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廳的氛圍猛變,掀起了火爆熱浪,與此同時,說不上來的微妙感在蔓延。
平日高高在上的校長本人,此刻截然換了副嘴臉,保持著下屬恰好的恭敬,正跟身旁那位干練中年人說著什么。
“局長,您怎么也來了。”
“我怎么來了?我不來,這局面,你應對的過來?”
干練中年人,赫然是海州教育局的局長,此時語氣好不到哪里去,官腔十足。
而不等海州一中校長本人開口,這位看上去架勢挺高的局長,臉色一變,換了副溫和無比的笑容,朝另一側幾位年紀相差不大的武道大佬點頭致意。
他這話說的十分實在,莫說海州一中的校長,就是他本人親至,此刻也是手心捏著冷汗。
儒蒼集團,丹武集團,青帝集團……
這些個巨擘集團高層人士,隨便拎出一個,都不是他一個小小局長能消受。
且這還不過是集團里頭的高層人士,要是帶頭人物出現(xiàn),現(xiàn)在的局面,就得是市委里頭那些大佛陪同了。
而那邊廂的擊劍協(xié)會人士,以及眾人身后的體育局領導,也已紛紛揮手,朝幾位武道大佬打招呼,皆是暗吸欣喜,心情大好。
在他們眼里,這些大佬自然是沖著葉歡而來!
葉歡這次得好好表現(xiàn)表現(xiàn)才好,至于臺上那位“叫囂”的土包子,也就是個墊腳石,無人在意。
人群喧鬧之中,透著一股等級森嚴的濃濃味道。
海州一中校長等人,心驚膽顫唯恐做錯什么,面向的是教育局局長。
而教育局局長和那位體育局官員,則是目光不時投向那幾位集團高層人士,心中波瀾起伏。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吶!
至于三位海州武道精英者,表面上客氣談笑,然則暗流涌動。
彼此都是懷著一樣的目的而來,乃競爭的存在,必然是綿里藏針,哪會有什么真正的友好。
不少心思通透些的師生,也是看出了一二,只不過頂多是知道現(xiàn)場來了了不得的人物,但具體到什么級別,他們根本沒個輪廓。
也就張俊張揚等闊少,相顧意動,收起了公子哥派頭……
那幾位集團人士,起碼是跟海州威哥一個級別的存在,當下最好是諱言,以免惹來沒必要的麻煩。
而兩大海州武道勢力以及幫會魁首存在的青帝幫,此刻到場之人,氣質上,也是貼合所在的陣營。
紅色唐裝,皓首,渾身上下透著儒雅氣息的老者,赫然是儒蒼集團的龔泰。
身旁所站之人,五十上下,白色練功衫,透著一股子藥丹味,正是丹武集團的盧青山,兩人并肩而立,威風八面。
身后半個身位站著的,則是青帝幫的副會長,頭發(fā)稀疏,近乎禿頭,卻是長著兩道插鬢怒眉,眼神更是凌厲無比,幫會氣息濃郁,諢號陳光頭。
三人相談甚少,目光皆是掃蕩著人群,都在搜尋著那位引起海州武道界震動的武道新尊,卻是遲遲沒有將目光落在臺上那位少年。
最起碼,沒人認為那少年正是要找之人。
“葉歡,上來吧,你本不配我出手…今日,我‘贈’你一劍……”
許云淡然之言落下,頓然全場死寂,而此時,演播廳門口出現(xiàn)的那兩位青年,恰恰引起了人群的注意。
“楊少?!我擦,真是楊峰楊少!”
張俊率先反應過來,當下面色一變,連忙揮手致意,旋即邁開腿,匆匆迎過去。
張揚等人更是后一步反應過來,但他也好,自己女友王琪也好,心思大動,卻只能是原地站著。
現(xiàn)實就是如此,他們還不夠格,便是張俊,也算的上勉強。
楊峰,海州一把手的公子哥,真正的頂級大少,對張揚這等一般公子哥而言,實在是太遙遠了。
驀地,張揚等人卻是目光一滯,因為他們認出了楊峰身旁那位氣場強大的女子。
竇倩!
一身休閑打扮,黑超遮面,只露出精致的小半邊臉,以及那唇色好看的潤唇,但這位竇家的大小姐,畢竟是經常出現(xiàn)在訪談節(jié)目以及報刊雜志封面,算是好認。
很快,人群一陣騷動,紛紛回頭。
“我的天,什么?不僅楊大少來了,竇家那位大小姐也到場了?人呢,在哪呢?”
“我擦!這是什么情況?葉歡這是要一飛沖天了嗎,連楊少和竇大小姐都開始注意他了?”
“難怪了,連教育局局長都來了,還有這些個什么集團人士,看來都是賣竇大小姐的面!”
許多海州一中的師生紛紛失色,議論之聲此起彼伏,自以為看穿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而竇倩的出現(xiàn),一下子可謂是光芒四射,除了那位唐裝老者龔泰還算泰然之外,便是丹武集團的盧青山以及青帝幫的陳光頭,都是神色微動,目光跳躍間,難掩心緒。
他們仨人皆是想過,以竇家為尊的正陽這股勢力,必然是會插手拉攏那許天才一事,卻沒想到出現(xiàn)級別這般高的人物,當下也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竇家大小姐,這可是那位橫跨軍政兩界,海州乃至江渭省巨豪般人物的親孫女,她都能出現(xiàn),可見傳聞是真的,那位武道新尊許青穹,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可是,人呢?
人在臺上!
無人多看一眼,便是宣戰(zhàn)之言辭,也是被一浪高過一浪的議論聲蓋下。
只是,許云并不著急,一劍的事情罷了……
巔峰戰(zhàn)力時,一劍可滅星海,令億萬修士臣服,斬滅道統(tǒng)星辰無數(shù),即便如今化凡歸來,巔峰不在,面對區(qū)區(qū)凡間螻蟻,也是綽綽有余。
面對一出場便成為焦點的竇倩,許云不過是瞥了一眼,目光便落在臺下摩拳擦掌一臉興奮的葉歡身上。
“你還要準備多久?”
話落,重新拉回眾人的注意力。
是啊,雖是豪客云集,但演播廳里最矚目的“節(jié)目”,應該是這場劍戰(zhàn)才是。
“小歡,不用心軟,我不希望看到你的感應器響起,哪怕只有一分,咱贏得都不光彩!”
臺下的葉歡眉頭皺的深如溝壑,身旁的教練以及一眾隊友,則是表情輕松,口徑一致。
在他們看來,沒有僥幸!
一個海州擊劍天才,絕對不可能被一個門外漢拿下一分,更別說是挑戰(zhàn)成功!
如果這場挑戰(zhàn)賽有賠率的話,在他們心目中,葉歡的勝率為滿分,而臺上那不知死活的小子,勝率則是為零!
很快,在隊友教練一派輕松明朗之中,滿臉傲然的葉歡,這才步步登臺。
沒有人會懷疑,這場挑戰(zhàn)賽的勝敗會出現(xiàn)偶然性,萬眾矚目的勝利者,只能是他葉歡!
看客里頭,即便有存疑的,也是那些個武道勢力人士,畢竟傳聞歸傳聞,還未親眼目睹那位武道新尊的真正實力,一切都不好說。
底下人群當中,只有一人明白,莫說區(qū)區(qū)一位海州擊劍天才,便是在正陽這股勢力里頭,想要找出抗衡臺上那位平凡少年者,也是寥寥無幾。
眾人矚目,心思各不相同之際,葉歡輕車熟路地換上擊劍服,佩戴好胡保護面罩,手中擊劍一抖,一個漂亮的劍花出現(xiàn),惹來一片叫好。
許云卻只是簡簡單單地持劍,連擊劍服都沒試穿的意思,更別說保護面罩。
嗯?
“他在搞什么?這是眼見騎虎難下,想要耍賴了?”
“對啊,我看是慫了,這小子根本就是大話連篇的貨色!剛剛還說的那么大義凜然,現(xiàn)在估計是怕了,后悔了,不敢挑戰(zhàn)了……”
“開玩笑呢?讓我們等了半天,結果連戰(zhàn)都不敢戰(zhàn)?”
一片的嘲諷謾罵聲席卷而來,聲聲入耳,便是臺下的邊梅和慕容倩,也是搖了搖頭,對這萬州來的小子,心存的最后一絲佩服,都是磨耗將盡。
就算是輸,至少這份勇氣難得,可現(xiàn)在到了這個關頭,竟然連擊劍服都“不敢”穿上,這豈不是意味著怯戰(zhàn)了?!
臺上的葉歡也是眉頭猛的一皺,冷問道:“許云,你連戰(zhàn)都不敢戰(zhàn),一開始還逞能說是要挑戰(zhàn)我,呵呵,我說你廢物,有錯?!”
與此同時,沖著許青穹而來的那些武道勢力人士,也已經是摸清了脈絡,當下個個一頭霧水一臉凝重。
這就是傳聞中那個武道新尊?令竇老無比青睞賞識的許青穹?
看上去平平無奇,說是單薄無力也不為過,甚至連不入眼的擊劍比賽都是臨陣怯戰(zhàn),這樣的人,會是那個傳為蟄龍的天才人物?
莫說是這些第一次見到許云的武道人士,便是竇倩本人,面對此時此景,也是生出一絲疑惑。
昨晚春水江畔的一幕,太過魔幻,可說是恍然若夢,少年如詩!
對比現(xiàn)在所見,似乎對不上來,唯有一點不變的是,臺上那持劍少年,一樣的目光如淵,巍然不動……
“請盡力!只要刺中我一劍,算我輸,而一旦輪到我出手,你再無機會!”
我出手時,必斷你手中之劍,無論是什么規(guī)則都好,也都是沒有再比下去的必要。
許云心中所思,自然無人知曉,可這話說出來,卻是引來嘩然一片。
合著,這家伙不穿擊劍服,是自信葉歡不可能擊中他一劍?
荒唐!荒謬!自大狂!
幾乎所有人都是這般心思,越發(fā)覺得臺上那萬州少年,就是一個狂妄癥到了病入膏肓地步之人。
莫說距離武道界遙遠的眾多師生,就是在場那些個武道人士,也是紛紛皺眉。
這話說的也太滿了,即便是傳聞中的少年明師,在如此小的空間,對手又是半職業(yè)選手,誰有敢保證一劍不落躲開?
“別忘了!輸者,跪下道歉,還你一聲廢物!海州一中的擊劍協(xié)會,就此解散!還有,你身后的海擊協(xié),以培養(yǎng)出你這般品性之人為榮,我看也該是考慮換換教練人選了。”
許云絲毫不在意底下的一片難聽言辭,劍尖斜落,平和開口。
這話打擊面甚廣,臺下那些葉歡的教練隊友全然是面色勃然一變。
“葉歡,上!弄死他!”
“葉歡,這小子連我們海擊協(xié)都不放在眼里,還愣著干嘛?”
一番怒喝咆哮之際,面對許云的“挑釁”,葉歡本人更是怒火中燒,眼中幾欲噴火,劍花一抖,靈活的腳步略作試探游走,旋即一劍擊出,迅猛無比!
劍尖所刺部位,竟是許云的心臟部位,而許云看上去已經“嚇傻了”,并無閃躲動作……
全場死寂!
這下,似乎玩的太大了,一旦刺中,那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