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幾張紙放到水火里折騰了一下,上面的字都變了,經(jīng)絡圖也消失了,變成了一個活生生沒有五官的人像,這個人像圖是普通人就熟悉的馬步姿勢。還配有一段文字:在自然之間,取天地靈氣,由脊入髓,上行入腦,下走神,此為陽脈入海。
“武功、心法,還是別的什么東西?”
如果生活幸福的話,看見這個,可能呵呵一笑,隨手就扔了。經(jīng)歷了剛才的水火不侵,又有悲慘的生活經(jīng)歷,在這個殘酷如海的社會里漂浮的童真,急需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他沒有猶豫,真的,對自己覺得幫助,假的,又不會失去什么?
從門口出來,童真就往北山走,路途崎嶇,但是童真依舊選擇了較遠的地方。進到樹林之后,天空已經(jīng)漆黑一片,順著高聳入云的松樹,能看到的只是星星點綴的天空。
按照上面的姿勢,童真標標準準的蹲了一個馬步。然而,并沒有發(fā)生什么變化,又等了一會兒,腰酸背痛,汗都出來了,還是沒有變化。
忍不住的童真就拿出幾張黃紙來看,赫然發(fā)現(xiàn),上面的姿勢變了,一只手背在了后面,好像在電腦上看漫畫時被點了下一頁一樣。
童真試探的背過手,紙張上沒有變化。當按倒某一點,就像是點正某個穴位的時候,紙張上的圖案又一次出現(xiàn)了變化。
另一手也得背過去,突然之間,那些自然的空氣,旋轉起來,宛若鉆一樣,往童真脊柱了鉆。那疼痛就好像有人用針硬生生扎入自己的脊髓。童真快崩潰了,他知道只要自己松手,這種情況就會停止下來,但是他沒有。
他仿佛看到了那些帶著刺青的人,又一次朝著他沖過來,他們對他拳腳相加,把他打到在地,又踩在他的臉上,奸笑著往他臉上吐口水。
即便是幻象,童真也嚇得把身體蜷起來,那些人并沒有他的害怕,而停止對他的傷害。他想哭,卻透過那些人拳腳相加的縫隙,又一次看到了張曉茹,張曉茹微笑著:“是媽媽的錯,媽媽忘了教你怎么做一個男子漢。”
“我就是男子漢!你已經(jīng)教會我了。”
童真嘶吼了一句,頂著踩在他臉上的腳抬起頭,在那些人驚詫的面前,他站了起來,脊柱一節(jié)節(jié)的挺直。
就在現(xiàn)實當中,童真的脊柱也正在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每一節(jié)脊柱,正在一節(jié)一節(jié)的變紅,就好像放在爐子里面,被重新鍛造了一般。
上行入腦,下行腎。
就在童真覺得自己已經(jīng)完成的時候,上行入腦的那些真氣,觸動了童真頭頂上,那與生俱來的肉瘤,疼痛像龍卷風一樣鋪天蓋地而來,童真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一下子就昏迷不醒。
等童真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天亮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保持著蹲馬步的姿勢,而周圍方圓十來米的區(qū)域,那些高聳入云的樹干,仿佛遭遇龍卷風一樣,橫七豎八的倒在那里。
什么情況,完全不記得了。
這里弄成這樣,護林員一定會很生氣的。他可不想剛剛找到一個住處,就因為他破壞環(huán)境,讓人將他驅逐走。
后怕之余,童真也沒有忘記,頂著晨間沉重的露水,往山下走。可是,還沒有走出這片雜亂的現(xiàn)場,就看見一個老人和一個女孩,朝著這邊走來。童真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老者身穿便服鶴發(fā)童顏,被一個妙齡女子攙扶著。正遙望這里,顯然他們看的是,童真后面那些橫七豎八的松樹。
這應該是管事,想到著童真就覺得頭皮發(fā)炸,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自然而然的就做出了卑微謙遜的樣子。
老者走了過來,慈眉善目的一笑,對著童真說:“年輕人,這些樹是你打斷的嗎?”
“我……”
“爺爺,他一定知道您的身份,想攀附咱們家。這種人心機深,每天故作偶遇。這樣的人,您為什么要和他說話??!”
童真還沒有說話,就被旁邊靚麗的美女給懟了。這美女容貌則是上品,但看上去氣血不足,弱柳扶風,有幾分病態(tài)美的模樣。
美女叫柳絮研,從小跟著爺爺長大,見得最多的,就是想攀附他們柳家之人。那些想攀附的人,簡直是無孔不入,柳家想要的要求,他們一定會盡可能的達到,偶遇的手段,更是有很多人用過,屢見不鮮。
童真聽美女說話,忍不住的看了一眼柳絮研。宛若林黛玉般的氣質,可不是李可那樣的小女孩能擁有的。
見到李可,童真都覺得對方美的不敢直視。而這個柳絮研直接讓他瞠目結舌了。
“丫頭,你這性子什么時候能改一改?有些話看破不說破,你讓我死后,怎么放心把柳家交給你。”
“您說什么晦氣話呢?您必須長命百歲。”
老者聽了呵呵的笑,對著柳絮研說:“這張嘴就對著我甜,跟別人,比刀子都鋒利。年輕人,你愣著干什么呢?”
“他能說什么?無非就是緣分啊,巧遇啊之類的唄!爺爺,您要是問他做什么,他一定會說在山上練功。他才幾歲啊,從娘胎里開始練,也不能把這里搞成這樣。”
柳絮研臉上表情沒有什么變化,嘴真快。老者都有點尷尬的笑了:“你就讓年輕人說兩句,年輕人,你在山上做什么?。?rdquo;
“應……應該是練功吧!”
童真覺得自己都磕巴了,他怕自己被找麻煩,卻又膽小的不敢說假話。這態(tài)度,這樣子連見多識廣的老者都只能尬笑了。這可把柳絮研得意急了,嘴角都翹起來了,美滋滋的說:“爺爺,您看我說的對吧!”
在柳絮研的眼里,柳絮研堅定的認為,童真這樣,老遠見了他們,就卑躬屈膝,畏畏縮縮的樣子,一定和那些攀附的人一樣,就是耍心機。
柳絮研這么想,老者卻并不是這種想法,他活了大半輩子,看人無數(shù)。他要是連偶遇和制造偶遇都看不出來,那東北柳家這種說法了。而且老者更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卑微的小人物。按理說,沒有必要和這樣的小人物打交道。但是,老者注意到后面的樹林,忍不住的想,我能做到那樣,將方圓十米區(qū)域的樹木同時打斷。
“你是師傅是誰?”
“我……我……沒有師傅。”
老者還沒有在問下去,旁邊的柳絮研冷哼一聲。一下子這個弱柳扶風的少女,周遭就發(fā)生了前所未有的變化,一股股陰寒至極的氣息從她的身體里冒了出來。這個陰氣讓這個秋天瞬間入了寒冬。
這股氣息,就能讓一個普通人一下子暈過去??赏鎻膩頉]有見過這個,他只是哆哆嗦嗦的低著頭?,F(xiàn)在的童真有點害怕,那是他的本性,是他習慣的日常。其實,這股子冷到極致的陰氣,并沒有對童真有任何的影響。
老者笑了。
“丫頭,不要沒事,就把蟒大爺請出來!”
“爺爺,他……哼,看在我爺爺面子上,今天我饒你一命,還不快滾。”
柳絮研氣得肺都快炸了,也不知道爺爺看出了什么?細品之下,對面這個家伙,確實是同道中人,但怎么看也是個剛入門的菜鳥。這種人充其量就是來窺探他們行蹤的,若是不殺一儆百,爺爺想走一走的心情,都得被這幫家伙給破壞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把這些樹給弄壞了。別讓我賠錢行不行,我真的沒錢。”
賠錢?柳絮研的眼睛都瞪圓了。心想,這人怎么這種德行,扮豬吃虎嗎?我把蟒大爺都請出來了,他仍然安然無事,這種人怎么可能是這種德行。
虛偽、狡詐、耍心機……柳絮研在心中使勁往童真身上貼標簽,她才不信,這種卑微會出現(xiàn)在一個高手身上。
“我相信你在練功,你練得什么功?”
老者心平氣和,笑嘻嘻的問。
“就是一個馬步。”
童真說著就示范性的蹲了一下,然后把手背過去說:“按這邊一下,在那邊一下。”童真可不敢真的按,他就是想,坦白承認錯誤,別讓人家抓住他,讓他賠錢。
柳絮研看了,又忍不住哼了一聲。她心里想,這是給誰裝樣子呢,蹲馬步那是外家功夫,剛才你在我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絕對不是練外家功夫的人。哼哼,你這樣還想騙我爺爺,我爺爺戎馬一生,見過最多的人就是各路高手,你來這么一出,我爺爺肯定能看出來,你是一個心機鬼。
柳絮研還得意著,隨便看了一眼爺爺。突然發(fā)現(xiàn),爺爺目瞪口呆,東北柳家是什么身份,前幾天爺爺身體欠佳,有人送了一個幾百年的老人參,爺爺看都沒有看,這臭小子一個馬步,爺爺就跟見到了絕世寶貝一樣。這……這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