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的汗毛一根根倒立起來,瞪大了眼睛看著小可媽媽。
她還是那種悲慘絕望的表情,喃喃的說:“你說我們家這是糟了什么孽啊,小可瘋了要整容,把她親叔叔給害死了。她爸又跳了樓,還鬧了鬼,最后把閨女也要帶走了,我活下去還有什么意思。”
這句話讓我瞳孔緊縮了一下,同時她眉心的位置鼓起來了一點點,形成了和小可爸爸相同的那種三日斷魂異顯骨相!
我心中大驚,小可媽媽突然抓起來了茶幾上面的一只碗,猛的砸在茶幾上。
頓時玻璃四濺,我擋住了臉,幾塊玻璃砸在了手臂上,發(fā)出火辣辣的刺痛。
可我不敢停頓,趕緊去拉小可媽媽的手!
她抓著一塊碎片,朝著自己的脖子抹去!眼中的那種絕望死灰色,讓我通體發(fā)寒。
我在她割中自己之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接著我另一只手迅速的在唇邊抹下一些唾液,直接拍打在了小可媽媽的額頭上。
小可媽媽呆呆的看著我,她又開始哭,哭的昏天黑地,凄涼無比。
而在這個過程中,她眉心的骨終于恢復了正常。
我身上全都是冷汗,剛才慢一點兒,她就沒命了,如果沒有骨相讓我看見,我也沒那么快的反應……
她這是悲上心頭,求死之心太重。
我喘息了一聲,干啞著聲音說:“阿姨,你現(xiàn)在不要想不開,小可不可能出事兒的,她之前都和我在一起,而且很多東西都很可能是你自己在嚇自己。”
小可媽媽搖頭,聲音都微弱了很多,說她真的沒騙我,她親眼看到小可他爸被抬走的。
說一句實話,我也很怕,心里面焦急,慌張。
可是這里面肯定有問題,小可媽媽并沒有撒謊,因為她說的跳樓之中的小細節(jié),和我這個沒有見過現(xiàn)場情況的人,都能夠?qū)稀?/p>
小可爸爸肯定是跳了樓的,可他卻不一定死了。
我也明白過來那天我和小可回到家里面,給他爸爸修骨相的時候,為什么她媽媽那么驚恐了。
因為在她的意識里面,小可爸爸就是一個死人了!
我總覺得哪兒不對勁,按照道理說,小可爸爸沒死回家了,應該和普通人一樣養(yǎng)傷。
為什么會神出鬼沒的出現(xiàn)在周南的家中?
如果小可被別人帶走,至少掙扎尖叫一下提醒我,我肯定能發(fā)現(xiàn),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她爸爸帶走,不會出現(xiàn)別的情況。
我死死的捏著拳頭,難道是爺爺?shù)某鸺矣殖霈F(xiàn)了?
她利用了小可還不夠,又開始利用小可的爸爸?
可轉(zhuǎn)念一想,這些又都是我的猜測,根本沒有實際的證據(jù),我必須要找到小可才行。
思維就像是一團亂麻,而小可媽媽已經(jīng)沒有哭鬧了,只是低著頭,說:“真的么,小可真的沒死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她肯定不會出事兒的,我也絕不會讓她出事兒,一定會找到她!”
可是讓我心里面茫然的是,我現(xiàn)在應該從何找起?
小可媽媽突然站了起來,她喃喃的說:“你也餓了,我去給你煮碗面吃,你好好休息一晚吧。”
說著,她就朝著廚房走了過去。
廚房門打開,關(guān)閉,屋子里面就剩下了我一個人。
很快從廚房里面又傳來切菜的聲音。
咔嚓一聲輕響,燈光突然恢復了正常,視線能夠看得很清楚了,涼意也驅(qū)散了不少。
我也的確餓了,被小可媽媽那么一說,腹中空空還有疲態(tài)的感覺一起涌了上來。
可我咬著牙沒讓自己想睡,沒找到小可,她不安全我就不能閉眼。
仔細回想這幾天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可是還是沒有絲毫線索。
過了半晌時間,小可媽媽從廚房里面走了出來。
她一只手上端著碗,另一只手上則是拿著個杯子。
很快她走到我面前,把碗放在了茶幾上,說:“家里面沒什么吃的了,將就喝碗粥吧。”
我迫使自己笑了下,緩和沉悶的氣氛。同樣也準備去接過來碗,可讓我心里面一緊的是碗里面并不是粥,而是生米和清水。
小可媽媽放下來了另一只手的杯子,讓我瞳孔緊縮的是,杯子里面也不是水,竟然是粘稠的紅色液體??傊皇且谎?,就讓我心里面不舒服。
小可媽媽也笑了笑,說:“吃吧孩子,吃飽了才有力氣。”她的臉色很蒼白,之前她也蒼白,可是沒有這么病態(tài)。就像是進了一次廚房,對她造成了什么很大的損害一樣。
生米吃下去肯定不行,杯子里面的東西……也不像是能喝的,甚至像是血。
我突然想起來剛才送我過來的那個女人,木婉清和我說的話。
她讓我不要吃什么東西,不要喝不干凈的水,更不要做不尋常的事情。
眼前的杯子和碗,豈不就是和木婉清說的話對應上了?
可她怎么能夠未卜先知?
我額頭上全都是冷汗,告訴自己這是巧合。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出現(xiàn)了凄婉的聲音。
僵硬著脖子回過頭,小可媽媽已經(jīng)不在客廳里面了,而是走到窗戶那邊的位置,就像是唱戲一樣扭著身體,揮著手,同時口中發(fā)出的聲音也像是戲曲兒。
我心里面說不出來的難受,小可家就這么被毀了。
我起身去勸說小可媽媽,結(jié)果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扶著額頭說她累了,要去歇息了,讓我別打擾她。
她回到了臥室里面,我坐在沙發(fā)上,沒有吃生米,也沒有喝杯子里面的東西。
我正準備從小可家離開,小可媽媽差不多瘋了,不過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我準備再回去一趟周南家里面,告訴周南媽媽情況,看他愿不愿意來照顧人。
現(xiàn)在找不到小可和他爸爸,我想回去看看墳地有沒有什么線索,我之前太焦急,也沒有注意。
最后還是不行,我就只能去找爺爺想辦法了。
起身,我拖著疲憊的身體朝著門口走去。
從屋子里面走出去之前,我還是回頭看了一眼,房間里面靜悄悄的,卻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下了樓,我走到了馬路上。
夜色已經(jīng)有些泛白,沒有那么的漆黑了。
低著頭走到路邊,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路邊竟然停著一輛格外眼熟的車。
我愣住了,覺得自己應該是記錯了,木婉清怎么可能會還在這里。
吐了口氣,我準備繼續(xù)往前走,這時間很難叫車,只能碰運氣看路上有沒有。
剛走出去沒有幾步,突然就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說:“喂,看見車了,還故意往前走,裝瞎子么?”
我僵住了腳步,回過頭。
車窗已經(jīng)打開了,木婉清探出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茫然的看著她,喃喃的說:“你真沒走?”
木婉清白了我一眼,說:“我怕你死在這里,畢竟你答應了要幫我相骨,我想知道這輩子自己的命運,看你不像是騙子,就在這里等你了。”
我強笑了一下,說我沒騙你,不過我現(xiàn)在真的沒心情幫你。
木婉清皺眉,說:“摸骨能要幾分鐘時間呢,不如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換,你現(xiàn)在幫我摸骨,我也幫你做一件事兒。”
我搖了搖頭,說我沒什么需要幫忙的,只能我自己做。
木婉清輕聲說:“真的是榆木腦袋,那剛才我的話,有沒有救你的命呢?如果救了你,你是不是應該相信我?”
我皺眉,下意識說了句:“那只是巧合而已。”
說完這句話以后,我突然覺得有地方不對勁,猛的抬起頭,死死的盯著木婉清,說了句:“你到底是誰?怎么知道我剛才遇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