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氣。
這個詞讓我一陣恍惚,曾經(jīng)的記憶洶涌而出……當(dāng)年,在山村里,我也是有骨氣的男兒,那時候會跟任何調(diào)戲藍(lán)曉英的男生拼命,可自從出來打工,為了給藍(lán)曉英掙錢,我不得不低頭,骨氣也就漸漸被磨沒了。
一陣勁風(fēng)刮過,冰涼的雨水打濕了我的臉龐,也撞在江白露的白皙的小腿上,化成一顆顆晶瑩的雨珠滑落下來。
江白露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及膝的淺藍(lán)連衣裙,扎了一個有些匆忙的馬尾辮,最為怪異的是,她穿了一雙很不搭衣服的運動鞋,而且,鞋帶都系的有些別扭。
這一切表明了,她應(yīng)該是知道我出事后,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匆匆忙忙,一切穿著以方便為主,顧不上其他。
突然心底涌出一股暖流,在這個冰冷的大城市,像姐姐一般的洛傾城離開后,還有一個人也在意著我。
一個我暗戀的女生。
我的后背依靠著墻壁,手撐著墻壁慢慢起身,她絲毫沒有顧忌我身上的血污和臟泥,上前扶住了我的手臂,身體因為疼痛晃動了一下,她的裙子也被我的衣服給蹭臟了。
她在我眼中一直如天仙潔凈,我不忍心弄臟了她,想要收回手臂,她卻更為用力地握住了說:“你要是摔倒了,壓在我身上,一會兒,可是更臟了。”
果然,她聰明的不講道理。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她的淺笑,那醉人的芳容,不禁讓我產(chǎn)生了齷蹉的想法。
壓在她身上……那得是幾輩子才能夠修來的福氣??!
雖然她穿的都是比較寬松的衣服,眼前的連衣裙也是,但絲毫遮蓋不住胸前那恰到好處的波浪。
很快,我轉(zhuǎn)頭看向了別處,甚至故意扭了一下身上的傷痛,以此來轉(zhuǎn)移注意力。因為,我實在是擔(dān)心,再想下去,會生理出現(xiàn)反應(yīng),在她面前失態(tài)。
江白露將我扶進(jìn)飯店,上到二樓,當(dāng)她看到樓上的格局,以及一些女性的用品時,我連忙慌張地解釋說:“那些都是傾城姐的用品,我沒有去動……”
“為什么不去收起來呢?”江白露扶著我坐了下來。
一直沒有去動洛傾城的東西,是用這種方式假裝她還在。但,我沒這么解釋,我說:“這里是她的房子,她是主人,主人的東西不能隨便亂動。”
原本我想要說實話,但洛傾城那么美,我擔(dān)心江白露對我有所誤會,誤會我喜歡洛傾城。
江白露看著我的眼睛,我在說謊心中有些慌,生怕她一眼看穿了,強行鎮(zhèn)定著。忽然間,她莞爾一笑,這一笑帶著點嬌俏,她并未多說什么,而是讓我趕緊去衛(wèi)生間沖個澡,換一下衣服。
等我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時候,江白露在桌上擺了不少東西,其中一部分的藥,是店里都沒有的,我這才看到她濕了的連衣裙。
她是為我冒雨出去買藥了。
我暗戀的女孩,為了我,不顧風(fēng)雨,深夜去買藥!只是想想,身上就似乎感動地要起雞皮疙瘩了。
在朝江白露走過去的時候,想到要光著膀子讓江白露給我抹藥,心中當(dāng)即有顧異樣的燥熱感覺。
可,偏偏此時,江白露的手機響了起來,江白露她當(dāng)著我的面接了起來說:“我的朋友有點事,我過來看一下,爺爺你不用擔(dān)心……好好好,我這就回去了。”
美好的愿景總是容易在瞬間破滅……她無法為我抹藥了,我身體里剛要沸騰的氣息瞬間退散。
不過,從她剛剛的電話,進(jìn)一步證實了,她是知道我出事后第一時間趕過來,她是怎么知道我出事的?在這附近,有她的眼線嗎?
她在關(guān)注著我!
這說明,即使今天在教室,我為了我的苦衷懦弱地當(dāng)了一次逃兵,也沒有讓她完全對我失望。想著這些,內(nèi)心的暗涌再一次翻滾起來。
“你先回去吧,一會兒你家里人該擔(dān)心了。今晚,謝謝你。”我不想跟她客氣,但,我只要一想到自己很喜歡她,就緊張,詞窮,不知道說什么好。
長這么大,我只談過一次戀愛,那便是和藍(lán)曉英。不過,細(xì)細(xì)回想起來,和藍(lán)曉英在中學(xué)的那幾年,并不是什么戀愛,我不懂得說情話,只知道她要什么便滿足她什么,仿佛生活了多年的老夫老妻一般。
“你頭上的傷,我?guī)湍闾幚硪幌隆?rdquo;江白露水靈的眼睛看著我額頭側(cè)邊的傷,想要離開的腳步停住了。
本意是想說不用了,可我心底里還是想多和她呆一會兒,所以,我有些厚臉皮地笑著點點頭。
傷口有快三厘米長,好在傷的不深,江白露小心翼翼為我消毒,然后再做了簡易的包扎。那一雙仿佛發(fā)散著溫暖的玉指就在我的眼上,我好幾次轉(zhuǎn)動眼珠看過去,透過她的十指,見到她巴掌大的精致臉蛋。
近距離,她身上的清香讓我又一次就要沉淪,而更讓我內(nèi)心亂跳的是她的鮮活氣質(zhì),想要擁抱她,緊緊擁她入懷,仿佛她只屬于我似的。
但很快,傷口處理完畢,她黑珍珠一般的眼睛往下一瞥,和我對視上了,然后說她:“不用偷看,大大方方地看,我不介意。”
她,總是讓我猝不及防,讓我手腳無措。
臉紅的我將江白露送到了樓下門口,她看著我臉頰上的刀疤說:“這傷,有故事吧?改天我想聽聽。”
佳人離去,滿屋愈發(fā)地孤寂了,望著窗外雨后的半月,這一夜,我孤枕難眠。
清晨時分,我早早起床收拾了昨晚的狼藉,周大媽過來開店,看到我店里的一切,震驚地問我怎么一回事,我不想讓她因為收的訂金愧疚,就騙她說是有人昨晚喝醉了鬧事。
燒烤生意半個月的利潤一夜之間被搶了個干凈,我看著房間里僅剩下的三百多塊陷入了憂愁之中。
周大媽上午清閑的時候過來要幫我串東西,我笑著謝絕她,她感覺到有事發(fā)生,我沒有說太多,只是告訴她,燒烤的生意是不錯,可一個月要賺二十萬太難。
“王虎,那你準(zhǔn)備怎么辦???這一個月要賺二十萬,就是一些大老板都未必能做到啊!”周大媽關(guān)切地問我。
我看著飯店里的一桌一椅說:“不論用什么辦法,我都一定會保住這個飯店!”
有很堅定的決心,但殘忍現(xiàn)實卻并未因此而發(fā)生改變,我出門到街上轉(zhuǎn)了一上午,都沒有找到賺錢的法子。
中午,太陽高照,我在小攤販那里啃著饅頭,看到周圍路過的那些光彩時尚的青年學(xué)生,心底又生出無限的羨慕來。
喝完最后一口免費的水,我坐在一旁的小石墩上,好幾次想要給江白露發(fā)微信,可卻總是找不到合適的開頭。
在最茫然無助的時候,好想找到喜歡的人,看看她,聽聽她說話。
琢磨了一小會兒后,我發(fā)給她一條微信:“你今天會過來幫我補習(xí)嗎?”
期待她的回復(fù),期待到舍不得讓手機黑屏下來,一直在摁著屏幕。
“可能不會,怎么了?”
本以為她是肯定會過來的,沒想到卻得到了這么一個結(jié)果,巨大的心理落差之下,整個人更加地頹喪了,但,我還是故作堅強地說:“沒事,我在想賺錢的法子,要是你沒有過來,我就在外面多轉(zhuǎn)轉(zhuǎn)。”
“好的。”
簡單的兩個字,話題終結(jié)。
這一個下午,我想要找賺錢的工作,可一路走下去,滿腦子都是江白露的身影,她的笑容,她的智慧,還有,她的氣質(zhì)……
日落西山,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飯店,一路上,我都低著頭,很喪氣。
可就在我走到門口抬頭的時候,我愣住了!
先是吃驚,然后是激動到想要跳起來,想沖過去!
她就站在那里,她今天穿著白色的襯衣和緊身的水藍(lán)色牛仔褲,這一下,完美的身材都被勾勒出來了,原來,她的腿比我想象的要長,她的曲線變比我想象的更要完美!
“累嗎?”她淡淡一笑,將手上的一個水杯遞給我。
什么是驚喜,這大概就是驚喜了吧!
“不累。”我就像是打了興奮劑似的,她手里的水杯,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想到手上是她用過的水杯,我又沒敢打開喝了。
“不渴?”她疑惑了一聲。
“剛剛有喝過水,不是很渴……”我又一次撒謊了,其實我很想喝,可擔(dān)心她看穿我內(nèi)心想到“間接接吻”的想法,就忍住了。
誰料,我越是想要躲避,她卻似乎越是看穿了,她又一次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在她面前,我真的是無所遁形。
“走吧,我?guī)闳ヒ粋€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她有些神秘地看了我一眼,眼角綻放出俏皮的味道,一轉(zhuǎn)身,清香襲來,看著她的手,是那么想上前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