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鄭志龍的慘狀,我只覺得渾身血液都被凍結了一般,渾身冰涼,挪不開腳步。
“老鄭,老鄭,你這是怎么了?”我嘴里念叨著,眼淚止不住就下來了。
鄭志龍從高中開始就是我的鐵哥們兒,還跟我考上了同一所醫(yī)科大學,畢業(yè)之后一起進了醫(yī)院實習,因為醫(yī)療事故一起被開除,到殯儀館當了入殮師。
我早就把他當成了親兄弟,如今看到他這副模樣,如何不心痛?
“嘎嘎嘎……”鄭志龍忽然怪笑起來,他笑得很大聲,一邊笑,嘴巴里還一邊往外流著鮮血,拖在肚子上的內臟也因為他的動作來回晃蕩起來,說不出的詭異慎人。
我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有心想回臥室摸出手機打個急救電話,看看還能不能挽回鄭志龍的生命,可是身體卻根本不受控制。
鄭志龍終于停下了怪笑,死死的盯著我,說道:“季藏,你真以為自己是人民幣,人見人愛啊?我跟著你演了那么久的戲,早就受夠了,今天總算是結束了。”
什么?什么演戲?到底是什么情況?
我覺得整個腦袋暈乎乎的,剛準備開口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鄭志龍突如其來的哀嚎給打斷了,他的嚎叫聲凄厲刺耳,聽起來不像是人的聲音,更像是不知名的野獸在嚎叫。
隨著他的嚎叫,我只覺得屋子里的溫度越來越高,就好像屋子突然變成了一個大蒸籠一般,到處都透著熱氣。
我感覺那熱氣的源頭似乎來自天花板,努力抬起頭一看,只見天花板上,一個用鮮血畫成的巨大詭異圖案,圖案正中央正是那詭異的彼岸花。
此刻,那彼岸花仿佛活過來了一般,在不停的舒展著花瓣,仿佛怪獸的觸手一般。
我的目光與那個詭異圖案一接觸,就仿佛觸電了一般,雙眼中傳來一陣刺痛,接著雙眼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做了一場怪夢,也許不是一場,而是好幾場。因為在夢里,我有著好幾個不同的身份,有行業(yè)頂尖的IT工程師,有功成名就的外科醫(yī)生,唯獨沒有做過入殮師。
所有夢中唯一相同的,那就是莎莎一直是我的妻子,不過我們兩人相遇相愛的情形并不相同,有因為打游戲網(wǎng)戀認識的,有通過醫(yī)患關系認識的,而婚姻的結局也不盡相同,有幸福美滿的,也有離婚黯然收場的。
這些怪夢最大的特點就是十分真實,好像夢中的一切都真實發(fā)生過一樣,那些細節(jié)根本不可能是大腦做夢虛構出來的。
等我再次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醫(yī)院的病房里,袁玲正趴在我的床頭熟睡,大概是因為熬夜的緣故,她的頭發(fā)微微有些亂,可是看在我的眼里,卻是滿滿的感動。
欣賞完袁玲美麗的側臉,我這才猛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所看到的一切,不由得一個哆嗦,袁玲立刻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她抬頭看到我,立刻驚喜道:“季藏,你終于醒了,差點嚇死我了。”
“鄭志龍呢?他怎么樣了?”
袁玲的臉色頓時暗淡下來:“季藏,桑隊長說等你醒了要跟你了解情況,你身體沒事吧?要是沒事,我現(xiàn)在就去叫他。”
我的心立刻沉到了谷底,我知道,昨天晚上的所見并不是幻覺,我的死黨鄭志龍肯定也已經(jīng)沒了。
桑隊長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這小子快趕上柯南了,到哪哪兒死人。”
我哪有閑心跟桑隊長瞎扯,把昨天晚上自己的經(jīng)歷跟桑隊長說了一遍,他卻皺起了眉頭:“你確定自己沒有產生幻覺嗎?”
我長長的嘆了口氣:“我倒是希望自己所有的經(jīng)歷都是一場幻覺。”
桑隊長的神情也暗淡下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給我講起了昨天晚上的一切。
昨天晚上是袁玲報的警,她說自己正在睡覺,聽到客廳房間里有人摔倒的聲音,跑出來看了一眼,就趕緊打電話報警了。
警方趕到的時候,鄭志龍早已經(jīng)死了,死法跟前幾個人幾乎一樣,都是腹腔被剖開,內臟扯出身體,他丟失的是心臟。
只是,他的尸體跟其他幾人不太一樣,好像被烈火焚燒過一樣,已經(jīng)變成了焦尸,而且,現(xiàn)場的天花板上也沒有發(fā)現(xiàn)那詭異圖案。
除此之外,警方還在我的身邊發(fā)現(xiàn)了七塊已經(jīng)化為灰燼的焦炭,現(xiàn)在技術人員正在試圖檢測這七塊焦炭狀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沒有詭異圖案?這不可能,昨天晚上我親眼看到的。”我相信自己沒有看錯。
“可現(xiàn)場的確沒有。”
屋子里沉默下來,我忽然靈光一閃:“桑隊長,你讓人查查其他幾個地方的詭異圖案,看那些圖案還在不在。”
半個小時之后,結果傳了過來,那些鮮血畫成的詭異圖案都消失不見了,不管是精品店的,區(qū)長家地下室天花板的,還是那個畫在棺材板背面的,所有的詭異圖案都消失不見了,就好像從來沒出現(xiàn)過一樣。
“這……”桑隊長也懵圈了,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季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要不然怎么會讓我查其他幾個圖案的情況?”
“我要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了。不過,我覺得這些詭異圖案的消失,可能跟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一切有關,對方可能完成了什么詭異的儀式。”
“會是什么儀式?”桑隊長追問道。
“這我怎么知道?”
就在我們兩個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桑隊長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那七塊焦炭的檢驗結果出來了,那是七塊人體的器官。按照檢測的結果來看,應該是人體的五臟,一個大腦,一個女性生育器官。
這可就奇怪了,五臟的來歷是清楚的,那多出來的一個大腦,還有那個生育器官,到底是哪里來的?
除了知道的這五名受害者外,并沒有其他人死于這樣詭異的方式,更沒有聽說有人丟失器官啊。
桑隊長皺眉沉思了很久之后,忽然開口道:“你說,那兩個多出來的,會不會是李美莎的?”
我身上的汗毛頓時豎了起來,跟我有關,還死狀詭異的,好像也只有莎莎了。只是,莎莎的焦尸有三具,這數(shù)量似乎也有點對不上啊。
莎莎的三具焦尸,因為情況詭異,所以一直在刑警隊的解剖室放著,也沒有進行全面解剖,現(xiàn)在桑隊長讓法醫(yī)進行有目的的解剖,短短十幾分鐘后,結果就出來了。
三具焦尸,最后開棺發(fā)現(xiàn)的那具焦尸器官完整,而其余兩具,一個顱腔是空的,另外一個不見了生育器官。
現(xiàn)在一切線索都對的上號了,這一切明顯是沖著我來的,所有的器官都是從我接觸到的人身上取下的,最后用于一個詭異的儀式。這儀式的最終目的是什么,還無法確定,但絕不會是什么好事。
案情看似明朗了,桑隊長卻更加糾結了。按照他的說法,這一切邏輯上是講不通的,比如說莎莎的三具焦尸,既然大腦和生育器官可以從焦尸上取得,第三具開棺所的焦尸為什么會被放過?
還有就是,選擇這七個器官完成儀式的邏輯似乎也有些講不通。五臟在傳統(tǒng)文化中對應五行倒是說得通,但是多出的大腦和生育器官算怎么回事?五臟不是應該和六腑在一起嗎?
桑隊長越是分析就越是糊涂,我昏迷了一夜,本來就憋著尿,聽他分析了半天,終于有些忍不住了,想要起身去衛(wèi)生間。
可是剛抬起胳膊,我就愣住了,我左手臂的皮膚上,多出了一朵紅色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