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張誠看到這一幕,眼角卻是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雖然他自認(rèn)為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可心里還是有些心虛的,下意識的不想把警察給招來,于是他上前幾步,對小麗制止道:“小麗,先不要打電話,我和他再談?wù)劇?rdquo;
“哦。”對于張誠的話,小麗不敢不聽,除了他捏著自己的飯碗外,兩人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關(guān)系。
“葉默,我們卓爾金行是大品牌,免得別人說我們沒有容人之量。這樣吧,你道個歉,然后保證以后不再騙人,這件事就這么算了,你看怎么樣?”
張誠裝出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
“小伙子,張經(jīng)理大人有大量,都不和你一般計較了,你還不快謝謝他,然后道個歉?”有位長者見到這一幕,先是夸贊了張誠一句,而后眉頭一豎,對著葉默呵斥道。
葉默沒有理他,而是用飽含深意的目光看了張誠一眼,然后笑瞇瞇的道:“呵呵,既然你不肯報警,那么我來吧。”
聽了這話,張誠心里一突,但是那長者卻是臉色一沉,暗道葉默真是不知好歹,別人都給他臺階下了,他還這么不知趣。
于是,在眾多怪異的目光下,葉默打了個電話,但他打的不是幺幺零,而是一個私人號碼,這個號碼的主人,正是一位警察,在江城公安局城東分局任有要職,這片正好是他的轄區(qū)。
接通后,葉默臉上浮現(xiàn)一抹親近的笑容,道:“文歡哥,在忙嗎?”
葉默口中的文歡哥,全名叫梁文歡,是個極其正直的人,眼里容不得一點沙子,同樣他還是梁文樂的親大哥,不過他們兩人素來不和,甚至見面就會打起來。
“忙,但也不忙。你小子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到底有什么事?”電話那頭有唰唰唰的筆劃聲傳來,看來他的文歡哥確實在忙。
葉默也不拐彎抹角,直接了當(dāng)?shù)牡溃?ldquo;文歡哥,我要報案。”
“報案?報什么案?”對方的筆劃聲停頓了下來,他沒有問葉默為什么沒打幺幺零,葉默是個極懂分寸的人,既然打到他這里來,必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葉默看了張誠一眼,擲地有聲的道:“詐騙案。”
接觸到葉默凌厲的眼神,張誠心跳陡然加快了許多,手掌也情不自禁的彎曲,但他卻不停的自我安慰道:“沒事沒事的,就算警察來了也證明不了什么。”
“詐騙案,你被騙了多少錢?”電話那頭的聲音凝重了許多。
“起碼兩百萬。”
“兩百萬?”梁文歡顯然吃了一驚,片刻后,他略帶疑惑的問:“你哪來這么多錢,怎么被騙的?”
葉默將事情原原本本的給梁文歡講述了一遍,當(dāng)然金條成了他撿來的,許多關(guān)鍵的地方也被他隱去,比如破妄之眼的存在。
“你確定你的金條是真的?”對方問到最關(guān)鍵的地方。
“十分確定。我敢用自己的人格擔(dān)保,我打電話給文歡哥,就是希望你替我出口氣,其他人我信不過。”葉默實話實話。
“好,文歡哥替你出這個口氣,我馬上過來。”這是他的分內(nèi)事,自然不會推脫。
“先等等。”當(dāng)著張誠的面,葉默沉聲問道:“文歡哥,我想知道詐騙兩百萬會判多少年?”
“如果案情屬實,起碼是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由于葉默開的是免提,并且將聲量調(diào)到了最大,梁文歡的聲音清晰傳入張誠的耳朵里,聽到十年有期徒刑,張誠的雙腿不受控制的軟了一下,眼里也掠過一抹驚慌,但他還是強裝鎮(zhèn)定,沒有被其他人看出端倪。
得到令自己滿意的回答,葉默一臉輕松的掛斷了電話,他揚了揚手中的手機,笑道:“張經(jīng)理,你剛剛聽到了吧,十年的有期徒刑喔。等你做完牢出來,估計老婆都跟人跑了。”
之前那個與張誠有些交情的長者,此刻又站了出來,對著葉默義正言辭的指責(zé)道:“混賬,明明你是詐騙犯,竟然還敢出言恐嚇,你別以為你認(rèn)識幾個人就可以顛倒黑白,咱們?nèi)罕姷难劬墒茄┝恋摹?rdquo;
“就是,咱們這么多人看著,你休想栽贓張經(jīng)理。”人們紛紛出言附和,一個個義憤填膺,皆是把葉默當(dāng)成了想要用權(quán)力來掩蓋真相的不法分子,他們已經(jīng)受夠了這種窩囊氣,今天非要討個公道不可。
“大家靜一靜。”這時,一位戴著黑框眼鏡的斯文男子走了出來,他伸手示意大家安靜,隨后他面容肅穆的道:“打擾大家片刻,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華,是江城晚報的一名記者。整件事我從頭到尾都看在眼里,我向大家保證,一定會將事情的真相報道出去,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說完,這位一臉正氣的李記者,還特意用鋒利的眼神,看了葉默一眼。
“好,說得好,李記者好樣的。”有人大聲鼓掌,朝他豎了豎大拇指。
“沒錯,咱們社會就需要李記者這樣不畏強權(quán)的人。”
“……”
一時之間,仿佛正義化身的李記者,又成了眾人矚目的中心。
見這么多人力挺自己,張誠的自信一下又找了回來,其中最為得意的就屬小麗了,她用陰狠的目光瞪著葉默,暗道這次看你還死不死。
啪啪啪——
然而這時,無比清脆的鼓掌聲,卻從葉默那里傳來,他哈哈大笑道:“李記者,說得好。真相就不應(yīng)該被掩蓋,一定要報道出去。”
聽了這話,金行大廳里的人,都用古怪的目光看向葉默,暗道這家伙到底是多有恃無恐,竟然敢對有“無冕之王”之稱的記者,也敢這么冷嘲熱諷。
其實他們還真冤枉了葉默,葉默是說的真心話,就像某些人所說的一樣,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他從來沒有想過顛倒黑白,也做不到顛倒黑白。
從頭到尾,他都問心無愧,因為他是清白的,所以無論他人怎么指責(zé),葉默都能泰然處之!
笑過之后,葉默面容一肅,正色道:“現(xiàn)在我就來告訴大家,到底什么是真相。”
“其實,想證明那些金條被掉包了很簡單……”
葉默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給打斷,因為一個頭戴安全帽,三十出頭的高大男子,氣喘吁吁的闖了進來,額頭兩邊還流著汗水,一副風(fēng)塵仆仆的模樣。
面容憨厚的高大男子,穿著很樸素,身上臟兮兮的,再加上那股汗騷味,靠近他身邊的人,頓時一臉嫌棄的后退了幾步,還有人用手捂住鼻子。
腳步都還沒站穩(wěn),高大男子就急忙沖小麗問道:“老婆,誰……誰打你了?”
見自己男人這副窮酸的打扮,小麗心里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尤其是周圍那些嫌棄的目光,更是讓小麗覺得難堪至極,于是她臉色陰沉的質(zhì)問道:“你腦子有病嗎,衣服都不換就跑了過來?”
“你不是說我十分鐘內(nèi)不到,就和我離婚嗎?我哪里來得及換衣服。”高大男子有些憋屈的道,小麗一掛電話,他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甚至沒來得及和工頭請假,只是和同事說了一聲,而且怕路上堵車,他是一路跑過來的,路上不知流了多少汗,連水都沒來得及買一瓶喝。
“懶得和你多說,遲早得被你氣死。”小麗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道,隨后她將充滿恨意的目光看向葉默,用手指著他說:“看到那個人沒有?就是他剛剛打了我,你給我去報仇。”
“哦。”高大男子答應(yīng)了一聲,他慢慢走到葉默面前,他一米八五往上的個子,再加上肌肉虬結(jié)的胳膊,看起來很有威懾力。
高大男子打量了葉默一眼,就在所有人以為他會對葉默大打出手的時候,他卻從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煙,拿出一根遞給葉默,聲音平靜的問道:“這位朋友,你為什么要打我老婆?”
這一幕,令小麗臉上的快意凝固了,其他人也大跌眼鏡,這是什么情況,自己老婆被打了,不是應(yīng)該一巴掌呼上去嗎?怎么還和對方聊起天來了?
葉默也有些意外,不過他不抽煙,禮貌的拒絕了對方,正色道:“因為她先動手打了我的朋友,而且對我冷嘲熱諷,言語很是惡毒。”
那個清秀女孩肯定主動站出來為他解圍,葉默心里已經(jīng)把她當(dāng)成自己的朋友。
遠(yuǎn)處的童薇,聽到葉默口中的一句“朋友”,心里頓時劃過異樣的感覺。
“哦,我老婆就是這樣的人,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高大男子憨厚的一笑,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反應(yīng)過來后,小麗差點被氣瘋了,她沖過來,一腳踹在高大男子的大腿彎上,氣急敗壞的道:“龔德森,你腦子是不是燒糊涂了?老娘叫你來是替我報仇的,不是讓你來聊天的。”
被小麗當(dāng)眾踹了一腳,高大男子紋絲不動,反而對葉默尷尬的一笑。
“你聾了嗎?聽不到我說話是吧?”見男人不理自己,小麗心里的怒火更盛,又是一腳踹在高大男子的大腿上。
男人面不改色,依然一動不動。
“窩囊廢,沒用的東西,一條狗都比你強……”
小麗狠狠踢打著男人,發(fā)泄著心里的怒氣,完全把他當(dāng)成了出氣筒,一旁圍觀的人也是暗暗吸了口涼氣,這個女人下手可真是狠??!
要知道,小麗腳上穿的可是高跟鞋,這一腳踹下去,就算身上不出幾個血窟窿,但是肯定也疼的受不了,但那個男人硬是一聲不吭,生生承受了下來。
“龔德森,你就是一個廢物,廢物!”小麗大吼道,似乎要把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部發(fā)泄出來。
男人轉(zhuǎn)過頭,目光平靜的看著她,低聲道:“夠了嗎?”
“什么?”小麗一愣,男人的目光讓她心里有些發(fā)慌。
“我問你鬧夠了沒有?”男人的語氣依然平靜。
“龔德森,你他媽什么意思?老娘都被人給打了,你說我胡鬧?”小麗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還不待男人回答,她又歇斯底里的道:“龔德森,老娘和你說清楚,你要是不替我出這口氣,老娘就和你離婚,離婚。沒得商量!”
這招對她來說,無往而不利,只要她提出離婚,遇到再大的事,男人也會乖乖就范。
然而,這次男人卻是讓她失望了,他苦笑了一聲,頗有些心酸的道:“那就離吧,反正我離婚協(xié)議書都帶過來了。”
要是今天,小麗對他哪怕客氣一點,他都不會將這份離婚協(xié)議書拿出來,但是他失望了,真的很失望,她永遠(yuǎn)都是這樣,從來都不會顧及他的感受。
看到男人從腰間掏出的那份離婚協(xié)議,小麗呆立在當(dāng)場,一臉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你……你敢和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