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我,”沼澤深處一驚恐的身影跌跌撞撞向著我們跑來。
她因為恐懼張大了嘴巴用力呼吸,睜著大大眼睛而瞳孔凝聚成一黑點。
那絕望而捂住的眼神至今歷歷在目,那是多么渴望活下來啊,更加何況她看起來還是個未成年的少女呢。
那是月光所照射不到的地方,陰冷而黑暗,充滿著血腥和殺戮。
她白嫩的脖子在流血,胸脯附近全是血。
我想要去救人但是彭龍卻按住了我,因為下一刻突然少女僵硬在了原地。
他那雙眼睛就直勾勾的看著我,其中充滿著不甘心和恐懼向著我沖擊而來,她起伏的胸膛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
一雙似鐮刀般的青灰色手搭在少女肩膀上,下一刻少女整個身體被拖進(jìn)了黑暗之中。
“他媽的,”我胸腔一股怒火爆發(fā)出來,那一刻我變得不像是自己了。
多年以后回想自己為什么會那樣,終于明白其中緣由,當(dāng)年外婆被燒成灰燼之前也是這種眼神吧,我不僅僅是憤怒,還有自責(zé)。
以前外婆在兒時常常告訴我,能力越大責(zé)任也大,以前沒有明白這句話真正含義,直到我經(jīng)歷了太多我本不該經(jīng)歷的事情之后,我便深有體會。
彭龍讓我不要沖動,這樣貿(mào)然進(jìn)去就是送死。
我說這里面可能還有人,不行不能就這樣算了。
我摸了摸自己脖子的鬼咒我想和它溝通,希望它幫助我,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最近一段時間它就像沉睡了一般,我無論怎樣跟它溝通,它都不理我。
高冷男說這里有太多事情是個謎團(tuán),我們先回去吧,不要打草驚蛇。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了,我回頭看向沼澤深處,總感覺它并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在注視著我們。
我嘆了口氣,沒得選擇只能回去。
回到了囤里,我們還是當(dāng)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天剛剛亮外面就傳來哭泣。
我們聞聲走了出去,看見一群人圍攏在一起,我走過去一看,人群之中一美婦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問阿爹是什么原因,他嘆了口氣說孩子晚上沒了。
那美婦一邊哭一邊道,“該死的山神,我跟你拼了。”
所有人攔住了她,生怕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阿爹見到怒罵胡鬧,山神是你一個女人了隨便辱罵的嗎,把她給我?guī)Щ厝?,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
這時候我注意到了遠(yuǎn)處站著一少女,這少女不正是昨天在自家門前洗衣服,見到我們害羞的那位嗎?
她臉色蒼白的看著地上美婦沒一群男人給抬走,純潔的眼神充滿了恐懼,見到我正注視著她,她在慌亂之中逃跑了。
阿爹見我看著那少女在一旁道,“那女娃娃的媽幾年前就病死了,現(xiàn)在都是大家在幫她生活,也是個可伶的娃兒喲。”
我說阿爹,我們有什么地方可以幫助你的請不要客氣,你可以給我們講講關(guān)于山神的事情嗎?
阿爹見我嚴(yán)肅,先嘆了口氣道,“也罷,你要知道我可以講給你聽,但是……請記住不能給外面的人講。”
“這是自然的。”
在回家途中阿爹就給我們講了,大概的意思就是這山神是他們這個囤的保護(hù)神,想當(dāng)年42年蔣介石打小日本,河南失守還遇上大旱,整個河南都受到了很大影響死了很多人。
但是唯獨他們這個囤安全,曾經(jīng)有一個隊人數(shù)的小日本翻過太行山余脈,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里還有中國人,就把男女老少分開關(guān)在了房間。
壯漢全部都用刺刀捅心窩子,老的綁在囤外扒光衣服,看著他們死,女的都沒有逃過他們的侵害。
直到有一天晚上,突然山上發(fā)出一聲野獸的吼叫,聽當(dāng)年我父輩講是一青面獠牙的怪物沖下來把小日本給咬死了,最后它還帶走了一個暈死過去的小日本。
我想到那坑洞的怪物,但是沒有多說。
阿爹講到這里嘆了口氣,山神的事情就是這么來的,那一輩的人思想封建,為了防止怪物再一次下山傷害大家就有了一個儀式。
我說什么儀式。
他有些難以啟口,最后還是道,“送童女上山供奉給他。”
我愕然沒有說話,他接著道,“自從有了山神的保護(hù),整個囤的人都平安活了下來,但是每年都得送純潔的童女去。”
我說可是哪來的這么多童女呢,這個囤的人并不多。
“所以流傳到至今,我們囤都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屯里的女人咱們男人不能碰,大部分人都是到外面找樂子,不過現(xiàn)在大家都不怎么信這些了,屯里還是有娶妻生子的。”
阿婆就是這個囤的人。
但是這種詭異的習(xí)俗已經(jīng)深入了大家骨髓之中,說來也算是明白那導(dǎo)游為啥會說不能碰這里女人和去后山了。
我說阿爹你們就沒有想過讓國家來幫忙嗎,現(xiàn)在都什么社會了。
阿爹說其實報不報警已經(jīng)無所謂了,畢竟早在三十年前這習(xí)俗就斷了,再也沒有送什么童女一說,但是……
說到這里阿爹臉色凝重起來,最近一段時間不知道為什么,頻繁有人消失,甚至牽連到了不少外人,我想著大伙團(tuán)結(jié)力量大,看能不能找到,可是去哪里找呢。
我說后山呢?
他臉色一愣,趕緊搖頭道,“后山千萬不能去,就是我們也不敢走太深了。”
我沒有告訴他,昨天我們在后山就發(fā)現(xiàn)一土著人拿著火把去了,而且不僅僅去了,他估計也知道那坑洞有所謂的山神吧。
這個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復(fù)雜太多了,這個寨子某處還藏著一個人,他去了后山,而且不止一次兩次。
可是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心情有些煩躁,一個人坐在囤口外默默抽煙,一開始還沒有注意到有人在看我,待我回頭是只看見一笑呵呵的青年模樣土著人正看著我。
“你們?nèi)ズ笊搅藢Π桑?rdquo;他傻呵呵道。
我心生警惕,反問他,“你怎么知道的!”
他說去了后山的人都會被詛咒,你們已經(jīng)出不去了。
我問為什么。
他就說了一句山神會來找你們的,他提及山神二字時,臉上突然有了神色,分明是恐懼而不是敬畏。
我還想問些什么時候,突然一個老頭沖過來將這青年踢翻在地,一邊打一邊罵道,“是不會不想活了,你個龜孫。”
那青年爬在地上也不反抗,看著我竟然露出傻笑,我才發(fā)現(xiàn)他可能是個傻子。
那老頭一邊推著青年一邊踢罵著離開。
“詛咒!”我心里不斷回想起這二字,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離開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在左邊傳來,一看竟然是那害羞的少女。
她道,“你們不該去后山的。”
我走了過去,她有些害羞,我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說后山是禁地,什么人都不能去,因為去了就會死,唯獨傻子可以不用死,大家都說他是山神的仆人,所以他說誰被詛咒了,誰就得……
“丫頭不要在這里瞎說,”忽然阿爹聞聲走了過來,阿爹給我的印象是慈祥可親的,但是現(xiàn)在的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得,沖過來就是當(dāng)場給了少女一耳光。
我趕緊阻攔,少女沒有說話,臉色蒼白的她像做錯了什么事情一樣跑來了。
阿爹臉色陰沉看著我,道,“這里不安全,明天你們就回去吧。”
我只有點頭說多謝這兩天的款待。
這一刻我感覺越來越接近真相了。
山神,詛咒,供奉,習(xí)俗,還有那個消失在后山的土著人。
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啥,掏出一根煙點上我決定去證明這個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