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刀,借我用一下。”
當岳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手術室里外幾乎所有人,都呆住了。
他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這個還穿著高中校服的男生……打算親自做手術?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先走出來的那個醫(yī)生,他趕忙沖著岳陽道:“同學,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是可以隨便鬧著玩的!趕緊出來,不然屋內細菌過多,更會影響到病人的恢復。”
“我說了,手術刀。”
岳陽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依舊直勾勾的盯著手術床上的蔣璇的母親。
“同學,你這可就是胡鬧了,再不出來,我有權利讓保安把你趕出來!”
“手術刀。”
岳陽又重復了一遍。
那醫(yī)生氣的直瞪眼,這臭小子真是不知道好歹,他以為這是哪里?是他自己家嗎?
別的不說,手術室的門長時間打開,絕對會嚴重影響病人現(xiàn)在的病情,若是再不把這小子趕出來,說不定……
他只得看向了蔣璇和蔣父,此時蔣父的臉上也是青一陣紅一陣,他自然也覺得岳陽就是在胡鬧,低聲沖著蔣璇道:“你這個同學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蔣璇早就被岳陽這番行為給弄蒙了,此時趕忙跑到岳陽身邊,拉住了岳陽的衣服,“你這個混蛋在干什么!醫(yī)生都說了讓你出來,你怎么……”
結果岳陽卻反手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推了回去。
“別擔心,把她交給我就好了。”
“什么叫把她交給你?”醫(yī)生一聽這話,眼睛更是瞪圓了,“你難道覺得你一個高中生能治好她?現(xiàn)在手術失敗,病人最該做的就是盡快調理,想辦法最大限度的延長病人的壽命,你在這里拖時間,就是在殺人!你知道么!小劉,給我下樓把保安叫上來,趕緊把這個小子帶走!”
那手術室中立刻就走出了一個護士,快步下了樓。
岳陽也沒攔著他,瞥了一眼那主刀醫(yī)生后,又問道:“手術刀呢?”
“你!”醫(yī)生是真服了,這小子現(xiàn)在到底明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而一聽主刀醫(yī)生說岳陽拖時間就是在殺人,蔣父和蔣璇也急了,尤其是蔣璇,眼圈都紅了:“岳陽!別鬧了,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放過我媽吧!”
“不是我放不放過的問題,”岳陽說道,“如果現(xiàn)在切除失敗,最好的情況就是傷口恢復之后轉化療,但在傷口恢復的這段時間,病人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會因為腫瘤壓迫離世,我說的沒錯吧,這位……”
他低頭看了眼主刀醫(yī)生胸牌上的名字,繼續(xù)道:“這位李醫(yī)生?”
那李醫(yī)生一愣——這小子說的一點都沒錯。
莫非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
可就算他再有兩下,把手術交給這么一個高中生做,也是肯定不行的。且不說他是真的醫(yī)道圣手還是大尾巴狼,萬一手術失敗出了人命,這責任誰來承擔?
再萬一,要是他真成功做好了連他們醫(yī)院都做不好的手術,那他們醫(yī)院的名聲又放到哪兒去?
最后李醫(yī)生眼珠一轉,怒道:“胡說八道!你說的都是屁話!如果你現(xiàn)在趕緊離開手術室,讓我們做收尾工作,病人的存活率是非常高的,反倒是你一直在這里耽誤,只會把病人給害死!”
李醫(yī)生的反駁讓蔣家父女心里更急了,尤其是蔣父,現(xiàn)在居然直接沖了上來,似乎想要把岳陽用最暴力的手段拖出來。
可還沒等他的手碰到岳陽,岳陽就已經后撤了一小步,避開了蔣父,隨后徑直走到了手術室內的另一個護士身旁:“給我拿一套新的手術刀來。”
那護士為難的看向了李醫(yī)生,李醫(yī)生面色陰沉。正在這個時候,樓梯上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好幾個保安在之前下去的那個小劉的帶領下趕了過來。
岳陽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了眼手術室內僅剩的兩個女護士后,干脆一腳踹在了那李醫(yī)生的身上,直接把李醫(yī)生從手術室的門前踹開,隨后一把關上了手術室的門,并將其反鎖。
“曉狼蹤起,夜半封門。上九,乾卦,封!”
在關上門的同時,岳陽用極小的聲音念叨出了這幾個字,隨后他直接咬破了自己的舌頭,在門上噴出了一口鮮血。
詭異的是,這鮮血在門上居然冒出了一陣暗淡的靈光,那光芒一閃即逝,但手術室內的兩個護士,卻都看了個一清二楚。
“如果現(xiàn)在體內有靈力,就用不著舌尖精血來引動真言了,看來必須趕緊修煉出靈力了,不然吃多少豬舌頭也補不回來。”
岳陽喃喃的念叨了一句,再抬頭看向手術室里時,卻發(fā)現(xiàn)那兩個女護士都在用一種看妖怪的眼神看著他。
“沒工夫瞎看了,手術刀,消毒,手套,該忙起來了。手術前應該準備什么,不需要我多說了吧?”
岳陽帶上了口罩,望著兩個護士笑道。
……
手術室外,趕來的保安一看門關了,趕緊掏出鑰匙打算開門。
可鑰匙捅進去,門卻怎么都打不開。
“李醫(yī)生,鎖好像被人給動了手腳了,怎么辦?”
保安隊長,憤恨的踹了門幾腳,都無濟于事。
“通知院長,然后趕緊報警!”李醫(yī)生說道,說罷,他又冷冷的掃向了蔣璇和蔣父兩人,“這場醫(yī)療事故全是你們帶來的那人引起的,我們醫(yī)院概不負責!”
蔣父咬著牙,一巴掌拍在了蔣璇的臉上:“你看看你這是什么同學!老子拉下面子低聲下氣找別人借錢給你媽治病,你呢!”
蔣璇現(xiàn)在心里又何嘗會好受,蔣父這一巴掌再疼,也比不上蔣璇心中的疼痛。
她無力的跪倒在了手術室的門前,哭著沖著手術室道:“岳陽……求求你了,放過我媽吧……”
……
手術室內一片安靜。
甚至,是寂靜。
岳陽留在門上的“真言”有隔絕聲音和將門緊鎖的作用,所以不管外面發(fā)生什么,岳陽都聽不到。
他現(xiàn)在正小心翼翼的幫蔣璇的母親切除著壓迫神經的腫瘤病灶。
一旁兩個女護士大氣都不敢喘,站在邊上仔細的看著岳陽的動作。
雖然不想承認,但兩個女護士卻都覺得這個高中生下手時的動作比她們的主刀醫(yī)生還要厲害。
最開始她們也懷疑岳陽是不是只是湊過來鬧事兒的,但現(xiàn)在,她們只希望岳陽能治好這個患者。
岳陽會手術嗎?
廢話,當然會。
在穿越到修真界之前,岳陽從地球上活到了25歲。他在大學,就是學醫(yī)的。非但如此,他在外科手術和中醫(yī)這一中一西兩個醫(yī)學領域都頗有天賦,甚至剛畢業(yè)兩年,就給市里的一家醫(yī)院主刀了。
但他因為得罪了某個大佬,被人陷害進了一起醫(yī)療事故當中,本該成功的手術被硬生生的攪毀,還鬧出了人命。“剛畢業(yè)就主刀,草菅人命”的傳言也像是刀子一樣摧毀了前世岳陽的信心。
之后朋友的落井下石,女友的背棄,都讓岳陽嘗盡了世間冷暖,而一直對他有所幫助的蔣璇的跳樓自殺,也摧毀了岳陽對這個世界的所有留戀,選擇了割腕。
穿越之后,岳陽也沒落下過醫(yī)術,甚至沒少用手術或中醫(yī)的方法治療修真界重點的疑難雜癥。可以說現(xiàn)在岳陽的醫(yī)術,是經過上百年沉淀的。
修真界里比腫瘤恐怖的病患多了去了,岳陽都能輕松解決,就算現(xiàn)在他沒了靈力輔助,下刀子切個這玩意兒還是沒什么太大難度的。
……
四十分鐘后,市三院七樓,手術室門口。
“王隊,真的沒有別的辦法破門了嗎?如果直接拆門的話,細菌可能真的會嚴重損害到病人的身體健康呀。”
市三院的院長劉東來望著打算暴力破門的幾個警察,低聲沖著一旁的一個隊長道。
王隊也有些頭疼:“劉院長,要是任由那個高中生在手術室里胡鬧,才是真的會出事啊。要不這樣,再征求一下患者家屬的意見?”
劉東來撓了撓自己花白的頭發(fā):“嘖……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二人走到了蔣父和已經哭腫了眼睛,癱在地上的蔣璇的身邊,問道:“二位,我們嘗試了所有開門方法,但都沒有奏效,只能選擇暴力將門拆除,但可能會因此感染到患者,所以得征求一下你們的意見。”
蔣璇本想再考慮一下,可令她沒想到的是,她的父親,居然直接開口問道:“如果真的感染了,出了意外,能給我們賠償嗎?”
賠償……
這兩個字讓蔣璇的大腦一片空白。
現(xiàn)在該關心的,難道不是她媽媽的生死嗎?
蔣父的話也讓王隊和劉院長面面相覷,最后還是劉院長說道:“唉,這次畢竟是我們醫(yī)院保安不力,我這一把年紀的也不愿牽扯太多事情了,算了,如果真出了意外,我按照手術費盡數退還便是了。”
“好,那就這樣吧。”
蔣父咬了咬牙,最后應了下來。
“可……”
蔣璇還想說什么,還想再勸阻一下,但蔣父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讓蔣璇心里一寒。
這……
還是她那個敦厚老實的父親嗎?
而正在這個時候,手術室的門,居然自己開了。
岳陽的身影從里面走了出來,緩緩摘下了口罩。
“呦?這么大陣仗呢?”岳陽語氣相當輕松,就跟在逛菜市場似得。旋即他挑眉道,“那個啥,病人治好了,沒什么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
岳陽說罷,便要穿過警察和醫(yī)院保安的包圍離開——而隨后,就有一把手槍,頂在了他的腦袋上。
“小子,鬧出這么大的事兒,是你說走就能走的?”王隊嚴肅的說道。
“就是!”一旁的李醫(yī)生更是瞪著個眼,“你算是個什么東西,而且這才四十分鐘,還把人治好啦?我看是把人給治死了吧!”
“你不信?”
岳陽似乎一點都不怕王隊手中的槍,甚至還笑了起來,沖著李醫(yī)生道:“不信的話,自己進去看看啊。”
說罷,他指了指身后,手術室的門。
“如果你真做好了手術,那你是個天才,”一旁的院長劉東來走了過來,“但如果你失敗了……”
“你,這是故意殺人罪,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