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貓叫聲再次響起,我回過頭,一只毛發(fā)油亮,通體漆黑的黑貓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向我走來,是小黑。
“人跑了吧?”
陳曦也在,她臉上透著一股疲憊,聲音也有些虛弱。
“跑了?”
陳曦的話里有話,看她的樣子,好像和那人認識。
“上次在三馬村,就是他傷的我!”陳曦解釋道。
“你受傷了?”
我走過去問道,陳曦的聲音又弱了一些。
“沒有大礙,中途被人擺了一道!”陳曦抱住我的胳膊,深吸了一口氣,道:“這次的事情有點復(fù)雜,咱們先回去!”
“好!”
我點點頭,攙著陳曦向外走。
路過410時,我頓了一下,門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
“回頭再說!”
陳曦掐了我一把,我沒做聲,帶著她下樓,去找胖子。
楊俊明在悅來賓館給我們訂了房,兩間大包,我到的時候,胖子正在房間里轉(zhuǎn)圈,急的不行。
“哥,你嚇死我了!”胖子見我平安,長出了一口氣,癱軟在椅子上。
“沒事,遇到點小麻煩!”我笑了笑道。
“黎陽一中,可能和你背后的女人有關(guān)系!”
陳曦歇了一氣后,一句話就讓我愣住了。
“什么?”
胖子先反應(yīng)過來,猛地站起來。
“胖子,我問你,黎陽一中是在哪年建的校?”陳曦沒解釋,而是反問了一句。
“1950年,建國的第二年!”胖子順口答道。
“六十多年的建校史,原址是干什么用的,你應(yīng)該很清楚吧?”陳曦又問道。
“亂葬崗!”胖子說道。
“建國初那幾年,人員混雜,打地基時想要埋下點什么,很輕松,再說了,這里原本就是亂葬崗,施工的人員本就有一種恐懼心理,難免遺漏一些東西!”陳曦揉了揉眉心,說道:“東西應(yīng)該就是那時埋下的。”
“是她的尸體嗎?”
莫名的,我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不知道!”
陳曦搖搖頭,道:“但肯定和她有關(guān),那個老棺材攮子動了,在路上攔我,還有你那兩個爺爺,也不是省油的燈。”
“別想了,咱們該咋辦咋辦,以不變應(yīng)萬變,大勢在咱們這邊,有楊俊明這個地頭蛇在,咱們只要不犯錯,把盤踞在宿舍的那些怨魂解決,就不會出問題!”陳曦拉住我的手,在我肩膀上蹭了蹭,小聲呢喃著。
“嗯!”
我點點頭,梳理線索。
跳樓的紅衣女叫陳紅艷,為情自殺,把她甩掉的前男友叫陸洋,早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人現(xiàn)在在外地。
從五樓教室窗臺跌落的女孩叫徐楠,跳樓原因不明,植物人,目前在家休養(yǎng)。
女生宿舍,上吊而死的女孩叫陳亦歌,黎陽一中校長陳天南的女兒,陳天南的妻子叫劉琴琴,陳亦歌同班同學,上學時住在410宿舍。
我把這些一項一項列好,線索頓時清晰很多。
男生宿舍死掉的那八個人,是因為玩筆仙,把自己玩死的。
黎陽一中本身就是一個極陰之地,容易招來一些游魂野鬼,而相距不到五十米遠,就是上吊女生的那間寢室,他們那叫不作不死。
不過我懷疑,搞死他們的不一定是那個上吊女生,反而有可能是那個紅衣女鬼陳紅艷。
具體哪一種,不得而知,不過相對來說,那間男生宿舍相對好搞一些,只要把殺死他們的那個筆仙搞定,事情就會解決。
至于那個上吊女生,得從一中校長陳天南身上入手,那畢竟是他的女兒,如果他不說,只能燒一根解魂香,看一下當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大多數(shù)怨鬼,都是心懷怨恨而死,心里念念不忘的是死前的畫面,很多時候,他們都會主動把人拉到他們的記憶中,就比如我看到的那兩個道士死亡的畫面。
但也有的,不愿開放,想要得知真相,只能通過解魂香,進入他們的記憶中。
一根解魂香,原料價格三千,再加上手工,賣一萬塊錢也不貴。
之前在教學樓燒的那根失魂香也是如此,甚至還要貴上很多,現(xiàn)在推行火葬,葬尸花幾乎絕種,可謂是有價無市。
再說了,這些香都是太奶奶留下的,燒一根就少一根,我倒是能做,可沒有原料?。?/p>
歇了一會,我們緩過了神,時間還早,不到八點半。
胖子這時接了一個電話,掛斷后對我道:“哥,楊俊明要來!”
“讓他來吧,正好有事找他!”我說道。
得到我的首肯,胖子發(fā)了一條信息,過了不到兩分鐘,門被敲響了。
胖子過去開門,楊俊明一臉緊張的走進來,對我伸出手,道:“顧大師,怎么樣了?”
大半身家都壓在黎陽一中這塊地上,由不得他不緊張。
我和他握了一下手,拿出那張紙,遞給他道:“我想見一見陳校長,了解一下當年的事情!”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楊俊明一口應(yīng)下。
我點了兩下桌子,又道:“楊總,你是不是有什么競爭對手,剛才在女生宿舍,有人要殺我!”
“什么?”楊俊明一臉震驚的看著我。
“有人要殺我!”
我重復(fù)一遍,描述了一下那個男人特征。
之所以說這個,算是借刀殺人。
殺我的那個人,干掉了徐老蔫,黃家一家四口的死,和他也脫不了關(guān)系,對付一個大活人,靠我自己,力有不逮。
楊俊明是地頭蛇,在黎陽方方面面都有關(guān)系,借他的力量來找人,要比我容易的多。
“他媽的,一定杜矮子干的!”楊俊明眼里閃過一道狠厲之色,對我道:“顧大師,你放心,一會我就把兄弟撒出去,一中附近除了咱們的人,別人別想進來!”
“嗯,先約一下陳校長吧!”我點點頭道。
“這個好辦,我?guī)闳ィ?rdquo;楊俊明一口應(yīng)下。
陳天南陳校長家在碧水小區(qū),碧水小區(qū)是黎陽縣的高檔小區(qū),楊俊明也有房子在那里。
按照楊俊明的說法,他這些年沒少給陳天南上供,拿下黎陽一中這塊地,陳天南是出了力的。
果然,楊俊明一個電話過去,就搞定了。
盡管如此,陳天南對于楊俊明在晚上到訪,還是有些意外的,看到我和陳曦,他的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皺。
“老陳,這是我請來的大師,我知道這事你為難,也不想提起,可你得替我想想,幾千萬扔進去,我拖不起!”
楊俊明也沒客套,一番話下來,軟硬兼有,意思很明顯,這個忙你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
“亦歌的死,我有責任!”
陳天南沉默半響,緩緩說道。
說實話,陳天南給人的第一印象不錯,他身上有一股儒雅氣質(zhì),眼神很正,說的話也沒什么毛病,對女兒有種深深的歉疚,讓人下意識選擇相信她。
“亦歌之前就有自殺傾向,她那一段成績不太好,情緒很低落,我沒放在心上,我沒想到,她會上吊!”
陳天南用一種低沉的語氣訴說著當年的事情,作為一個父親,他為此歉疚了多年。
無論是從表情,還是語氣,亦或是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悲傷氣息,他表現(xiàn)的都很完美。
可我就是覺得不對勁,你覺得愧疚,所以娶了自己女兒的好朋友為妻,這也太扯了一點。
給我的感覺,這位校長,從頭到尾都在演戲,我有些壓不住心頭的煩躁,直接問道:“陳校長,您妻子在家嗎?”
“她身體不太好,已經(jīng)睡了!”
陳天南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外人怎么說我,說我娶了自己的學生當老婆,可我也是有苦難言,琴琴當年和亦歌的關(guān)系最好,自打亦歌自殺,琴琴這些年一直處于愧疚中,她說當年都是她的錯,要不是她把鑰匙給了亦歌,也許就不會發(fā)生那些事。”
“我能和您妻子談?wù)剢幔?rdquo;我再次打斷他,同時提出了一個無理要求。
陳天南有些意外,臉上多了一抹怒意,問道:“顧大師,你什么意思?”
“老陳,別生氣,顧大師沒別的意思!”楊俊明連忙打圓場,給了我一個詢問的眼神,也在好奇,我為什么這么說。
“你女兒的魂就在410寢室內(nèi),你可以算算,從她自殺到現(xiàn)在多少年了?她為什么一直留在那里,因為她心中有怨氣,不得解脫,如果你想讓女兒安心離去,最好讓我見一見你妻子。如果可以,你們夫妻倆,最好去一趟410寢室,有什么話當面說清。”我冷冷的說道。
“你什么意思?”
陳天南火了,“你的意思,是我害了亦歌?”
“我沒有那個意思,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只是想讓你去一趟410寢室!”我若有所思的看著陳天南,我現(xiàn)在可以確定,這個人絕對有問題。
“讓我去吧!”
臥室的門突然開了,一個穿著厚重睡衣的女人木然說道。
“琴琴,你怎么出來了,你的病還沒好,趕緊休息去!”陳天南眉頭一皺,走向自己的妻子。
女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在陳天南的護衛(wèi)下,轉(zhuǎn)身回了臥室。
如果我沒記錯,這位劉琴琴今年三十四,可看她憔悴的樣子,好像四十多,而且她好像很怕陳天南。
我越發(fā)確定,這里面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