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把我給嚇了一哆嗦,不過仔細(xì)想想也是,之前聽內(nèi)酷哥說,這里是與陣眼遙相呼應(yīng)的豢鬼地,說通俗些就是養(yǎng)鬼的地方,那村子里肯定早沒活人了。
不過那組人類的腳印又是怎么回事?
我俯下身,細(xì)細(xì)打量了起來,那組腳印很新鮮,看起來應(yīng)該是剛踩下不久,從大小來看,應(yīng)該是個男人留下的腳印,鞋底的花紋很普通,不過我卻在鞋跟部位的外沿,發(fā)現(xiàn)一個三角形小缺口。
“先不管那么多,進(jìn)去再說!”
安然看起來有些緊張,然后我倆就朝村子里走去。
這個村子應(yīng)該有些歷史,街道是用青磚鋪成的,兩旁的房屋樣式古舊,還是那種木質(zhì)材料的大瓦房。
整條街道空無一人,顯得特別寂靜,我和安然踩在青磚上的聲音在這種環(huán)境下特別清晰。
兩旁的房屋房門緊閉,黑洞洞的窗戶像是一雙雙在黑夜中凝視著我們的眼睛,我總覺得那些黑洞洞的窗戶后邊藏著什么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路過幾個窗口的時候,我甚至看見那些窗口里邊似乎有什么東西晃動。
這個時候,突然刮起一陣陰風(fēng),這里的溫度本就已經(jīng)很陰冷了,再加上這陣陰風(fēng),讓我整個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忽然,我感覺一張紙飄在了我臉上,連忙揭下一看,頓時就給嚇了一哆嗦,竟然是半張燒給死人用的紙錢!
安然也看到了我手里的東西,皺著眉嘀咕了一句,“奇怪,這里怎么會有紙錢?”
我就說這里既然是養(yǎng)臟東西的地方,會不會是有人給它們燒剩下的紙錢。
安然只是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卻沒有跟我解釋太多,只是讓我跟緊她。
我也不知道那個續(xù)命點在什么位置,所以只好跟著安然,這個村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七彎八拐的,很快就來到一座大院門口。
這間院子只從外邊就能看出,絕對是這個村子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戶人家,兩扇刷著紅漆的門緊閉著,門上用黑色顏料涂抹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圖案。
安然對著這兩扇木門端詳片刻后,視線突然停在門梁上,像是看到了什么東西,兩條柳眉頓時皺成一團(tuán)。
我順著她的視線一看,見那門梁上貼著一張兩寸多寬的黑紙,黑紙上用血紅色的線條勾畫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圖案。
我瞅著著玩意兒有些眼熟,仔細(xì)一想,頓時脫口而出,“黑篆符!”
我突然想起,當(dāng)初在那幢洋房里,有個冒充老頭的東西,也用了這種東西把門封住。
“你認(rèn)識這東西?”
安然猛得轉(zhuǎn)過頭,樣子看起來十分驚訝。
我點點頭,然后就把當(dāng)初碰見這黑篆符的事給安然講了一遍。
其實我經(jīng)歷過的那些事,我早就給內(nèi)酷哥他們說過,在電話里也給安然簡單提過一些,不過也沒面面俱到,有些細(xì)節(jié)不可避免的被忽略,就比如說這張黑篆符。
“沒想到他們也插手這件事!”
安然聽我說話后,臉色變得很不好,眼神充斥著驚訝和一抹憤怒。
從她的表情中,我能看出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不過我也沒開口詢問,這個關(guān)頭我盡量不去打攪她,有什么疑問只能等回去以后再說。
“當(dāng)時那個人對你做了些什么?”安然很嚴(yán)肅的看著我問。
我想了想,就把那老頭讓我吞下一顆綠色丹藥,后邊有讓我給他報生辰八字的事兒講了一遍。
安然聽完后,臉色這才稍微松下一些,“還好你發(fā)現(xiàn)得早,要是讓他知道你的生辰八字,后果就……”
話說到一半,她也沒繼續(xù)說下去,而是擺擺手道,“算了,這些東西以后再說。”
說完后,又對著這間院子四處張望了一眼,說我要和她一起進(jìn)去找一件東西,拿到那件東西以后,才能去續(xù)命點幫我補(bǔ)陽壽。
就當(dāng)我準(zhǔn)備把門推開的時候,沒想那門突然發(fā)出吱呀一聲,竟然自動開了,但卻沒完全打開,兩扇門只是開了一扇。
頓時一股無法形容的陰氣撲面而來,凍得我直哆嗦,隱隱還能在里邊問道一股很濃的腥味兒,并從里邊飄出一股淡藍(lán)色的煙霧。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聽見安然在旁邊驚呼一聲,“糟糕,快跑!”
接著我倆扭頭就跑,跑的時候聽見后邊有許多凌亂的腳步聲緊跟著追了上來。
“別回頭,一直往前!”
安然喊了一聲,很明顯,她也聽到了那些腳步聲,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完全聽不到那些腳步聲追來后,我倆才靠著一面墻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我問安然發(fā)生什么事了,安然看起來很緊張,連續(xù)吐出好幾口氣候,才稍微平靜一些,“我們碰見空亡屋了。”
“空亡屋?”我一愣神,又是個沒聽過的新鮮玩意兒。
安然解釋道:“類似于鬧鬼的兇宅,但性質(zhì)卻又不一樣,空亡屋是臟東西的聚集地,大門一半開啟,一半關(guān)閉,活人一旦進(jìn)去,就會被困在里邊兒,成為空亡屋的守門人,就算是有下一任活人接替,靈魂也會永遠(yuǎn)呆在里面,并且永世不得超生。”
最后幾個字安然加重了音量,我聽得心里邊兒一陣惡寒,要是剛才一不小心進(jìn)去了,去給那些玩意兒守一輩子的門,還不如死了好受。
然后我又想起剛才安然說,要補(bǔ)回我的陽壽,必須去那個院子里找到一件東西,就問她接下來該怎么辦。
“那間屋子肯定不能進(jìn)去了,空亡屋一旦開啟,就算是道行再高深的人進(jìn)去也會被困住,看來我們只能另想辦法。”
聽見這話,我心里邊也跟著懸了起來,知道這事兒麻煩了,不過又想起一件事,就問:“來之前,你沒預(yù)料到這里會變成空亡屋?”
安然搖了搖頭,皺眉道,“空亡屋這種東西,必須同時滿足很多苛刻條件才會形成,我感覺這事兒沒那么簡單,其中必定有人為因素在里邊。”
說著,她狠狠甩了甩頭,看得出她此時也很亂,“算了,先不說這個了,看來我們只好賭一把!”
瞄!
這話剛一說完,旁邊突然傳來一聲貓叫,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一只體型碩大的野貓,不知道什么時候蹲在墻頭上,正用它那雙綠油油的眼睛盯著我們看。
我剛準(zhǔn)備說話,安然突然伸手將我嘴堵住,示意我不要出聲。
她自己也顯得很緊張,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墻頭那只野貓。
大概過了幾分鐘,那只野貓突然瞄一聲,竄上旁邊的房頂,然后抬頭沖著月亮的方向嗷嗷叫了起來。像人一樣站直了身子,兩只前爪合攏,并上下?lián)]舞,看起來就像是在對著天上的月亮作揖。
而奇怪的一幕也跟著發(fā)生,隨著那只貓的作揖,天上那輪淡黃色的月亮,竟然慢慢開始變紅!
我能感覺到旁邊的安然明顯顫抖了起來,我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卻也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接著安然什么話也沒說,扭頭就順著東邊的一條小路走去,樣子看起來特別緊張,我還聽見她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千萬不要,千萬不要……”
我不知道她在擔(dān)心什么,但從她的樣子看起來,這件事一定小不了。
然后我倆來到村子旁邊的一個小土坡旁邊,這小土坡也就五六米高,四周雜草叢生,看起來就像是一座比較大型的墳?zāi)埂?/p>
而此時天上那輪明月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血紅色,整個村子都被籠罩上了一層血紅色的光芒,那只大貓的叫聲越發(fā)激烈,在這種情況下顯得格外恐怖。
安然則閉口不言,兩個眼睛死死盯著那座小山坡,額頭上滲出一層細(xì)密的汗珠,就像是在擔(dān)心什么一樣。
大概過了兩分鐘,我突然感覺褲腿有點癢,像是有什么東西在上邊蹭,低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竟然是一只體型比一般的貓還要大的老鼠!
緊接著,四周的雜草突然蠕動了起來,而此時并沒有一絲風(fēng),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草叢里竄動。
不一會兒,就從里邊竄出密密麻麻一大片體型巨大的老鼠,聚集在那個土坡的下邊,發(fā)出一片吱吱的聲音,數(shù)量無法估算,放眼一看,至少也有上千只。
這一幕讓我看得毛骨悚然,而緊接著發(fā)生的一幕,卻讓我差點把兩顆眼珠子都給瞪了出來。
只見那群老鼠蠕動一陣后,竟然排成一隊整齊的隊列,接著像是人類一樣站直的身子,兩只前爪高高舉起,然后整齊劃一的朝地上趴了下去,那動作就跟磕頭一樣。
我被這一幕給驚呆了,反應(yīng)過來后,剛準(zhǔn)備對安然說些什么,可是一扭頭,卻看見安然整張臉白得就跟紙一樣,肩膀篩糠一般哆嗦著。
我連忙緊張的扶著她的一只胳膊,問她怎么了。
安然也沒說話,只是樣子看起來驚恐不已,直到那群老鼠散去后,她才顫抖道:“貍貓拜月,灰鼠燒香,全都齊了!”
我有些聽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但卻能猜出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兒,還沒來得及開口,突然聽到整個村子爆發(fā)出一陣慘厲的哀嚎聲,就像是有無數(shù)個人在村子里遭受酷刑一樣。
緊接著就是一陣濃密的腳步聲朝這邊傳來,像是有人從四面八方朝我們涌了過來。
“貍貓拜月,灰鼠燒香,百鬼夜行!”
安然說這話時,整個聲音都是顫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