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合剛才張雷打電話的內(nèi)容和語氣,我判斷這家伙是個爛賭鬼,應(yīng)該輸了不少錢,急需資金來回本。
“有多少我要多少,只是不知道雷少能拿出多少?”我說道。
山貨是山里野味的稱呼,有植物有動物,平常價(jià)格就高昂,在大雪封山的日子里,價(jià)格就更不用說了。
“我給你五十萬的山貨,價(jià)格絕對優(yōu)惠,在別人那里你是收不到的,我只有一個要求,現(xiàn)在錢就要到帳上。”張雷道。
我呵呵笑了起來,道:“雷少,你也是做生意的人,應(yīng)該知道這絕不可能。”
張雷一拍桌子,大聲道:“你還怕我騙你不成,你去打聽打聽,我張家這塊招牌值多少個五十萬,你付了錢,今天我就帶你去看貨,并且免費(fèi)給你配送。”
“我當(dāng)然知道張家的招牌,只是,生意是生意,這樣,我可以先墊付五十萬,但雷少你總得拿點(diǎn)東西做抵押,我看你手中這枚戒指有些年頭了,你押給我研究一下,我立刻轉(zhuǎn)帳。”我說道。
張雷看了一眼左手無名指上黑色的戒指,這戒指是他周歲時老太爺賜的,一開始是掛在脖子上,長大后能戴了才戴上。
他老子說過,這戒指能帶來好運(yùn),讓他不得取下。
但是,張雷是絕對不信的,甚至認(rèn)為這戒指只會給他帶來霉運(yùn),從小到大,他就沒有順利過,在張家一眾的平輩之中,就他張雷最不受重視,扔到這管理這破種子公司,一年到頭弄不到多少錢。
沒有猶豫,張雷直接將這戒指取下,丟給了我。
我滿意地笑了起來,拿在眼前左看右看,手一翻戒指就不見了。
我表面看不出什么,但心里已經(jīng)翻江倒海。
其實(shí)在一見到張雷的那一刻起,我心口的冥龍之眼就對著這戒指發(fā)出強(qiáng)烈的渴望,這種渴望超過以往任何時候。
就在剛剛,冥龍之眼甚至傳來一陣吸力想要將這戒指給吞下去。
“可以轉(zhuǎn)帳了吧。”張雷盯著我,生怕我反悔似的。
“沒問題。”我收起戒指,直接用手機(jī)轉(zhuǎn)了五十萬給張雷。
張雷看到到帳的信息,哈哈大笑道:“痛快,我張雷就愛交秦老板這種朋友,從今以后我們就是兄弟,在這吳山一畝三分地,報(bào)我名號,誰都要給你三分面子。”
說罷,張雷迫不及待地拿起電話,一接通就急道:“帳上有錢了,給老子投一百注075號,一百注088號,媽的,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了。”
等那邊確定的消息傳來,張雷松了一口氣,電話一掛,對我笑道:“秦老板,走,我?guī)闳ノ覀儚埣掖遄咭惶恕?rdquo;
張家村進(jìn)不了汽車,張雷弄來兩輛摩托,我們一人騎一輛往張家村的方向騎去。
張家村只有一條陡峭的山路上去,雪天路滑,我們速度很慢,騎了一個小時才到。
“真是一個世外桃源啊。”我一到張家村,看著家家戶戶都升起了裊裊炊煙,幾只土狗在雪地里撒歡地跑,還有一群小孩在打著雪仗,便贊嘆道。
這時我的心里還真有一點(diǎn)懷疑自己的判斷,沒有我想像中的陰森,就算我用陰陽眼也看不到絲毫鬼氣,反而這里人氣旺盛,一般的鬼魂都不敢靠近才對。
“什么世外桃源,破山溝罷了,這里連車都開不上來,我家老太爺就是不肯將村子搬到山下去。”張雷道。
這家伙打開了話匣子,就收不住。
“現(xiàn)在可不是以前的亂世,以前的亂世,我們張家村這個地方那是寶地,易守難攻不說,實(shí)在不行,直接背著家什往山里一鉆,化整為零,神仙也找不到,但是現(xiàn)在是和平年代,老太爺那老頑固……”張雷說到老太爺,下意識地捂嘴,還四下看了看,由此可見張家老太爺在張家村中絕對的威嚴(yán)。
張雷帶我繞著村子的小路,來到了村后方。
“看到那個地窖入口沒有,里面有兩個藍(lán)球場那么大,全部是山貨,你盡管去挑,價(jià)格絕對不會算貴你的。”張雷道。
這個地窖其實(shí)就鑿在山壁上,有一扇鐵門鎖住。
“張老六,出來開鎖。”張雷砰的一腳踢在地窖旁邊一座小木屋的門上。
很快,門開了,一個瘦小的中年男子披著一件軍大衣走了出來,大衣太長,都拖到了地上。
這張老六尖嘴猴腮,小小的眼睛不時有冷光散發(fā)而出,他瞥了我一眼,然后一言不發(fā),拿出鑰匙將地窖大門的鎖打開。
在大門打開的剎那間,我感覺到一陣刺骨的陰寒之氣從里面席卷而出,里面的溫度竟是比外面還要低得多,里面的洞壁都凝上了一層厚厚的寒霜。
我的眼皮跳了跳,這寒氣中混雜著陰魂的氣息,我的感覺不會有錯。
大門處有一條長長的階梯通往地下,這讓我想起了張如月的墳?zāi)梗O(shè)計(jì)似乎都差不多。
張老六按了一個開關(guān),階梯兩邊亮起了昏暗的燈光,然后他打頭往下走去。
我瞇著眼睛盯著張老六的背影,他身上的陽火很微弱,一般來說,這么微弱的陽火已經(jīng)是油盡燈枯的狀態(tài)了。
還有,他身上的人氣很稀薄。
這個人,有古怪!
下到了地窖里,發(fā)現(xiàn)張雷并沒有夸張,這里面的確有兩個藍(lán)球場那么大,山貨堆積如山。
而這地窖里的溫度,竟然不一樣,越是往兩邊,溫度就越低,反而中央的溫度越來越高。
“這地窖還有通風(fēng)系統(tǒng)?”我伸出手,感受了一下不知道從哪里吹來的冷風(fēng)。
“應(yīng)該有吧,你先別研究了,快點(diǎn)挑好需要的貨,我讓人給你搬下山去。”張雷搓了搓手道。
我隨意走著,指著一頭應(yīng)該剛送進(jìn)來不久的山豬和幾十只山雞,再挑了幾只獐子和麻鷹,然后對張雷說:“剩下的全都買山筍,山皮菇。”
張老六負(fù)責(zé)過秤,當(dāng)我看到他將那頭七八百斤的山豬直接扛到秤上時,我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
“哈哈,吃驚吧,張老六可是天生神力。”張雷笑道。
“厲害,我還從沒見過這么大力氣的人,真是開眼界了。”我贊嘆道,但心里對張老六的戒備卻達(dá)到了極致,他使力的那一瞬間,我分明感覺到了一絲非人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不是尸氣,不是鬼氣,而是一種讓我毛骨悚然的詭異氣息。
待所有東西過完秤,面前的貨物已堆成小山一樣。
我們出了地窖,張雷立刻打了一個電話讓人過來搬貨,但他很快掛了電話,笑著對我道:“秦總,老天爺留人,看來今天你得在我們張家村做客了。”
我心里一“咯噔”,該不會哪里露出馬腳了吧。
“下山的那條路塌方被堵了,現(xiàn)在雪太大,沒法去疏通,只能等明天了。”張雷解釋道。
這么巧?
我心中有些忐忑,但表面卻不動聲色,說能住在這世外桃源是求之不得的事。
張雷把我?guī)У綇埣掖宓囊粦衾险?,道?ldquo;秦總,今天就委屈你住這里,這老宅雖舊,但經(jīng)常有人打掃。”
這是一間三進(jìn)宅院,看著有些年頭了,墻體斑駁,帶著歲月的痕跡。
“晚飯我讓人送過來,按理來說你是客人,我得邀請你到我家喝上兩杯,但老太爺規(guī)矩多,實(shí)在不好意思。”張雷道。
“沒事沒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嘛,理解!”我擺了擺手道。
天色昏暗下來,我在這處老宅里轉(zhuǎn)悠著,老宅坐北朝南,很是通風(fēng),從風(fēng)水角度來看,位置上佳。
只是,這宅子里卻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這時,我在一面長滿青苔的墻壁前站定,撿起一根棍子刮掉這些青苔,便看到了里面暗黑色的陳舊血跡。
“這血跡好久了吧,怎么還會有血腥味?”我嘀咕著,拿出一張符一抖,這符紙無火自燃,裊裊煙氣凝成了一張鬼臉,數(shù)息才散去。
我呼出一口氣,是怨氣。
怨氣不散,肯定是這血跡的主人化為了怨鬼。
我拿出羅盤,一邊掐指心算,一邊踱步走位。
羅盤的指針,指向了我剛剛?cè)ミ^的地窖方向。
這個結(jié)果我并不是很意外,在地窖時我就已經(jīng)有所察覺。
晚上有人端來了晚飯,菜品倒是豐富,全是山珍,還有一瓶好酒。
不過我端進(jìn)屋后卻是一點(diǎn)沒碰,全都從屋后倒掉喂了幾只狗。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我合衣躺在床上,外面寒風(fēng)呼嘯,整個張家村都一片寂靜。
我拿著那枚黑色的戒指放在眼前打量,這戒指是用黑鐵木制成,上面雕刻著復(fù)雜的紋路,細(xì)看之下很是詭異,但又說不上來。
心口的冥龍之眼一直傳來強(qiáng)烈的渴望,甚至有些暴躁。
我撩起身上的衣服,將這戒指靠近冥龍之眼。
就在這時,冥龍之眼傳來一陣巨大的吸力,直接將我手中的戒指吸得粘在心口。
戒指震顫著,我分明感覺到里面有什么東西被冥龍之眼吸了進(jìn)去。
不久,冥龍之眼的吸力消失,戒指依然是那枚戒指,只是,上面的紋路卻淡了許多。
而冥龍之眼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醞釀,但一時也說不清這種感覺。
我沒再管這戒指,而是看了一眼時間。
凌晨三點(diǎn),該動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