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抖了一下,撐起來一看,輪廓很像人。
小魚伸手摸了摸,臉色一變:“人皮?”
小黑人性化的點點頭,咖啡色的瞳仁中透著一股玩味。
“臥槽!”
胖子一激靈,眼中先是閃過一絲畏懼,然后便是濃濃的興奮之色,他搓搓手,伸頭湊過來,打量著我手上的人皮。
我扯了扯嘴角,小黑可以的,第一次跟我出來,就給我這么大的驚喜,如果真是人皮的,它從哪弄的?
強忍著心頭的膈應(yīng),我打量起手上的這張人皮,有了發(fā)現(xiàn),這張人皮看著像我二爺爺。
“怎么有點像剛才的那個小孩?”小魚觀察了一會,小聲嘀咕道。
“喵!”
小黑呲牙一笑,漆黑的貓頭又是人性化的一點,表示答對了。
“真是我二爺爺?”我側(cè)頭問道。
小黑再次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同時打了一個哈欠,重新窩在座位里。
“什么二爺爺?”小魚追問道。
“就是剛才那個小孩。”我想了想,把我家詛咒的來歷,還有這些天的經(jīng)歷說了一遍。
“真的假的?”小魚聽完狐疑的看著我。
“假的!”
我把人皮扔一邊,沒好氣的回了兩個字,開車往回返。
胖子趁機把人皮撈過去,反復(fù)看了兩遍后說道:“哥,你二爺爺挺狠啊,弄個替身,剝了一張人皮。”
我沒吭聲。
替身這東西,也分材質(zhì)。
下等的以紙竹為材料,中等的以布帛絲綢為材料,上等的以人皮為材料,特別是以人皮為材料的,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當(dāng)然,這些手段,我以前也就是聽說過,沒想到今天見到了真的人皮替身。
火鍋店離我的香店不遠,五分鐘后,到家了。
“老公。”
剛下車,陳曦便歡快的跑過來。
小魚的眼睛瞬間瞪圓,仔細打量著陳曦。
“小魚吧,我是陳曦,你叫我小曦就行了。”陳曦笑瞇瞇的回瞪,悄然間抱住了我的胳膊。
一股暗流涌動。
“咳咳!”
我不著痕跡的抽出胳膊,說道:“先進屋。”說完便自顧自的往屋里走。
“你真的死了?”
進屋之后,小魚瞇著眼睛盯著陳曦問道。
“嗯!”
陳曦笑瞇瞇的撩起劉海,揭開蓋住眉心的一小塊白膠,露出一個漆黑的孔洞。
小魚眉頭一皺,伸手摸去。
陳曦沒躲,任由小魚檢查。
“竟然真的死了。”
檢查完畢,小魚失魂落魄的。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沒多說什么。
小魚性格很擰,當(dāng)年讀書,她是憋了一口氣的,既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證明給那些瞧不起她的人。
從初中、高中,再到大學(xué),我們有將近十年的時間沒怎么聯(lián)系,每年也就過年能見一見,也就是她回來工作的這一年,聯(lián)系的比較多。
這一年,她可是沒少數(shù)落我和胖子,每次見面,都說我倆搞封建迷信。
雖然吃飯時,她說了這幾天遇到的怪事,但在她心里,還是不怎么信的,畢竟受了那么多年的高等教育,驟然讓她相信有鬼,她肯定接受不了。
陳曦的出現(xiàn)打破了她的世界觀,她要是還能和我們說說笑笑的,那才不正常!
“老公,怎么回事?。?rdquo;陳曦湊過來小聲問道。
我把事情說了一下,二爺爺?shù)氖虑橐蔡崃艘蛔臁?/p>
“活該,沒了這個替身,他該消停一段了。”
聽說小黑滅了二爺爺一個替身,陳曦幸災(zāi)樂禍的。
這個態(tài)度,讓我有了一絲疑惑,問道:“你好像和二爺爺很熟?”
“你別多想,周六回家,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陳曦貼過來說道。
我暗自嘆了一口氣,搞不明白,為什么非得等到那天,原本是因為陳曦的三七,可現(xiàn)在看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其實我早該想到,陳曦的眉心盯了一根用雷擊木制造的鎖魂釘,一根下去,絕對魂飛魄散。
陳曦身體里面現(xiàn)在住的是誰,不得而知,上次所謂的三天回門,既是為了報仇,也是為了一個了斷。
占了陳曦的身體,就要承擔(dān)這份因果。
“也就是說,我真的中邪了,被一只鬼盯上了,是嗎?”
小魚這會終于回過了神,緩緩的說道。
“沒錯!”我和胖子同時說道。
小魚脖后的那道鬼痕,除倒是可以除掉,不過治標(biāo)不治本,一旦除掉,一定會驚動那只鬼。
最好的辦法就是引蛇出洞,干掉那只鬼,一勞永逸。
“接下來怎么辦?”小魚很快冷靜下來。
“等,等晚上那只鬼出來。”我說道。
人身上有三把火,左右肩膀各一把,頭頂一把,三把火不滅,鬼很難近身。
小魚這幾天,不知道回了多少次頭,身上的三把火估計早滅了。
干這事的不會是二爺爺,以二爺爺?shù)氖侄?,不會玩的這么低級,按照小魚的說法,這只鬼應(yīng)該是循序漸進的,一點一點滅掉小魚身上的三把火的。
鬼大體分兩種,一種是地縛靈,一種是游魂。
地縛靈大多是橫死之人所化,比如淹死鬼,吊死鬼,還有被車撞死的,這種鬼,被束縛在死亡之地,不得脫身,除非捉到人替他們,也就是俗稱的替死鬼。
游魂則是另外一種,可以自由的游蕩在城市鄉(xiāng)村,形成的原因很多,有心愿未了的,有一口怨氣難以咽下的,還有自殺故意化鬼的。
相比于地縛靈,游魂的怨氣要小很多,但也不一定,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鬼不會無緣無故找上人。
想到這,我問道:“小魚,你這幾天,動過幾具尸體。”
“三具。”
小魚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說道:“一具是出車禍的,頭被撞掉了,這個胖子知道,還是我縫的頭,一具是老李頭,還有一具是上周碰到的一個,死因不明。”
“死因不明?”我問道。
小魚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怎么說呢,是死法很奇怪,尸體是上周三發(fā)現(xiàn)的,死在衛(wèi)生間里,死因溺死。”
“溺死怎么奇怪了?”胖子問道。
“那個衛(wèi)生間沒有浴缸,只有一個淋浴和洗手盆,他把自己淹死在了洗手盆里。”
小魚一邊回憶,一邊說著。
“他殺吧?”胖子說道。
洗手盆,能有多深,能放多少水,想要淹死人,除非是把臉浸入水中,活活悶死。
人怎么可能自己把自己淹死?
“不是他殺,現(xiàn)場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我們到的時候,死者還保持著死時的姿勢,就好像在洗頭。”
小魚眼中多了一絲不解,“正因為這樣,我那幾天,一直忙著這事,解剖后,眼部結(jié)合膜有出血點,呼吸道內(nèi)有溺液,肺水性氣腫明顯,左右心室血紅蛋白濃度有差異,符合溺死特征。”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知道這事沒這么簡答,搞不好還有內(nèi)情。
“尸體呢?”我問道。
“家屬領(lǐng)回了。”小魚說道。
“就這么完事了?”胖子一臉的詫異。
“尸體沒有任何掙扎痕跡,也沒有外傷,不這樣還能怎么樣?”小魚反問道。
小魚說的沒錯,解剖結(jié)果顯示溺死,又沒有第二人在場證據(jù),怎么查?
“小魚,帶我們?nèi)ツ情g房子看看。”我想了想說道。
“行!”
小魚點點頭。
還是和以前一樣,陳曦看家,我們仨再加上小黑去現(xiàn)場。
死者叫周明,在超市當(dāng)理貨員,房子是自己的,在青陽小區(qū)。
青陽小區(qū)有二十多年的歷史,一共六棟樓,形成一個回字形,給人一種逼仄的感覺。
周明的房子在五樓,來到樓下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樓上好像有人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