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聽見張強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林初的心跳得越來越快,就像要蹦出胸口了一般。
好在張強在沙發(fā)前停住了腳步,沒有繼續(xù)走過來。
林初剛松了一口氣,一只該死的大灰鼠竟然爬到了他的頭上。
這條大灰鼠有半個兔子那么大,一點兒也不怕人,在林初的臉上踩來踩去,最后鉆進了林初的頭發(fā)里。
它興許是以為林初趴在這地上一動不動,是死掉了。
嘰嘰嘰嘰……
這老鼠在林初的頭上嘰嘰喳喳的叫喚著,好像是找到了一處絕佳的窩,在那里興奮的呼朋喚友。
原本已經(jīng)打算要離開的張強,聽到沙發(fā)后邊傳來這陣?yán)鲜蟮慕新?,突然停下來腳步。
他手中的手機電筒,照向了沙發(fā),然后緩緩的走過去。
林初的心瞬間又懸到了嗓子眼。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要死在一只老鼠身上。
腳步聲已經(jīng)近在咫尺,燈光也即將打在自己的身上。
林初在這個時候,用手指使勁的彈了一下那該死的大灰鼠。
它立即慘叫著從林初頭上跳下來,自己竄了出去。
張強見沙發(fā)背后確確實實只是一條老鼠,所以也就沒有繼續(xù)往前走。
只是用電筒一直跟著老鼠。
當(dāng)看見老鼠最后跳上了桌子,去吃碗中面的時候,張強頓時臉色大變。
因為他此時才發(fā)現(xiàn),碗里的面已經(jīng)有被老鼠吃過的痕跡。
碗里的面被老鼠吃過了,附近卻沒有被藥倒的老鼠……
張強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這意味著了什么。
那雙原本吃驚的眼睛之中,突然閃爍著凜然的殺意!
他立刻轉(zhuǎn)身走向廚房,彎著腰,在櫥柜里噼里啪啦的不知道翻找些什么。
林初立馬趁著這個時候,急忙爬起來繞到玄關(guān),跑上了樓。
一邊跑,一邊在心里咆哮:
臥槽!老天爺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這宅子里有個可怕的女鬼也就算了……
還特么有一個殺人狂呀!
林初沖進主臥,躲在門后面。
他沒少看歐美恐怖電影。
知道被殺人狂追趕,最忌諱的就是躲到?jīng)]有后路的地方。
比如三樓,那里只有一個閣樓,要是被追上必死無疑。
其次就是忌諱躲到房間柜子里,床底下。
躲進這種不方面行動的地方,就相當(dāng)于是躺進了棺材,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就要當(dāng)場入土。
教科書般正確的作法,就是像他此時這樣,躲在虛掩的門后,手里握著武器棍子。
如此一來,在敵人進入房間之后,進可攻,退可溜,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然而理論永遠代替不了實踐。
當(dāng)看見張強走進主臥,手里還拿著一把砍樹的大斧頭之后,林初慫了。
他沒法不慫。
誰讓他手里握著的,是隨手從二樓走廊口抓來的木頭拖把呢……
趁著張強深入臥室之際,林初從門后迅速的閃出來,拼了命的往外跑,還順手把主臥門給關(guān)了。
呼哧呼哧的跑回到黑燈瞎火的一樓客廳,他看見那女鬼站在落地窗前。
女鬼身后的全部拉起的窗簾,時不時的閃著屋外的電光。
林初這下真是絕望了。
前有狼,后有虎。
這還怎么玩?
“姐姐,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只是路過打醬油的。害死你的人在后邊,你千萬不要找我償命啊……”
不知道那女鬼有沒有聽懂林初的話,反正她立馬沒有攻擊林初。
“林先生,你怎么在這兒啊,我可找了你半天了。”
聽到后方傳來張強的聲音,林初渾身一顫。
他回過頭,看見張強把斧頭藏在背后,一臉笑瞇瞇的走過來,完全無視了站在窗戶前的女鬼。
林初貼著墻壁,手里的木頭拖把對準(zhǔn)了張強:“你……你別過來!”
張強笑容逐漸消失,鋒利的斧頭從身后抽出來,面色陰翳的說:“看來你已經(jīng)全部都猜到了,那就別怪我了!”
女鬼此時猛地?fù)湎驈垙姟?/p>
“賤貨,你還來!”
張強不躲不閃,毫無懼色的站在原地。果然先前和林初一起時,那種面對女鬼的恐懼,都是裝出來。
女鬼在接近張強的一瞬間,張強所佩戴的佛牌發(fā)出了刺眼金芒。
又一次,她失敗了。
身形在金芒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像是契而不舍的撲火飛蛾。
張強嘴角流露出得意的笑容:“不自量力。”
接著舉起斧頭,慢慢的靠近林初。
林初一邊后退,一邊拖延時間道:“你要殺我可以,但是我想要知道,那個女人到底是誰?你為什么要殺她?”
“也好,那我就讓你死得明明白白。”
張強停下了腳步,接著像是炫耀一般的說道:“她叫做香奈,是一個沒有什么名氣的平面模特,半年前我在網(wǎng)上認(rèn)識的她,然后她千里送炮,專門從京陽大老遠飛過來找我。”
林初皺起了眉頭:“這不對吧,即便再沒有名氣,她也是一個模特,怎么會來找你?”
“你這么聰明,只是從一碗下了安眠藥的面條,就猜到了我是殺人兇手,不會現(xiàn)在連這么簡單的問題都沒猜到吧?”
林初說:“你冒充這棟別墅的主人,假裝有錢人欺騙了她?”
“沒錯,我就是這么做的!”張強毫不避諱的承認(rèn)道:“都是到楚家當(dāng)下人的,憑什么別人就能夠在市里吃香喝辣,而我卻只能一個人呆在這深山里?所以自從五年前被指派到這兒以后,我就開始在網(wǎng)上各種釣女人,我都數(shù)不清這些年到底睡了多少過來送的女人了……可是沒想到最后卻栽在了那個賤貨身上!”
“香奈她到底怎么了?你為什么要殺她?”
“因為那賤貨識破了我,她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是被一個看房子的下人睡了之后,非常氣急敗壞,不管我如何下跪哀求,甚至提出金錢賠償,她都聽不進去,一個勁的重復(fù)著要去告我強暴,要去楚家拆穿我……”
“所以你就殺了她?”
“并沒有,我只是把她鎖在閣樓上,希望她冷靜冷靜。”
“那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當(dāng)天下午,我被召回楚府,原本以為當(dāng)天晚上就能夠回來,那女人被關(guān)在閣樓里也沒有大礙??墒侨f萬沒有想到,管家把我們召回去,是要慰勞我們這些外派的楚府下人,去新馬泰進行為期七天的旅行。”
林初聽到這兒,心里一寒,難怪自己在閣樓的門后,會看見那么多指甲抓出來的血痕,那一定是香奈在又饑又渴、神志不清的時候,在求生本能的驅(qū)使下抓撓出來的……
“我嘗試推脫這一次旅行,但是反而有些讓管家起了疑心,為了避免暴露,我只有硬著頭皮當(dāng)天晚上就坐上了前往新加坡的飛機。在最后一站泰國的時候,我專程去了一個據(jù)說很靈的寺廟里,求了這塊佛牌以求安心。”
張強頓了一下,繼續(xù)說:“行程結(jié)束回到國內(nèi),我第一時間趕了回來??墒钱?dāng)我打開閣樓的木門,那個女人的尸體已經(jīng)發(fā)臭了,十根手指血肉模糊。也就是那以后,她的鬼魂三番五次想要找我索命,都被佛牌擋了下來。最開始我還非常的驚恐,漸漸時間長了,次數(shù)多了,我也就習(xí)慣了。”
看著這個混蛋非但沒有反省,反而有些得意的樣子,林初氣不打一處來,但還是忍著,接著問:“她的尸體,你是怎么處置的?”
“埋了,埋在這院子里,我那平房門前的花圃下。”
“這里到處都是山林,你為什么不埋遠點?”
“還有什么地方,比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更讓人安心嗎?”
張強微微一笑,他的笑容讓人不由得發(f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