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問小可說什么?她怎么會騙我呢?
小可好久沒說話,可對我來說一分一秒都顯得格外的漫長,我忍不住又要開始追問的時候,小可終于低聲說話了,她依舊啜泣:“其實爸媽之前那么恨我,不只是錢的原因,還有……”
我心里一緊,小可沙啞著聲音說到:“因為那個因為我出事兒的男人,是我爸的堂弟,我的叔叔。對不起九骨哥哥,我騙了你。”
說完后,小可已經(jīng)哭的淚崩,我閉上眼輕輕的撫摸小可的頭,喃喃的說:“不是你的錯,我不會怪你的,你也是害怕。”
一張薄唇輕吻到我的嘴角,還帶著淡淡的咸味,這是眼淚的味道。
我也緊緊的抱著小可的腰肢回應,良久之后屋子里面彌漫了另一種灼熱,我們兩人沉沉睡去的時候,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時間了。
第二天醒來,小可不再給臉上裹圍巾,因為她傷口的血線大部分都結痂脫落了,只有一處位置之前出過血,現(xiàn)在還沒完全恢復。
而小可也告訴了我關于她叔叔的全部信息,家庭住址一類的。
離家之前我去小木屋和爺爺說了一下,兩個人才去路邊打車。
小可告訴我,他叔叔家里面沒多少錢,兒子要讀書,所以他才答應了跟著她,無論什么事情都能做。
我一直拉著小可的手,這樣能讓她心安下來。對于那個爺爺?shù)某鸺?,我更加的恨了,就因為她的惡念,導致了多少人家破人亡?/p>
小可的叔叔,家住在市區(qū)另一側的村子里面,我們足足花了接近兩個小時才到了村口。
這時日頭正值中午,陽光曝曬下來,讓人沒辦法睜開眼睛。
下車之后小可帶路往她叔叔家走,路上有做完農(nóng)活兒回家的人,看見我們都低聲說話,我覺得不怎么自在,因為他們的目光都是有種躲避的感覺。
小可就更加如此了,她低著頭,走路的速度很快。
村口的房子屬于那種修建的比較好的磚瓦房,甚至有小二樓。往里走了之后,房子逐漸顯得破舊,開始是老些時候泥土做磚的土房子了。當小可帶著我停在一個破爛籬笆外面的時候,我心驚了一下。
小院子里面??恐豢诤谄崞岬墓撞?,陽光曝曬在上面,可是依舊給人一種森冷的感覺。
棺材前面放了一個火盆,里面還有黑漆漆的灰燼,地上有燒著只剩下桿子的香,以及紅燭,不少紅蠟油都滲透進了泥土之中。
小可的眼圈泛紅,她緊緊的咬著唇,緩慢的上前推開了籬笆。
我也跟著小可一起走了進去。
到了棺材前面的時候,小可撲騰一下子就跪了下來,并且哭出來了聲音。
我拍著小可的肩膀,輕聲安慰她不是她的錯。
堂屋的門是開著的,這時從屋子里面急沖沖走出來了一個年輕的男人,大約就十幾歲左右。
我瞳孔緊縮了一下,因為他和那個我看見的中年男人,五官上相似程度很高。
這就是小可叔叔的兒子?
小可也抬起來頭,不過還沒等小可說話,年輕男人就瞪大了眼睛,罵了句:“我操你媽的,你還敢來我家!”他咒罵著直接就抓起來了屋門口的棍子,沖過來就要打!
我被嚇了一跳,猛的上前就給小可擋了一下,棍子抽到我胳膊上,我痛的悶哼了一聲,喊了句住手。
他眼睛都紅了,吼了句:“你和她是一起的!就是你們害死了我爸!”
說著,他舉起來棍子,猛的就要朝著我頭上砸過來!
我面色大變,朝著他胸口一撞,我這次撞的位置很刁鉆,就是他胸口肋骨最脆弱的心口位置!
他慘叫了一聲,滾倒在了地上。
小可從地上站了起來,哭著說周南別打了,我們不是來爭吵的,是想來彌補。
那年輕男人面色扭曲的從地上爬起來,一只手捂著胸口,另一只手揮著棍子還要動手,同時他哆嗦的罵著:“我爸被你們害死了,你們還怎么彌補?你們死在這里就是彌補了!”
我擋在小可身前,也清楚這件事情棘手無比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屋子里面又傳來腳步的聲音,一個年紀不小的中年婦女晃晃悠悠的跑出來,她一副焦急慌張的臉去抓住了周南的胳膊,說到:“你瘋了,小可是你妹妹!怎么敢下這么狠的手!”
小可啜泣的喊了句:“二姨。”
這中年女人就是周南的媽媽了,她的臉色白了白,聲音沙啞的說到:“小可,你這是來做什么,你叔他昨晚……”
小可撲騰一下就又跪倒在了地上,她一邊磕頭,一邊說是她錯了,她就是想來彌補。
周南死死盯著小可,罵著說:“你死了就彌補了!你撞死在我爸棺材上??!”
接連兩次這樣的話,也直接讓我觸怒了,我盯著他,聲音很重的說到:“你爸的死,也不是小可直接造成的!我們來這里就是想彌補,能讓他好好的走最后一程,如果你攔著,他走都走不安心。”
我說完以后,周南的媽媽臉色一慌,她晃晃悠悠的跑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腕,哆嗦的說:“你說的都是真的么?”
我吐了口氣,點了點頭說是。
小可還是跪在地上沒起來,周南媽媽去扶起來她,說讓她別這么跪了,她相信小可不是壞人,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她叔叔才會成這樣的。
小可哀求的看了我一眼,我點了點頭,沉聲說:“他是昨天晚上午夜去世的么?”
周南媽媽臉色頓時就白了,她點了點頭,哽咽了一聲是。
周南怨恨的看著小可,說:“我爸死的時候還瞪大了眼睛,說小可會回來,會把骨頭還給他!我沒想到你是這么惡毒的人,花錢讓我爸辦事兒,是挖他的骨頭!”
小可臉色也蒼白了,她眼淚也滾落了下來。
周南媽媽哭著喝止了周南,說讓他閉嘴,不要說了。
接著她看向我,聲音很悲涼的說,昨天晚上周南他爸去了,可一整夜我都沒睡著,因為他之前什么異樣都沒有,除了臉上有傷口,就跟沒事兒人一樣??傻搅耸c多的時候,他就突然中邪了似的,跑到村西頭買了口棺材回來,說如果小可肯趕著十二點來,他就能活著。要是不來的話,他就沒命了。
周南媽媽說著就低下來了頭,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也告訴我們了說拿了一筆錢給周南讀書,這些事兒他都沒后悔。反正活著也賺不到什么錢,死了還能讓兒子有出息。
我聽著這些話,心里面突然有種不是滋味兒的感覺,小可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周南也跪在了棺材旁邊無聲流淚了。
周南媽媽喃喃的說:“他十一點五十的時候就自己躺進去棺材里面了,就變得很絕望,說自己不想死,想看著兒子出人頭地的,說小可明明會回來的!為什么那么狠毒不回來。”
停頓了一下,周南媽媽繼續(xù)說:“他喊完這一句,人就去了。我晚上睡不著,總覺得他在我耳邊說,他走不安生,少了兩塊骨頭,去了下面之后下輩子做不了人的。”
我身上突然泛起了細密的雞皮疙瘩,接著我吐了口氣說:“放心吧,我們來就是解決這件事情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沒什么底氣,因為小可并不知道其實還了骨頭,人就不會死了。我不忍心小可出事兒。
閉了閉眼,我問周南的媽媽,問她墳地在什么地方,晚上準備下葬么?我必須要在他安葬的地方做事兒,才能讓他好好走,下輩子投個好胎。
周南媽媽明顯臉上一喜,哽咽的說是真的么?
我用力的點頭。
小可也緊緊的拽著我的衣角,沒有松手。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到一陣森冷,就像是被人盯著似的。
抬起頭,我的視線剛好看到堂屋。
堂屋的右側有一個門,門開著一條縫隙,在縫隙之后有一只眼睛,正在盯著我看著!
我頓時頭皮就發(fā)麻了起來,感覺渾身汗毛都倒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