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地方試試,今天總要進入陰間。”
后面的話房玄靈沒有說完,司翌卿卻看出了他的心思,他與陰司帝君只見的兄弟情,讓他羨慕,盡管大敵當(dāng)前的時候,按部就班,分工合作,卻還是相互守護。
房玄靈帶著司翌卿直接到了十八層寫字樓處,高樓之上,華珠曼站在窗前,望眼欲穿。房玄靈看了看身邊的司翌卿,借這個時間,想要先去見見華珠曼,卻還未曾開口,便看到司翌卿渾身靈力突然自發(fā)溢出,整個人也開始恍惚。
他咬了咬牙,最后還是帶著司翌卿進入了十八層寫字樓的地下。樓上的華珠曼看清晰,盡管眼角泛著淚花,卻嘴角上揚,她能理解,房玄靈……終究是如此之人。
進入陰間,房玄靈便看到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陰差,少時便會灰飛煙滅幾個,受了重傷的前一秒還在掙扎,下一秒便消失不見。遠處還依稀能感受到靈力四散,卻已經(jīng)不再強烈。
房玄靈飛身將司翌卿送回了帝君殿,見他的身體在陰間略有緩和,便飛身而去。
“你在這個堅持一下,我去找天任回來。”
十八層地獄門口,蒲天任帶著眾多陰差還在抵抗惡鬼,盡管惡鬼數(shù)量已經(jīng)不多,但是蒲天任的靈力已經(jīng)到了絕境,癱倒在一旁的黑白無常,氣喘吁吁:“帝君大人,還是讓屬下去聯(lián)系昆侖山圣吧!”
蒲天任擊退幾個惡鬼,將手中的刀支撐在地上:“不許去,他要面對的是后卿,我們這里只是數(shù)量多,只要我們堅持住,守住陰間不成問題。”
“可是……”
白無常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jīng)感受到另一股靈力從相反方向而來,立刻起身戒備,卻看到了飛身而來的房玄靈,他手中的黑刀直接劈向蒲天任面前的惡鬼。那惡鬼立即消失不見。
站定于蒲天任身邊:“天任,你沒事吧!”
蒲天任喜出望外的一笑:“沒事,就是有點累!”
房玄靈回應(yīng)一笑,拿出幾張符紙,靈力幻化而出,眼前的惡鬼還沒有再沖上來,房玄靈的封印之陣已經(jīng)封住了門口,幾只跑得快的惡鬼,沖撞到法陣之上,如同被蜘蛛網(wǎng)黏住的食物,掙扎過后便灰飛煙滅。
等里面所剩無幾的惡鬼都安靜下來之后,房玄靈和蒲天任這才松了一口氣。
“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不等蒲天任坐在地上休息,又被房玄靈拉起來:“跟我走,有人在等你!”
“等我?誰?”
不由分說,房玄靈已經(jīng)拉著蒲天任直奔帝君殿。
十八層寫字樓上的華珠曼,仍舊站在窗前,盡管她沒有看到后卿飛升的一幕,卻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散發(fā)的金光,那時她心中便明了,自己終究還是拖累了房玄靈,讓他受到威脅,無奈成為了助后卿飛身的推手。
她的心情一度變得很壞,不曾想自己到底為何要違背陰司領(lǐng)路人的原則和房玄靈相愛,這……到底是誰應(yīng)該經(jīng)歷的劫難?
窗外的天早已經(jīng)大量,艷陽高照,清晨出門的人們每天都過著按部就班的生活,在一成不變中抱怨,卻不知道,每當(dāng)夜幕降臨,他們所生活的這和平的世界在經(jīng)歷怎樣一番痛心疾首的征戰(zhàn)。
華珠曼低下頭,看到依附在自己肚子上的靈力已經(jīng)不見,口中自言自語:“后卿,終究還是成神了,他與天圣之力融合,自然之前與他惡魔相關(guān)的一切都會消失不見。這樣,他就是清清白白的開始了神的生活,百年之后,依舊是讓人敬仰,所有的不堪都會不為人知。”
她手扶著肚子,轉(zhuǎn)身坐下來,她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感受到孩子在里面有力的回應(yīng)。鏡中的自己臉上帶著一絲苦笑。
“孩子,或許……現(xiàn)在是安全的吧!”
猛然間,這孩子又用力的動了兩下,隨即華珠曼感受到陣痛之感,幾乎讓她呼吸困難。她躺在床上,掙扎幾下,陣痛消失。踉蹌起身,又撫摸了一下肚子。
“孩子,你怎么了?”
過了幾分鐘,這陣痛又再次襲來,華珠曼恍然大悟:“孩子,你……是要出世了嗎?”
陰間。
房玄靈帶著蒲天任回到帝君殿,看到渾身是傷的司翌卿的時候,蒲天任驚訝地看著房玄靈。
“他……他怎么傷的這么重?”
房玄靈嘆息一聲:“說來話長。”
“這是……后卿所為?”
房玄靈搖了搖頭:“是天圣之力。”
蒲天任更加震驚,心跳加速幾乎能感覺他呼吸急促:“你的意思是說……后卿已經(jīng)進入天道了?”
房玄靈垂下眼,點了點頭。
蒲天任一言不發(fā),扶起司翌卿:“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治好他,你是知道的,幫助修復(fù)身體的能力,只有陰司領(lǐng)路人有,所以我只能不讓他死。”
房玄靈幫著蒲天任扶住司翌卿:“你不用救他,他是惡魔之身,有自我修復(fù)功能,你就把他安排到他母親的受刑之處就可以了。”
蒲天任詫異地看著司翌卿:“合著,你是來坐牢的是嗎?”言罷,他的氣憤到手指發(fā)顫地指著司翌卿,“對,你是應(yīng)該來陰間坐牢,你看看你把我陰間鬧的,多少陰差的靈魂就這么葬送了,你是應(yīng)該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說完,不等房玄靈開口,只見蒲天任氣憤地喊道:“七爺、八爺,把他送到十八層地獄最底層,不用審判,不用記錄,永世不得出來。”
黑白無??粗呀?jīng)火冒三丈的蒲天任面面相覷,也不敢迎著風(fēng)口浪尖追問,只得老老實實地先把人帶走。
蒲天任轉(zhuǎn)過身來,在帝君殿的高堂上坐立不安:“后卿,開啟了天圣之力,也就是說已經(jīng)成神了?我們管不了了?”
房玄靈不動聲色,蒲天任卻急得像個熱鍋上的螞蟻:“房玄靈,你好歹也是昆侖,你不著急嗎?你知不知道這相當(dāng)于什么?”
他看著房玄靈微抬眼皮看了看他,又繼續(xù)喊道:“這就相當(dāng)于把三界拱手讓給他。說他不是為了權(quán)利而來,我看他的野心最大,藏得最深。”
房玄靈仍舊四平八穩(wěn)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連個像樣的表情都沒有。
他心里明白,他已經(jīng)盡力了,后卿飛升成神,他沒能阻攔。這就如同皇帝即位,眼看著昏君即位又能如何?他就像是一個代理皇上,現(xiàn)在真君來了,他退下來就是了。
蒲天任見他始終沒有反應(yīng),索性走下高堂:“我和你說話呢?怎么?看你這樣事不打算管了?”
房玄靈看了看蒲天任,欲言又止:“他已然成神,我算什么?”
“好,你都不算了是吧!”蒲天任直接脫下他一身陰司帝君的官服,“那我就更不算什么了!”
“天任!”房玄靈拉住蒲天任,“你和我不一樣,你是女媧受封的陰司帝君,如今的你已經(jīng)在天道之中。”
蒲天任轉(zhuǎn)過身,滿臉無奈:“好!好!我在天道之中是吧!以后這三界就是他后卿一個人說了算,是吧!”
房玄靈默不作聲,心里明白蒲天任對他的怨氣。這種怨氣不是來自于他沒有阻攔后卿開啟天圣之力,而是對他的態(tài)度。是他不管不問的態(tài)度,讓蒲天任寒心了。
“好!既然這三界事情你房玄靈準(zhǔn)備置身事外了,那我就去找后卿。”
“天任!”
蒲天任掙脫房玄靈的手:“干什么?你以為我要去找后卿拼命嗎?你都不做這種傻事,我怎么可能做!”蒲天任哭笑不得,“我去找后卿,我去求他,求他罷免我陰司領(lǐng)路人的官職,讓我也能不問世事,至少還能娶個妻吧!”
房玄靈猛然一怔:蒲天任的確是為了他放棄了太多,從他找回了自己前世的身份,就一直跟著他,不管他的決定是不是逆反了三界,都赴湯蹈火,甚至為了能成全他和華珠曼,承擔(dān)起了陰間的責(zé)任,致使自己失去了蕭美采。
“天任……”
房玄靈滿心愧疚,只覺心中難過,他愣在那。看著他表情異常,蒲天任也終于不鬧了。
“怎么了?是你又感覺出來什么了嗎?”
房玄靈慌里慌張,凝神屏氣的感受,再睜開眼時,只見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來。
“小曼,小曼出事了。”
蒲天任從地上拾起陰司帝君的官服:“快走吧!”
“你……”
“我什么我!快走吧!”
蒲天任拉過房玄靈化為靈力直奔十八層寫字樓。
十八層寫字樓的辦公室中,華珠曼的陣痛已經(jīng)從最開始的每隔十分鐘一次變成了幾分鐘一次,整個人已經(jīng)在房間中坐立不安,渾身也疼得失去了力氣。
蒲天任和房玄靈出現(xiàn)在房間中時,只聽得華珠曼一聲驚叫:“啊——”
“小曼!小曼!”房玄靈沖到床邊,“你怎么了?是后卿的靈力嗎?”
“不是……”華珠曼大喘著粗氣,“快!孩子……孩子快出來了!”
“什么?”房玄靈看了看蒲天任,“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