tài)度差也就罷了,可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能說什么?
“也罷,救人一命,也算功德一件,我就跟你們?nèi)タ纯础?rdquo;
“好,太好了,小兄弟,你請!”
老人一改剛才懷疑的態(tài)度,一臉興奮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韓闖先走。韓闖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卻不知道,能讓這個老人請,是多么大的榮耀。
謝詩云見韓闖竟然真的要跟人走,心里急得不行,韓闖有多大能耐她再清楚不過,在她家好吃懶做了這么多年,什么時候有治病的本事了?
剛何況,昨天那孩子的病情她是清楚地,肯定是什么基因病,不然情況絕不會那么怪異。
“韓闖,你回來!”
謝詩云很嚴肅的喊道。
韓闖聞言回頭笑道:
“我就是治不好,也不會耽誤孩子的病情,你不用擔心。”
說完,韓闖就上了一輛奧迪A6。謝詩云在后面,氣的直跺腳。
“謝醫(yī)生,這下你這個軟飯老公是個玩大了,本來跟咱們沒關系的事情,這回……”
小敏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說著,謝詩云聽了心里一陣氣悶,思前想后,還是連忙給她的父親打了電話。
卻說韓闖此行,雖然不知道如何對付那咜鬼,卻也不是一絲一毫把握都沒有。
上次他對著孩子怒吼,竟然將咜鬼生生的嚇出了孩子身體。想來鬼對他這個魔道傳人是怕的厲害。
所以他這次前去,即使不能根治,對緩解孩子的病情總歸有些好處,這是在做好事,何樂而不為?
奧迪A6開的十分平穩(wěn),坐在車上的韓闖正在安靜的閉目養(yǎng)神,身邊的老人突然的一句話卻如平地炸雷一樣驚得他汗毛直立。
“小兄弟,你是不是天道之人?”
韓闖兩眼大睜,不可思議的看著老人說道:“你……你說什么?”
老人見韓闖的樣子,淡淡笑道:
“小兄弟莫要緊張,這時間知道天道存在的人并不多,恰好老朽就是一個,不過如果小兄弟不方便透露,那也就算了。只要能幫小孫治病,老朽便感激不盡了。”
韓闖心情逐漸平靜下來,他從老人的話里得知,原來世界上竟然還有一個叫做“天道”的勢力存在,不過這個名字聽起來似乎就跟自己的魔道不太合啊?
“咳咳,老人家怎么稱呼?”韓闖心情還是有點難以平靜,畢竟這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聽到跟魔道相似的消息。
“小兄弟叫我老陳就好。”老人臉色如常,繼而說道:
“小兄弟看來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被人知道,這樣的話老朽自然不會多嘴,而且你大可以放心,這塵世間,知道天道存在的,不超過一手之數(shù)!”
韓闖壓根不是天道的人,所以別人怎么認為都無所謂。他所關心的,是這天道會不會跟自己的魔道有所聯(lián)系。
或者直接說,會不會是敵人?
看陳老的態(tài)度,便知道這天道應該是個很強大的勢力,韓闖可不想和他們?yōu)閿场?/p>
“陳老,你怎么會知道天道的存在?”
韓闖試探的說道,他想試著將錯就錯,從陳老嘴里套出點關于“天道”的消息。
“呵呵,小韓,這一點牽扯到國家機密,就恕我不能告訴你了,不過你放心,你們天道,在俗世基本沒人知道,而我更不會隨便亂說的。”
韓闖無語,心想陳老你這根本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天道的人就直接問,還說自己不會隨便說出來。
“那陳老,你是怎么看出我是天道的人的?”
韓闖急切的問道,天道的來歷先且不談,陳老既然誤認為他是天道之人,那肯定就是他身上有什么顯著特征。
知道了這點,以后遇到天道的人就能提前注意了。
陳老頗為得意的淡淡一笑:“老夫我這輩子沒什么特長,就一點,眼比較賊,小韓你左手上有一個長期佩戴手串形成的凹痕。這種凹痕,我當年在天道使者手上也見到過。”
韓闖心下一震,連忙扒開自己的袖子,只見一道淡淡的凹痕靜靜的躺在他的手腕上。
這一點如果不是陳老提起,就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這道痕跡,不應該是在自己前世的身體上么?怎么會……”
心中暗嘆事情的神奇,韓闖的臉上卻依然保持淡定。
“原來如此,謝謝陳老提醒。”
因為關于“天道”的事情,兩人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陳老身居高位見多識廣,韓闖兩世為人,人情練達,一路上聊得頗為起勁。
一直到奧迪停在一幢大房子前,陳老才又轉(zhuǎn)回了沉重的情緒。
“唉,小韓,我孫兒的病就拜托你了。”
“陳老不必客氣,我自當盡力而為。”
韓闖點了點頭,跟隨陳老一路走進屋子。很快就看到了昨天那對夫婦焦急的在客廳里來回的踱步。
陳老見狀,眉頭皺起,聲音十分威嚴的問道:
“陳闊,你們怎么不在房間了看著碩兒?”
陳老倒也問出了韓闖的心聲,照理說孩子重病,家長肯定會寸步不離的陪著孩子,哪有兩人都站在客廳里干等的?
少婦聽到陳老問話,連忙起身,“爸,您回來了,陳闊找了一個大師,給碩兒驅(qū)邪,那大師說是我們在房間里礙事……”
“胡鬧?。?!”
陳老不等少婦說完,就已經(jīng)大怒而起,指著陳闊,也就是昨天一直嘲諷韓闖的男人大罵:
“逆子!你明知道我已經(jīng)去請小韓了,還在家里給我搞這些?你是想讓我丟盡老臉?”
陳闊見陳老發(fā)怒,頓時就慫了。
“爸,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的,我這不是怕你請不來么?”他雖然嘴上這么說,但臉上的態(tài)度,明擺著就是不信任韓闖。
陳老被氣的哭笑不得,又瞪了兒子一眼,才無奈的轉(zhuǎn)頭對韓闖道:
“小韓,讓你見笑了,咱們趕緊上樓去看看,別讓江湖騙子耽誤了碩兒的病情。”
韓闖點點頭,他自然理解陳闊夫婦的想法。先不說在診所里自己被小敏那丫頭損的一錢不值,單是看他的年紀,就不像什么世外高人。
當然,他來給孩子治病,也不是沖著陳闊,一個是陳老的面子,在一個,他還想著會會咜鬼,了解一下魔道到底如何對付鬼怪。
跟著陳老上樓,陳闊夫婦倒是不敢再多言語。由此可見,陳老在家里的地位十分的崇高,已經(jīng)到了即使兒子兒媳反對也不敢忤逆的地步。
還沒進陳老孫子碩兒的房間,韓闖心底那種蠢蠢欲動的渴望就又開始慢慢燃燒起來,那種感覺,就好比一個餓急了的人突然聞到炒菜的香味一樣,讓他完全無法平靜。
而當幾人走進屋里那一剎那,幾乎所有人都被屋里的景象震驚了。
只見屋子正中間,放著一個木桌,桌子上貼滿了亂七八糟的符咒,一個道士模樣的男子,正挽著袖子,滿頭大汗的在一個臉盆里揉搓,而臉盆里面,竟然是息肉模糊的一團。
“??!”孩子的母親見狀首先驚叫了起來,下意識的跑到床前去看孩子。
陳老和陳闊也都大驚失色,等到看到躺在床上的小孩除了面色蠟黃,啼哭不止之外并沒有其他異常,才長出了一口大氣。
道士見幾人突然闖進來,十分火光的冷哼道:
“你們怎么回事,請我回來做法,卻中途無故打斷?想讓頻道走火入魔不成!”
陳老見他手上依然沾著血淋淋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頓感厭惡,完全不想理會他,丟了一個冷冷的眼神給兒子陳闊。
陳闊見狀,只得硬著頭皮上去笑道:
“大師,家父請來了他信得過的高人來,你看,只有請您先停止做法了。”
“什嘛?”道士聞言大怒,“貧道縱橫江湖十余載,從未受過這等侮辱!”
陳闊雖然平時懶散,但到底是個世家子弟,更何況現(xiàn)在再陳老跟前,底氣更足,見道士大有出言不遜的意思,立刻冷下臉來。
“大師,這里是我們陳家大宅,不是你的江湖,所以請你還是冷靜點。”
話說的還算客氣,但意思已經(jīng)十分明顯,就是攆人。
道士自然也看出陳家底蘊頗豐,要是鬧掰了對她沒有任何好處。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轉(zhuǎn)頭對陳老道:
“老爺子,陳家在凌海樹大根深,斷然不至于欺凌我這么一個江湖散人吧?”
陳老冷聲道:“這是自然,我們陳家從不仗勢欺人。但看看你弄得這,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道士似乎早就料到陳老會這么說,微微一笑,振振有詞的說道:
“俗話說,良藥苦口利于病,我這法事雖然看起來邪性了一點,但卻是對癥下藥,老爺子的孫子,我定然給你治好。”
見陳老完全不相信他的樣子,道士眼神放在了站在人群后的韓闖身上,一臉不屑撇嘴:
“倒是老爺子請來的這位,八成是個胡吹大氣的家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