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驚恐地看著衛(wèi)生間,感到后背一陣發(fā)涼。
偌大的衛(wèi)生間里,居然空無一人,只剩下蠟燭矗立在鏡子前面,火光搖曳,光影在黑暗中閃爍著。
鏡子最中央的一圈布滿了裂縫,而鏡子四周卻完好無損,像是有什么東西從鏡子中間鉆出來過似的。
“人呢?”秦天震驚得瞳孔收縮。
一個活生生的人居然就這么人間蒸發(fā)了,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他瞬間聯(lián)想到那次在死寂電梯里的遭遇,和秦天同行的中年婦女,同樣無故消失,而且當時電梯里的三面鏡子全都裂了。
“啊!”
秦雨欣驚恐地尖叫,一把將頭埋在秦天胸口不敢再看。
“齊晴,齊晴!你在哪!”
書生瘋了一般沖進衛(wèi)生間,到處翻找。
可是衛(wèi)生間就那么大點空間,又沒有能藏人的地方,齊晴不可能躲起來。
石磊站在門口,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秦天安撫完妹妹,走進衛(wèi)生間查看。
衛(wèi)生間的擺設(shè)很簡單,一張盥洗桌,一張凳子,一面鏡子,一個浴缸和抽水馬桶。
凳子上有兩個腳印,桌上豎著的蠟燭還在燃燒,鏡子上沾染著些許血跡,還沒干,是新鮮的。
有用的信息就只有這些,秦天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可疑的東西。
秦天用力在鏡子上按了一把,鏡子紋絲不動。雖然中間布滿裂縫,但碎掉的鏡子卻沒有半點脫落的跡象,非常穩(wěn)固。
“鏡子沒問題,難道說血腥瑪麗的游戲是真的?齊晴是被拉進了鏡子里?被鏡子吃了?”
他托著下巴,陷入沉思。
“凳子上的腳印,也許是齊晴被拖進鏡子中時留下的,鏡子上的血跡可能是她在掙扎時被劃傷殘留的。”
“但是蠟燭為什么沒有熄滅?”秦天不由地擰起眉頭,“蠟燭就豎在鏡子和桌子中間,如果齊晴是被強行拽進鏡子里的,那么蠟燭會被撞倒才對。”
正當秦天百思不得其解時,樓蘭害怕得瑟瑟發(fā)抖:“我們走吧,別圍在這里了,怪可怕的。”
“我們?nèi)タ蛷d看電視吧。”秦雨欣也感到渾身不自在,就拉著樓蘭的手離開了。
“我一定要找到齊晴!”
書生沖出衛(wèi)生間,在別墅里到處尋找齊晴:“齊晴,你在哪里,回答我。”
等到他走遠后,一直沒有說話的石磊悄悄地拉了秦天一把。
“嗯?”秦天微皺眉頭。
“小心一點書生,和他保持距離。”石磊一邊說話,一邊緊張地注視著遠處的書生。
“他怎么了?”秦天不解。
“我告訴你實情,你要有個心理準備,不要被嚇著。”
他語氣停頓了一下,緊張得直打寒顫:“其實書生和齊晴都是鬼,我們在景區(qū)的山上遭遇了滑坡,我親眼看著他們墜崖摔死的。”
秦天心里發(fā)緊,身上的汗毛全都驚得乍立:“你確定?”
“你沒看到桌上的蠟燭分毫未損嗎,如果齊晴是人的話,被拽進鏡子里,肯定會撞倒蠟燭。除非她是鬼,才能穿透蠟燭進入鏡子。”
他話還沒說完,高個子的書生找了一圈之后又折返回來了。
“他們兩個是想殺光所有人,把我們當成替死鬼,反正你小心點。”
眼看書生越走越近,石磊匆忙叮囑完秦天,就轉(zhuǎn)身回大廳了。
秦天愣在原地,眼神不斷地變化,心中閃過無數(shù)的念頭。
正好這時候書生到了秦天面前,他看了眼石磊遠去的背影,臉色頓時沉了下去:“秦天,他跟你說什么了?”
秦天抬頭看了他一眼:“他說他很害怕,也很后悔,早知道就不玩這個游戲了。”
“他回來了,沒想到他居然回來了。”書生目光呆滯,嘴里輕聲呢喃著。
“什么回來了?”秦天不明所以。
書生吞咽口水,臉上罕見地露出了畏懼和惶恐:“其實石磊早就死了。白天我們登山的時候,他被一條毒蛇咬中,當場就毒發(fā)身亡了。”
“于是我們就拋下他的尸體走了,他肯定是想回來報復(fù)我們。齊晴已經(jīng)被他殺了,接下來就是我,再然后就是你們。”
書生眼中滿是恐懼,嘴角帶著苦澀的笑容。
“怎么可能!”秦天下意識輕呼,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沒法保持冷靜。
書生沉默了會才出聲:“你知道血腥瑪麗這個恐怖游戲的真正玩法嗎?游戲者可以從鏡子中召喚出血腥瑪麗。而血腥瑪麗有時是無害的,有時是兇殘的。”
“當血腥瑪麗是無害的情況下,游戲者可以向她提出一個要求,讓血腥瑪麗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
“之前石磊玩游戲時衛(wèi)生間里什么聲音都沒有,他是召喚出了血腥瑪麗,和她交流,請求血腥瑪麗殺了齊晴。”
秦天聽得手心發(fā)冷,緊緊地抿著嘴唇?jīng)]有出聲。
“我也只能跟你說到這里,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正齊晴死了的話,我也不想活了。”
他誠懇地看著秦天,請求秦天幫他一起找找齊晴。
秦天眼神閃爍。
石磊說書生和齊晴是鬼,書生說石磊是鬼,究竟誰是鬼?
“你怎么了?”書生皺眉問道。
“沒什么,走吧,我?guī)湍阋黄鹫摇?rdquo;
秦天決定先依著書生,就算他是鬼,只要秦天不揭穿他,他應(yīng)該也不會這么早就對秦天下手。
況且秦天反而覺得石磊更加可疑,因為書生如果是鬼的話,為什么要主動提起玩血腥瑪麗,讓齊晴送死?
叮囑過妹妹不要亂跑后,秦天就和書生一起去了別墅的深處。
這座別墅很大,一共有兩層,一樓的面積最大,房間也最多,需要重點排查。
秦天暗中提防著書生,故意落后幾步走在他身后。
“我們從淺到深,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找。”
“行。”秦天推開房門,開燈查看,里面只有空蕩蕩的床鋪,沒有人影。
大多數(shù)房間都是客房,少部分是雜物間。
秦天走著走著就到了之前沒關(guān)窗戶的房間,里面自然是沒有人影。
出來后,他隨手要打開隔壁房間的門,然而這時候書生快步跑了過來。
“我來檢查這個房間吧。”他焦急地開門進去,把秦天關(guān)在了門外。
秦天也沒在意,繼續(xù)去其他房間查看,
兩人連續(xù)找好幾個房間都沒有收獲,逐漸遠離大廳,深入了別墅內(nèi)部。
忽然間,秦天聽到不遠處的一個房間里有輕微的動靜,連忙向書生比手勢,把他招過來。
“里面有聲音,噓,先別出聲。”
秦天走到房間外,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頓時間,一股塵封的霉味從黑暗中撲鼻而來。
“啪噠。”
秦天試圖開燈,但是燈壞了。
“那么多房間的燈都沒問題,唯獨眼下的房間燈壞了。”秦天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好難聞的味道,房間里有什么?”
書生不耐煩地打開手機照明。
在昏暗的燈光照射下,房間里的情景展露無疑。
原來這是一個衛(wèi)生間,并不是臥室。
和別墅里其他衛(wèi)生間的布局不同,這個衛(wèi)生間里是公廁,一共有5個隔間。
秦天估計這個衛(wèi)生間是接待大批客人時使用的,衛(wèi)生間附近全都是臥室,入住的客人多的話,公廁就派上用場了。
也許是很長時間沒用過了,衛(wèi)生間里到處都落滿灰塵,水龍頭都生銹了,墻壁的瓷磚全都裂開,沾滿各種污漬。
走進去,腳下傳來輕微的“沙沙”聲,像是踩碎枯木或者干癟蟲類的聲音。
越往深處去,腳下的“沙沙”聲越大。
死寂的黑暗中,最深處突然傳來輕微的異響,聲音是從隔間里傳出來的。
“齊晴?是你嗎,齊晴。”書生沒忍住,扯著嗓子喊道。
黑暗中,沒人回應(yīng)他,隔間里的聲響停頓了幾秒鐘后,又“嘩嚓嘩嚓”地響動起來,在寂靜的夜晚顯得無比刺耳。
秦天和書生對視一眼,也拿出手機打開燈光,和他一起走過去。
來到第一個隔間邊,書生猛地掀開隔門,里面只有一個空蕩蕩的便池。
“嘩嚓,嘩嚓。”聲響還在。
第二個隔間門被打開,還是空的。
書生急著要找齊晴,連續(xù)打開四扇門,都一無所獲。
“只剩下最后一個隔間了。”饒是秦天心理素質(zhì)較高,在這一刻也緊張忐忑。
異響就是從最后一個隔間里傳出的,聲音十分清晰。
秦天舉起手機幫書生照明,不經(jīng)意間瞥到手機文檔里的評論如彈幕般飛快跳動著。
秦天現(xiàn)在可顧不上看評論,心想看文字直播的讀者也和他一樣內(nèi)心忐忑不安吧。
“誰在里面?”
書生猛地打開最后一個隔間的門,里面的異響瞬間消失,空氣中安靜了好幾秒。
緊接著,一道黑影飛快地躥出,搖晃著跑出了衛(wèi)生間。
“追!”
秦天大驚失色,趕忙追上去。
到了走廊上,他在昏暗的光線下看到了一道矮小的黑影跑進了更深處的一個房間。
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秦天躡手躡腳地到了那間房間外,正要開門,卻在此時聽到了房間里有說話聲傳出。
書生也摸了過來,秦天示意他別出聲,聽房間里的動靜。
房間里的說話聲比較模糊,口齒不清:“為什么又要吃這個?軟軟的,粘粘的,不好吃。”
話語中不帶有一絲情感,木訥,像是機器人在冷著臉念臺詞。
緊接著,話語聲消失,只剩下“吧唧吧唧”的聲音。
“媽媽,這是我肚子里最后一個東西了,吃完了是不是就能塞香料了?跟媽媽一樣,那樣就永遠不會腐爛發(fā)臭了。”
秦天在門外聽得臉色煞白,里面應(yīng)該是有兩個人在對話,可他為什么只能聽到一個人的聲音?
“媽媽,幫我把頭縫一下吧,快要掉下來了。。。”
這句話沒說完。
突然間,房間里的聲音如鬼魅般消失,無盡的黑暗和恐懼如潮水般將門外的秦天包圍。
秦天連忙摒住呼吸,周圍安靜得能聽到別墅外“呼呼”的風(fēng)聲。
過了足足1分多鐘,房間里才傳出冷漠的聲音:“媽媽,你說門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