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難測是人心。
就在十幾分鐘前,這幫人還信誓旦旦的要跟何韻同舟共濟,然而一眨眼,卻又臨陣倒戈,變臉之快,簡直讓人瞠目結(jié)舌。
僅在瞬間,何韻的臉色陡然蒼白了數(shù)倍,只感覺渾身發(fā)軟,喉嚨里嗚嗚咽咽,竟是被氣到說不出話來了,而徐秋紅則是志得意滿,意氣風(fēng)發(fā)的道:“好,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你們都很有前途!”
“徐姐說笑了,以后還得跟您混呢,您多提攜著點兒唄。”吳峰露出一排黃牙,滿臉的陰險狡詐。
徐秋紅頓時哈哈笑了兩聲,旋即對何韻冷聲說道:“你還愣著干什么?”
“好,你們很好。”何韻強行擠出一絲笑容,迅速找出幾份合同以及房產(chǎn)證,麻溜的處理完這一切。
事情處理完畢,徐秋紅笑道:“行了,那就這么著吧,我提醒你一句,想要翻身,并不是沒有辦法的,關(guān)鍵看你自己怎么想咯?”
“滾,都給我滾!”何韻終于爆發(fā)了情緒,如同一頭狂躁的母獅,拼命的嘶吼。
“你自個兒在這慢慢喊吧,注意身體哦,你這么漂亮的女人,要是氣壞了就可惜了。”徐秋紅一路發(fā)出肆無忌憚的笑聲,帶著一眾叛變的業(yè)務(wù)員走了出去。
吳峰臨走前回頭看了眼何韻,憤憤的哼道:“這都是你自找的,我跟了你三年,對你的心意你很清楚,你視若無睹我可以忍,但你不能這樣踐踏我的尊嚴(yán)!”
緊接著,吳峰看向周南,惡狠狠的指了指他,警告道:“你給我等著。”
今日折下了腰,來日吳峰定要雙倍討回。
很快的,人去樓空,愛家中介僅剩三人。
何韻一屁股癱坐了下去,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是強忍著不讓它流下,很快對田初雨道:“他們都走了,你怎么不走?”
“他們太唯利是圖了,早在一個月前就私下討論跳槽了,今天因為羅勝的緣故,態(tài)度徹底轉(zhuǎn)好,但是有個問題被忽略了,周南他拒絕了羅勝,那種有錢人都愛面子的,以后怎么可能照拂咱們嘛,所以他們想通這點,就毫不猶豫的又倒戈了,實在是反復(fù)無常,我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田初雨是個應(yīng)屆畢業(yè)生,綁著馬尾辮,平常一副文文弱弱的樣子,今天卻是展現(xiàn)出了強硬的原則性,讓何韻很是感動。
“謝謝你了,但這個中介也許真要倒閉了,你先回去吧,后面看情況我再通知你過來。”何韻低聲道。
待得田初雨點頭離去,周南嘆息道:“現(xiàn)在怎么辦?”
何韻搖搖頭,苦笑道:“還能怎么辦,徐秋紅不就是想讓我走投無路,然后去找王偉龍嗎,打死我都不可能去的。”
說到這里,何韻忍不住問道:“周南,那個羅勝,真的惱羞成怒了嗎?”
“那倒是沒有,但他們的選擇也沒有錯,我沒有去給羅勝辦事,憑什么找人家?guī)兔δ兀妓喾甑?,暫時沒什么交情。”周南回應(yīng)道。
果然如此。
何韻不得不承認(rèn),吳峰想問題真的很周道,就憑周南回到了這個中介,就有了一系列猜測,從而做出了利益層面該有的選擇。
此時就連周南自己都意想不到,羅勝對自己的態(tài)度,并非什么萍水相逢,遑論是其他人?
沉默良久,何韻說道:“你不要跟夏嵐說這些事,否則以她的性格,一定會掏錢替我發(fā)工資的,我已經(jīng)欠她很多了。”
“好。”周南點頭答應(yīng),寬慰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你不要慌,實在不行……我替你去收拾王偉龍,打得他娘都不認(rèn)識,就不會再來針對你了。”
看著周南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何韻沒好氣的道:“你已經(jīng)留下禍根了,那就是個睚眥必報的王八蛋,上次你把他踹飛,這事兒都還沒完呢,再去招惹,真的會引火燒身。”
“他有那么可怕?”
“很可怕,他父親從商,大伯從政,有錢有權(quán),咱們普通市民拿什么去抗衡。”何韻擺擺手,嘆息道:“算了,活在當(dāng)下吧,我去買點酒,今兒你陪我喝一頓行嗎?”
“行。”周南憨憨笑道。
半小時后。
何韻買了些下酒菜回來,身后跟著兩名搬運工,搬著好幾箱的啤酒,看來是打算借酒消愁了。
隨著中介卷簾門落下,接待室里開了燈,在這大白天里,竟有了夜晚的迷離之感。
何韻臉上掛著笑容,仿佛之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和周南碰了下酒瓶,道:“今天你才過來上班,就發(fā)生這種事,確實挺晦氣的,是我對不住你,我先干了。”
咕嚕咕嚕。
何韻極為豪爽,仰頭就開始吹瓶,不出二十秒,一瓶啤酒便已下肚,驚得周南連聲道:“你別這么喝,很容易醉的。”
“沒事,姐姐酒量好著呢,干這行的哪個不會喝啊。”何韻笑道。
事實也正如何韻所說,她酒量的確很好,一箱啤酒見底,她仍舊安然無恙,這讓周南有些汗顏,他若不是悄悄用靈氣蒸發(fā)掉酒精,恐怕已經(jīng)醉倒了。
只不過酒量再好也有個限度,當(dāng)兩人干掉整整兩箱啤酒之時,何韻明顯開始飄飄然了,那張姣好的臉蛋,變得緋紅無限,本就成熟嫵媚的她,此刻更是平添一抹妖嬈,舉手投足間,像極了禍國殃民的妖精。
嘔——
突兀的,何韻發(fā)出一道嘔吐之音,連忙捂著嘴跑向洗手間,開始一陣狂吐。
周南聽著動靜,有些于心不忍。
這個女人孑然一身來到泉安市打拼數(shù)年光景,憑借這家中介買了房子和車子,背后的心酸無人可知,但是在那堅強的外表下,藏著的赫然是顆一觸即破的女人心。
她在刻意買醉,否則以她的性格,斷然無法向任何人吐出內(nèi)心苦澀。
噔噔噔——
何韻吐完之后,踩著高跟鞋搖搖晃晃的走回來,一屁股坐在周南的腿上,緊緊將其抱住,仿佛要尋找一絲心底的溫暖。
她雙眼通紅,淚水奪眶而出,高聲哭訴道:“人生為什么這么艱難,憑什么有的人生下來就高高在上,憑什么他看上的東西,都要無所不用其極的去得到,憑什么我不能反抗!”
“韻姐你醉了,冷靜點。”周南緊張的道。
“不,我沒醉!”何韻雙手捧著周南的臉龐,臉上梨花帶雨,雙眼迷離,“不就是覬覦我的身子嗎,我妥協(xié)了還不行嗎,但是我的第一次,給誰都不給他!”
何韻放聲咆哮,旋即對著周南狠狠的吻了過去,動作很是粗魯,幾乎要將周南的嘴唇咬出血。
在她劇烈的動作下,茶幾上的幾個酒瓶子盡數(shù)倒地破碎,她順勢將周南壓了下去,像是發(fā)瘋了一般,“給誰都不給他!”
唔唔唔……
周南左右搖晃著腦袋,想要出聲制止,但何韻拼盡了全力,不斷的索吻,香水和酒精的混合氣息,一浪一浪的沖擊著周南的鼻腔,令他瞬間渾身癱軟,七葷八素,擁有修為的他,此刻竟是連推開何韻的力氣都沒有。
潛意識告訴周南,何韻醉了,加上情緒失控,才會有這種行為,自己若是任其發(fā)展,雖然沒有過錯,但也無疑是趁人之危。
不行,不能這樣!
周南緊咬牙根,奮力的想要推開何韻,但下一瞬,衣服破裂的聲音傳來,周南眼中充斥著大片雪白,仿佛三魂七魄直接被勾走,他這輩子都沒有過這樣的視覺盛宴。
再強大的理智,面臨這樣的境地,都無法保持清醒,周南的瞳孔劇烈收縮,視線也開始產(chǎn)生了模糊,心里終于出現(xiàn)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要不……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