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趙文申那呆愣住的表情,岳陽淡淡的扭回了身,笑道:“現(xiàn)在你懂了嗎?知道為什么老爺子的病情和你推測的有所不同了嗎?知道你錯在哪里了嗎?”
“知道,我剛才為什么漫不經(jīng)心了嗎,為什么瞧不起你們了嗎?”
岳陽的話里,沒有一絲謙遜,而現(xiàn)在的他,也不需要謙遜。
因為在場的這些醫(yī)生,誰都沒有資格收下他的謙恭。
趙文申這個當(dāng)事人之一雖然明白了岳陽的意思,但周圍其余的醫(yī)生,可都還蒙在鼓里。
他們沒明白加大藥物劑量和老爺子的病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還以為岳陽又在故弄什么玄虛。
不過礙于柳如歌,他們也不敢再向之前那樣高聲指責(zé)和嘲諷岳陽,只能低低的竊竊私語,表示著自己的不屑。
只有少數(shù)幾個猜到了岳陽意思的人,保持了沉默。
而這次,這些醫(yī)生的竊竊私語,持續(xù)的時間就更短了。
因為在不到半分鐘后,趙文申這個在江浙乃至江南醫(yī)學(xué)界舉足輕重的中醫(yī)大手,這個素有妙手回春,醫(yī)人無數(shù)的天下名醫(yī),這個之前還對岳陽諸多不滿批評的老主任,此時,恭恭敬敬的沖著岳陽……
鞠了個躬。
震驚!
在場所有人,都表現(xiàn)出了極度的震驚。
趙文申是什么人物,居然給這么一個剛剛他們還看不起的毛頭小子鞠了一躬?
他們真的沒眼花?
更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這個毛頭小子非但沒有收下這一躬,反而出言嘲諷了起來。
“你明白了嗎就鞠躬?”
“有兩點不明,但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岳陽眉頭一挑,嘴角勾了起來。
這個趙文申果然還算不錯,比起那些只會嘴炮的醫(yī)生強多了。
“既然你已經(jīng)有答案了,那我也就不多解釋了。”
岳陽笑著轉(zhuǎn)過了身,徑直進了病房。
只不過他的腳還沒踏進病房,就被一個人給攔住了。
付大海。
付大海雙目睚眥的望著岳陽,冷喝道:“你想去干什么?”
“治病。”
岳陽表情淡然:“你自己主動滾開,不然我就動手了。”
“哼,動手?你敢動一個試試!雖然不知道你剛才和趙老師打了什么啞謎,但我可不會輕易受你蒙騙!趙老師,柳總裁,柳先生,還有諸位醫(yī)師朋友們,這小子其實就是個騙子,是個大騙子!”
付大海伸手指向了岳陽的鼻子,臉上帶著深深的冷笑:“他就是衡城三院捧出來,想要給自己臉上貼金的棋子!我和你們說,三院之前透露出消息,說這小子在兩個小時內(nèi)完成了腫瘤切除手術(shù),還說他在病人所有治療儀器都被拔掉的情況下救回了病人的命。”
“醫(yī)生朋友們,這些話騙騙普通人還行,但咱們都是行內(nèi)人,都知道這種事情是根本不可能的!你們想想,讓這么一個連牛都不會吹的家伙去治老爺子,那會是什么后果!”
說著,付大海還看向了柳如歌,甚至有些哭訴的意思:“柳總裁,我知道您救爺爺心切,但讓一個毛頭小子去動柳老爺子,那和把老爺子放火上烤有什么區(qū)別?我求求您,把這小子趕出醫(yī)院吧!”
其實,付大海是怕了。
看到趙文申沖著岳陽鞠躬,付大海還真怕岳陽有什么真材實料,甚至真是個神醫(yī)——雖然現(xiàn)在怎么看怎么都不像。
如果這小子真能治好柳老爺子,那衡城三院的地位定然會踩著他們衡城一院的頭水漲船高,到時候劉東來那家伙還指不定會怎么羞辱他。甚至他背后的那位大佬,也會因為他們一院失去了競爭力而撤資。
到時候,衡城一院就算是完了。
所以不管岳陽到底是真有能耐還是故弄玄虛,付大海都不敢冒這個險。
“你說完了嗎?”
結(jié)果在他“訴苦”之后,最先做出回應(yīng)的,居然是岳陽。
付大海微微一愣,點了點頭。
砰!
在他做出點頭的動作后,岳陽直接一記側(cè)踢,將付大海給飛踹了出去,這半禿頂?shù)睦霞一镏苯友刂汲且辉汗饣牡卮u滑了好幾米。
他這個動作,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這小子的腦子里裝的到底是什么?堂堂一個醫(yī)院的院長都敢踹?
岳陽眉頭微挑,轉(zhuǎn)身沖著身后的眾人道:“還有人想攔我的路嗎?”
鴉雀無聲。
廢話,現(xiàn)在付大海還從地上躺著哎呦哎呦的起不來呢,誰還敢擋著這個魔頭啊。
岳陽嘴角勾了一下,朝著病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岳……岳先生,您真的有把握治好我爺爺嗎?”
柳如歌看到岳陽那一腳也有些震驚,但她也看得出來,剛才的付大海就是在無理取鬧,所以并沒有打算幫著付大海說話。
她更關(guān)心的,還是自己的爺爺。
“柳總裁,我可是神醫(yī)。”
岳陽毫不客氣的把神醫(yī)這個帽子扣在了自己的頭上,隨后進了病房,關(guān)上了房門。
我可是神醫(yī)。
短短的五個字,聽在柳如歌的耳中,聽在劉東來趙文申的耳中,聽在在場那些醫(yī)生耳中,都久久回蕩,仿若鐘鳴。
好半天之后,一個醫(yī)生才弱弱的開口道:“等一下,他好像沒帶著任何治療用的工具和器械吧?難道他打算……在病房里……直接用手進行治療?”
他這話一出,立刻就讓原本還因為那句氣宇不凡的“我可是神醫(yī)”而感到呆愣的醫(yī)生回過了神來。
對啊,這小子進去前兩手空空,病房里也沒配備什么治療儀器和工具,只有簡單的消毒設(shè)備,難道這小子打算徒手治好老爺子沉積了十幾年的怪???
他們真是神經(jīng)病了,才會相信這小子真是神醫(yī),就算那五個字說的再響亮,這事實可還擺在眼前呢。
他們的臉上又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剛剛被那句“我可是神醫(yī)”給震懾住了,但現(xiàn)在細想來,神醫(yī)這東西可不是說說就能成的。
恐怕這小子,還是在裝逼。
他們臉上不屑的表情依舊濃郁,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人,用嚴肅而正經(jīng)的目光,望著病房的房門。
其中,有劉東來。
劉東來親眼見過岳陽不拿絲毫治療工具,便將蔣母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加上他也親身體驗過岳陽那一手推拿,所以劉東來覺得,即便岳陽空著手進去,也能把柳老爺子的病給治好。
其中,還有趙文申。
他覺得,一個能夠一口道破柳老爺子病癥要點所在的人,不可能盲目到連需要用到的治療工具都不準備。
如果他真的沒準備任何東西,那就證明,他不需要任何輔助道具,就能完美的醫(yī)治好柳老爺子的病癥。
雖然趙文申自己也覺得這有些天方夜譚的意味,但看到岳陽離開時那堅定的背影時,他還是選擇了相信。
人群之外,緩緩?fù)顺鰜淼牧掖蟛土叶?,臉上帶著些不自然的神情?/p>
“大哥,剛剛那小子說了劑量變大,難道他……他真發(fā)現(xiàn)咱們下的藥了?”
柳家二伯深呼吸了一口,心底的恐懼讓他覺得有些難受。
柳家大伯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剛剛趙文申都沖他鞠躬了,恐怕也聯(lián)想到了什么。沒想到柳如歌那婊子居然真找回來一個有點能耐的。你看看時間,現(xiàn)在幾點了。”
“十二點五十。”
“五十……”柳家大伯吐出口氣:“按照大師說的,一點整那老頭子就會徹底喪命,還有十分鐘的時間,我還不信這臭小子能在十分鐘之內(nèi)驅(qū)散毒素了。”
“再說了,就算這小子真的有這么大能耐,咱們大可下次再找大師要藥,然后直接毒死那老頭,就說是這小子治病沒治到根,害的老爺子病發(fā)身亡,把一切罪責(zé)都推到這小子身上!”
柳家二伯一聽,眼睛一亮。
……
岳陽進了病房之后,只用靈力探測了一下這柳家老爺子的身體,就知道了對方的狀況。
體內(nèi)的毒素淤積的相當(dāng)深厚,應(yīng)該是常年都被注入慢性毒藥。而今天,又有人給他服用了巨量的毒素,直接引動了他體內(nèi)沉積的毒素爆發(fā)。
“現(xiàn)在毒素直逼心肺,應(yīng)該頂多再有十分鐘,人就沒命了。”
岳陽心里計算了一下,暗松了口氣。
如果真是什么嚴重的疾病,那即便是岳陽運轉(zhuǎn)治愈術(shù)法,也沒法在短短十分鐘的時間里內(nèi)完全醫(yī)治好。
但毒素就不一樣了。
只要能把毒素抽走,那剩下該做的,就是調(diào)理了。
至于怎么抽走毒素……
岳陽的手指微動,運轉(zhuǎn)起了當(dāng)初他在修真界五毒門中竊取到的仙術(shù),天毒手。
天毒手是五毒門的鎮(zhèn)派仙術(shù),具有吸納世間所有毒素,歸為己用的功效。
據(jù)說五毒門門主的天毒手,常年吸納他豢養(yǎng)的上萬條毒蟲毒獸身上的毒素,只要稍微發(fā)功,毒素便可頃刻爆發(fā),凡是他所過之處,皆是寸草不生。
雖然以現(xiàn)在鍛體期的實力運轉(zhuǎn)天毒手有些困難,但好在這柳老爺子身上中的毒也沒法和修真界里那種狂猛霸道的劇毒相提并論,所以天毒手剛剛在岳陽掌心上爆發(fā),便將柳老爺子體內(nèi)四肢百骸中的毒素都凝聚到了一點,最后順著岳陽的手臂,一直流淌到了岳陽的丹田中。
在岳陽的丹田里,原本繞成圓環(huán),緩緩流淌的白色靈力氣旋被這毒素一侵占,立刻就變成了一個半圓,而毒素形成的紫氣順勢而入,重新和靈氣氣旋組成了一個流動的半白半紫的圓環(huán)。
這讓岳陽自己都有些驚訝,在修真界時,他也曾用天毒手吸納過毒素,但那時的毒素只凝聚在他的手掌上。
“現(xiàn)在這毒素融合進我的丹田,變成了我可以隨意催動的一股力量,而且這股毒素力量居然還和靈力極為包容……即便在修真界,我也沒聽說過毒素能這樣使用。”
岳陽思索著,最后忽然一個激靈。
莫非……這是自己修煉的《練氣術(shù)》產(chǎn)生的影響?
岳陽記得,《練氣術(shù)》中有記載,這是一門兼收萬物,運轉(zhuǎn)天地的大功法,難道這句話的意思是,天地所有能量,都能被練氣術(shù)轉(zhuǎn)化成可供使用的靈力?
想到這里,他的心不由怦怦直跳了起來。
如果真是這樣,那等他未來修煉起來之后,實力說不定會比在修真界時,還要暴漲數(shù)倍!
自己修煉的這《練氣術(shù)》,還真是撿到寶了!
岳陽用了足足三分鐘才平定了心里的激動,在確定了柳老爺子安然無恙后,他收了天毒手的功法,推門而出。
而從他進來到離開,加上他剛剛平復(fù)心情的三分鐘,也只用了九分鐘罷了。
當(dāng)岳陽打開病房房門時,門口站著的所有人,都用一種詭異的目光望著他。
因為這些人都不覺得,岳陽在短短九分鐘,還是在沒有任何醫(yī)療儀器的情況下,能救治好一個綿延了十?dāng)?shù)年的重病。
“這小子出來的這么快,該不會是把老爺子給……”
有個醫(yī)生,小聲的說了一句。
聽到這話的柳如歌像是被牽動了神經(jīng)一般,她趕忙沖進了病房,而趙文申緊隨其后,其余的醫(yī)生也跟著魚貫而入。
劉東來走在最后,他緊張的望著淡然的站在門口的岳陽,低聲道:“岳先生,您該不會真把……”
劉東來也有點懷疑,畢竟,九分鐘的時間,這也太短了。
岳陽只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很是無奈的說道:“沒辦法,神醫(yī)就是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