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回來了?”
門九星第一個(gè)興奮地走了過去,房玄靈只是淡然點(diǎn)頭,隨后將背上的蒲天任放下來遞給門九星,自己則走向蕭美采。
“蕭老板,借一步說話。”
蕭美采不明所以地看了看隨著他一起出現(xiàn)的華珠曼,滿眼是要敘舊之情,卻不得已跟著房玄靈走向了走廊的盡頭。
“他們要干嘛?”
風(fēng)木明顯吃醋的模樣被門九星看在眼里,隨后偷瞄了一下華珠曼,沒有出聲。
走廊盡頭,房玄靈少有的正經(jīng),看得蕭美采渾身不自在:“你干嘛這么看著我,我……我又沒惹禍……就是……就是……和你那小情人有點(diǎn)合不來……”
房玄靈突然伸出自己的手,將手心翻上來,露出手腕:“蕭老板,不知道我的命你還能取多少,你試試,只要給我留的命夠收拾蚩尤的就行了。”
“什么?”蕭美采對房玄靈本是沒什么感情,可是他這一句問話,讓蕭美采早就已經(jīng)被錢洗的如石頭般堅(jiān)硬的心,生生的疼了一下,“房玄靈,你的命不能再用了,蚩尤是什么人,我怎么知道你收拾他需要多久,我不能冒這個(gè)險(xiǎn)。”
房玄靈苦笑:“我不是還有昆侖元神,可能我把我的命都給了你,我也能活著,只不過……就是換個(gè)人活著。”
“那也不行!”蕭美采記得呼吸急促,卻還是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勸說房玄靈,“你告訴我,你要救誰,這個(gè)人到底值不值得你這么做。”
房玄靈轉(zhuǎn)過頭,隨即蕭美采的眼神也落在了不遠(yuǎn)處的蒲天任身上:“你確定……他活不長了嗎?”
“恩!”房玄靈的回答好似來自地下一般的陰沉,“他本身就是神魔同體,與陰司帝君一戰(zhàn),將身體幻化成魔,又以元神意志承受,相當(dāng)于腹背受敵,身受重傷,恐怕已經(jīng)元神受損,活著,也就是留有一口氣了。”
蕭美采突然變得氣急敗壞:“他是元神受損,你覺得你只是給他續(xù)命,能有什么用作,那不還是留著一口氣嗎?”
房玄靈看著蒲天任昏迷的模樣,悔恨的眼神幾乎穿透蕭美采的靈魂:“蕭老板,我知道這個(gè)時(shí)候只有你有辦法。”
蕭美采嘆息一聲:“辦法是有,不過……”
“不過什么?”房玄靈急切追問,“很難做到嗎?你需要什么,我上天入地也會幫你周到。”
“不難!”
蕭美采的眼神里帶著淚,似乎已經(jīng)忍了許久,卻終究還是那一滴淚水劃過臉頰,這模樣看在房玄靈眼里:“是這種方法對你來說很重要,是嗎?”
“行了,事情總是要過去的。”蕭美采擦去淚水,雙眼中的情愫退去,“孤影,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就當(dāng)是你不放心我吧!這樣想來,也算是圓了我上一世的緣分。”
房玄靈看著蕭美采走到蒲天任身邊,將他的身體放平,又看了看門九星和房玄靈二人:“你們過來,現(xiàn)在我需要從你們的身體里取出之前你們吸收的孤影的元神。”
“你是要將孤影的元神給蒲天任?”
蕭美采微微一笑:“要不然怎么辦?難道真的用你的不成?”
門九星看了看兩人,似乎覺得自己提出的事情不是時(shí)候,但是又不得不說:“這……元神,豈不是不完整?”
蕭美采知道他說的是這元神缺少當(dāng)初被姜尚吸收的那個(gè)部分,心里卻明白那一份元神已經(jīng)找不回來了,這事情她自然是心知肚明,現(xiàn)在被門九星這樣直白的說出來,不免有些氣憤:“我知道,他蒲天任的元神不是沒有完全毀掉嗎?我會把他們都修復(fù)完整。”
看著蕭美采的神情,門九星立即閉緊了嘴,眼見面前她將雙手放在了房玄靈和門九星二人的手上,隨即便有一絲元神從中而出,被她攥在手里,臉上神情漠然,卻從眼底看得出她對疾行鬼的感情,如同海般深沉。
這兩份元神再加上蕭美采身上的一份,被她直接送入了蒲天任的身體之中,只見蒲天任的眉心微皺,好似與這元神有些排斥,立刻渾身顫抖。
房玄靈站在一旁神情慌張:“怎么回事?”
蕭美采釋放靈力強(qiáng)行將疾行鬼的元神壓制在蒲天任的身體之中:“應(yīng)該是和他的身體有關(guān),對外來的元神排斥。不過……我應(yīng)該有辦法壓制住。”
房玄靈苦笑:“看來還是我的元神比較友好,當(dāng)初昆侖大神的元神進(jìn)入我的體內(nèi),都沒有這么嚴(yán)重的排斥反應(yīng)。”
“那是上古大神的元神,哪個(gè)不長眼的排斥這種元神,也就是像孤影這樣的惡鬼元神才會被排斥,畢竟蒲天任也是神魔同體,無論是神還是魔,都要比惡鬼高級的多。”
房玄靈聽出了蕭美采話中的不滿,立刻閉了嘴,和門九星面面相覷。到最后還是謙遜道謝:“蕭老板,不論如何,我想天任醒來都是會感激你的,還請你盡力救他。”
蕭美采對這話算是聽得順耳,隨即又將幾道靈力輸入,另一只手快速結(jié)印,這才壓制住蒲天任不安分的元神。
蒲天任的身上傷痕累累,在身體不再反抗的時(shí)候,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最后身體恢復(fù)如初。
蕭美采放心站起身:“好了!”
房玄靈俯下身,拍了拍蒲天任的肩膀:“天任!”
蒲天任的身體掙扎一下,睜開了眼,看到房玄靈時(shí),率先開口問道:“陰司帝君呢?”
“已經(jīng)不在了。”
“那陽間的人呢?”
“都安頓好了!”
聽到這話,蒲天任似乎放心些,隨后又驚慌著瞪眼:“那……華珠曼呢?”
“我在這兒!”華珠曼走到蒲天任身邊,“我們已經(jīng)從陰間回來了,陰間的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
“太好了!”
房玄靈心中不忍,看著已經(jīng)全身恢復(fù)的蒲天任,之前他在陰間放任自己成魔的模樣仍在眼前:“天任!你答應(yīng)我,以后無論遇到多難對付的敵人,都不能以自己成魔為代價(jià)。”
蒲天任一驚,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伸手讓自己的靈力溢出,其中似乎夾雜著幾分黑色:“我的靈力……”
蕭美采沒好氣的回應(yīng):“不適應(yīng)身體里含有黑靈力是嗎?”
房玄靈扶起蒲天任:“天任,你的元神受損,要不是蕭老板,你可能就……”
一聽這話,蒲天任根本沒有詢問自己靈力中為何含有黑靈力,而是直接走到蕭美采面前,頷首道謝。這模樣出乎蕭美采的意外。
“你……你不在意靈力中的變化?”
蒲天任微微一笑:“我本神魔同體,就算是再融入些什么異樣的靈力又有什么關(guān)系,總歸都是為了活著。”
蕭美采看蒲天任的模樣發(fā)生了變化,眼前的視線被自己的淚水模糊,模糊視線下的蒲天任幾乎和當(dāng)年的孤影融合,耳畔也回蕩著當(dāng)年兩人初識時(shí)的景象。
當(dāng)初的蕭美采帶著別人的壽命在集市上偷偷地販賣,遇到了孤影,他一個(gè)人孤孤單單,并不像其他的鬼魂那般急著去投胎,一直以生意為目的的蕭美采接近了他。
“怎么?不想投胎?是不是害怕失去今生的記憶?”
孤影只是冷冷地看著她,沒有回答。
“我有辦法讓你不失去記憶還能從新回到陽間活著,你要不要試一試?”
孤影看了看蕭美采,眼神之中仍舊是波瀾不驚:“你是販賣陽壽的?”
“怎么?”蕭美采嘟著嘴,“瞧不起??!”
“沒有!”孤影淡淡地回應(yīng),“無論是以什么方式在陰間活著,畢竟還是活著,就算是去了陽間也是如此,又有什么分別。”
蕭美采一愣,不知眼前的靈魂到底是曾經(jīng)經(jīng)歷了什么,竟然和別人如此不同。
“你就不擔(dān)心你長久不投胎,在這兒成了孤魂野鬼,心生怨氣,最后成了惡鬼嗎?”
孤影好看的臉上浮上一層微笑:“靈魂終究是靈魂,融入了怨念也是靈魂,總歸也是活著,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蕭美采至此和孤影成為了朋友,但是他卻從來不答應(yīng)蕭美采購買陽壽去輪回,終于有一天,孤影變成了惡鬼,成為了疾行鬼。
蒲天任見蕭美采一直不說話,似乎明白了自己元神的來歷:“你……是用了他的元神?”
蕭美采回過神來,淚水已經(jīng)順著臉頰流下:“你說的對,元神無論變成什么形式,都是他的元神,給了你,也算是更有用處了。”
蒲天任見過疾行鬼和蕭美采只見的感情,雖然從來沒有多說,更沒有承諾,卻一眼就能看得出疾行鬼對她的感情,只是兩人因?yàn)槎嗄昵暗腻e(cuò)誤,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我……會替他好好照顧你。”
蕭美采臉上的淚水未干,隨即咧著嘴笑開:“老娘用你照顧?你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別白費(fèi)了他的元神。”
蒲天任看著面前的蕭美采,那張笑與哭融合的模樣,讓人看著更加心酸。
“走吧!都進(jìn)屋吧!”房玄靈喊著所有人,“雖然陰司帝君已經(jīng)不在了,但是畢竟蚩尤尚在,后面還有更困難的事情等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