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很痛。
隨著那道寒光的落下,陸康感覺自己的脖子像是要斷了一樣。
他端著那碗血酒的手都有些顫抖。
他不敢動,更加不敢扭動脖子,害怕自己的頭突然滾到地上去。
他緩緩的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脖子。
再仔細一看,只見自己的手上有著一絲猩紅的血跡。
而傷口處更是傳來一陣刀割般的疼痛,不過傷口好像不是很大。
陸康下意識的活動了一下脖子,除了痛以外,腦袋并沒有掉。
他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氣,而背后卻是一陣寒意。
差一點啊,差一點他就被人一刀砍了頭。
“啪!”耳邊傳來一連串整齊有力的摔碗聲。
陳度哈哈大笑著從地上站了起來,轉(zhuǎn)過身卻發(fā)現(xiàn)陸康端著一碗酒發(fā)呆并不說話后。
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道:“兄弟,你沒事吧?你脖子上怎么會有血?”
他的話引起了其他的注意。
老黑湊過一看,還真的發(fā)現(xiàn)陸康的脖子上有著一條拇指長的傷口,只不過傷口很細,像是用無比鋒利的刀子劃傷的一樣,不由得驚呼道:“怎么突然受傷了?”
“不會是被我們摔碎的碗渣子給不小心劃傷了吧?”有人猜測道。
陳度不放心的道:“應該是,兄弟,這樣,我現(xiàn)在就找人過來給你包扎。”
說著他就要打電話。
“不用了,我沒事。”
陸康搖了搖頭,一口將碗里的血酒喝到了肚子里,心神很是恍惚。
老黑突然叫了一聲,很是震驚的道:“你們快看,關(guān)二爺?shù)牡对趺磾嗔耍?rdquo;
眾人下急忙的往供桌上一看。
只見那座關(guān)二爺?shù)裣袷掷锾嶂那帻堎仍碌稊嗔?,刀刃直接斷成了兩截?/p>
地上還殘留著半截刀尖。
陸康用手捂著脖子,看向關(guān)二爺?shù)哪抗鈴碗s不已。
有恐懼,有憤怒,更多的是慶幸。
呵呵,連你也容不下我么?
你是武圣關(guān)二爺,英勇和忠義的楷模,不是廟宇里那些虛偽無比的泥胎啊。
白道拜你,黑道也拜你,為何我這個異類就不能拜你?
在場的有哪個不是手染鮮血的亡命之徒,你接受他們的供奉,卻拒絕了我。
陸康覺得很好笑,自己很可悲。
但凡是這些享受活人香火供奉的好像都和自己有仇,一見面就對他下死手。
呵呵,這就是人神共棄嗎?
陸康抿了抿嘴唇,心里有些苦澀,他興許明白了這四個字的意思。
深深的看了一眼關(guān)二爺手中的斷刀,他不禁冷笑連連。
可惜啊,你手里的刀斬不了我!
而我的脖子也沒你想象的那么脆!
他正想著的時候,只見陳度快速走過去將刀尖撿了起來,皺著眉頭問道:“怎么會這樣?剛才明明還好好的。”
這尊關(guān)二爺是他從關(guān)帝廟請來的,還花重金找高人開過光。
眾人臉色微沉沒有說話。
可以說,關(guān)二爺是他們的精神信仰,自出道以來就開始拜了。
他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關(guān)二爺手里的刀突然斷了的怪事。
“不會是運送關(guān)二爺?shù)娜瞬恍⌒陌阉o碰壞了吧?”老黑硬著頭皮道。
關(guān)二爺?shù)裣癖粴?,可不是一件好征兆?/p>
陳度沉著臉一言不發(fā),隨后深深的看了陸康一眼,搖頭道:“壞了就壞了吧,回頭我找人給關(guān)二爺重塑金身。”
說罷他重新點起三炷香對著雕像鄭重的拜了拜,算是表達歉意。
一件事就這么被壓下,接下來自然喝酒猜拳等娛樂項目。
為了活躍氣氛,陳度甚至是打電話叫來了不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還給陸康分了兩個姿色上佳的。
面對兩個女人的撩撥,陸康的心思總是無法集中,腦海中時不時的閃過那道寒光。
他意識到自己是不是還不夠低調(diào)?
過了一會兒,陳度走了過來坐在他旁邊,揮手示意那兩個女人離開后,便從身上拿出了一張銀行卡和兩把鑰匙遞給了陸康。
陸康不解的看著他。
陳度笑道:“卡里有一千萬,另外兩把是別墅和法拉利的鑰匙,兄弟收好了。”
聞言,陸康心里頓時一驚,搖頭拒絕道:“你收回去吧,我受之不起。”
他沒想到陳度還真的說到做到了,可這份禮實在是太重。
“又來了,別忘了我們可是在關(guān)二爺面前結(jié)拜了的。”陳度板著臉佯裝不悅的道:“再說了,這本是我之前承諾過的,你這不是讓我自己打自己耳光嗎?”
陸康皺了皺眉,伸手拿起了那張銀行卡道:“我只要這張卡就行了,其余的你拿回去吧。”
見他一再堅持,陳度只得同意了下來。
陸康看了他一眼道:“對了,你能不能幫我找?guī)讉€人?”
“男人還是女人?”陳度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陸康沒好氣的搖了搖頭:“男人,有五個,分別是四男一女,領(lǐng)頭的一臉麻子……”
當著陳度的面,他就把那天晚上遇到的麻臉男子等人的特征說了出來。
聞言,陳度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你的意思是這些人搶劫了你?”
陸康點了點頭。
“很好。”
陳度冷笑幾聲,便拿出電話對立面的人吩咐道:“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幫我查幾個人……”
前后不到十分鐘時間,陳度的手機便響了,掛斷電話后,他先是看了一眼陸康,隨后笑道:“你要找的那幾個人已經(jīng)有結(jié)果了,據(jù)消息來報,他們是外地人,前幾天才來的林城,跟你描述的一樣,四男一女,領(lǐng)頭的叫麻強,又叫麻三兒,手下人都叫他三哥。”
“能找到他們的具體位置嗎?”陸康也是一驚,沒想到陳度的能量這么大,短短十分鐘里,居然硬是在偌大的林城里找到了幾個人。
不愧是林城的地頭蛇。
陳度笑道:“沒什么問題,給我一個小時,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能給你找出來,呵呵,這些人挺不守規(guī)矩的,剛來幾天就得罪了林城的不少勢力。”
說話間,他笑著給陸康倒了一杯酒,笑瞇瞇的問道:“一群不長眼的東西敢搶劫你,回頭我要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用,你不用插手,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處理,你到時候只需要把他們的位置信息發(fā)給我就行了。”陸康搖頭拒絕了。
這是他自己的事情,更何況還牽扯到了李天富。
他更加不想讓陳度從那些人口中得知到自己死過一次的事情。
“行。”
陳度起身拍著他的肩膀道:“你記住一點,我們現(xiàn)在是兄弟了,有什么困難的話盡管說出來,我?guī)湍阋黄鸱謸?,哪怕是天塌了,我也給你扛著。”
陸康點了點頭,又和他聊了一會兒后便起身要離開。
在路過走廊的時候陸康還碰到了趕過來的陳曉。
“陸老師,你這么早就要回去了啊?人家才剛來呢。”陳曉有些失望的道,出院后的她又恢復了之前的朝氣。
不過令陸康疑惑的是,陳曉現(xiàn)在的穿衣方式跨度太大了。
如果說之前她還是一個高中小女孩兒的話,現(xiàn)在從穿著來看,就如同一個極有品味的女人一般,是一種氣質(zhì)的改變,不到一定的年紀很難擁有。
陸康也沒多想,笑道:“時間不早了,待得也差不多了,有機會再聚吧。”
“嗯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那件事哦。”陳曉俏皮一笑。
陸康點了點頭,叮囑她不要荒廢了學業(yè)便往外面走去。
他沒注意到的是,身后的陳曉一直看著他,臉上帶著一絲異樣的神采。
那種目光,就好像是在欣賞一個寵物。
……
離開了鴻泰會所,看時間還早。
陸康先是拿著陳度給他的銀行卡去附近取了點錢,又買了個新手機,因為沒有身份證,他也開不了手機卡。
在經(jīng)過一家女性服裝店的時候,猶豫了下,他還是走了進去。
嫣兒雖說是個女僵尸,可好歹也能算半個女人,總不至于一直穿著他的衣服。
如果換做以前,以陸某人摳門兒的性格絕不會這么大手大腳,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好歹是千萬富翁,相對來說要豪氣了一點。
在女營業(yè)員古怪的目光中他買了不少女性用品,甚至是還有衛(wèi)生巾。
在買衛(wèi)生巾的時候,他糾結(jié)了很久。
主要是糾結(jié)嫣兒這個女僵尸到底有沒有所謂的大姨媽啥的……
前前后后花了半個多小時他才買齊了東西,隨后攔了一個出租車便往家里趕去。
剛一回到家里,陸康便打開燈打量著屋內(nèi)的情況,然而并沒有看到嫣兒的影子。
他不禁皺了皺眉,難道這妮子忍不住節(jié)偷跑出去了?
一道夾雜著痛楚的嗯哼聲傳來。
放下手里的的東西后,陸康便往臥室里走去。
只見嫣兒躺在自己的床上瑟瑟發(fā)抖,時不時的還發(fā)出嗚咽聲。
與此同時,兩瓣又尖又長的僵尸牙露了出來,顯得有些猙獰。
陸康心里一沉,急忙走了進去問道:“你沒事吧?”
“老……老爺,嫣兒快……快死了。”嫣兒的身體劇烈抽搐個不停,似乎是很難受,長長的指甲在墻上抓出一條條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