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拜,讓全班鴉雀無聲!
付曉東傻了眼!
杜朝陽傻了眼!
就連柳詩言都沒有想到!
堂堂龍城大學(xué)的校長,居然對著一個大一新生深深鞠躬,更何況這個大一新生,還是剛剛被指責是走后門進來的關(guān)系戶!
這一前一后的轉(zhuǎn)變,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這時陳玄笑著對季春林和季婕擺了擺手,瀟灑道:“別這么客氣,舉手之勞而已,你們這樣搞得我很尷尬的,怪不好意思的。”
季春林連忙道:“恩公不用客氣,你畢竟救了我一條命啊……”
陳玄哈哈一笑:“大恩不必言謝,你就別老是把這件事掛在嘴上了,更不需要一口一個恩公的叫我,不過你要是真有誠意謝恩,給我包個大紅包也是可以的。”
“嗯?”
季春林一愣,沒有想到這位“恩公”居然是個實在人。
季婕也是哭笑不得,連忙點頭道:“這當然沒問題。”
季春林咳嗽一聲,又說道:“既然你是龍城大學(xué)的學(xué)生,咱們的緣分看來頗深,今天晚上我讓小婕燒幾道拿手的好菜,咱們一起吃個便飯如何?”
陳玄正愁沒地方解決晚飯,笑著點頭道:“當然沒問題。”
不過他沒忘了自己的青梅竹馬,指了指柳詩言道:“我可以帶朋友一起嗎?”
季婕笑容滿面:“當然可以。”
柳詩言連忙乖巧的說:“謝謝輔導(dǎo)員、謝謝校長。”
季春林慈祥一笑,朝著大家擺了擺手道:“那我就不耽誤新生報道了,我先走了。”
臨走前,他還特地對陳玄道:“咱們晚上見。”
校長一離開,教室里再次炸開。
所有同學(xué)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陳玄,這與之前對他嘲諷、鄙視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
大家原本以為陳玄是個走后門進來的關(guān)系戶,但沒想到這位關(guān)系戶手眼通天,居然是校長的恩人!
一時間議論紛紛。
“他居然認識季校長,季校長還請他吃飯!”
“看起來季校長欠他很大的人情似的。”
“是呢,剛才不是說他救了季校長一命嗎?”
“那他到底是不是關(guān)系戶???如果他救過季校長一命的話,還有必要靠送紅包、托關(guān)系進來嗎?直接和季校長打個招呼不就夠了嗎?”
“對啊!如果他真的是季校長的恩公,那他肯定不是關(guān)系戶,就算是,也是頂級關(guān)系戶!”
“付曉東這家伙胡說八道的吧?”
“他爸只是個院長,人家陳玄直接認識校長呢!”
有了季校長這層關(guān)系,陳玄在大家心中的地位頓時發(fā)生變化,關(guān)系戶也分三六九等,各不相同。
如果陳玄只是靠著送紅包、走后門混進來,那么他只是最低級的關(guān)系戶,這種關(guān)系戶引人恥笑,讓人唾棄。
但如果陳玄是季校長的恩人,是和季校長說得上話的人,那么他就是最頂級的關(guān)系戶,是所有學(xué)生巴不得結(jié)交的貴人!
社會上的人際關(guān)系,就是這么現(xiàn)實!
緊接著,不少同學(xué)開始主動和陳玄搭訕。
“陳玄你好,我叫杜朝陽。”
“陳玄同學(xué)你好,我是宋子涵。”
“我叫張晗,請多關(guān)照……”
畢竟陳玄是校長的恩人,認識了陳玄,就相當于認識了校長。
反倒是院長的兒子付曉東被冷落在一旁,根本無人問津。
看著陳玄那里門庭若市的模樣,付曉東的臉上閃過一絲怨毒,他從小到大從來都是同學(xué)中的焦點,根本沒有被冷落過,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冷落,就是因為陳玄!
更何況陳玄還與他心儀的女生柳詩言態(tài)度曖昧,這簡直就是接二連三的觸碰了他的逆鱗!
“陳玄,你給我等著!”
付曉東咬牙切齒的說道。
……
大學(xué)生活第一天匆匆結(jié)束,轉(zhuǎn)眼到了傍晚。
季婕下班前特地回了一趟班級,請陳玄和柳詩言一起回家吃飯。
陳玄也不客氣,背起書包帶著柳詩言就跟著季婕出發(fā),季婕和季春林住在學(xué)校對面的書院齋小區(qū),他們所住的這套房子還是多年以前學(xué)校分配給季春林的。
進了門,季婕簡單洗手就去廚房忙活,柳詩言主動過去幫忙,陳玄則留在客廳與季春林閑聊。
季春林雖然見多識廣,但此生也是第一次見到陳玄這種能人異士,出于好奇,季春林就顯得格外健談。
“小陳先生,我聽那天你自我介紹,說你是個陰陽師?”
按年紀輩分,季春林該叫陳玄“小陳”,但按本領(lǐng)和兩人的淵源,季春林又該尊稱陳玄一聲“先生”,于是兩個稱呼結(jié)合起來,季春林就干脆叫陳玄“小陳先生”了。
陳玄對這個稱呼倒是非常滿意,點頭道:“沒錯,我的確是陰陽師。”
季校長聽了這話,連忙謙虛的請教道:“請問什么是陰陽師呢?”
陳玄笑著說:“陰陽師源自戰(zhàn)國的陰陽家,開創(chuàng)者乃是齊國鄒衍,奉行陰陽五行,溝通陰陽兩界。”
說到這里,陳玄特別解釋道:“很多人看我的裝束、本領(lǐng),都會說我是個道士,但其實陰陽師源自陰陽家、道門中人源自道家,我們本源不同,雖然看起來都是抓鬼,實際上并非一回事。”
“原來是這樣。”季春林點頭說道。
他是龍城大學(xué)的校長,學(xué)富五車,對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思想流派爛熟于胸,知道百家爭鳴、陰陽家、道家之間的區(qū)別,因此一問便知,不需要贅言。
而話題談到這里,季春林又問道:“那天咱們相遇的時候,我被厲鬼附身……可我活了大半輩子,見鬼的事情只是聽說,從未遇見過,這次居然撞見厲鬼,是運氣不好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呢?”
陳玄笑了笑:“不是運氣不好,而是龍城的局勢變了。”
“哦?”季春林聞言一怔,好奇道:“愿聞其詳。”
陳玄道:“七月半,鬼門開,這鬼門每年開一次,但以往都是小開,一些思念故人的亡魂從陰間出來,游蕩一夜天亮前也就順著鬼門回去了。但每隔五百年,鬼門便會大開一次,這一次鬼門要開足七天七夜,而從陰間流竄出來的厲鬼數(shù)量極多!”
季春林恍然大悟:“今年的七月半,恰好是五百年的期限?”
陳玄凝重點頭:“正是如此。”
季春林聽得渾身直冒冷汗,又問道:“那開足了七天七夜,這些厲鬼就該順著鬼門回去了吧?”
他心想萬事總有終結(jié),這兇惡的七月半也總會過去。
不料這時陳玄卻苦笑一聲,搖頭道:“鬼門若是只開一天,厲鬼游蕩一晚上,害怕朝陽便會按時回去,但鬼門連開七天七夜,厲鬼出來游蕩時間已久,適應(yīng)了這陽間的生活,就算鬼門關(guān)上,他們也未必想回去了……”
“什么?”季春林倒吸一口涼氣,沉聲道:“這么說,這些厲鬼出來了就不再回去了?”
陳玄輕輕點頭,表情凝重的說:“可能從今往后,龍城……或者其他城市的居民,要適應(yīng)與厲鬼共同生活了。”
這話說的季春林心中驚懼,因為他知道被厲鬼附身是怎樣一種生不如死的感受,而接下來龍城的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危險,這實在是人間煉獄!
“小陳先生,那該如何是好?”
季春林緊張的問。
陳玄嘆息道:“我這趟下山來到龍城,目的就是為了針對這樣的情況,但厲鬼數(shù)量繁多,我也只能盡我所能,避免慘劇發(fā)生。”
季春林聽到這里,拍了拍陳玄的肩膀道:“小陳先生,這次真的是靠你了!”
陳玄淡淡一笑:“這是陰陽師職責所在。”
兩人正說著,忽然敲門聲響起。
季春林微微覺得好奇,因為他今天并未請別的人過來。
過去開了門,只見一個健碩、英俊的年輕人站在門口。
“季校長,我老家寄來了一箱水蜜桃,給您送過來嘗嘗。”
季春林有些尷尬,原本今天晚上他是只打算宴請陳玄一個人的,但既然有朋友上門,他也不好把人拒之門外。于是他連忙把這位年輕人迎進門來,笑著給陳玄介紹道:“來,小陳先生,我給介紹一下,這位是于鷹,咱們學(xué)校的體育老師,也是小婕的大學(xué)同學(xué)。”
肌肉男于鷹笑著對陳玄點了點頭,說了句“你好”。
陳玄也禮貌的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這時季婕、柳詩言從廚房出來,已經(jīng)端上了燒好的飯菜。
看到于鷹出現(xiàn),季婕頗有些意外。
“老鷹,你怎么來了?”
于鷹笑著說道:“我給你們送水蜜桃來了,沒想到你們今天還有客人啊……”
但于鷹說話的時候有些閃爍其詞,顯然是在撒謊,陳玄瞇著眼睛一看,便發(fā)現(xiàn)這人有問題。
不過人既然來了,季家也不好下逐客令,季婕無奈的又搬來一把椅子,對于鷹道:“算你運氣好,留下來蹭飯吧!”
于鷹哈哈一笑,老實不客氣的坐下來道:“終于能嘗到大美女的手藝了,讓我過過癮!”
但說完這話之后,于鷹卻悄悄朝著陳玄瞥了過去,他看陳玄的眼神頗為不善,一改剛才表面上笑容可掬的友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