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雪越來越大,那馬車早就被店小二拉到了馬棚去照管去了。
這邊幾個人把中午沒吃完的羊肉放在鍋里搭配著面條一煮,就這么搭配著湊合了。
五個人,開了兩間房,兩個女的一間,三個男的一間。
封建時代遠不比現(xiàn)代,到了晚上沒啥娛樂活動,而且來說,王小來也沒想到今天會在外面住,也就沒把那副一斤多重的撲克牌拿過來。
吹了燈,三人躺在三張床上,望著天花板,一個個都在比誰更能發(fā)呆。
有差不多一個多時辰的時間,王小來就睡著了。
到了凌晨時分,房間中除了王小來的呼嚕聲不斷,就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
這時候,夢魘忽然坐起來了,坐在床頭,直勾勾的看著王小來。
聽到動靜的二虎也睜開眼,去看夢魘。
就見呢,夢魘走到王小來跟前,低頭瞧了瞧王小來的模樣。
他現(xiàn)在正睡得香,嘴角流涎,夢話不斷。
“哎呀呀使不得使不得,我可是正人君子,姑娘你干嘛呢,快把衣服穿上,快點穿上。”
一邊說夢話,臉上一邊是淫蕩的笑。
夢魘:“···”
見王小來這副模樣,他忽地笑了,轉(zhuǎn)身打開門,輕輕的走出了房間。
屋外面的雪已經(jīng)停了,月光下,大地一片銀白。
有兩個人影從客棧里悄悄出來,正左顧右盼的時候,身背后,忽然傳來一聲咳嗽,把倆人嚇得不輕。
“兩位,你們這是干啥呢?”
夢魘與二虎莽回頭,就看到王小來站在那,一臉的迷瞪,舒九釵與隨珠公主也跟在他的身后,相比較舒九釵,隨珠公主此時睡眼朦朧,用手揉著眼睛,正發(fā)著呆。
夢魘一臉的尷尬:“那個,王兄起了。”
王小來嗯了一聲,就看著夢魘。
夢魘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著,他本打算夜里出來,找到風(fēng)青云,想把他拉攏到自己手下來,但沒想到,還是驚動了王小來。
“你是不是打算找那個風(fēng)青云?”王小來問。
夢魘一愣,心道王小來怎么知道我打算干什么。
見夢魘詫異的表情,王小來笑了:“下午那會,你就一直跟店小二打聽風(fēng)青云,我猜你就是想找他。”
夢魘尷尬極了:“呵呵,呵呵,王兄觀察,果然細致入微。”
王小來擺了擺手:“正好我睡不著,咱一塊去吧。”
夢魘心說,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能不能把你嘴巴上的口水擦干凈。
沒法子,本打算是暗中拉攏風(fēng)青云的事,讓王小來這么一攪和,徹底的公開了。
若是私底下的話,夢魘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拉攏到風(fēng)青云,但是現(xiàn)在,撐死了也就百分之八。
但王小來都說了,夢魘也不好意思拒絕。
五個人踏著雪前行。
風(fēng)青云的住處,正是在山腳下,只要穿過村子就到了。
一盞茶的功夫,就出了村子,見到了村尾的那座大山,在山下孤零零有一草屋,不用想,那肯定就是風(fēng)青云的住處。
幾個人往草屋方向走,到了切進,才發(fā)現(xiàn)草屋的前面,在雪地里蹲著有一個人。
當(dāng)時就是一愣,王小來心里更是想到,怎么著這是,風(fēng)青云都貧困成這樣了,他家還有小偷光顧?
哪里知道,蹲在雪地的那人聽到踩雪聲響,回過頭來問:“誰啊。”
他這一說話,眾人也就知道,這不是旁人,正是風(fēng)青云。
風(fēng)青云也看到了王小來他們,哎呀一聲,站起來,拍打著身上的雪就過來了,到跟前一抱拳:“原來是幾位來了。”
王小來嗯了一聲。
風(fēng)青云還有些疑惑:“幾位深夜至此,有何貴干?”
王小來沒說話,夢魘也沒說,他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干咳了一聲,夢魘道:“那個,夜里睡不著,就過來看看景。”
王小來噗嗤樂了,心道你把風(fēng)青云當(dāng)傻子蒙呢。
抬頭看風(fēng)青云,果然,后者臉上寫滿了問號。
“咦,風(fēng)舉人,你手上怎么還拿有一本書。”
一直沒說話的隨珠公主眼尖發(fā)現(xiàn)了,便問道。
被隨珠公主這么一問,王小來和夢魘也都注意到了,同時用好奇的目光看過去。
風(fēng)青云哦了一聲,笑笑:“舍下貧苦,點不起油燈,這雪夜如此明亮,放著可惜,就拿書出來觀瞧。”
王小來嘖嘖道:“螢?zāi)矣逞?,真是好學(xué)生的典范,比某些小矮子強的多了。”
隨珠公主呲牙反問:“你說誰小矮子?”
王小來瞅了瞅在場六人,平均每個人海拔線都要比隨珠公主高最低半頭,當(dāng)時一聳肩膀:“這么明顯的事你還看不出來么?”
當(dāng)時隨珠公主就急了,要咬王小來,被舒九釵一聲威脅,嚇得不敢動了。
“你要是敢再胡鬧,信不信我把你扔雪堆里。”
隨珠公主聞言立刻慫,心說你們就欺負我吧,等回了難民安置處,我讓水仙好好修理一下你們,尤其是王小來。
心想道此處,就瞪著眼看王小來。
“幾位,別站著了,進屋一敘吧。”風(fēng)青云邀請道。
本來夢魘來就是為招募風(fēng)青云的,現(xiàn)在風(fēng)青云開口了,他高興還來不及呢,當(dāng)下客套了兩句,就進去了。
點上見底的油燈,讓夢魘王小來他們坐下,風(fēng)青云端過來一壺清水來,一臉的窘迫,道:“那個,舍下狼藉,也沒什么好招待的,幾位切莫見怪。”
夢魘擺擺手說無事,跟風(fēng)青云嘮了起來。
倒是王小來,看著房間內(nèi)的裝飾,卻真是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家徒四壁。
他剛畢業(yè)找工作,跟十多個人擠在同一間屋子里的時候,也沒這寒酸過。
“風(fēng)兄,你家中都這么的辛苦了,為什么上面那幅畫不賣了,多少還能換些錢使使。”王小來問道。
他嘴里說的那幅畫,就掛在正對著門口的地方,進門就能瞧見。
風(fēng)青云搖頭擺手:“萬萬不可,這幅畫雖說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卻是開國高祖賞賜給我風(fēng)家的傳家寶。”
王小來還沒說話,夢魘和隨珠公主一愣,倆人同時咦了一聲:“是高祖賞賜給你家的傳家寶?”
風(fēng)青云點頭:“我祖上曾做過高祖的貼身侍從,晚年軍中退役后,高祖特意賞賜下來這幅畫。”
風(fēng)青云這么一說,夢魘和隨珠就忍不住站了起來,到了畫前,沖那幅畫跪下,恭恭敬敬一拜。
這一拜,風(fēng)青云愣了,他又不是傻子,一下就明白了兩人的身份,最次的,這倆也是天家皇親,除了這些天家一脈,平常人那里有拜高祖帝的傳統(tǒng)。
隨珠看夢魘,夢魘看隨珠。
“你?”隨珠詫異。
夢魘并不想身份在這個時候暴露,沖隨珠抱拳道:“在下祖母是高山公主千歲,理應(yīng)見高祖跪拜。”
隨珠公主這才恍然大悟,她的爺爺,也就是老皇帝,有個姑母封號高山公主,宗譜記載嫁給了一商人,后來就沒了消息,沒想到,在這卻看到了。
當(dāng)下里,隨珠公主就掰飭著手算,算來算去,呀了一聲:“從輩分上算,我還得喊你一聲叔叔呢。”
夢魘呵呵一聲。
風(fēng)青云踢開凳子下拜:“不第舉人風(fēng)青云,見過倆位王公。”
他雖說知道了夢魘和隨珠和天子同族同宗,卻不知道倆人真實身份,只能這么稱呼。
夢魘慌忙將風(fēng)青云扶起,笑道:“我算什么王公,我不過是揚州一商人罷了,早就沒什么功名在身了,平日里,還得看縣太爺?shù)难凵鍪隆?rdquo;
隨珠公主聽了氣不過,哼唧唧道:“什么狗屁縣太爺,說出來他的名字,我讓水仙去修理他。”
夢魘慌著客套,隨珠公主絲毫不見外,沖夢魘道:“沒事,咱們都是一家人,我說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怎么覺得有些眼熟。”
這倆人客客氣氣的有說有笑,王小來卻盯著那副畫一直看。
準確來說,他看的不是那幅畫,而是畫正中,用幾種不同顏色的圖,勾勒形成的十二個文字。
紅月現(xiàn),飛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