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的眼神,如同一把殺人飲血的利刃,司徒云面對過無數(shù)兇狠的罪犯,但從未見過像他這樣令人望而生畏的目光。
司徒云身體一顫,背后的衣服已經(jīng)濕了一片,聲音顫抖道“你敢......別忘了這里是什么地方。”
顯然,司徒云的話已經(jīng)沒有了底氣。
陳飛掐住司徒云脖子的手微微用力,冷聲道“若是你不想保住這身衣服,我可以有一萬種方法搞垮你!”
司徒云徹底嚇傻了,用力的搬著陳飛的手,臉也憋得通紅,腦海里立刻想到了趙建國,艱難的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
“我可以把你要的東西給你,但你得跟我保證,不能讓我丟了現(xiàn)在的位置,也不能讓林小菲知道是我將這些證據(jù)交給你的。”
“好,我答應(yīng)你!”
......
二十分鐘后,商盟附近的一家茶樓內(nèi)。
陳飛對著電話,一副悠哉的表情道“老東西,我在里面呆了兩個鐘頭,你辦事效率太差了吧。”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呵斥聲“你別給我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警告你,你可別給我胡來,免得到時候還得讓我給你擦屁股。”
陳飛嘿嘿笑道“這種好事有很多人搶著做呢,哪能輪到你!”
“臭小子,少跟我貧嘴,信不信我這就去吳洲抽你去!”
電話那頭傳來暴怒的聲音,隔著屏幕,陳飛都能想象到陳玄冥那老東西一定被自己氣的鼻歪眼斜了。
此時在陳飛對面的座位,一個身著長裙美艷動人的女人正在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陳飛,她在這里已經(jīng)坐了十幾分鐘,而陳飛就像是曬魚干一般將她晾在了這兒。
盡管周圍很多男人向其投來愛慕的目光,甚至還有膽子大的上來搭訕,只不過女人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陳飛的身上,眉間透著絲絲的不悅。
宋璐,林若身邊最為親信的人,三年前她便與陳飛相識,那時她眼中的陳飛還是吳洲風流闊綽的公子哥。
只不過三年前陳家的變故,讓這個男人一夜之間如天上流星隕落,所有的光芒榮耀全部散盡。
三年未見,陳飛變了很多,可又讓她覺得好像又沒什么變化,依舊如三年前那樣的幽默風流,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宋璐卻在陳飛身上有了一種強烈的陌生感。
“老東西,你可別忘了答應(yīng)我的事情,只要我醫(yī)好江寒雪,你說過要把你收藏的那個寶貝東西送我的!”陳飛依舊沒有正眼看宋璐一眼,對著電話嘿嘿笑道。
“你還是保住你的小命在說吧,身上的傷不用我說你也應(yīng)該清楚,在這么浪下去,我看你早晚要自掛東南枝!”
“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我這兒還有一個熟人。”
終于,過了半個時辰后,陳飛才想起坐在對面的宋璐。
放下電話后,他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面無表情的望向宋璐道“她讓你來的?”
宋璐微微皺眉,表情糾結(jié)道“陳飛,你真的打算永遠不去見大小姐了嗎?難道你之前對大小姐的感情都是假的嗎?”
陳家和宋家的結(jié)合,雖然看似是豪門的聯(lián)姻,但是宋璐長期侍奉在林若的身邊,她知道兩人之間的婚姻,是建立在深厚的情感基礎(chǔ)上。
陳飛冷哼一聲,端起桌上茶水,自嘲道“知道什么叫人走茶涼嗎?我和她的感情,已經(jīng)葬在了三年前那個夜晚。”
宋璐面色一凜,激動的站了起來,氣沖沖道“你明明知道,三年前你的遭遇與大小姐無關(guān),甚至......”
宋璐欲言又止,后面的話像是魚刺一樣卡在了喉嚨里,猶豫數(shù)秒后,終究咽回了肚子里。
“呵呵......你回去吧,告訴那個女人,我們之間已經(jīng)再也沒有任何瓜葛,再見,只如陌路。”
不是陳飛心狠,是他永遠忘不了三年前那個夜晚,林家對他做的那些事情,甚至他一直放在心上的女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站出來替他說一句話。
感情破了,豈是三言兩語就能修復?
人心寒了,哪怕是三年時間也難溫!
宋璐聽聞陳飛決絕的話語,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憤怒起來,板著臉道“我就多余過來,這是大小姐讓我送來的東西,你在上面簽個字吧。”
陳飛望著宋璐遞過來的一紙文件,只見上面寫的是帝豪夜總會的轉(zhuǎn)讓合同。
陳飛微微一愣,疑惑道“什么意思?”
宋璐沒好氣道“雖然帝豪夜總會現(xiàn)在依舊是林小菲搭理,但是在一年前,大小姐已經(jīng)從她手里收購了帝豪夜總會,這件事情只有大小姐和林小菲兩個人知道,她的用意,想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宋璐話里帶著氣,顯然對于陳飛返回吳洲后對林若的態(tài)度十分不滿。
陳飛掃了一眼那張股份轉(zhuǎn)讓合同,目光蒙上片刻的悵惘,隨即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道“不愧是林家大小姐,出手真是闊綽,怎么,想用這一張紙,彌補心中對我的虧欠?”
“陳飛,不要肆意揮霍踐踏別人對你的好,大小姐根本不欠你的!”
宋璐胸口起伏,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極力維護著林若。
“這份饋贈,我無福消受,就像是當年林家對我的“好”一樣!”
陳飛將合同推回到宋璐面前,沉聲道“回去告訴她,帝豪我會親自奪回來,不需要她的施舍!”
宋璐見陳飛起身離去,猛地一拍桌子,憤怒道“陳飛,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很拽,覺得整個世界的人都欠你的?”
“你是不是以為大小姐做這些是因為心中有愧?即便是三年前你背負罵名之時,她可曾對你有過半分的猜忌懷疑?”
宋璐紅著臉,一口氣將心中的怨言吐了出來。
陳飛身子微微一怔,緩緩轉(zhuǎn)過身來,那雙深邃的雙眸仿若寒潭,幽幽道“她是什么都沒說,可有的時候,你最信任,最在乎的人在你面前保持沉默,那種滋味才是最致命的,別人的傷害在身體,而她給我的傷害在心!”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林若,你終究還是沒有親自來找我,亦如三年前你的沉默一般。
言語表情可以欺騙自己,唯獨心不會對自己撒謊。
心口處,陣陣絞痛傳來,林若當年的沉默猶如一劑無色無味的毒藥,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陳飛轉(zhuǎn)過頭,眼中蒙上一層霧氣,毅然決然的離去。
......
茶樓外的一輛白色寶馬車內(nèi),江寒雪見陳飛安然無恙的走了出來,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從陳飛被抓走后,她便一直等著消息,也動用了自己身邊的關(guān)系。
不過就在她還在等信的時候,陳飛已經(jīng)打電話告訴她自己出來了。
本來還擔心陳飛會被人欺負,可從他這笑嘻嘻的表情中,她便明白自己的擔心是多余了,就他這幅模樣,明顯是欺負了別人......
這三年里,陳飛早就練就了喜怒不掛在臉上的本事,也習慣了將痛埋在身體里,只要他不想,別人永遠看不到。
“小雪,看到我被壞人帶走,是不是嚇壞了?”陳飛笑呵呵的拉開車門,一屁股坐了上去。
江寒雪望著賤笑的陳飛,頗感無奈。
壞人?恐怕也只有陳飛會這么說吧!
“看你這幅賤樣,我真是多余擔心你。”
陳飛將臉湊了上去,嘿嘿笑道“我被抓走的那一刻,是不是終于明白,在你心里,最愛的人是我......既然如此,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了你吧!”
江寒雪一巴掌推開陳飛的賤臉,無奈道“如果奧運會加上一個不要臉的比賽,你一定是冠軍!”
“臉乃身外之物,可要可不要,你乃必要之物,不得不要。”
江寒雪耐心用盡,再度板起了臉,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看上你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陳飛腆著臉道“嗯,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我知道!”
江寒雪搖了搖頭,她已經(jīng)懶得跟這種人生氣了,不過陳飛也徹底敗光了今日好不容易在她心里積下的最后一絲好感。
江寒雪開著車,不在去搭理陳飛。
過了一會兒,她便發(fā)現(xiàn)陳飛似乎有些不太對勁,雖然表面上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樱贿^她卻能從陳飛不經(jīng)意的表情中看出他似乎又心事。
尤其是陳飛一直盯著手里的檔案袋,眉間透著些許的凝重之色。
“你拿的是什么東西?”
陳飛回答道“門票。”
江寒雪微微一愣,臉上露出一絲疑惑的表情。
“一出狗咬狗的好戲!”
陳飛目光閃爍,黯淡的雙眸中透著一抹復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