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全都變成了暗紅色,紅的都快要滴出血來。
這種紅色很壓抑,紅中帶黑,黑中帶紅,看著就像是世界末日。
“這是什么情況,這……”我咽了口唾沫,心里滿是不安。
還沒等馬亮說話呢,一旁的周哥就疑惑的嘀咕,說這有什么嗎?
“你沒看到天色都已經(jīng)變了嗎?”我臉都白了,剛才天還是藍藍的,可一轉(zhuǎn)眼整個天空都是暗紅色,他不覺得有啥?
“沒有??!”周哥搖了搖頭。
“你看不到?”我疑惑的看他。
“沒有??!”周哥也是滿臉懵逼的看著我。
“別問了,他看不到,畢竟他沒有開天眼!”馬亮輕聲說道。
我說我也沒開天眼啊,我咋又能看到?
后來聽到馬亮的分析,我才明白這是咋一回事。他說這天之所以變色,是因為賴皮周的怨氣又開始加強了,我之所以能看到也是因為我現(xiàn)在身上招陰,陽氣漸弱,所以才能看到特別強的怨氣。
馬良說現(xiàn)在走是走不掉了,我們能走掉可整個寨子的人都別想活著出去,如果不把賴皮周給鏟除了,那之后找個寨子很有可能就變成了空寨。
我倒吸一口冷氣,難不成我們真的要和昔日的朋友發(fā)生惡戰(zhàn)?
我為難的看著馬亮,問他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有!”
馬亮臉色也不是很好看,沉默良久才緩緩?fù)鲁鲆豢跉猓?ldquo;想辦法消除他的怨氣,問問他是怎么死的!”
問他?怎么問?
“你……你要招魂?”我不安的換了個姿勢。
“現(xiàn)在根本不用召,明天晚上就是他的頭七了,他肯定要回到家里去看看,我們只需要在他家等著就好了,運氣好的話,你還能看到他老婆的魂魄。”
好你妹,誰愛看誰看,老子不想看!
可是我們又不能就這么一走了之,先不說寨子里的人死不死跟我們沒有關(guān)系,可賴皮周是冤死的,我們總不能不幫他報仇。
更何況我心里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想法,那就是賴皮周的死很有可能跟我有關(guān)系。
或者說跟那個打電話給我的人有關(guān)系。
我,賴皮周,還有馬亮。在冥冥之中好像有一根線把我們給牽連起來。
……
賴皮周的母親住院,他媳婦也死了,此時賴皮周的家空無一人。
明天是賴皮周的頭七,也就是他回來的日子,我們要做好一切準備。
本來周哥想請我們?nèi)ニ易隹晚槺阕∫煌淼?,不過馬亮沒有同意,說時間來不及,就住在賴皮周家里了,還要布置一些東西。
這決定聽得我頭皮發(fā)麻,一想到住在死了兩個人的屋子里,我就毛骨悚然,可轉(zhuǎn)念一想,我怕個吊啊,我身上還有一個更厲害的東西呢。
誰怕誰?。?/p>
然后馬亮開始吩咐周哥幫忙去找一些東西。
周哥剛才聽到我們說的那些話,知道我們正在干的事情,也沒有猶豫,說只要他能幫到的地方,一定盡力辦妥。
在得知馬亮要的東西之后更時拍著胸脯保證肯定能辦到。
其實馬亮要的東西很簡單,在大城市肯定比較難找,但是在寨子里那實在是太容易了,幾乎家家戶戶都有。
馬亮要了一只大公雞,要放養(yǎng)不吃飼料的,而且公雞必須要三年以上的老公雞,屁股的羽毛只能有三種顏色。
周哥說三年以上沒喂吃料的雞他家就有,都是放養(yǎng)的,如果不是老周的棺材放在外邊,怕雞不知道跳進去吃啄尸體的話,寨子的街道上就能看到雞滿街跑,平時他們就把雞放出來到處跑,天黑了雞會自己回家。
但是就不知道這公雞的羽毛是不是有三種顏色,如果沒有他會想辦法去跟其他家里要。
之后馬亮又要了一些黑狗血,朱砂。
確定了能找到所有東西以后,我們?nèi)チ速嚻ぶ艿募依铩?/p>
說實在話,雖然我是跟著馬亮一起進去的,但還是感覺有些不安。
賴皮周的家里空蕩蕩的,一推開門就感覺一股冷風吹來,陰冷陰冷的。
一進大廳,就看到賴皮周的遺照放在供臺上,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我突然感覺有些陰森,像是那張照片里的人活了過來。
這種感覺很奇妙,因為我無論是走到哪個方位,只要一扭頭就能看到那張遺照,而且遺照上賴皮周的眼珠子好像隨時盯著我背后,心里涼涼的。
“別疑神疑鬼的,他沒在這,現(xiàn)在這屋子是干凈的!”看著我一個勁的盯著遺照看,馬亮不由得無奈的嘆了口氣。
聽到他這話,我才算是放下心來。
雖然說賴皮周生前和我們是好朋友,可他現(xiàn)在死了,而且充滿怨氣,你要是認為自己和他生前有多好,就覺得他不會害你,那是做夢。
人死了之后容易生氣,善妒,只要一點不高興他可能就把你生吃了。
“好了,自己找地方休息一下,晚上十二點也就是頭七的時候,我們就要忙了!”馬亮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之后,對我說道。
我說現(xiàn)在哪還有心情休息啊,一想到晚上我就憋得慌。
“對了,先給你說一下!”馬亮掏出跟煙丟給我,“計劃有變,你今晚必須要在這里等著。”
啥?
我頓時就愣住了,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不出話來,他剛才說啥?我在這里等著?等鬼??!
“沒錯,就是等鬼!”馬亮嚴肅的點了點頭。
我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哥,你是不是搞錯了,原本的計劃不是這樣的啊。
原本的計劃是我跟著他守在尸體旁邊,然后用困魂陣把賴皮周的魂魄困住,我們問清楚誰把他害死的,然后答應(yīng)幫他報仇就完事了。
可現(xiàn)在馬亮竟然敢說讓我留在這兒。
“計劃有變!”馬亮重重的嘆了口氣,“之前我沒想過這屋子會是這種擺設(shè),所以……”
屋子的擺設(shè)?
我一臉懵逼。
“這屋子的擺設(shè)應(yīng)該被人特意的變動過,這根本就是個局,總之跟你說不明白,今天晚上他會先來到屋子里,到時候你想辦法把他引到困魂陣里,不然的話,我們根本就抓不到他明白嗎?”馬亮面色凝重的看著我。
“這個……能換個人不?”我確實聽不懂他在說啥,但是我明白他要我做誘餌。
“可以!”馬亮點了點頭。
“真的?”我眼中一喜。
“嗯!”他突然就笑了,“你害怕的話,我做誘餌,但是你去超控困魂陣,把他控住。”
“我……”我指著他鼻子氣的說不出來,竟然調(diào)戲我!
……
漆黑的夜晚寂靜陰森,外面的風陰冷的嚎叫著,時不時可以聽到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現(xiàn)在已經(jīng)午夜時分,外面寂靜的可怕,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
馬亮已經(jīng)在外邊開始布置了,整個屋子里只有我一個人。
不知道馬亮這個家伙是不是故意的,他出門之前特意的吩咐我,說只允許點一盞煤油燈,說是燈光太亮把老周嚇跑了不好。
我真是日了,到底是誰嚇唬誰啊,一個厲鬼害怕燈光亮?你特么的逗我呢。
這盞煤油燈不點還好,現(xiàn)在被窗外吹進來的冷風一吹,不停地搖晃,火苗時大時小,讓我背后直發(fā)麻。
黑黢黢的屋里,一點豆般燭火燃著。
蠟燭越少越短滴滴的油脂滴到地上,像極了怨靈的啜泣。
屋外風呼呼的刮著,我仍是一動不動的盯著那蠟燭。
風依舊狠狠的吹著,似是發(fā)怒要清算著什么濃烈的仇怨。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只有賴皮周靈位前這一盞透出一點稍帶人氣的光亮。
突然,那盞掙扎了許久的燭光悄無聲息的熄滅了,周圍終于也被吞噬在這無邊的黑暗中。
我心猛地咯噔一下,頭皮都有些發(fā)麻。
沒事,別自己嚇唬自己,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別怕。
我不停地安慰自己,可頭上的冷汗還是一個勁的往下掉。
我咽了口唾沫,深呼兩口氣給自己打氣,然后躡手躡腳的朝著蠟燭走過去,打算點上。
哆哆嗦嗦的從口袋里掏出打火機,點了好幾下才把蠟燭給點燃。
看著緩緩燃起的燭光,我心里的石頭才算是掉了一半。
“呼!”我長吐口氣,剛轉(zhuǎn)身,就看到一張死人一樣慘白的臉,正死死地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