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老頭真是人心不足,都這個年紀了,還在拼。
但我也沒有立即表態(tài),得先弄清楚谷老頭愿意出什么價。
“我老公沒有別的想法,就是想請張哥看看,能不能消除那些功法的危害,還有,能不能讓我老公也枯木逢春,人生在世,不能沒快活幾下就嗚呼哀哉了啊……”
麗麗說話如此刻薄,谷老頭竟然也沒有生氣。
“是呀,張老板,不是我這個人貪心,是因為,我還沒瀟灑夠啊,碰巧我有點小錢,花錢買開心罷了。”
谷老頭這是在我面前裝逼啊,不過有錢人嘛就是財大氣粗。
“這個嘛,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
“我懂,我懂,我出這個數(shù)。”谷老頭伸出四個手指,四萬。
麗麗在一邊對我暗暗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告訴我再抬一下價格。
“這個,主要是你身上還有一些功法要消除,這玩意,要你命啊,我實話告訴你吧,我看了你的氣色,完全是讓這功法給害了,國外的三教九流不可信啊,不可信……”
谷老頭面色不悅,伸了五個手指,見我沒開口,就直接說了。“小哥,我的錢也不是地上撿的,我最多就六萬這個數(shù)了,我這把年紀了,還能樂活多久?”
六萬,已經(jīng)是極限了,能夠讓谷老頭枯木逢春,我自信能夠做到,但要去除他體內(nèi)的功法,這可能有點懸。
想起我躺在醫(yī)院的老爸,我牙一咬,心一橫,做。
就算是磨自己的命數(shù)又何妨?
鬼小青和楊麗在一邊聊天,谷老頭坐在工作臺上,慢慢脫下外衣。
谷老頭脫掉衣服后,我大吃一驚,看著他后背的刺青,半天說不出話來。
谷老頭的后背刺了一個頭牛神圖騰,說實話,我們這個行業(yè),和刺青行業(yè)走得很近,所以我知道他后背這個圖騰來歷不簡單。
這個刺青圖騰叫‘牛氣沖天’目的自然就是讓谷老頭重回到十八歲狀態(tài),并且比十八歲的時候還猛,這就是楊麗之前為何會說,谷老頭會一邊做一邊學牛叫的緣故。
“谷老板,你這刺青花了多少錢,不下于四萬吧?”
谷老頭一邊樂呵呵的。“小哥,你識貨,這就是我在國外做的牛刺青,你別說,猛得很,不過,我現(xiàn)在很后悔,后悔當初啊……”
谷老頭身上這刺青是用金線描邊,里面的顏色也不是尋常的顏料,因為對刺青這行研究不深,所以不敢肯定。
問題是這個刺青給了增加了難度,要對谷老頭進行陰火罐,是繞不開這個刺青的。
唯一的方案就是洗掉刺青,再進行拔罐,我也知道,這種加持的刺青要洗掉非常的困難。
見我遲遲不說話,谷老頭神情變得緊張起來。“小哥,有什么問題嗎?”
“你怕不怕痛?”我問谷老頭,谷老頭有些詫異。“看什么樣的痛了。”
我就實話給谷老頭說,要對他做陰火罐必須先洗掉他身上的刺青,這刺青是牛圖騰,要清洗掉必須用火撩毀其表,藥水浸毀其神,還必須對毀滅掉的皮肉進行恢復,也就是重新植皮。
谷老頭一聽要這么復雜,當即就慫了。“能不能不管他,只是拔罐?”
“能,但是那樣你小命可能隨時保不住,你也知道你身上這不是一般的刺青,這刺青封印了力量,才能讓你雄赳赳氣昂昂,如果我給你做特殊的罐,勢必兩種力量在你體內(nèi)搏殺,不出三十天,你必死。”
谷老頭和楊麗等人讓我給慫得,一個個噤若寒蟬。
“老公,不就是火燎嗎,怕什么,我就在你身邊,你的痛我給你受一半。”
楊麗是怕我這生意給弄黃了,其實她和谷老頭壓根就談不上感情,但也并非沒感情。
“對呀,谷老頭,什么東西都是有代價的,以前皇帝要夜御群女,也是需要藥補的,還有巫法,谷老頭,你肯花錢,卻不舍得花痛嗎?”鬼小青在旁邊刺激著谷老頭。
谷老頭牙一咬,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了一句。“來吧,撩就撩。”
火撩是一種毀膚的技法,一般的刺青用藥水是可以洗去,但這牛氣沖天,里面蘊含著牛神的陽剛之力,非火不能破。
“好,麗麗,小青,你們將我那罐氣拖過來,我去準備一些工具。”
我拿著工具箱回來的時候,那瓶煤氣罐已經(jīng)就位,然后做了簡單的四柱香儀式,完了就對鬼小青和麗麗說。“你們倆在外面守著,記住,不要讓人進門。”
兩人出去后我關上門,接上一把焊槍,谷老頭一看所謂的火燎盡然是用這么殘酷的工具,當即說話也說不清了。“小哥,真犯得著用這個,這不是焊接金屬的?”
我戴上防火面具,給谷老頭刺青處涂抹上了一層藥水,然后在一邊試著焊接頭是不是好用。
我在桌子上放了兩根金屬條,然后拉著焊錫絲,很快兩根金屬條就焊接在一起。
谷老頭嗓子都干啞了。“小哥,能不能不做了?這個,我這個可是血肉之軀,經(jīng)不起折騰啊。”
“你再考慮一下,如果確定不做,我立即收手。”
谷老頭考慮了十幾秒鐘,最后嘆息一聲說。“哎呀,不管了,反正又不會死,來吧。”說罷就拿了一顆梨膏糖放嘴里壓驚。
一開始我考慮過用普通的燭火,后來我仔細查看了牛圖騰的顏色底料,發(fā)現(xiàn)普通的燭火恐怕不起作用。
火燎,火是一種很具有破壞性的力量,這‘牛氣沖天’的圖騰外面有一層保護的力量,要沖破這道力量,火候不到,是成功不了的。
所以我調(diào)節(jié)了幾下焊槍的火候,得到谷老頭的允許之后,我開始將焊槍的槍花對著谷老頭的后背,當然不能貼太近,太近的話谷老頭那血肉之軀如何抵抗得了這焊槍的高溫。
我利用焊槍的外層火焰,迅速炙烤著谷老頭身上的圖騰。
昂……
谷老頭嘴巴里面忽然吐出一句牛叫,嚇了門口的麗麗一跳。“老公,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谷老頭說這話的時候,那道刺青在我焊槍的炙烤下,開始慢慢融化。
昂……昂……昂……
隨著谷老頭的鳴叫,那圖騰之力慢慢的融化,同時谷老頭身上刺青的部位已經(jīng)發(fā)出了嚴重的烤焦味道。
靈貓拉拉在旁邊焦躁的叫,這股味道刺激了它。
圖騰慢慢消散的時候,空氣中還充斥著一股藥水的味道,這股味道一開始很濃,慢慢的在四柱香里消散,留下若有若無的味道。
火燎持續(xù)了十幾分鐘,最后大功告成,谷老頭匍匐在工作臺上,后背留下了一個黑乎乎的正方形。
接下來就要對他進行藥水浸泡了,谷老頭已經(jīng)處于半昏迷的狀態(tài)。
我用的藥水主要是植物元素提取的,主要就是侵蝕圖騰之力殘余在體內(nèi)的毒素,這個過程也是非常痛苦的,谷老頭發(fā)出了一連串的呻吟,同時我也注意到,他那如同牛叫一樣的聲音慢慢恢復了常態(tài)。
上好藥包,四柱香剛好燒完,我打開門,麗麗和小青進來后完全被嚇壞了。
谷老頭的后背被我包了紗布,但是谷老頭一動不動躺在床上,面色慘白,好像已經(jīng)死亡一樣。
“老公……”麗麗的聲音都在打顫。
“沒事,三分鐘后他就會醒來,到時候你帶他回去,這個藥水每天涂抹患處,一個星期后,等皮肉恢復,可以來我這里進行后面的火罐。”
我一邊收焊槍,一邊安慰楊麗,鬼小青用手捂住嘴巴,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張龍,你用這個撩的?”
“不用這個用什么?”我反問了她一句。“太恐怖了,這可是焊金屬條的。”
收拾完工具我就端了一杯茶等待谷老頭醒過來,三分鐘過去,這老頭竟然沒有醒過來,楊麗急了。“張哥,怎么還沒有醒?”
原本按照我的估算,三分鐘,谷老頭應該醒了,但是三分鐘后他依然沒醒。
我伸手到谷老頭鼻子邊,竟然感受不到一絲氣息,然后伸手卡了他脖子,感覺脈氣若有若無,我的心咯噔一下好像墜入冰窟里面,難道自己沒有把握住火候,玩出人命了?
靈貓拉拉圍繞在谷老頭身邊,用舌頭舔著谷老頭的臉。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兆頭,拉拉極具靈性,而且非常親近死去之物,難道谷老頭真的死了?
麗麗輕輕搖晃著谷老頭的身體,焦急的叫著。“老公,老公,你醒醒,你醒醒啊……”
我是第一次做這種破除人家刺青的事情,上次給鬼小青做破罐,那多少還是自己的行業(yè),完全能夠把握得住,但是這刺青……
谷老頭的身體似乎正在僵硬,我按了一下他大腿上的肉,一按竟然一個窩,半天沒有恢復。
這真要弄出人命了,錢賺不到是小,畢竟一條命啊,自己還不后半生在牢里面過。
忽然,一個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谷老頭喉嚨里面?zhèn)鞒隽艘粋€古怪的聲音,一開始很小,后來竟然有些大。
谷老頭的身體也不停顫抖起來,麗麗壓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湊過頭去看,沒想到,谷老頭一把抱住麗麗的脖子,眼睛猛的睜開,面部極度扭曲,好像一具恐怖的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