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健一聽就火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作勢就要開罵。
但譚義才及時制止了侯健,繼續(xù)對宋飛揚說道:“我知道你和侯健有點過節(jié),但侯健家里也不容易,難道你非要把他家的農(nóng)家樂擠兌黃了才安心?大家都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沒必要做的這么絕吧?”
“那侯健置村子的名聲于不顧,購買來路不明的低價食材,欺騙消費者不說,之前還差點把福源農(nóng)家樂擠垮,你怎么說?還有何大沖,背信棄義也就算了,竟然還想奪走羅叔家的唯一經(jīng)濟來源,又怎么說?他們還干過哪些違法犯罪的事情,你比我更清楚。村長,在質(zhì)問我之前,你最好先問問他們!”
宋飛揚說完,起身就走。
文馨月也不想跟對面那幾個人待在一塊兒,迅速跟了出去。
何大沖靠在椅子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村長,你的能耐,我們已經(jīng)見識到了……”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等著看吧,會有他跪下求我的時候!”
譚義才著實沒想到,以他的口舌,竟然還忽悠不住宋飛揚,害得他把臉都丟到姥姥家了。他已經(jīng)暗暗下定了決心,不管把柄不把柄的了,豁出去了,跟宋飛揚硬扛到底。以后宋飛揚在村里,別想干成任何大事!
何大沖丟給譚義才一支香煙,隨口說道:“村長,你的計劃落空了,該按照我們的想法來了吧?跟宋飛揚那種人,本來就沒啥道理可講,就得來硬的!”
譚義才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何大沖一眼,抽完一支香煙,內(nèi)心稍稍平復(fù)了一些,這才沖何大沖和侯健勾了勾手指,神秘兮兮的說道:“如果分析的沒錯,宋飛揚接下來肯定會想辦法擴大種植規(guī)模,那他就需要土地,咱們可以這么辦……”
此時,宋飛揚已經(jīng)帶著文馨月來到了田間地頭,進行實地考察。
自從福星高品質(zhì)蔬菜成為網(wǎng)紅蔬菜,宋飛揚簡直忙的飛起。
一方面,福星村的游客增多了,尤其是參觀大棚的人,絡(luò)繹不絕。為了防止出現(xiàn)意外狀況,最好能全天候的守著大棚,可宋飛揚壓根兒沒那個時間。
另一方面,福源農(nóng)家樂和飄香閣對福星高品質(zhì)蔬菜的需求量與日俱增,宋飛揚種菜的工作量也就加大了。急切的需要擴大種植規(guī)模,可他分身乏術(shù),都拖到現(xiàn)在了……
福星村的面積其實挺大的,只不過轄區(qū)內(nèi)幾乎都是山。少部分的住戶聚集在村內(nèi)唯一的這塊盆地上,大多數(shù)的住戶都還住在山溝里或者山上。
由于優(yōu)質(zhì)土地資源匱乏,這塊盆地從一開始就做了規(guī)劃,住戶集中在東南兩邊。西邊除了原來的學(xué)校,其余都是耕地,分屬于原本就住在這里的十多戶村民。村里唯一的水庫,也在這邊的山腳下。
陸續(xù)從山上搬到這里的住戶的耕地,則分布在北邊貧瘠的山包和山坡上。
宋飛揚和羅安福家的土地處于西邊這片土地的外圍,還有一塊是連在一起的,已經(jīng)建成大棚利用起來了。
胡老二家的五畝土地也在這里,單看面積也可以建一個大棚。問題是,胡老二家的土地在中間,被其他住戶的土地團團包圍著的。要是建了大棚,很不利于后續(xù)的發(fā)展。
何況,宋飛揚的想法是,要么不干,要干就干票大的,最好把這邊的近三十畝土地全部圈起來。
宋飛揚打定主意,立馬和文馨月一起找村民商量租賃土地的事情。
兩人忙活了一上午,把西頭有耕地的住戶問了個遍,卻只有三家答應(yīng)了。一戶是羅安福的弟弟羅安康,一戶是福源農(nóng)家樂的大廚王傳貴,還有一戶是蘇涵的舅舅馮大坤。都是原本跟宋飛揚的關(guān)系就比較好的,外人都或推脫或拒絕了。
在宋飛揚的再三逼問下,才有人說出了實情。
大部分的村民,都相信宋飛揚和文馨月,愿意出租土地。
可在他倆考察的時間里,譚義才已經(jīng)放出了口風(fēng),凡是把土地租給宋飛揚的,不再享受任何補助。何大沖和侯健也放了狠話,敢跟宋飛揚合作的,就是與他們作對,以后別想有好日子過。
留在村里的基本都是些老弱病殘,不敢與譚義才、何大沖作對。
這是人之常情,宋飛揚沒有怪他們,跑到村支部,徑直沖進了譚義才的辦公室,憤憤的說道:“村長,何大沖和侯健是混子,跟我做對可以理解。你要是以個人名義對付我,也可以理解。但你公報私仇,就是你的不對了。補助是國家給的,憑什么把土地租給我的人,就不能繼續(xù)享受?”
“有點常識沒有?”譚義才瞥了宋飛揚一眼,“把土地租給你的租金,是收入吧?有固定收入了,就算脫貧了,也就失去了享受補助的資格!我這么做合理合法,有啥毛病?”
“有固定收入就算脫貧?誰說的?”
“我!我說的!”
譚義才狠狠的瞪了宋飛揚一眼,又轉(zhuǎn)頭盯住了文馨月:“現(xiàn)在可是上班時間,你干啥去了?”
“我……”
文馨月剛才做的,也算是工作的一部分。
但譚義才沒給她解釋的機會,繼續(xù)說道:“明天有鎮(zhèn)上的領(lǐng)導(dǎo)來檢查扶貧工作,你去把相關(guān)資料整理一下。還有,信息員請了產(chǎn)假,你先頂上這個空缺。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啊?”文馨月呆立當(dāng)場。
宋飛揚氣不打一處來,再次質(zhì)問道:“村長,馨月?lián)未逯魅沃硎巧霞壈才诺?,你憑啥給她降職?”
“臨時職位變動罷了,何來降職?再說了,就憑她玩忽職守這一條,即便給她降職了,也沒毛?。?rdquo;
譚義才說完,就快步走出去了。
宋飛揚準(zhǔn)備追上去,但劉順豐打來電話,說蔬菜供不上了。他只得忍住怒火,跑到大棚收獲了滿滿一車蔬菜,徑直拉到了飄香閣。
劉順豐稱了蔬菜,很快就把菜錢給宋飛揚取來了:“小兄弟,老板想見你,在辦公室。”
宋飛揚也沒數(shù),直接把共計五萬多的菜錢裝進包里,邁步來到林楠的辦公室。
外面熱浪滾滾,屋內(nèi)開著空調(diào)舒適宜人,給人一種從地獄進入天堂的感覺。
之所以說是天堂,是因為這里有一個宛若仙女的美人。
宋飛揚不是見了美女就走不動道的登徒子,但對于蘇涵和林楠這個級別的美女,還是沒什么抵抗力。不管有多累有多煩,只要看到了她們,他的內(nèi)心總是能迅速的平靜下來,比“定心丸”還好使。
一臉疲倦的林楠,一看到宋飛揚,立馬變得神采奕奕,熱情的招呼宋飛揚落座,不無擔(dān)憂的問道:“最近沒人找你麻煩吧?”
“如果你指的是上次翟鵬那樣的,那沒有。”宋飛揚搖了搖頭。
“飛揚,有個情況必須跟你說明。我和醉仙居的老板不只是常規(guī)意義上的競爭對手,還有更深層次的矛盾。之前我也對你說過,醉仙居為了擠兌飄香閣的生意,什么事兒都做的出來。本來我被逼到了絕境,是你的蔬菜把我從深淵里拉了出來?,F(xiàn)在我們飄香閣的生意,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醉仙居……”
“也就是說,我可能已經(jīng)成了醉仙居老板的眼中釘?”
“沒錯。你對我的幫助越大,處境就越危險!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不存在的。我這人吧,就喜歡逆流而上。”
“還有個事兒,有些蔬菜供不應(yīng)求了。比如白蘿卜,不管是涼拌還是燉湯,都非常受歡迎,我們已經(jīng)限量供應(yīng)了。其他的蔬菜,也都很緊俏,急需擴大采購量。”
“可種植規(guī)模有限,我正為擴大規(guī)模的事兒發(fā)愁呢。”
“缺錢的話,我可以給你投資!”
“缺錢只是很小的一方面……”
宋飛揚簡要的把租賃土地遇到難題的情況說了一下,然后補充道:“林楠,你要是愿意給我投資,感激不盡。若是能把這個功勞讓給文馨月,就再好不過了。其他的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林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宋飛揚猜到林楠最近肯定累壞了,就把提前勾兌好的神農(nóng)井水送了林楠一瓶,把使用方法做了詳細(xì)說明,才告辭離開。
林楠關(guān)上門,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本地號碼:“外公,您在楓林鎮(zhèn)有熟人嗎?”
聽筒里傳來一個蒼老的男中音:“丫頭,你不是挺乖的嘛,怎么惹事了?”
“不是啦,是我一個朋友在那邊創(chuàng)業(yè),我想給他投資,但他遇到了一點問題……”
“這可不好辦……外公的人脈向來都是縣級起步。現(xiàn)在身體不行了,精力有限,連縣級的人脈都懶得維持了。楓林鎮(zhèn)隸屬南陰縣吧,你舅舅應(yīng)該比較熟,你給他打個電話吧。”
“外公,您知道的,我和舅舅有過節(jié),您幫我打一下嘛。”
“你個小丫頭片子,跟親舅舅能有什么過節(jié)?”
“算了,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不過這樣的話,您過生日我可能就沒時間回來了……”
電話那頭的人長嘆了一口氣:“外公幫你打,馬上就打,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