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彪悍的女人都有脆弱的地方,沈芳一個月之前,身體和精神都好得不得了,整個人也滿面紅光,喜笑顏開的。
但是沈芳遇見了一件讓她開心不起來的事情,自從他老公從省外帶了一根人參回來,兩人煮了人參湯喝了之后,就變成現(xiàn)在這幅鬼樣子。
“張哥,這是不是撞邪了,要不你跟我過去看看,我男人比我還嚴(yán)重,他已經(jīng)皮包骨頭了,只剩下一口氣……”
我進屋拿了工具箱就跟沈芳去了她家,沈芳的男人王大志躺在床上,外面沒有蓋衣服,身體上起了好多類似梅*毒一樣的皰。
同樣是喝湯,王大志則病得嚴(yán)重得多,沈芳似乎要輕一些。
“老板娘,你們喝的湯是否還有剩余,我想查看一下。”
沈芳從廚房里面端出一個燉鍋,里面還有小半碗殘余的人參湯。“我們喝湯那天就感覺不對勁,感覺味道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來。”
看著發(fā)霉的人參湯,我用手指蘸了一點,放在鼻子邊聞了一下,這哪里是人參的味道。“你這人參是假的,老板,你從什么地方弄的人參?”
王大志努力想了幾秒。“我出差到西南地區(qū),遇見幾個挖藥材的人,他們賣給我的。”
西南山區(qū)出產(chǎn)人參的地方不多,但是這壓根就不是人參,我從里面聞到了一種植物的味道,這種植物叫‘斷頭臺’
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的植物,以前跟高鴻正走過西南山區(qū),所以知道這種植物。
這是一種蕨類植物,因為生長到一定階段,這類植物的頂端就會自動折斷,所以熟悉的人都叫它斷頭臺。
斷頭臺是一種有慢性毒素的植物,這也是王大志和沈芳病倒的原因,但是一個采藥的商販可以賣假人參,這無仇無怨的,不可能賣毒人參啊。
那根假人參明顯被刻意的用斷頭臺熬制的液體浸泡過,王大志肯定沒有說實話。
“你是跟苗族人買的吧?”
王大志一臉尷尬的看著我,我為何知道他是跟苗族人買的,因為一些懂巫蠱之術(shù)的苗族人最喜歡用斷頭臺這種植物做引。
跟隨師傅走西南的日子,我也見識過他們制作巫蠱的技術(shù)。“你們是被下蠱了。”
一句下蠱讓這兩口子面色慘白。“我老公到西南是去收購石頭的,和他們無冤無仇,怎么會被下蠱?”
“你一定是做了什么得罪苗族人的事情?”我將話頭引向了王大志。
王大志的臉一陣緋紅,一看就知道這家伙肯定調(diào)戲人家苗族小姑娘了。
“我,我就是對著幾個苗族小姑娘吹了幾聲口哨而已。”
果然如同我猜想的,吹口哨這在一些苗族人看來就是比較流氓的行為,曾經(jīng)在走西南的日子我還親眼目睹過外鄉(xiāng)人因為吹口哨差點被活活打死的事情。
“吹幾聲口哨就至于這么對待我們嗎?這可是謀殺啊。”
我不想跟沈芳這種沒有見識的女人解釋,這是文化問題,我也解釋不透。
我用一把小刀輕輕挑開王大志肚子上的一顆膿皰,一股膿水流了出來,伴隨著腥臭的味道,一同流出來的還有一條發(fā)白的小蟲子。
這可把沈芳給嚇壞了,王大志也是面如死灰,這跟電影里面演的一模一樣,巫蠱是一門很強大的巫術(shù),這種還算是比較常見的了。
“我會死嗎?張老板,你既然知道,你肯定有辦法。”
“你這種算是慢性的巫蠱,可惜我沒這么多時間了,要治好是需要時間的,我房租都還沒付給你們呢。”
沈芳一聽我說這茬,立即打了自己兩個嘴巴。“張老板,你別見外,是我錯了,我不知道你是一個高人啊,如果你給我們看好了,免你三年的房租。”
我一聽這個可以有,之所以說他的巫蠱是慢性的,其實只是嚇唬嚇唬他而已。
“這個?”
“你就別猶豫了,需要我做什么,你就直接開口吧,我沈芳是一個沒有見識的人,你別跟我計較。”
沈芳這樣的人隨時可能改口,我猶豫的是這個,那三年的房租,好幾萬呢,誰不心動?
“立合同”
王大志不愧是做生意的,立即猜透了我的心思。
沈芳立即去拿紙和筆,草擬了一份合同,我也不跟他玩虛的,要的就是這個,立即落上大名。
揣好合同后我對沈芳說。“那個,老板娘,你去準(zhǔn)備幾樣?xùn)|西,今晚我給你老公拔罐。”
我交代的幾樣?xùn)|西都是市集上能夠買的,雄雞血,海螺,蓖麻油,另外還要備一些香燭紙錢。
沈芳很不解,問我為何要弄這些,特別是香燭紙錢,我也懶得跟他解釋。
“張老板讓你買什么就買什么,多話。”
巫蠱這玩意,一般走江湖的人都不愿意跟它打交道,為啥?太邪門。
不單純是解毒這么簡單,巫蠱里面除了毒素之外,還隱含著詛咒術(shù)的成分,甚至還有鬼術(shù)充斥期間。
單從王大志的病態(tài)表現(xiàn)來看,我非??隙?,放蠱的人還是一個鬼術(shù)高手?
沈芳的新寵大黃狗就很明顯,狗是一種極具通靈性質(zhì)的動物,鬼術(shù)上還用狗血來辟邪,在家常動物中,狗是僅此于貓的通陰動物。
大黃狗正是因為察覺了王大志夫婦身上的邪氣,才會表現(xiàn)得那么暴躁。
夜
我來到沈芳的家,在床頭四個角擺放好香燭,東南兩角放蘋果,西北兩角放饅頭,上面插上香燭。
四柱香,但凡做陰火罐,這是必須履行的儀式。
“老板娘,你去給弄一桶水來,最好是井水,你們院子中間不是有一口水井嗎。”沈芳提著木桶去打水。
我輕輕揭開王大志身上的衣服,給他褪去褲子,王大志只穿了一條四角褲坐床上。
我拿起柳樹葉輕輕的沾著井水抽打王大志的后背,這不是拔罐的步驟,這是避邪的一個儀式。
柳葉和井水能夠凈化人的精神,祛除邪氣,當(dāng)然,這是鬼術(shù)上說的,其實沒有實際驗證過。
我一邊抽打,王大志的身體也禁臠起來。
沈芳在一邊干著急,她不明白為何要搞這么多虛的,這不封建迷信嗎?
她哪里知道,避邪是一項多么復(fù)雜的工程,稍微一個細(xì)節(jié)不注意,都有可能造成難以言說的結(jié)果。
十分鐘后,王大志身上的膿皰讓柳葉給弄破了一部分,膿水開始在他后背流動,一些冒出來的蟲子肆無忌憚的在后背上爬。
沈芳已經(jīng)嚇得癱坐在沙發(fā)上。“這么多蟲子,怎么會有這么多蟲子?”
“老板娘,這還算是少的,肚子里面更多。”
我不是嚇唬沈芳,我說的就是實話,一旦中蠱之后,腹腔里面的血肉之氣就是蠱蟲的安樂窩,王大志經(jīng)常會感覺到肚子痛,那就是因為蠱蟲的緣故。
我需要這些蠱蟲爬出來,它們爬出來勢必留下一個小孔,這方便我后面的操作。
我用柳樹葉將這些蠱蟲抹在一個專門收集蟲子的玻璃罐子里面,這些蠱蟲在王大志這里是害蟲,在我這里,卻是不可多得的寶貝,也是我用來研習(xí)陰火罐的好材料。
蟲子抹掉,膿水也漸漸停止了流動,我迅速捻起一團酒精棉,點燃,一團火球進入牛角罐。
火球在罐子里面來回抹了兩圈,然后落在托盤里,啪一聲,我用閃火法給王大志上了第一個罐。
滋滋,罐子里面開始冒出細(xì)咽,發(fā)出了燎動皮肉的聲響。
我為什么沒有給王大志畫宮格圖,那是因為我這次拔罐其實只是一次測試,算是治療前的一個檢驗吧。
王大志咬牙忍受著,好像很痛苦,沈芳在一邊焦急的喊。“老公,你怎么了,你覺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停?”
“肚子,我肚子里面好像被火燒了一樣,好熱,好痛……”
“老板,有這種反應(yīng)就對路了,那是蠱蟲在里面鬧事呢,你放心,忍一忍。”
我一邊給王大志上罐,一邊安慰他。
上了罐子之后,王大志似乎也沒有那么難受了,神情平靜了很多,但是沈芳卻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
“哎呀,張老板,我老公,我老公臉不對勁。”
王大志那張臉本來就不對勁,現(xiàn)在越發(fā)的虛腫起來,而且,他的雙眼血紅,耳朵發(fā)赤,嘴唇發(fā)紫。
啵,我拔開第一個下的罐子,然后將罐子傾斜,從里面倒出了十幾條被拔出來的蠱蟲,沈芳當(dāng)即叫了起來。“怎么還有這么多蟲子?”
“你體內(nèi)也有呢,你撩開衣服看看,腹部上是不是也有了膿皰。”
沈芳輕輕卷起衣角,慘叫一聲后跌坐在沙發(fā)上,再也沒有站起來。
這個女人什么都不懂,在我耳邊簡直就是一只討厭的烏鴉,是該嚇嚇?biāo)屗o一會了。
她靠著沙發(fā),大口的喘著粗氣,好像沙漠里面快被干死的蛤蟆,順著沙發(fā)一角,一股金黃色的液體流在地板上,畢竟是一個普通婦人,竟然嚇尿了。
我重復(fù)著上罐和拔罐的動作,看著收集罐子里面四處蠕動的小蟲子,心想這次還算是賺了,三年的房租,就是四萬五,最主要的是這些蠱蟲,這才是無價的,用蠱蟲來煉制的尸油不知道會有什么特別的妙用呢,這也是我目前在研究的課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