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是因為強烈的求知欲望才看‘畫魂決’的,因為我很想了解一下畫魂師這個很特殊另類的職業(yè),可是這一看,我發(fā)現(xiàn)自己像著魔似的停不下來了,尤其是看完歷代祖師的豐功偉績之后。
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師傅沒有騙我,畫魂師一脈雖然以‘養(yǎng)鬼魂’為主,聽上去好像很邪惡似的,但,其實畫魂師所做的事并不邪惡,反而很正派,只不過畫魂師所走的路有點另類,就像師傅所說的那樣,南茅山一脈以道術符咒驅鬼捉妖,而北茅山一脈則是以鬼制鬼,以妖制妖。
路不同,但最終目的是一樣的。
首先,畫魂師‘養(yǎng)鬼魂’一共分為兩個途徑。
第一個途經,那些枉死,非自然死亡的人的鬼魂一開始就比一般剛剛形成的鬼魂要強大許多,養(yǎng)這類鬼魂是最好的,因為這類鬼魂怨念太深,投胎極難,需要莫大機緣才行,也正因如此,這類鬼魂無論是修煉還是突破境界都比一般鬼魂容易許多。
簡單來說,怨念越大的鬼魂,天賦越高,越容易培養(yǎng)成實力滔天的‘鬼王’,當然,鬼王并不是說培養(yǎng)就能培養(yǎng)的,書中說,十萬個‘懾青鬼’,也不一定能有一個突破枷鎖成為震懾一方的鬼王。
我看‘畫魂決’開篇說,剛剛入門修煉的弟子最好還是先從沒有絲毫怨念,也沒有絲毫鬼魂之力的‘灰心鬼’入手,因為灰心鬼境界低,容易控制。
第二個途經,直接去降服那些境界很高的鬼,就像當年瘋癲祖師為了增強自己的實力,然后游歷天下一共降服了四個鬼王。
這是畫魂師增強自己實力的兩個途經。
之后,我繼續(xù)往下看。
不知不覺間,我肚子餓的咕咕叫,往外一看,我微微驚訝,原來在我看‘畫魂決’看的如癡如醉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難怪肚子會抗議了。
這時候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我拿出手機一看,是老爹打來的,接通后我才突然想起來,今天元宵節(jié)啊,我該回家過節(jié)的,可惜現(xiàn)在趕回去已經來不及了,而且沒車了,我只好連連跟老爹道歉,說自己忙忘了,明天一定回家陪他吃飯。
老爹也沒怪我,只是讓我再忙也不要忘了吃飯,我自然是連連答應,等聊了幾句過后,我忽然想起二哥來,于是我問老爹,二哥有沒有回家吃飯,老爹說我二哥早已經到了。
我松了口氣,還好二哥沒事。
等聊了幾分鐘掛了電話以后,我無奈一笑,然后隨便炒了一碗飯,接著就坐下來邊吃邊看。
看了‘畫魂決’以后,我覺得有句話說的很對,世界之大,還當真是無奇不有啊。
另外,我也知道了為什么我觸犯禁忌,黃坤他老婆會變的那么兇猛了。
其實很早之前,師傅就已經在悄悄的教我‘畫魂決’了,就是畫遺像時的那些奇怪筆法,以前我以為那些奇怪的筆法只是師傅的個人風格,但現(xiàn)在我知道了,并不是。因為那就是‘畫魂決’的筆法,而我之所以沒能和黃坤他老婆取得聯(lián)系,是因為在畫魂的過程中缺少了兩個極為重要的步驟。
第一個步驟,我的血。
第二個步驟,畫魂決心法。
照書上說,畫魂師在畫魂時,需要把自己的血滴入顏料中,然后配以‘畫魂決心法’,等畫魂完成之后,畫魂師就能與被畫者的鬼魂取得聯(lián)系,接著就到最關鍵的一步,也是最后一步。
與鬼魂簽訂特殊的‘靈魂契約’。
一旦簽訂了‘靈魂契約’,畫魂師就能完全掌控對方,生死只在一念之間。
我昨晚幫黃坤他老婆畫遺像時,因為觸犯禁忌,導致鬼魂得到了‘畫魂決’的加持,而我又沒有完成其他的畫魂步驟,所以黃坤他老婆的鬼魂既得到了畫魂決的加持,鬼魂之力大增,而我又未能與她取得聯(lián)系并簽訂鬼契。
加上黃坤他老婆本來就是非自然死亡,怨念極大,繼而又得到畫魂決加持,所以才會那么兇猛厲害。
其實說到底,一切都是我的錯。
如果不是我非要觸犯禁忌,黃坤他老婆根本不可能意外獲得‘畫魂決’的加持,如果沒有畫魂決加持,最后即便成了怨鬼,也沒有那么兇猛,甚至不可能害死那么多的人。
想到這,我內心深處的愧疚油然而生,于是繼續(xù)看下去的欲望也沒有了。
這時候,我面臨兩個選擇。
第一,聽師傅的話,乖乖修煉畫魂決,然后成為一名畫魂師,以后專門畫魂養(yǎng)鬼,變成類似于李道長那種真正能夠幫人驅鬼捉妖的奇能異士。
第二,把畫魂決收起來,當做沒看見,當做不知道,以前的日子怎么過,以后還是怎么過。
這兩個選擇,一直困擾著我,一連斟酌了幾個小時都沒結果,我干脆回房睡覺。
至于該怎么選,我決定等明天睡醒以后再繼續(xù)考慮。
或許是昨晚沒睡好,亦或是今天經歷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很多事都超乎了我的想象,超出了我的認知,躺在床上明明很困,困的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但我就是睡不著。
最后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睡著的,反正等我再次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睡醒后的第一個反應。
頭暈腦脹。
可能是昨天接收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加上又睡的很晚,睡眠不足,以致醒來以后頭暈腦脹。
我給自己找了個還不錯的理由,然后起床洗漱,洗漱完之后整個人都清爽了不少,除了小腿上的傷口偶爾傳來疼痛之外,我已經沒有什么大礙了。
因為想起幫黃坤他老婆畫完遺像后吐了一大口血,我怕自己氣血不足影響身體,于是煮了幾個糖雞蛋,既能當早餐,又能給自己補一補,一舉二得。
吃完糖雞蛋,我像平時那樣去前院把遺像館的門打開,接著打電話給師傅。
如果是以前,這大清早的,我肯定不敢給師傅打電話啊,因為會被罵的狗血淋頭,但現(xiàn)在不一樣,昨天師傅跑了以后打來電話說,他要去浪跡天涯,讓我別打電話給他,我也不知道真假,所以想打電話確認一下。
結果和昨天一樣,師傅關機了。
打不通。
難道真的去浪跡天涯了?
我正疑惑的時候,遺像館迎來了三個人。
看到這三個人,我愣了一下。
其中有兩個我認識,但,我怎么也沒想到,他竟然會來這里,難道,他是專程來找我的?
“小兄弟,我們又見面了。”
開口說話這人,正是昨天在黃老板家斗惡鬼的李道長。
我急忙起身看著李道長,有些愣怔道:“道長,您...您怎么會來這里?”
李道長身后跟著倆個人,其中一個是小道士,我見過了,另外一個則是戴著墨鏡的女孩,雖然不能完全看清楚長相,但女孩應該比我小幾歲。
“本道是專程來找你師傅的,當然,也順便找你,對了,你師傅在那?”李道長說完便左右張望。
“我?guī)煾邓懒恕?rdquo;
我雖然不知道這個李道長為什么要找我?guī)煾?,但昨天師傅就在電話里叮囑過我,如果有人找他,無論是誰,都說他死了,我不清楚師傅是什么用意,但我還是乖乖照做了。
“死了?”
道士眉頭一挑,隨即伸出右手在那做著一些我看不懂的手勢,似乎在算什么,大概半分鐘左右,只見他嘴角一揚,然后自言自語道:“都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了,你覺得自己還能逃多久?”
“什么逃多久?”我聽到道士在那自言自語,然后又聽到一些只言片語,但沒有完全聽清楚,于是好奇的問了一句。
“沒什么。”道士搖了搖頭,然后走到我身前停下看著我,問道:“還記得你與本道的賭約吧?”
我點頭道:“記得。”
昨天才發(fā)生的事,到現(xiàn)在也才時隔一天而已,我就算是想說記不得,也不好意思開這個口啊。
“那就行,現(xiàn)在本道就要你兌現(xiàn)承諾。”道士微微一笑。
“什么承諾。”我問。
“小冉,過來。”道士回頭沖戴墨鏡的女孩招了招手。
“好。”女孩乖巧的應了一聲,聲音猶如輕鈴般悅耳。
隨即,我看到小道士走去女孩身邊,然后把女孩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這才走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我就算不是絕頂聰明,但也能看得出來,女孩的眼睛應該有問題。
等小道士把小女孩帶過來之后,道士對我說道:“本道現(xiàn)在要去追你師傅,你替本道好好照顧小冉。”
“道長,您追我?guī)煾底鍪裁矗?rdquo;
照顧女孩的事情先放一邊,我現(xiàn)在最關心的就是眼前這位李道長為什么要追我?guī)煾怠?/p>
他們認識嗎?
我盯著李道長看,我隱隱覺得他有些眼熟,我敢肯定,在昨天之前,我絕對見過這個李道長,可是在那見到過的,我就是想不起來。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好好照顧她。”李道長留下這句話后便帶著小道士急匆匆的離開了。
我只是稍微愣了一會兒,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李道長和小道士已經不見了。
唉!
我嘆了口氣,誰讓我打賭輸了呢?
愿賭服輸,照顧就照顧吧,反正也只是一個女孩而已,她能吃多少?
想通以后,我的目光移到了叫小冉的女孩身上,為了確認她是不是真的雙目失明,我還特意走去她面前,然后把手放到她眼前晃了晃。
誰知才剛晃了幾下,她便忽然開口說道:“哥哥,小冉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小冉能感受到。”
我一愣。
隨即有點不太好意思的撓頭說道:“對不起。”
“小冉不怪哥哥。”小冉說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