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眼鏡男抓過來的這一掌,岳陽只做了一個動作。
抬腿。
腿比手長,這是常識。
眼鏡男知道自己這一招黑虎掏心有無數(shù)種破解方法,但他著實沒有想到,岳陽會選擇最粗暴的這一種。
因為他實在不覺得一個普通的練家子能夠有超過內(nèi)勁一層武者的反應(yīng)速度。
事實上,普通人的反應(yīng)速度的確沒辦法和內(nèi)勁武者相比。
但很可惜,岳陽不是什么普通人。
修真界中的戰(zhàn)斗,都是瞬息之間千萬次交鋒,在那種高強度的戰(zhàn)斗下岳陽都能夠脫穎而出,何況眼鏡男這么一招。
在岳陽眼中看來,這一招黑虎掏心的速度,慢的就像是王八伸爪。
眼鏡男變招之后,立刻停住了自己前沖的腳步,手掌一翻朝著岳陽抬起的腿壓了下去,在眼鏡男心里,這一招絕對是必中的。
這么短的距離,他還是內(nèi)勁武者,這個岳陽的反應(yīng)根本不可能快到這種地步。
然而,事實告訴眼鏡男,岳陽真的有這么快。
岳陽毫不猶豫的落下了腿,避過眼鏡男這一爪的同時,一腳踩在了對方的腳趾上。
內(nèi)勁武者又不是鐵人,尤其是內(nèi)勁一層的武者,單從身體強韌度方面來說,內(nèi)勁一層的武者還是很容易受傷的。
不然也不會被岳陽一棍子開瓢。
岳陽這一腳重踩下去,眼鏡男直接疼得變了臉色,而趁著這個機會,岳陽身子往前一傾,一把抓住了眼鏡男的眼鏡,然后拍在了對方的臉上。
“?。∥业难劬?!”
眼鏡男痛苦的慘叫出聲,另一個中年人見狀,趕忙沖了過來想要幫忙,岳陽抓著眼鏡男的胳膊,朝著另一個中年人那邊一扔,中年人只能被迫伸手接住眼鏡男。
這個功夫,岳陽猛然抄起了地上一根甩棍,跳起來一記重劈砸向了眼鏡男和中年人兩人,拖著眼鏡男的中年人本就行動不便,加上岳陽來的突然,他只能下意識的做出了一個動作……
把眼鏡男給抬了起來。
這下眼鏡男完全成了中年人的盾牌,岳陽這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棍直接把甩棍都敲斷了,而之前還捂著眼睛叫痛的眼鏡男,這次也安靜了。
他腦袋一歪,直接昏了過去。
“哥們,你看看這是什么?”
中年人自然不可能抱著眼鏡男和岳陽打架,眼看眼鏡男被敲暈了,他直接把眼鏡男扔到了一邊,可人剛?cè)映鋈?,面前的岳陽就來了這么一句話。
下一刻,岳陽把手一揮,一把沙土直接迷到了中年人的面前。
之前的中年人因為抬著眼鏡男當(dāng)擋箭牌,所以視野被遮蓋,根本不知道岳陽還準(zhǔn)備了這么一手,直接被沙子迷了個滿眼,嘶嘶的倒抽起了涼氣。
岳陽卻是長出口氣,溜溜達達的撿起了地上半塊板磚,又溜溜達達的繞到了中年人身后,然后一磚掄了下去。
那中年人揉眼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后整個人“啪”的一聲就摔在了地上。
做完這一切的岳陽抬頭看向了鄭全的方向,此時的鄭全和馬凱已經(jīng)傻了眼了,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岳陽會能打到這種地步。
七個混混,外加兩個所謂的“內(nèi)勁武者”,居然全都倒在了岳陽手下,以一敵九,這未免也太夸張了點吧?
在他倆震驚的時候,岳陽已經(jīng)走了過來,他手里掂著那半塊板磚,臉上的表情笑嘻嘻的,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敵意。
但鄭全卻打了個哆嗦。
“鄭少,你看看我之前說了什么?你好歹也是個家族子弟,就不能找點像樣子的手下嗎?你看我打起來一點挑戰(zhàn)性都沒有,有啥意思???”
岳陽似乎很是失望的嘆了口氣,最后道:“怎么著,還用我再給您老人家跪一跪嗎?”
“不……不用了……”
鄭全現(xiàn)在哪兒還敢說用啊。
他們家兩個最得力的保鏢都被干趴下了,鄭全就算再橫,也不敢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啊。
“不用啊……”
岳陽笑著重復(fù)了一遍,隨后嘆了口氣:“可我覺得,還是得跪啊。要不這樣吧,鄭少給我跪一個,跪好了,我就放你走,怎么樣?”
鄭全吞了口唾沫,手里的甩棍也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他瑟瑟的后退了兩步,低聲道:“岳陽……岳哥,咱們都是一個班上的,低頭不見抬頭見,沒必要做的這么絕吧?”
“絕嗎?比起你帶人堵到我家門口,我讓你下跪又算什么?”
岳陽瞇起了眼睛:“鄭少,您自己怎么看?”
鄭全的腿都嚇軟了。
現(xiàn)在的岳陽幾句話的壓迫力,大到讓鄭全甚至有一種在和他那個威嚴(yán)的爺爺對峙的感覺。
不,他的爺爺至少不會要他的命。
但這個岳陽……
鄭全隱隱有一種感覺,如果今天這事兒處理不好,岳陽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他。
即便他的背后,是衡城鄭家,這個龐然大物。
他無力的垂著胳膊,片刻后一把拉過了身旁的馬凱:“岳哥,其實我今天來,全是因為這小子攛掇!本來在教室里被您打了一頓,我已經(jīng)對您心悅誠服了,但這小子因為搶了您的女朋友,覺得自己牛逼哄哄,不把岳哥您放在眼里,非要攛掇著我過來!”
說著,鄭全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我知道我自己有錯,但岳哥,這事的源頭都是在馬凱身上??!我今天給您跪下道歉了!求您饒了我!”
這是鄭全這輩子最慫的一次,但他看到不遠處那一地倒地不起的手下后,他也不得不慫了。
硬氣?硬氣的后果就是腦袋被開,就是頭破血流。
馬凱一聽這話,臉都嚇白了,他沒想到鄭全居然就這么把他拎出來當(dāng)擋箭牌,趕緊想要辯解。
還沒等他開口,岳陽就笑瞇瞇的看向了他:“哦,我差點忘了,這兒還站著個人呢。我就說鄭少這么明事理的人,不會輕易做出這種傻事,原來是有人在背后煽風(fēng)點火啊……”
“我沒有!岳哥!是鄭全自己……”
啪!
馬凱的話說了半截,鄭全便猛然站起身來,直接給了這家伙一巴掌。
“閉嘴!你這小癟三也配在岳哥面前說話?還有,你居然敢搶岳哥的女朋友,要不要臉了?”
馬凱眼睛都紅了,似乎也動了怒,但最后他還是沒還手——他的馬家雖然也是個商業(yè)家族,但在衡城之中只能排得上三流,和鄭家根本沒法比。
如果他現(xiàn)在還手打了鄭全,那他毫不懷疑自己的家族會不會面臨滅頂之災(zāi)。
他只能選擇忍氣吞聲。
看著這倆人的窩里斗,岳陽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他拍了拍手:“行了,看在鄭少認(rèn)錯態(tài)度良好的份上,這事兒我就不追究鄭少了。不過馬少……你自己是不是也該有所表示?”
“我……岳哥,我給您跪下道歉了!”
望著噗通跪倒的馬凱,岳陽搖了搖頭,伸手搭在了馬凱的肩膀上。
馬凱一個哆嗦,嚇得不輕。
“別這么緊張,你看鄭少,他跪的多自然,跟個真的孫子似的。你這裝孫子的和他一比,簡直差遠了。”
岳陽這話讓鄭全臉上有些掛不住——不過他早就掛不住了,更沒膽量反駁。
“小芳的事,我不予評論,那個女人不適合我,她愛跟誰都可以。今天到底是誰主動來堵我的,我心里也有數(shù),”岳陽淡淡道,“放你們走,可以。但如果你們下次再敢冒犯我,我會讓你們后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別懷疑我話的真實性——如果你們不信,我現(xiàn)在就能讓你們體驗一下。”
鄭全和馬凱趕緊搖了搖頭。
岳陽松開了搭在馬凱肩上的手,直接朝著自家單元樓走去,留給了二人一個背影。
……
三院,蔣璇坐在醫(yī)院長椅上,聽護士說她的媽媽已經(jīng)安置完畢之后,蔣璇長出了口氣。
岳陽做完手術(shù)可以離開,但蔣璇不行,畢竟,做手術(shù)的人是她的母親。
一旁蔣父走了過來,臉上表情略有些不自然的坐到了蔣璇的身邊。
蔣璇有些納悶,剛剛她的父親只是去接了個電話,怎么回來就是這副表情了?
“小璇,有件事我得和你說一下。”
蔣父吐出口氣,伸手揉了揉自己堆滿皺紋的臉龐,最后勉強露出了個笑容:“你晚上應(yīng)該有時間吧?”
蔣璇一愣,隨后點了點頭:“嗯,我想在醫(yī)院陪媽媽。”
“她有我陪著就夠了,晚上其實有點別的事情需要你做。”
蔣父說到這里,語氣更為奇怪,表情也更加掙扎,揚起了頭,半天才說了下一句話。
“晚上你能去一趟時代KTV嗎?”
“KTV?去那里干什么?”
蔣璇知道時代KTV,那是衡城市最大,最奢華的一家KTV,據(jù)說里面一間小包單間的最低消費都得上千。
蔣父搓了搓手,回道:“你亮哥今天晚上和他朋友有個聚會,希望你能去……”
“亮哥?”
蔣璇的表情一變。
那個亮哥曾是她小時候的玩伴,但長大后他步入了黑社會,成了個小頭頭,人也變得貪財又好色,去年她機緣巧合又見了亮哥一次,那亮哥卻對她表現(xiàn)出了極強的占有欲,甚至導(dǎo)致現(xiàn)在蔣璇都對他很是反感。
因此蔣璇皺了皺眉,搖頭道:“我不去,為什么他有聚會,我要過去?我要陪著我媽。”
“小璇,聽爸爸的話,你去一晚就行。”
“可爸爸,那個亮哥他明顯就對我……”
“讓你去你就去!哪兒那么多廢話!”
聽到自己女兒的頂嘴,本還算和顏悅色的蔣父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怒聲道。
自己爸爸的這個動作嚇了蔣璇一跳,她有些不自在的抽了抽鼻子,最后落下了眼淚。
她沒想到,自己的爸爸會因為這么一件小事吼她。
而且她不信自己的爸爸不知道,那個亮哥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又對她抱著怎么樣的想法。
蔣父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動作太大,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后又坐在了蔣璇的身邊,身后拍了拍蔣璇的肩膀:“聽爸爸的話,給你亮哥一個面子。”
蔣璇把頭偏了過去,低低的嗯了一聲。
蔣父這才松了口氣,掏出了手機發(fā)了條微信出去。
“亮子,小璇同意了。”
“得了,謝謝伯父,以后需要借錢,再和我說就是了。小璇這么漂亮的美人兒,多少錢都值!”
微信很快就來了回復(fù),蔣父攥緊了手機,片刻后回道:“你別對小璇做的太過分了。”
“放心吧,我和我的幾個兄弟都很溫柔的。”
看到“幾個”這倆字,蔣父的手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但最后,他只回復(fù)了了一個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