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以后,便有傭人上前確認(rèn)名單,他的花名冊,不但有姓名、年齡,而且還貼著照片,所以魏無羨說要給我貼幻形符是完全正確的。
傭人上報:“東海市,金河集團少公子周云痕到!”
“幾位請!”
話音落下,便從莊園內(nèi)走來兩道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對著我們做了一個手勢。
我假裝正經(jīng)的探頭四處看了一眼,雖然沒到時間,但莊園里的賓客已經(jīng)有了不少,多是達官顯貴,名門望族,江城和東海幾乎一半的上層精英都來了吧!
許胖子小聲的道:“師父,這陳家之主到底是什么來頭,這么屌?”
我和他自幼在鞍山村長大,還沒接觸過這等層面的東西,不由得有些好奇,但想起自己的身份,在激動也只能作罷。
魏無羨聞言,也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聽說是個富商,手底下掌管江城經(jīng)濟命脈,所以地位還是很高的。”
話畢,他又扭過頭來問我:“小子,在車上的幾個小時你把東西都背熟了沒有?”
我點了點頭,不過沒有答話,因為此刻,已經(jīng)有人向我們走過來了。
那人身穿一件藏青色的西裝,蓄著白須,看年紀(jì)應(yīng)該已過五旬,渾身上下都散發(fā)出一股儒雅的氣質(zhì),見到我,便微微一笑,說道:“這位應(yīng)該就是當(dāng)今金河集團的少公子吧,哎呀,想當(dāng)年我和你爸共建藍圖,創(chuàng)下這經(jīng)濟霸業(yè),短短幾年時間沒見,雙腿竟然落了殘疾,不過這次你能代他來參加我這陳家酒會,倒是讓我十分欣慰,年少有為,日后必定能成就一番事業(yè)!”
“伯父夸獎了,這次我爸不能來,還真是遺憾。”
“哪里哪里,來,干一杯!”
他說著,便從一旁的服務(wù)生處端出兩杯香檳,一人一杯,各自一飲而盡。
“你們先玩著,我再去看看其他客人,就不奉陪了。”
我點點頭,便徑直去了內(nèi)廳,幸好這些賓客大都站在外廊,所以里面還算安靜,初步一看,這莊園裝修的還是挺豪華的,光影交錯,十分氣派,只是不知為何,去往二樓的通道卻被一道大鐵門給鎖住了,而且樓上空間與樓下相比,明顯要黯淡了許多。魏無羨只抬頭看了一眼,便道,“這樓上的煞氣極重,怕是方才我們在外頭看到的那些黑霧就是從這里散發(fā)出去的。”
“大哥哥!”
正說著,忽聽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
我轉(zhuǎn)身一看,正好撞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小可,你怎么來了?”
“那當(dāng)然是阿爸也收到了邀請,所以帶我來的啊,大哥哥,你來這里干什么?”
我蹲下身子,十分憐愛的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大哥哥今天來是要辦一件大事,你千萬不能把這個秘密說出去哦!”
“恩,放心吧,小可肯定會守口如瓶的。”
她笑嘻嘻的拍了拍胸脯,向我做了一個保證。
或許是因為看到魏無羨的緣故,所以才認(rèn)出來我來的吧?
“哦,原來你們也在?”
我們正說著話,便見一道熟悉的人影也走了進來,今天的藥王換上了一件深褐色的西裝,衣著整齊,器宇不凡。
“藥王今天來這里,難道也是收到了邀請?zhí)?rdquo;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說道:“我這次來,也和你們一樣,是為了樓上那件東西。”
我詫異道:“如意令?”
他聞言擺了擺手,解釋道:“如意令雖是神器,但對于我來說卻沒有多大的作用,而是這里的鬼氣來自幽冥塔,幽冥塔位于黃泉地底,鎮(zhèn)壓萬世妖魔,凡是十惡不赦卻又不肯入輪回者便會永生永世囚禁幽冥塔內(nèi),那里的鬼氣至陰至寒,是天底下最為陰冷的東西,我需要借這幽冥鬼氣來煉制一味丹藥。”
幽冥塔?
我扭頭看向魏無羨,他聳了聳肩,一副我也沒聽說過的樣子。
末了,郭無量又道:“你這幻形之術(shù)雖然厲害,但卻各有破綻,我且?guī)湍銤櫳弦粷櫋?/p>
話音落下,他屈指一彈,一顆墨綠色的丹藥便彈射而出,落到了我的嘴里。
這藥香氣撲鼻,入口甘甜,舌頭一卷,便化成一股清流直接涌入五臟六腑,四肢百骸之中。
等賓客差不多全部到齊以后,陳家酒會便如約而至,主會場位于外面草坪。
夜晚的陳家莊園,觥籌交錯,流光溢彩,煞是熱鬧,到場的人粗略一數(shù)足有百人之多,而隨著陳家之主的出現(xiàn),場上的氣氛瞬間就被帶動了起來,那些各自交談的權(quán)貴們也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按照傭人的指引,紛紛入座。這座位嘛,自然也是按照人的身份高低來安排的,我本以為周云痕的地位放在這群人中應(yīng)該并不顯眼,可誰知傭人卻把我們?nèi)齻€帶到了第二排,緊靠著東道主的位置。
這么一來,我也突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魏無羨見狀,連忙小聲的安慰道:“怕什么,待會見機行事就是。”
我被許胖子和魏無羨兩人一左一右的夾雜中間,魏無羨給師徒兩個安排的身份是,貼身管家和保鏢,以他的年紀(jì),當(dāng)個管家倒還算合適。但是以許胖子的資質(zhì)來說,當(dāng)個保鏢就有點濫竽充數(shù)了,此刻我們?nèi)齻€一入座,就聽到有人開始議論紛紛起來,想必以我這個年紀(jì)坐在這個位置上確實有點不太合適,緊接著,我就覺得肩頭一緊,一只手輕輕地拍了拍,隨后人影上前,走到了會臺上。
“臺下的各位晚上好,歡迎大家來參加陳家酒會!”
話音落下,全會場便響起了一陣嘹亮的掌聲。
“我的身份不用介紹大家也都知道,為了不耽誤大家的時間,那我就長話短說,今天邀請各位來,是想介紹一位朋友給大家認(rèn)識。”
說話間,他對我點了點頭,又道:“這個人的名字大家或許并不認(rèn)識,但他青年才俊,年輕有為,我想借著這個機會向大家介紹介紹我的未來女婿,東海市金河集團少公子,周云痕!”
我聞言一愣,突然有些后悔當(dāng)初為什么要答應(yīng)魏無羨來做這種事!
只見他說完以后,便對著我做了一個邀請上臺的手勢,我和魏無羨對視了一眼,如今箭在弦上,已經(jīng)不得不發(fā)了,只能硬著頭皮而上。
更為關(guān)鍵的是,他居然要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宣布我是他的未來女婿?
“金河集團的少公子?”
臺下的賓客在聽到陳家之主的介紹以后,都紛紛議論了起來。
他又忙揮了揮手,說道:“我陳家和周家世代交好,陳家能有今日,全靠周家扶持,所以由他來做我這個未來女婿,更是名正言順。”話音落下,全場再次掀起一陣激烈的掌聲,原本對我露出鄙夷之色的人,從今往后只怕都要刮目相看了。他把話筒遞給我,讓我看著說兩句,我看著臺下那不斷攢動的人頭,只得倒吞了一口唾沫,支支吾吾的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反正事情結(jié)束以后,我就會變成原來的樣子,和陳家聯(lián)姻的是周云痕,又不是我巫青!
正說著,便見場下有傭人來報,附在陳家洛的耳朵邊上低聲說了幾句。
他本來滿面紅光,結(jié)果聽完以后,立即變得臉色鐵青:“好,我知道了。”
“各位,今日酒會希望大家玩得開心,玩得順利!”
話畢,他接過一旁服務(wù)生端過來的香檳一飲而盡,焦急的走到了藥王的面前,兩人議論了幾句,便匆匆離席而去。
見狀,我輕吁了一口,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今日這種場面,日后卻是不想再遇到了。
魏無羨抬頭看了一眼,說道:“這天上的黑霧越來越重,恐怕要生變故,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跟過去看看。”
陳家洛和藥王所去的地方正是內(nèi)廳。
到了樓下,鐵門已經(jīng)大開,等我們小心翼翼的跟上去的時候,便見走廊盡頭有一間臥室,房門大開著,而那濃稠的霧氣就是從那里飄出來的。
就聽陳家之主道:“郭先生,我知道您是神醫(yī),還請出手救救我女兒。”
“你女兒的病癥奇怪,即便是我也無從下手。”
藥王郭無量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聽在陳家洛的耳朵里卻是掀起了滔天巨浪:“連神醫(yī)您都救治不了的病癥,這天底下還有誰能有此本事?”
郭無量道:“世間萬物,各有相克之道,我雖神醫(yī),但術(shù)業(yè)有專攻,不過我倒是認(rèn)識一人,或許可以救她一命!”
聞言,陳家洛立即言辭懇切道:“是誰?還請神醫(yī)指條明路。”
“那人,此刻正在門外偷聽我們說話,你直接叫他進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