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父母接手了一家飯店。
可他們在飯店僅僅呆了一天,便在店中詭異消失,之后音信全無,人間蒸發(fā),一晃就是十年,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任憑警方和我調(diào)查了多年,都沒有找到一點線索。
我記得清楚,我當(dāng)時剛上初中,寄宿在學(xué)校。
當(dāng)我知道這個消息時,已經(jīng)是兩天后了。
我被警察帶到了店里。
爸媽消失那天并沒有營業(yè),店內(nèi)也沒有絲毫打斗過的痕跡,一切都整整齊齊的擺放著,桌子上還有簡單的飯菜,飯也吃了一半,可人卻不見了。
飯店周圍的監(jiān)控全都查了個遍,加上附近居民的筆錄,最后警察得出結(jié)論,我父母是在店內(nèi)消失的。
可他們動用了各種手段,在飯店內(nèi)查了一圈,也沒有找到絲毫的線索,最后只能將這定為一宗懸案。
而那間飯店也成了兇地,再也沒有開過門,只有我每年放假都會去再尋找一番,幻想著能夠找到一些線索。
十年后,憑借著父母留下的一些財產(chǎn),我終于大學(xué)畢業(yè)。
而這件事情,卻始終讓我無法忘懷。
父母的離奇消失,始終是我的一塊心病,我每天幻想最多的就是能再見他們一面。
而就在前幾天,我收到了一封無名信件。
信件的主人讓我重開那間飯店,而且,在下面列出了一堆古怪的規(guī)矩,說是只要我遵守這些規(guī)矩,堅持下去,就有機會找到我父母消失的線索。
這封信雖然不知道來自哪里,但是卻給了我一絲希望。
不管是別人的惡作劇,亦或是什么,我都決定去試一試。
說干就干,我開始著手開店的準(zhǔn)備工作。
飯店的位置位于城區(qū)三環(huán)外的一個沒落商業(yè)區(qū),若是好好經(jīng)營,養(yǎng)活我自己應(yīng)該沒問題。
只是可惜,如果按照那封信的規(guī)矩來,我覺得,即便我重開這家店,也不會有幾個人來光顧。
這規(guī)矩的第一條就是要把這飯店改名為午夜飯店。
雖然這名字古里古怪,但畢竟是第一條,我當(dāng)然照做,直接在淘寶定制了塊牌匾。
不過,估計這名字,直接就擋住了百分之五十的消費者了。
而規(guī)矩的第二條則更奇怪,估計直接就擋住了剩余的百分之四十九。
午夜飯店店如其名,白天不許營業(yè),只有晚上十二點,才能開始營業(yè),凌晨四點關(guān)店,即便關(guān)店的時候有客人,也要想辦法弄走。
凌晨開門做生意,這哪是做人的生意啊,分明是做鬼的生意。
還有第三條,第四條,第五條,不許和客人說話,客人給什么就要收下什么,即便客人不給錢,也不可以去要。
這一條條怪異的規(guī)矩,讓我越來越覺得這事情其實就是個無聊者的惡作劇。
不過,即便是有一絲的希望,我還是決定來試試。
一個月的時間,我用所剩不多的錢將店面簡單的修繕裝修了一下,里面的設(shè)備雖然有些簡陋,但我估計也沒幾個客人,而我打小廚藝練出來了,甚至連廚師都沒請。
我將一樓用于營業(yè),二樓則改裝成了住所,以后開起店來方便,畢竟每天要熬夜,再跑太遠,實在麻煩。
重新的辦好了營業(yè)執(zhí)照,我終于可以營業(yè)了。
第一天。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二點,我將店門打開,將‘營業(yè)中’的牌子掛了出去。
不過,站在門口一看,外面雖然亮著路燈,可行人卻幾乎沒有。
這里作為沒落的商業(yè)區(qū),每天到十點左右?guī)缀蹙蜎]什么人了,更何況是十二點。
我有些無聊的回到吧臺刷著手機,打發(fā)著這困倦的時間。
刷了會兒抖音,一看時間已經(jīng)到了兩點了,頓時覺得一陣疲倦,不過還好,還有兩個小時就可以打烊了。
結(jié)果這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一個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在了門口旁邊的座位上,正低著頭,安靜的看著桌子上的菜譜。
我很是意外,沒想到這大半夜的,竟然還真的有顧客上門,于是趕忙走了過去。
剛要習(xí)慣性的張嘴問這老太太吃什么,但忽然想到了不許和客人說話的規(guī)矩,趕忙閉上了嘴。
這老太太穿的很單薄,懷里抱著一個布口袋,見我過來就抬起了頭,對著我笑了笑。
這老太太看起來也有80多了,一臉的褶子,可偏偏皮膚很白,就和抹著層粉一樣。
出于禮貌,我也笑了笑,既然不能說話,我就指了指菜單,示意問她吃什么。
老太太見我不說話,也不糾結(jié),直接說道:“小伙子,給我來個西紅柿炒雞蛋,再來一碗白米飯就可以了!”
我點了點頭,示意她稍等片刻,然后就到了后廚。
這菜譜上的菜品很少,全都是我會的,所以做起來倒也不麻煩。
幾分鐘后,我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西紅柿炒雞蛋和米飯走了出去。
而且,我看這老太太挺可憐的,就額外送了一盤小咸菜,反正也不值什么錢,但這個年紀(jì)的老人應(yīng)該都喜歡吃。
上了菜,老太太又是對我一番感謝,我對她點了點頭,然后就回到了吧臺,繼續(xù)玩起了手機。
剛開始,老太太都很安靜。
而在過了一會兒之后,老太太忽然開口說話了。
“哎,我這一輩子有五個孩子,老大最孝順,可惜英年早逝,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老三心心腸最好,卻出了車禍,剩下老二,老四和老五。”
“這三個孩子,我為他們買房,為他們付嫁妝,我這一輩子,都給了他們,可到頭來,哎。。。”
我抬頭看去,就看到老太太自言自語,不斷的嘆氣。
我估計,這老太太肯定是因為兒女不孝,這才大半夜的出來。
本想說幾句話安慰幾句,可惜礙于那規(guī)矩,只能是也跟著嘆了口氣。
同情的看了眼老太太,卻發(fā)現(xiàn)我炒的菜和飯老太太一口都沒動,但才過去一會兒而已,那飯菜竟然連一點熱氣都不冒了,仿佛是涼了。
左右著閑著也是閑著,我就走了過去,指了指飯菜,又指了指后廚,示意我?guī)退嵋幌隆?/p>
老太太笑了笑,和藹說道:“孩子,你心腸不錯,手藝也不錯,哎,要是我孫子也這樣就好了。”
我心里有些無語,她明明一口都沒吃,卻還這么夸我,讓我一陣的尷尬。
將菜拿到了后廚,放到了微波爐加熱之后,我再次端了出來。
可是一出來,老太婆竟然不見了,而那桌子上則放著老太婆剛剛抱著的布袋子。
我走了過去,將飯菜放到了桌子上,又出去找了找,卻也沒發(fā)現(xiàn)老太婆。
看來,這老太婆應(yīng)該是走了。
“難道是覺得我做的飯菜不好吃,不好意思說破,所以偷偷的離開了?”我有些郁悶,沒想到這第一單生意就做砸了,簡直不是個好兆頭啊。
想到這,我直接拿起了筷子嘗了一口。
可這一口下去,我頓時就一口吐了出來。
“呸,這什么東西啊,怎么這么難吃。”
媽的,這飯菜就和嚼蠟一樣,一點味道都沒有,口感也是糟糕透頂。
“我靠,不會是被騙了吧,難道這食材有問題?”我嘴里嘀咕著,又去后廚拿了個西紅柿咬了一口。
“沒問題啊。”
西紅柿酸酸甜甜的,再正常不過了。
“奇怪了,怎么會這樣呢?”
我很是郁悶,直接將飯菜都倒掉了,然后看了看那布袋子。
好嘛,不僅沒賺到錢,反而還吃跑了一個,連東西都落了下來。
哎。。。
我無奈嘆了口氣,準(zhǔn)備將這布袋子先收起來,等那老太太發(fā)現(xiàn)了之后回來取,再還給她。
結(jié)果,我一拿,這袋子還蠻重的,就像是里面裝著兩塊磚頭一樣。
而且,袋子拿起來,下面竟然放著一張黃紙,就是那種給死人燒的那種黃紙,上面似乎還寫著字。
我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什么情況,難道這老太太也和我玩惡作???”
我將紙拿了起來,上面是幾行歪歪扭扭的字,大致的意思就是她很感謝我,還說我做的飯菜很好吃,飯錢在布袋里面,我看著留。
老太太還說她想通了,做父母的哪個不是為孩子無償奉獻,所以,她留了一個地址,讓我?guī)兔⑹S嗟牟糠炙瓦^去。
可是,這地址卻是個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