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手中的提包:“你這是準(zhǔn)備抓鬼嗎?”
陸平笑著說道:“廢話,難不成我過來給他們送紙錢???孤魂野鬼太多容易出事,所以遇到的話就順手清理了,讓他們魂飛魄散不算因果,反而是在積陰德,所以這種好事兒,干嘛不做呢?”
靠,原來還有這么一說。
陸平對我說道:“這些橫死的孤魂野鬼留在人世間只會惹禍,或者說報復(fù)社會,留著他們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有人被害死,像淹死鬼吊死鬼之類的,都需要找個替死鬼才能解脫,這個說法到底是真是假現(xiàn)在還不確定,但是那些孤魂野鬼卻深信不疑,死了還得再搞死一個,你說這些孤魂野鬼不除掉留著做什么?”
他說的好像是這個理兒,但是一想到李慧也是個孤魂野鬼,我心里就慌了:“陸隊,跟你這樣水平的,咱們牧野市地區(qū)還有多少個?”
他好奇的問我:“你啥意思?問這個做什么?”
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陸平接著問道:“你是怕人除掉李慧?”
我點點頭:“對對對,確實怕出現(xiàn)這種情況……陸隊,你認(rèn)識李慧?”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拍著我的肩膀笑笑:“放心好了,李慧可不是孤魂野鬼,也沒人能殺死她,除非是她自己不想留在世上了……”
啥意思?難道李慧還有別的身份不成?
我倆來到孟家的院子外面,這會兒周圍的空氣中依然有血腥味兒,陸平拿著鑰匙,一邊開門一邊說道:“這是我問孟雪瑩的弟弟要的,咱們進(jìn)去,先歇會兒。運氣好的話,孟家全家人都會過來,咱們正好一網(wǎng)打盡,不管他們做過什么,等魂飛魄散時候全都一個樣。”
進(jìn)了院子,陸平拉著我小心的躲在院子的一個角落中,然后從旅行包里掏出一個咖啡罐一樣的容器,從里面抓出一把粉末,小心的灑在我倆身上。
我好奇的看著他問道:“這是什么?”
陸平說道:“香灰,隔絕生氣用的。人身上帶著生氣,鬼魂老遠(yuǎn)都能感受到,灑了這玩意兒之后,他們就感覺不到了,甚至還會把我們當(dāng)成同類。”
我摸著身上的那些粉末,總覺得味道有些怪異,但是也說不出這是什么東西。
陸平不知道從哪拽過來兩把椅子,沖我說道:“坐,別客氣,現(xiàn)在咱倆說話沒啥事兒,不過你動作幅度和聲音別太大,我怕你把周圍的鄰居吵醒,萬一他們過來看,那樂子就大了……”
我坐在院子里,總覺得事情有些詭異,難道撒了那些粉末鬼魂就看不到我倆了?鬼魂又不是昆蟲,怎么可能看不到呢?
陸平悠哉悠哉的抽著煙,根本沒有著急的意思。
我原本挺不放心的,但是想想他是財迷道長的師弟,應(yīng)該不會跟我開玩笑,便放下心來,等著他的表演。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依然沒有什么動靜,周圍人家的燈都關(guān)了,溫度下降了不少,我掏出紙擦了一下流淌出來的鼻涕,看著陸平問道:“還得多久?再不來我怕是要凍死了……”
陸平說道:“耐心點,估計快了。對了,周兵是你舅舅?親的還是表的?”
我裹了裹身上已經(jīng)爛了的羽絨服:“表的,昨晚還跟我聯(lián)系呢,今天就不知所蹤。公司人說他請了一個月假出國旅游了,但是昨晚我跟他打電話時候他還很正常的,真是怪了……”
陸平問道:“電話打不通?”
我點點頭:“打不通,家里也沒人,好像只有一條狗在家吧,我敲門時候鄰居說昨晚一家子開車走了,具體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啥時候回來……”
陸平又點上一根煙:“我認(rèn)識周兵,這人以前咋咋呼呼,但是人還不壞,很仗義。他以前盜過墓,當(dāng)時在墓里還遇到過我?guī)熜?,差點沒嚇?biāo)溃驗檫@,我?guī)熜譀]少奚落他……”
我擦,我看著陸平問道:“你身為一個警察,明知道他是盜墓賊而不抓他,是不是說不過去?”
陸平吐了個煙圈:“啥東西沒拿出來,我抓他做什么?那些盜墓的,沒一個好下場,當(dāng)時他也就是在墓里見到了我?guī)熜?,不然說不定連墓穴里的棺材都會扛出來。當(dāng)然了,那次是湊巧碰到,之前他有沒有下墓,沒人會知道的。”
聽起來陸平對我表舅不算陌生,我接著問道:“那我表舅這人到底怎么樣?”
陸平笑笑:“這個問題不好回答,事實上牧野市有好幾宗命案都跟你表舅有關(guān)系,但是沒有證據(jù),所以他一直逍遙法外。但是這人的人品還不錯,至少圈內(nèi)混的人,都對他印象很好。還有一點他比較受歡迎,就是他百無禁忌,鬼神不敢靠近,所以他這人天生就是個盜墓賊……”
這話說了跟沒說差不多,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剛準(zhǔn)備接著問,陸平先開口了:“我這原本打算今晚去牧野市的,但是因為這事兒去不了,明天早上咱倆一塊兒走,順便幫你找一下你表舅。他哪都沒去,就在牧野市呆著呢,不過情況估計有些危急,不然他不會躲起來的……”
我剛準(zhǔn)備問啥情況的時候,突然我看到院子大門口進(jìn)來一個黑影,這會兒因為周圍黑燈瞎火的看不真切。
陸平拍了我一下,在我耳邊說道:“注意觀察,不要緊張,現(xiàn)在他們誰都看不到咱倆。進(jìn)來這人五十來歲,應(yīng)該就是你說的孟振國吧?你見過孟振國的樣子嗎?”
我搖搖頭:“沒有,他附體在那個泥人身上時候是我哥們兒的樣子,至于他本來的樣子一直沒有顯示出來。你今天白天觀察尸體了,你沒有印象?”
陸平啐了一口:“有個屁的印象,尸體的臉全都爛了,根本沒法辨認(rèn)。而且尸體身上還被制作了陣法,很詭異的手段,所以我才打算跟你過來的……”
我問道:“想抓幾個鬼嗎?”
陸平搖搖頭:“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我想知道這背后到底是誰指使的……販賣器官太過傷天害理,假如能有機(jī)會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你說我能救多少人?這可是大功德!”
一個刑警隊長跟我談救人是功德,總覺得有些滑稽。倒是陸平很看得開:“說這個怎么了?總比我跟你討論殺人劫財要好吧?其實我們這一行,就是在攢功德,只是有人看不透,以為手中有權(quán)力就能為所欲為,等他們以后就會知道,得到一些,就得付出更多。你得到了物質(zhì)和享受,付出的很有可能就是生命了……”
最后,他總結(jié)性的說道:“生命,比法律更應(yīng)該得到敬畏,可惜,有些人總是不懂,鋌而走險的下場就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這會兒院子里那個身影走到了樓門口,不過并沒有進(jìn)去,而是坐在臺階上,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樣。他身體幾乎是透明狀態(tài),若不是陸平給我指著,我根本看不出他的輪廓。
陸平拍拍我,示意跟過去,聽聽這個黑影在小聲嘟囔什么。
我有些擔(dān)心:“陸隊,他真的看不到咱倆?我怎么有些怕呢?”
陸平嘿嘿一笑:“放心放心,咱們身上灑的可是骨灰,而且還是一個高人的骨灰,就算對方發(fā)現(xiàn)了也只會把我們當(dāng)成僵尸,你安心好了……”
啥?骨灰?
我立馬就有種想嘔吐的感覺,怪不得那味道怪怪的……這狗日的,身為警察居然帶著一罐子骨灰,不怕晦氣嗎?
我倆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的時候,就聽到這黑影在嘟囔:“整個村子誰都別想活,全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