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此時已然被嚇得瑟瑟發(fā)抖,死死咬著牙關(guān),努力不讓自己發(fā)出聲來。
過了一會兒,那些東西開始變得不安分起來,剛開始還只是圍在我旁邊,可是慢慢就開始對我動手動腳,一會兒摸摸我的頭,一會兒拍拍我的肩。
當時那種感覺根本無法形容,遠遠不是簡單的恐懼二字就能表達,我甚至想著那些東西干脆給我來個痛快的,這種感覺我就連一秒鐘都不想繼續(xù)下去了!
哇——
就在我近乎崩潰,想要放棄的時候,地宮里突然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伴隨著這聲啼哭,圍在我旁邊的那些東西也開始變得躁動不安,地上密密麻麻的鞋子走來走去的。
而我則連忙將眼睛閉上,然后開始聽見旁邊那些東西開口說話,男女男老少的聲音都有,也不知道有多少個,但里邊有幾個聲音我卻挺熟悉。
王婆的聲音,老頭的聲音,還有那外賣小哥的聲音,和那幢洋房里那名叫做翠翠的女人聲音。
更讓我感到驚訝的是,我竟然在這些聲音當中,聽到了我自己的聲音,有說有笑的和那些東西交談。
我差點沒忍住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那個一直冒充我的東西是個什么玩意兒。
“受死吧!”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見了內(nèi)褲哥的聲音,然后四周就開始傳來一陣打斗聲,我眼睛是閉上的,什么也看不見,但我卻能感受到打斗的激烈程度。
聽起來內(nèi)褲哥他們應(yīng)該是占了上風,那些東西被殺得鬼哭狼嚎的,我的心臟也早已提到嗓子眼兒,但卻只能咬緊牙關(guān)坐在地上一動不動,那種煎熬的滋味兒根本沒法表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打斗的動靜漸漸消停了下來,突然感覺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了,都結(jié)束了。”
此時我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崩到了極限,聽到這個聲音后連忙將眼睛睜開,而那一瞬,我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聲音既不是內(nèi)褲哥,也不是龍川,更不是唐寧!
而是我自己的聲音!
當我準備把眼睛繼續(xù)閉上時,突然感覺胳膊被人拽住,拉著我就朝外邊跑去。
而這次我卻清晰的看見了對方,雖然只是一個側(cè)面,但我依舊能確定,那就是“我”自己!
無論是身材樣貌發(fā)型,甚至連我今天穿的衣服都一模一樣,而那個“我”的力氣特別大,我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被他拽著就朝地宮外邊跑去。
快要出地宮的時候,突然感覺后邊有一陣勁風追了上來,另外一個“我”連忙撒開手往旁邊一閃,只看見一把長劍幾乎是擦著那個“我”的頭皮掠過,叮一聲狠狠釘在堅硬的巖石壁上。
而那個“我”躲過這一擊后,迅速朝地宮門口躥去,眨眼間就沒了蹤影。
“該死,讓它給跑了!”
龍川從后邊走了上來,抬手將那柄長劍從巖石壁上拔了出來,兩條劍眉皺成一團,顯得很是憤怒。
我剛準備說話,卻看見龍川很是不悅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拿著那柄長劍轉(zhuǎn)身走回墓室,樣子看上去挺生氣的。
我在旁邊楞了愣神,也連忙跟著走了回去。
整個墓室一片狼藉,四周的巖石壁上全是各種被利器或者鈍器擊打過的痕跡,內(nèi)褲哥和唐寧站在中央,臉色非常難看。
“事情解決了嗎?”我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解決你麻痹!”
沒想到內(nèi)褲哥上來就開罵,“你是豬腦子嗎?剛才千叮萬囑,讓你無論怎樣都別睜眼,你他媽當耳邊風啊!”
我雖然被他罵,但心里邊兒卻沒有感到任何不悅,因為我知道我剛才闖禍了,要不是我最后把眼睛睜開的話,說不定事情就解決了。
從他們幾個的臉色來看,我就知道事情肯定很糟糕,心里邊也感到十分內(nèi)疚,雖然是安然讓我來找他們的,但他們和我非親非故,不管什么原因,肯出手救我已經(jīng)很讓我感激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此時我除了道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說聲對不起就完啦,操,就差那么一點點就大功告成,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你是個豬腦子,我特么遇上你真是倒八輩子血霉了!”
內(nèi)褲哥在旁邊罵罵咧咧,我一句嘴都沒有還,再怎么說他做這些也是因為幫我,被他罵兩句也不算什么。
“行了,別怪他了。”
這個時候,唐寧開口說了一句,看著我嘆息一口,“這也不能怪你,是那個東西太狡猾了。”
說完后,四下打量了一眼,又道:“但不管怎樣,今天也算是勉強完成目標,至少那些東西都被收拾干凈了。”
我聽完這話,頓時來了精神,“是不是說明,我身上的麻煩都已經(jīng)解決了?”
“算是吧!”
這個時候,一旁默不作聲的龍川也看著我說了一句,“但只是暫時,所有問題的根源,都出在那個冒充你的東西上,如果不能抓到那個東西,危險依舊存在。”
“哎,就差那么一點點啊,真是可惜?。?rdquo;
內(nèi)褲哥感慨了一句,看起來氣也消了不少,扭頭看著我,“廢話就別說了,等會兒夜宵算你的了。”
我連忙點頭,這幾年我雖然過的落魄,但平時挺節(jié)約,卡上倒是還有點錢,別說夜宵,現(xiàn)在就是讓我把錢全都拿出來,我也不會有二話,和命比起來,錢真不算什么。
就在我們幾個準備離開的時候,龍川的臉色突然一變,“等等!”
所有人立刻停了下來,唐寧緊張的問了一句,“怎么了?”
“你們剛才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龍川皺眉問道。
我豎起耳朵仔細一聽,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但唐寧和內(nèi)褲哥則是臉色跟著一變,像是感覺到了什么。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也突然聽見后邊傳來一陣怪聲,那陣怪聲像是從地底下出來的,有點像是爪子摳在石壁上的聲音,而且這個聲音越來越大。
“糟糕!”
龍川突然驚呼一聲,“是那個東西醒了!”
這話一出,我看見唐寧和內(nèi)褲哥的臉色明顯白了起來,顯得特別緊張。
“那還愣著干什么,趕緊跑??!”
內(nèi)褲哥連聲音都變了,我雖然聽不太明白他們在說什么,但也能感覺到肯定發(fā)生了什么特別嚴重的事,不然的話,在唐寧面前,像內(nèi)褲哥這樣的戲精是不可能說出這樣的慫話。
“不行!”
龍川立刻否決了內(nèi)褲哥的提議,皺眉道,“那個東西既然已經(jīng)醒了,我們放任不管的話,讓它跑出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
“那你的意思是……”唐寧也顯得有些慌亂。
龍川抿了抿嘴,一字一句道,“就地消滅!”
“可是我們什么都沒準備,安然也還沒回來,就這么和那個東西硬碰,誰也沒把握!”
內(nèi)褲哥雖然是在反駁,但我卻能聽出他并不是在和龍川抬杠。
“我們已經(jīng)沒別的選擇了!”
龍川握了握手里那柄長劍,扭頭看著內(nèi)褲哥,“等一會兒我負責正面,你和唐寧從兩翼輔助,記住,只要我們還剩下一人,就得戰(zhàn)斗到最后!”
這一次內(nèi)褲哥沒有再抬杠,眼神中迸發(fā)出一種少有的堅毅,接著他們就開始商議一些戰(zhàn)術(shù),看得出他們?nèi)水斨?,真正碰上大事的時候,龍川就是他們的主心骨。
等他們商量完了,我連忙問我能干點兒啥,雖然我也知道我這話挺傻逼的,但這種時候也總不能當縮頭烏龜。
“你滾一邊兒去!”
內(nèi)褲哥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都特么因為你這個倒霉蛋,現(xiàn)在可好,把我們都給牽扯進去了,趕緊滾蛋,門口等著去,如果我們沒出來,記得以后多燒點兒紙!”
聽內(nèi)褲哥這么一說,我心里邊特別內(nèi)疚,“你們是為了幫我,我就這么走了不合適,留下來,你們看我能做點兒啥,好歹我也是個一百多斤的人,再不濟可以給你們當炮灰。”
這話我沒半點矯揉造作的成分,說的都是心里話,我這人雖然窮了點兒,但骨子里也不是貪生怕死的。
再加上剛才聽他們說,我身上的事兒還沒徹底解決,就算出去遲早也是個死,還不如留下來做點兒什么。
“我說你他媽怎么那么啰嗦,讓你滾你就趕緊滾蛋,在這兒磨磨唧唧的……”
內(nèi)褲哥說著就準備上來推搡我,卻不想一旁的唐寧突然說了一句,“他不能走,得留下。”
“為啥?”內(nèi)褲哥一臉不解的轉(zhuǎn)過頭,“萬一呆會兒把控不住,這里邊兒的人都得死!”
聽著這話我心里邊兒其實挺感動的,內(nèi)褲哥雖然說話不好聽,但看得出他是個挺善良的人,不愿意讓我留下來和他們一起冒險。
唐寧則看了我一眼,搖搖頭道,“他身上的事還沒徹底解決,現(xiàn)在我們也還摸不清情況,他如果一旦落入別有用心的人手里,后果不堪設(shè)想。”
內(nèi)褲哥搓著想把沉思片刻后,點點頭說是這么個道理。
然后他就在墓室東北角畫了個圈兒,讓我站進那個圈里,沖我道:“聽著,等會兒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都千萬不許出聲兒,跟不能離開這個圈子,聽到了沒?”
我點點頭說知道了,把內(nèi)褲哥說的這些一字一句都牢牢記在心上,之前我就犯了一次錯誤,可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見我這個表情,內(nèi)褲哥的語氣也緩和了一些,看著我嘆息一口道,“小子,你得認命,很多事情是注定好的,誰也沒法改變,待會兒我們要是把那東西收拾了,什么事兒都好說,但要是連我們也搞不定那些東西,你只能跟著我們一起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