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癥病房。
許晚晴惴惴不安的看著病床。
病床上,躺著一個年約二十的少年,身材消瘦,模樣同許晚晴有幾分神似,因?yàn)殚L久昏迷的緣故,臉上一片病色的蒼白。
此人,正是許晚晴的弟弟徐曉飛!
葉逍坐在病床上正在給徐曉飛把脈。
他把脈的方式很是奇特,伸出一根小指搭在徐曉飛的脈門上,小指有節(jié)律的微微顫動,看得許晚晴更是慌張不已。
這種把脈方式她聞所未聞!
而況,把脈,那不是中醫(yī)嗎?
中醫(yī)能治療小腦淤血?
許晚晴深表懷疑,此刻,她已然后悔答應(yīng)那所謂的荒唐賭約了。
“還好……比想象中要好!”
就在許晚晴已經(jīng)打定主意開口讓葉逍停止的時候,葉逍微微一笑站了起來。
說完,他隨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黑色皮夾子。
打開,里面頓時一陣金光銀光閃爍,一排排形色各異的針呈現(xiàn)在許晚晴的面前。
“針灸針?”
許晚晴怔住了。
“不錯!”
葉逍淡淡一笑,隨手一抹,手上已經(jīng)多了一枚銀針在手。
這根銀針足有十多厘米長,半支細(xì)牙簽粗,看得許晚晴神色駭然。
許晚晴渾身一顫,叫道:“葉逍!”
“怎么?”葉逍停了下來,饒有興致的看著許晚晴,“還是不相信我?”
“我……”
許晚晴不知道該如何說。
葉逍淡然一笑:“來!看著我的眼睛!”
“嗯?”
許晚晴一愕,抬頭向葉逍看去,這這一看,完全的震住了。
入目處,葉逍的雙眸璀璨如星辰,細(xì)看之下,深邃、真誠、又仿佛如同一泓明澈的不見底的水,讓人迷醉。
葉逍問道:“相信我了吧?”
“嗯!”
許晚晴默然點(diǎn)點(diǎn)頭,像是魔怔了一般。
“你的相信會有最好的回報的!”
葉逍撇嘴一笑,將隨手一拍,那枚銀針直接扎進(jìn)了徐曉飛的腦袋,一貫而入,只留兩厘米的針柄在外面。
“?。?rdquo;
許晚晴頓時驚呼了起來。
那可是足有巴掌長的針呀!
就這么扎進(jìn)去……
“不急!”
葉逍邪邪一笑:“我還等著你兌現(xiàn)賭約呢!”
說完,手蓋在徐曉飛的腦袋上,兩只食指搭在他的太陽穴上,按動了起來。
“砰!”
就在許晚晴揪心不已的時候,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繼而,一行人急沖沖的沖了進(jìn)來。
為首的,正是白明峰和一個領(lǐng)導(dǎo)模樣的中年人。
而身后,則是一群醫(yī)院保安。
“住手!”
一沖進(jìn)來,看見葉逍正在對徐曉飛做什么,白明峰身邊那個帶著眼睛的矮胖中年男便怒然喝道,聲音充斥著一股上位著的氣態(tài)。
“龍院長!”
白明峰陰冷的一笑,指著葉逍:“就是這個家伙!不僅囂張毆打我,還蠱惑病人家屬,意圖制造事端,給醫(yī)院抹黑!”
白明峰一上來就迫不及待的給葉逍扣了一頂帽子。
“你是誰!在敢在本醫(yī)院撒野!”
龍院長目光一掃,正好看到徐曉飛的腦袋上扎著一根針,頓時氣急敗壞的叫了起來。
“保安!快拖開他!”
龍院長一揮手,那幾個保安彪悍的向著葉逍沖了過去。
“等等!”
許晚晴見狀,驚呼了起來。
“許女士!”
龍院長訓(xùn)斥道:“你怎么能相信這種沒有任何資質(zhì)的江湖醫(yī)生,萬一病人出了問題怎么辦!”
他剛說完,卻突然聽到一陣陣慘嚎聲傳了過來。
定睛一看,只見那些保安一個個抱頭慘叫,嚇得四肢發(fā)顫,根本不敢再靠近葉逍。
而葉逍卻渾似絲毫未動,繼續(xù)在給徐曉飛推拿頭部。
“怎么回事?”
龍院長愣住了。
“龍院長,這家伙是個練家子!”
白明峰驚慌失措的道。
龍院長沒看到,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那些保安即將抓到葉逍的時候,葉逍突然冷笑的抬起了手。
而后,白明峰就看到空氣中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個手的殘影,那些殘影每一個都精準(zhǔn)無比的落到保安的頭上。
再而后,五個保安便變成了現(xiàn)在這幅模樣。
“報警!趕快報警!”
龍院長驚叫了起來。
“是!”
白明峰立即掏出了手機(jī)。
然而下一刻,白明峰突然一聲慘叫,手猛然一顫,手機(jī)啪的摔在地上,而他捂著手臂,直接疼得哭了出來。
眾人定睛一看,只見在他的手背上,赫然扎著一根手指長的銀針。
針細(xì)如牛毛,隨著白明峰的顫抖而微微顫動,銀色的冷光,讓人不寒而栗。
“你……膽敢在醫(yī)院對本院醫(yī)生行兇?”
龍院長見狀大駭,怒然苛斥道。
身為海辰醫(yī)院主管住院部和安保副院長,親眼目睹這種惡劣事件發(fā)生,簡直無異于被狠狠打臉。
他震怒不已,怒然指著葉逍:“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龍院長是吧!”
這時候葉逍已然按摩完畢,甩甩手,起身從病床上站了起來:“我給我的病人治療,有什么不對的嗎?”
“治療?”
“你就是這么治療的?”
龍院長憤然的指著徐曉飛頭頂?shù)哪侵汇y針:“你看過病人病歷嗎,病人腦部遭受重?fù)糁滦∧X出血、淤血,伴有顱內(nèi)高壓!”
“你居然妄想給病人扎針治療。”
“中醫(yī)能治療這種器質(zhì)性問題的癥狀嗎?”
龍院長暴跳如雷,劈頭蓋臉的罵道。
然而,他聲音剛落地,一個蒼老而沉穩(wěn)的聲音傳了過來:
“誰說中醫(yī)就不能治療小腦淤血的?”
眾人愕然,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一個須發(fā)蒼白、身著一身灰色長袍的老者走了過來。
在他身后,還跟著一個青衣少女。
“哪來的瘋老頭!在這里口出狂言!”
見居然有人敢當(dāng)面打臉龍院長,白明峰頓時出頭喝道。
不過,他獻(xiàn)殷勤表忠心的話剛說完,一個巴掌便是直接扇在了他的臉上。
“龍院長!你打我干什么!”
白明峰一臉的委屈。
“閉嘴!”
龍院長面色鐵青的瞪著白明峰。
而后,他一臉驚恐的朝著老人躬下身子,恭敬的道:“姜老,我不知道您來了,嘴快失言,您見諒!我收回剛才的話!”
說話間,以他的身份,竟然都不由得緊張得嘴皮發(fā)顫。
“姜老?”
白明峰聞言愣了一下,在腦海中搜索了起來,片刻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頓時嚇得臉色煞白,渾身顫抖,慌忙低下頭顫聲認(rèn)錯了起來。
“哼!”
老者冷哼了一聲,漠然看了兩人一眼,然后卻是走上前,微笑著看著葉逍:“小友,巧呀!”
“小友?”
聽到這句話,眾人紛紛愕然。
尤其是龍院長和白明峰。
兩人熟知眼前這個老人的身份,知道他在華夏醫(yī)學(xué)界有著何種尊貴的地位!
雖然近些年西醫(yī)興盛,中醫(yī)式微,但僅憑老爺子曾經(jīng)擔(dān)任三屆一號人物醫(yī)療顧問的“御醫(yī)”身份,便足以讓華夏醫(yī)療界頂禮膜拜。
別說是他了,就是他的徒子徒孫,都莫不是華夏醫(yī)療界聲名赫赫的人物。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大人物,居然叫葉逍小友!
什么情況?
龍院長和白明峰兩人瞬間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腦門上岑岑而下。
“巧!”
更另兩人驚訝的是,葉逍似乎對姜老的主動示好不以為然,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便是根本不理姜老,走到一邊,湊耳小聲的在許晚晴耳邊小聲的說著什么。
“喂!你什么態(tài)度!”
老人身后的青衣少女看不下去了,沖著葉逍冷冷的喝道。
“什么什么態(tài)度呀!”
葉逍無辜的攤了攤手,一臉的無所謂。
“你……”
青衣少女怒然抬起了手,就準(zhǔn)備出手。
“筱雨!不得放肆!”
關(guān)鍵時刻,老者叫住青衣少女。
“爺爺!”
青衣少女不情愿的嬌聲喝道:“你看他的態(tài)度!”
“無妨!”
老者淡淡的一笑,興致昂然的向病床走了過去。
他走到病床邊,看著徐曉飛腦袋上的銀針,頓時不由得眉頭一皺。
忍不住上手往徐曉飛的腦袋摸去,這越摸眉頭便越皺得越緊,臉上的失望也越濃。
“不對!不對!”
他喃喃說著,最后直接扯開被子,食指中指搭在了徐曉飛的脈門上。
“荒唐!”
“胡來!”
片刻之后,他一臉憤然的站了起來,瞪著葉逍,盛怒喝道:“你是那個庸才教出來的混小子!你這么胡搞,不是要他的命嗎!”
“呵呵!”
聽到姜老的話,龍院長和白明峰頓時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兩人已然看出來,姜老并不是認(rèn)識葉逍,那個小友只是一個稱呼而已。
可能,之前葉逍走了狗屎運(yùn),碰見過姜老,而姜老對葉逍印象還不錯,所以姜老才主動打起了招呼。
不過,現(xiàn)在姜老對葉逍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說明一切了。
“姜老!您別生氣!這小子就是個胡來的愣頭青!”
“放心,我們已經(jīng)報警了!”
龍院長立即跑了上去安慰起來。
“老眼昏花!”
“老糊涂!”
這時候,兩個刺耳的聲音卻是悠悠的響了起來。
“什么!”
眾人愕然的向葉逍看去。
“小子,你說什么呢!”
龍院長更是一跳而起,指著葉逍喝道。
“我說……”
葉逍向前一步,看著姜老,故意放慢了語速,緩緩的道:“這位姜老,你不僅是老眼昏花,還有些老糊涂了!”
“……”
霎時間,病房內(nèi)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眾人駭然的瞪著葉逍,臉上的驚駭無以復(fù)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