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趕快去找?。?rdquo;陳洞明忙道。
龐曉雅搖頭道:“不用找,等下他會帶著小靈回來的,不過……”
“媽媽!”這時,忽地聽到一聲清脆的呼喚,只見一個穿著幼稚班校服的小女孩,手里握著一個甜筒,興高采烈地跑了進來。
龐曉雅臉上卻不見半點喜色,攥住小靈道:“誰給你買的甜筒?”
“除了我這個當(dāng)爸的,還有誰會給她買甜筒?”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大大咧咧的喊叫,門口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啪嗒啪嗒踩著拖鞋走了進來。
男人一雙細(xì)長的眼睛在醫(yī)館里四處打量著,手里拿著一個甜筒,一邊舔著一邊道:“老婆,換工作了啊?在這工作薪水不錯吧?”
“不用你管!”龐曉雅用仇恨的目光看著他:“孫賴皮,你來這干嘛要干嘛?我們不是已經(jīng)說好了嗎?你再也不來騷擾我!”
孫賴皮嘿嘿笑了笑道:“我說的話,我自己都不信,你還信???我沒錢了,你拿一萬給我,我現(xiàn)在就走。”
“你自己不工作,我憑什么給錢給你!”龐曉雅咬著牙他道。
孫賴皮聳了聳肩道:“就憑小靈,你說,小靈有沒有我的一份?如果有我一份,那你就得給錢!我就把話撂在這吧,一萬塊錢不拿給我,我今天就不走了!”
“要不要幫你趕走他?”周常緩緩站出來,目光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般,死死刺在孫賴皮身上。
一觸到這目光,孫賴皮本能地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這眼神簡直就是個殺人犯啊!他舔了舔嘴唇,指著周常叫了起來:“小子,我警告你,這是我們家家事,你要是敢多管閑事,老子一把火把你們醫(yī)館都燒了!”
周常嘴角揚起一絲不屑,只是轉(zhuǎn)頭望向龐曉雅道:“還是讓我來幫你趕走他吧?”
“不用,”龐曉雅搖搖頭,“別和這種無賴扯,我現(xiàn)在報警就行了。”
說著,她拿出手機就開始撥110。
李賴皮一下子緊張起來,指著龐曉雅叫道:“我警告你不要報警,你知道我情況的,要是我被警察抓了,我就完蛋了!你快把手機放下!”
然而,龐曉雅卻根本不為所動,李賴皮終于熬不住了,“咱們好歹也夫妻一場,你不想讓我活,你也別想好過!”
說罷,他沖上去便要打龐曉雅。
不過,李賴皮碰到龐曉雅之前,陳洞明已經(jīng)沖上去,一腳便把李賴皮踢飛了好幾米。
“還敢來我醫(yī)館撒野了!信不信我錘死你!”陳洞明說著,上去又是一腳踹,踢得孫賴皮人仰馬翻。
陳洞明渾身上下雖沒幾塊肌肉,但中年發(fā)福的肥肉,比孫賴皮那皮包骨頭好用得多,踹得孫賴皮直倒在地上叫娘。
“龐曉雅,好啊你!”孫賴皮從地上連滾帶爬起來,指著幾人道:“竟然在外面找了男人!”
龐曉雅瞪著眼睛道:“我們早就沒有關(guān)系了,我找男人也不關(guān)你事!”
“我今天弄死你們這對奸夫淫婦!”
孫賴皮眼里露出兇光,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像只爭奪交配權(quán)的動物一樣,朝著陳洞明撲過去。
陳洞明好歹也活了四十年了,一見到都動刀了,轉(zhuǎn)頭就跑!
見得“奸夫”已走,孫賴皮轉(zhuǎn)頭撲向“淫婦”。
不過,這次已經(jīng)由不得他追著人跑了,周常的拳頭已經(jīng)砸在了孫賴皮的下巴上,直接把他連人帶刀砸飛了出去。
“他娘的,拿刀嚇我?”
就在這時,卻聽得一聲大叫,從醫(yī)館的后院里,陳洞明提著一把菜刀跑了出來。
一出來,陳洞明微微一怔,才發(fā)現(xiàn)孫賴皮已經(jīng)躺在了地上。
他走過去,一腳踩在孫賴皮胸口上,刀指著孫賴皮叫道:“你要是再敢過來囂張,老子就剁了你!”
孫賴皮那把小小的匕首,在陳洞明的大菜刀面前顯得有點式微,關(guān)鍵是旁邊還站了個周常,現(xiàn)在在拼也得不到什么好處。
他咽了口唾沫,忙點頭道:“我以后絕對不再來了!再也不來了!”
“滾!”陳洞明啐了頭唾沫,作勢要砍人,嚇得孫賴皮轉(zhuǎn)頭便走。
待到孫賴皮連滾帶爬地跑出醫(yī)館之后,龐曉雅方才轉(zhuǎn)過頭來,臉上掛著淚花看著二人,“謝謝你們,不是你們在,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陳洞明拍拍胸脯,一臉自信道:“這有什么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保護你,就是我的職責(zé)!”
此時的他,心里有些開心,原本他還為龐曉雅已經(jīng)結(jié)婚而難受,現(xiàn)在看來,他這老公存在或不存在有何區(qū)別?
龐曉雅抿了抿嘴唇,轉(zhuǎn)頭望向周常,這次如果不是周常站出來,恐怕自己已經(jīng)被匕首刺中了,她忙對著周常微微一鞠躬道:“謝謝……”
說著,她突然噤了聲,因為她發(fā)現(xiàn),周常的目光,似乎一直死死盯著醫(yī)館對面的米粉店,她也不由地順著目光看過去。
……
……
此時醫(yī)館對面的跳馬米粉店里,十幾個壯碩青年,正埋著頭吃著米粉,有人忍不住問了起來:“老大,周常是不是發(fā)現(xiàn)我們了?”
“把腦袋低著!這么遠不可能發(fā)現(xiàn)的!”孫達呵斥著,低著腦袋,一邊假裝才吃米粉,一邊嘀咕道:“剛剛那個人是誰?這周常的仇人就這么多嗎?”
他這次來,是來尋仇的,可是還沒進醫(yī)館,就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吵起來了,于是躲進了對面的米粉店看戲,見到里面動不動就是舞槍弄刀,才不由地發(fā)出這一聲感嘆。
想了想,他對著旁邊的小馬仔道:“你去把剛剛那人叫過來。”
過了一會,孫賴皮被帶到了米粉店里,見到這十幾個壯碩青年,眼神中不由地有些惶恐,委屈巴巴地道:“打我已經(jīng)挨了你們還要怎么樣!”
“我不是要打你,我和你是一條陣線上的,”孫達道:“我就是問問,你和跳馬醫(yī)館什么恩怨?”
孫賴皮一咬牙義切齒,叫道:“我老婆偷人!”
“什么?”孫達一臉懵逼,“說清楚點。”
孫賴皮一幅受氣媳婦的樣子,把剛剛的事情描述了一遍,不過事情的原委,被他添油加醋了一番,而他成為了被搶了媳婦的無辜者。
孫達聽著,眉毛微微向上揚,對著孫賴皮道:“我可以給你個報仇的機會!”
“什么機會?”孫賴皮問。
孫達嘴角翹起,從懷里,摸出一個皮套,把皮套打開,里面是一把黑色的手槍!
他把手槍往前一推,對著孫賴皮道:“他們不是搶你老婆嗎?你去開槍打死他們。”
其實原本孫達過來,就是想拿槍去嚇唬周常,這回正巧遇到孫賴皮這貨,便干脆想借刀殺人了。
不過,他似乎有點高估孫賴皮的勇氣,只見孫賴皮手一伸出,又立馬縮了回去:“大哥,你別開玩笑了,殺人是要犯法的,我還沒活膩呢!”
“可是你老婆被搶了??!”孫達喊道。
孫賴皮縮了縮脖子:“那我也不干著殺頭的事情!”
咬了咬牙,孫達對他道:“你好好看看我,我是孫家的大少爺!你盡管開槍,出事了全歸我包著!”
“你是孫家大少?孫達?”孫賴皮楞了一下,急忙道:“那說起來咱們還是本家啊,我現(xiàn)在太窮了,你好歹接濟接濟……”
“干你娘,誰和你是本家?就你這東西也配姓孫?”孫達啐了他一臉道:“我也不和你廢話,我給你一條發(fā)財路,只要你拿槍殺了周常,我負(fù)責(zé)幫你逃到東南亞,另外,你到東南亞之后,我還可以給你一百萬!”
聽到這話,孫賴皮倒是陷入沉思,他現(xiàn)在活著也是人不如狗,被判了死刑也不算太虧,但如果事成之后,就能拿著一百萬到東南亞當(dāng)大爺??!
關(guān)鍵是,剛剛那一口氣,他也咽不下去!
想了想,他拿起了桌上的槍,點頭道:“好,我答應(yīng)你!”
“去吧。”孫達揮了揮手,嘴角微微揚起的一抹笑。
孫賴皮點點頭,把槍裝進兜里,轉(zhuǎn)頭便又朝著醫(yī)館走去。
……
……
醫(yī)館里,幾人站在門口,看著孫賴皮又轉(zhuǎn)頭回來,心中也甚是奇怪。
陳洞明嘴角一撇對著他喝道:“怎么?讓你滾你還迷路了?”
“誰他娘的準(zhǔn)你這么說話的?”孫賴皮此時異乎尋常的自信,頭顱高高揚起,像是個出征歸來的將軍般。
他頭一偏看向龐曉雅道:“偷漢子,還讓漢子打我,你他娘的是頭一個欺負(fù)我到這種程度的!”
龐曉雅瞪著他道:“如果不是一張結(jié)婚證,你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是你一直要來糾纏!”
“哈哈哈!”孫賴皮笑了起來:“你個破鞋還有理了?你嫁給我了就是我的東西,哪有什么離婚的道理,你現(xiàn)在和別的男人呆在一起,放到咱老家還是要浸豬籠的!”
陳洞明一臉鄙視地看著他道:“那你倒是來浸我的豬籠啊!”
孫賴皮的臉上,一絲陰鷙慢慢揚了起來,忽地從兜里拿出一把槍來,直接指著陳洞明的額頭上:“你他娘的,再囂張試試?”
一瞬間,陳洞明差點嚇得沒舉起雙手,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他兩腿都不由地打起顫來,心道這潑皮怎么還有槍了?他舔了舔嘴唇道:“你……你別沖動?。∥液妄嫊匝艣]有什么奸情,你別沖動!”
聽到這話,孫賴皮頓時便仰頭大笑了起來,果然還是這東西管用,他的目光,在醫(yī)館里掃了掃道:“說,你們醫(yī)館那個周常在哪?”
他可是還惦記著那一百萬呢,心想還是先殺了周常再說。
周常道:“周常走了。”
“可惜了。”孫賴皮嘆了口氣,轉(zhuǎn)頭望向陳洞明和龐曉雅喝道:“既然周常不在,那就先殺了你們這對奸夫淫婦!”
說著,槍口,又重新指向了陳洞明和龐曉雅。
陳洞明嚇得沒跳起來,趕忙喊了起來:“別,別沖動啊!周常在呢,就是他!”
說著,他一臉堅定地用手指著周常。
孫賴皮冷聲一笑:“哼……還想騙我?我知道你就是周常!”
陳洞明松了口氣。
這時,槍口頂住了陳洞明的腦袋;“你就是周常,還想騙我?哈哈哈——”
“我不是周常,”陳洞明差點沒哭出聲,“他才是周常!”
“我才不傻呢!”孫賴皮得意一笑,“誰讓你偷我老婆,還有人花一百萬買你的命呢?”
說著,他的手,已經(jīng)在扳機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