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又稱為刺客,主要特征為掌握一種或多種殺人技巧,同時擅長偽裝,潛伏,滲透,刺殺,逃遁等多種技能。
這是一個充滿著神秘的特殊職業(yè)。
當然,他們肯定不是英雄,也不是行走江湖的仗義俠客,拋開那層神秘的外衣,他們只是一群俗得不能再俗的大俗人而已,所做的一切只都是為了萬惡的金錢。
不過偶爾也有例外,就比如說那個有著偏執(zhí)潔癖的塵,有時候也會無償?shù)慕右恍┤蝿?wù),目標都是逃過法律審判,但確實該死的人!
除了塵以外,還有另外一名殺手身上也帶著那么一點點正義。
只不過這個人此時帶著刑具,第二天天亮就會被押赴刑場執(zhí)行槍決。
殺手阿樂,Killer網(wǎng)站對他的評語是:一個充滿正義的瘋狂殺手。
相較于那個有著偏執(zhí)潔癖的塵,阿樂對正義的理解以及行為更加直接暴力。
塵至少有著經(jīng)紀人的束縛,并嚴格遵守著每一條殺手法則,并不是所有不平事他都會管。
而阿樂就不一樣了,這是個不屑于加入任何經(jīng)紀人旗下的瘋子,世間所有不公平和陰暗的事,只要被他碰上,必定會被他發(fā)出一張地獄的請柬。
和塵不一樣,阿樂從來不喜歡趴在遠處放槍,他更喜歡近距離擊殺對手,用他在Killer網(wǎng)上的個人主頁簽名就能看出:世界上最美妙的樂曲,就是那些社會渣滓絕望和痛苦的呻吟。
一年前,阿樂突然消失,所有人都以為他金盆洗手,或者死亡,卻萬萬沒想到他是被抓起來了。
“阿樂,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楊松點了一根煙遞了過去。
這個問題一語雙關(guān),主要并不是詢問阿樂犯了什么事,因為這個顯而易見。
楊松是想問,以阿樂的伸手,就算任務(wù)失敗,即使沒了逃遁的機會,至少也有自行了斷的本事,又怎會被人活捉?
“我故意的。”
阿樂嘴角浮起一抹輕蔑的笑,“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那些社會渣滓,他們能鉆法律的空子,但我這一關(guān)可過不去。”
說完后,眼里突然閃過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道,“我做的這些事,也是違法的,我并不覺得自己有多高尚,我所做的只是以另一種違法手段去維護法律而已,所以在法律面前,我也是個社會渣滓,我應(yīng)該受到法律的審判,死在刑場上或許是我最好的歸宿。”
說著,阿樂扭過頭看著楊松笑道,“在這之前,我一共干掉一百九十九個社會垃圾,現(xiàn)在加上我,正好兩百個,這也是我當初定下的目標。”
楊松動了動嘴唇,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一個勁兒的抽悶煙,他實在不知道該說點兒什么。
這個職業(yè)并不輕松,踏上這條路的那一刻,注定在某些方面永遠只能潛伏在陰暗的角落,終其一生都不能見光。
“你呢?你又是誰?”
阿樂沖楊松問了一句,接著又補充了一句,“要是不方便就算了,能在上路之前碰見個同行,也算是幸事一件。”
楊松并沒有打算隱瞞,“我是經(jīng)紀人天狼。”
“你就是天狼?”
阿樂看起來有些激動,笑道,“原來天狼就是你啊,幸會幸會。”
對方知道這個名號一點也不奇怪,經(jīng)紀人天狼在Killer網(wǎng)站絕對算是名人,旗下?lián)碛邪ò藗€S級殺手的規(guī)模暫且不表,重要的事,楊松曾接下過好幾個在殺手界看來難如天塹的業(yè)務(wù),而且這幾項業(yè)務(wù)都成功完成,這在Killer網(wǎng)站也算是一段佳話。
一名好的經(jīng)紀人對于殺手來說至關(guān)重要,除了擁有很好的業(yè)務(wù)渠道之外,經(jīng)紀人還必須對旗下每一名殺手的風格特征爛熟于胸,什么樣的業(yè)務(wù),該委派誰去完成,這里邊的學問可就大了去。
自楊松成為經(jīng)紀人以來,所接下的任務(wù)還從沒有任何一次失手,這在整個Killer網(wǎng)站的經(jīng)紀人圈子都是罕見的。
同行之間自然有很多聊不完的話題,兩人有說有笑,各自聊著自己經(jīng)歷過的一些有趣的事。
“阿樂,其實你可以不用那么瘋狂的。”
楊松看著阿樂道,“之前我一直在找你,我其實挺看好你的,你和塵一樣,身上都帶著這個世界罕有的正義。”
阿樂仰面笑道,“我知道你在找我,但我一直沒有打算簽約在哪個經(jīng)紀人的旗下,我只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說著,他扭過頭,看著楊松,表情顯得很是輕松,仿佛做了一件特別榮耀的事,“所有人都認為我瘋狂,其實我自己知道我一點也不瘋狂,我只是一直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做事。”
“理想?”楊松感到有些詫異,這個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再正常不過的詞,可是用在殺手身上就有些奇怪了。
殺手不配有理想,因為他們無法確定下一次任務(wù)之后自己是否還活著。
阿樂目視前方,一臉堅定的點了點頭,“我的理想是建立一個干凈的社會,讓那些逃過律法審判,但又確實該受到懲罰的人沒有絲毫生存空間,這就是我的理想。”
“可是,這有點不現(xiàn)實。”楊松并沒有客氣,一語中的。
“我知道。”
說到自己的理想,阿樂臉上掛著一抹會心的笑容,“我所理解的理想,并不一定需要完成,我認為理想真正的意義在于,不去想結(jié)果,要做的只是盡力而為就好。”
“可是,你在做這件事之前,就已經(jīng)知道這是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楊松有些不太贊同阿樂的話。
他是個務(wù)實主義者,絕對不會去做一件結(jié)局注定是不可能的事。
阿樂回過頭沖楊松笑了笑,“但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
大概凌晨四點半,外邊鐵門響起,不一會兒,光頭強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碗香氣撲鼻的炸醬面走了進來。
“挺香??!”楊松扭頭沖著光頭強笑道,“沒想到這里邊的伙食會這么好。”
關(guān)頭強看起來有些為難,“大哥,這碗炸醬面不是給你吃的,按照這里的規(guī)矩,是給……”
“行了,我明白,給我吧!”
楊松從光頭強手里接過那晚香氣撲鼻的炸醬面,沖阿樂笑道,“吃兩口?”
“嗯,那是必須的!”
阿樂笑盈盈的接過炸醬面,“沒想到我的最后一餐斷頭飯居然是我最愛吃的東西,挺不錯,哈哈!”
說完之后,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一旁的光頭強看得目瞪口呆,他在這里呆了兩年多,送出去的死犯兒也有七八個了,可是卻從來沒見過哪個死犯能把最后一餐吃得那么香,到了這個時刻,大部分人是吃不下飯的。
“還有什么規(guī)矩嗎?”楊松沖目瞪口呆的光頭強問了一句。
“噢……有……”
光頭強這才反應(yīng)過來,很是贊賞的看了阿樂一眼,他最欣賞的就是這種有骨氣的人。
“差不多該洗澡了,干干凈凈的上路比較好。”見到對方完全不畏生死,光頭強說話也就不用那么委婉,若是換做平常,在死犯面前是絕對不能提“上路”等詞匯的。
“不用了,我現(xiàn)在是個垃圾,垃圾怎么洗也是垃圾。”
阿樂自嘲的笑了笑,只是在楊松的一再勸說之下,他才接受在上路之前好好把自己洗漱一番。
轉(zhuǎn)眼之間時間到了早晨六點,走廊再次響起鐵門撞擊的聲音,這才伴隨著的還有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看來我該上路了。”
阿樂沖著楊松笑了笑,“對了,你還記得我剛才給你說的那個理想嗎?”
“當然記得。”楊松點了點頭。
阿樂看著楊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道,“這個理想我實現(xiàn)不了,別人也不行,但是……”
說到這里,阿樂突然頓了頓,然后看著楊松的眼睛,這才一字一句道,“但是,或許你可以。”
這個時候,門被拉開,管教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五六個身強力壯的武警。
管教在房間環(huán)視一圈,目光落在阿樂身上,“趙小樂,你出來一下。”
說著,那五六個武警便朝著阿樂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不用那么麻煩,我自己能走。”
阿樂沖著管家擺了擺手,然后扭頭看著楊松笑了笑,“我該走了,記住我剛才說的話。”
說完后,一臉輕松的朝外走去,他的表情仿佛不是去刑場,而是去喝酒一樣。
咣當!
鐵門再次被關(guān)上,同時也宣告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即將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
楊松心里邊挺不是個滋味的,暗暗為阿樂感到惋惜。
同時腦子里也莫名其妙的不斷重復(fù)著阿樂的理想,和剛才他的那句話:或許你可以。
我可以?
楊松自嘲的搖了搖頭,從某個方面來說,他挺欽佩阿樂的,至少他是個有理想的人。
而自己的理想呢?楊松苦笑,這個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而且他也從來不覺得自己能有阿樂這樣高尚的情懷。
只不過此時此刻的楊松,絲毫沒有意識到,阿樂的這句話最后真的應(yīng)驗,而在不久的將來,自己會將阿樂的這個理想延續(xù)下去,從而早就一個光芒四濺的傳奇!
“你在干嘛?”
楊松突然看見光頭強在風場門口點了三根煙,很是虔誠的盤腿坐在那三根煙的前面,似乎在進行著某種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