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星帶著10萬人馬走了之后,劉宗敏立即向李自成建議,大舉攻山,一舉消滅孫傳庭這幾千人馬。
李自成搖頭,孫傳庭已成為甕中之鱉,已經(jīng)插翅難飛,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對付林毅這支人馬,這是他的心病,也是他的重點。
別看給了牛金星10萬大軍,而林毅只有5萬人馬,說白了李自成還是放心不下牛金星,不知道他能不能打勝這一仗。
因為對這個林毅李自成太頭疼了,一點兒也不敢掉以輕心,不敢再存有半點僥幸心理。
因為李自成覺得自己已經(jīng)輸不起了。一年多前,南陽城外的幾次戰(zhàn)斗,讓他心有余悸,林毅又給他剩下18騎,那是他永遠也無法治愈的心靈創(chuàng)傷。
如果說第一次被打的只剩下18騎隱遁道商洛山中,李自成還能夠振作起來自愈傷口,但是第二次已經(jīng)使他元氣大傷,信心掃地。
當(dāng)時的李自成頓足捶胸,怎么又是慘敗至此,老天無眼!要不是后來牛金星,宋獻策,李巖以及老回回的革左營加入,他很難相信自己能夠東山再起,
這時手下的宋獻策和李巖,兩大謀士一看李自成也太看重這個林毅了吧。不過對于林毅的名聲,他們倆耳朵也早灌滿了,既然如此就先集中兵力消滅林毅的人馬。
因此他們兩個也給李自成建議,只留下少數(shù)的人負責(zé)圍住這座小山,只要守住幾條下山的通道就行了。剩下的幾萬人馬,盯緊牛金星這支隊伍的戰(zhàn)況。
如果牛金星打了勝仗,那一切就沒有后話了。他們大舉攻山,一舉吃掉孫傳庭這幾千人馬,那就不費吹灰之力。
但是如果相反,那就會有麻煩。按照李自成集團的設(shè)想,即便是牛金星打不贏這一仗,至少也能把這支隊伍給阻住一時,這樣李自成就可以派一支精銳之師,繞道林毅這人馬在后面進行襲擊,林毅遠道而來,在這陰雨的天氣,火槍又肯定打不響,人馬本來就少,再加上腹背受敵,林毅是必敗無疑。
因此李自成讓劉宗敏帶著1萬人馬,繼續(xù)困住孫傳庭的人物,圍而不殲滅,只要孫傳庭的人馬不往下沖殺突圍即可。
李自成帶領(lǐng)剩下的幾萬人馬,靜觀牛金星這支隊伍的戰(zhàn)況,以便及時采取應(yīng)對措施……
從新野到西峽,也就是三四百里的路程。雖然天氣不好,但是林毅的人馬有鐵的紀(jì)律,也有良好的傳統(tǒng)。那就是善于行軍,能夠克服一切困難,因此他的6萬人馬只兩天便出現(xiàn)了西峽縣境內(nèi)。
現(xiàn)在林毅的情報系統(tǒng)也很龐大,他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放出去的夜不收,很快便為他摸清了李自成的兵力部署和山上孫傳庭的情況。
這一仗該怎么打?林毅問小穎和哲哲。因為林毅要把他培養(yǎng)成自己的智囊,就得通過一次一次的戰(zhàn)斗來培養(yǎng)鍛煉他們。
又是小穎先發(fā)言,“林大哥要以我說,直接殺過去,一下把李自成的人馬殺個人仰馬翻,他那隊伍的戰(zhàn)斗力根本與我們不是一個檔次。”
林毅笑著點了點頭,這的確是一種打法,而且很霸氣,小穎說的一點都不夸張。
現(xiàn)在林毅跟李自成交戰(zhàn),心里非常有數(shù)。別看他是什么叱咤風(fēng)云的李自成,別看崇禎皇上對付不了他,最后被逼得上吊。
但是對林毅來說,這都是一群烏合之眾。正面對陣,他的人馬就是兩個字“不行”。
這可不是林毅妄自尊大,目中無人。這是他和對手交戰(zhàn)過幾次,得出的結(jié)論。而且跟我有把握的是,林毅的火槍營已經(jīng)更新?lián)Q代了。
別看新式的火槍,只裝備了2000人,打李自成這就足夠用了。如果是近身搏斗兩軍混戰(zhàn),甚至不用火槍營,林毅就有絕對的把握,能把李自成的隊伍干趴下,別看李自成的人馬是他的三倍。
林毅又看向哲哲,想聽聽她的意見。這個蒙古姑娘文武雙全,個性十足,林毅非常喜歡。
一身蒙古服,潔白的哈達搭在胸前,烏黑發(fā)亮的頭發(fā),更襯托出她嬌嫩如凝脂的臉蛋。尤其是那雙眼睛,明眸善睞,就好像夜空星星中最亮的那一顆。
“林大哥,依我看應(yīng)該兵分兩路,一路跟李自成的人馬交戰(zhàn),這一路應(yīng)該派重兵牽制住李自成的大部分人馬。然后另派一支人馬,繞道上山救人,這才是我們此行的目的,救兵如救火。”
林毅向她伸出了大拇指,“不愧是戰(zhàn)斗民族出身的公主,就依你了。”
哲哲笑容很燦爛,能得到林毅如此夸獎,他的心里跟抹了蜜一樣甜。
但是小穎的小嘴撅起來了。哲哲一看,趕緊收斂的笑容。
林毅看在眼里,“穎兒,兵書戰(zhàn)策,你學(xué)的不好。你們姐倆武藝,現(xiàn)在不相上下,但是論腦子里的彎彎繞,你還得向妹妹學(xué)習(xí)。”
“知道了。”小穎小嘴厥的老長。
哲哲趕緊對小穎道:“姐姐,妹妹可不敢當(dāng)。妹妹還是像姐姐多學(xué)習(xí)廚藝才好。”
小穎小嘴一扁,“那得看我教不教你了,得了便宜還賣乖!”
“姐姐不要生氣,哲哲知錯了。”……
林毅立即分兵派將,讓賀人龍帶兵1萬,包括3000鐵騎,還包括1000人馬的新式火槍手,繞過去到山上去救人。
剩下的50000人馬,林毅親自統(tǒng)領(lǐng),與李自成正面交鋒,郝?lián)u旗帶一萬人馬為先頭部隊,包括1000人馬的新手火槍手。兩軍距離十幾里地,是林毅所率的4萬人馬的中軍主力。
對于萬馬千軍來說,百八十里地根本就不算個路程。
在胡家莊外,兩只軍隊遭遇了。
這當(dāng)然是李自成的前鋒部隊,也就是郝?lián)u旗的1萬人馬,對方當(dāng)然是牛金星的隊伍,他的前鋒部隊是2萬騎兵,領(lǐng)兵帶隊的是兩員大將李過和劉芳亮。
細雨迷蒙,如煙似霧。
兩支軍隊相距二三百米左右,擺開了戰(zhàn)場。
兵到1萬,無邊無沿。雙方加在一塊3萬人馬,這陣容也相當(dāng)強大了,簡直是鋪天蓋地一般。
李過和劉方亮,郝?lián)u旗,此時三員大將相互還認出來了。以前他們是一家人,現(xiàn)在成了你死我活的敵人。
郝?lián)u旗是他們眼中的叛徒,因此李過和劉芳兩氣就不打一出來,在陣前大罵郝?lián)u旗。
郝?lián)u旗當(dāng)然也不會緘口不言,雙方對罵,然后李過和劉芳亮各自帶著手下人馬向官軍殺來,吶喊聲如潮水一般。
但是郝?lián)u旗的隊伍沒有沖,要是在往常,按照郝?lián)u旗的性格,他早就喝一頓酒,然后揮舞著大旗桿,帶著人馬沖殺上去,在他的意念當(dāng)中,兩軍相逢勇者勝。
但是今天他沒這么打,因為來時林毅早已經(jīng)叮囑他了,多殲敵,少己傷,打仗要講究策略套路,不能蠻干,不能憑一時的沖動,也不能呈個人英雄。
林毅的話,當(dāng)然他不敢不聽。這來源于對林毅的敬畏之心,這當(dāng)然不是高壓下的被迫,而是來源于內(nèi)心的服氣。
這一輩子讓郝?lián)u旗服氣的人沒有幾個,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劉宗敏等人都能排得上號,或服氣他們的智慧,或服氣他們的武力。
但是最令郝?lián)u旗服氣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林毅。
現(xiàn)在林毅的話他是言聽計從,從來不敢打半點折扣,酒現(xiàn)在也不敢喝了,除非不打仗的時候,林毅允許他喝,他才能喝上幾口過過癮。
一句話作為林毅的大將,你讓他干什么他干什么,對林毅的忠心,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對朝廷的忠誠。
要不然林毅也不會把他當(dāng)成心腹,也不會把這么重的擔(dān)子交給他。
此時,郝?lián)u旗把這1000名火槍手?jǐn)[在了最前面,郝?lián)u旗要看看,林大人給他們的“特種兵”究竟好不好使。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林大人往返安徽,從畢家兄弟那里取來了“真經(jīng)”,耗費了這么長時間,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費了這么多周折,鳥搶換炮,究竟是個什么樣的效果。
賊軍人多勢眾,而且2萬人馬全都是騎兵,而且他們的思想都被牛金星已經(jīng)灌輸了,官軍的火槍肯定打不響,再加上后面還有龐大的后盾,這一次吃定對方了。
因此這些賊民將士有恃無恐,嗷嗷亂叫,如群魔亂舞,坐下的戰(zhàn)馬狠不得抽飛了,那簡直叫迫不及待,把渾身的本事灌注到手中的武器上,使出全部的力量和渾身的解術(shù),不遺余力向官軍殺來。
雙方也就二三百米的距離,那架的住戰(zhàn)馬的飛奔?眨眼間雙方相距200米之內(nèi)了。
賊軍一邊沖,把弓箭都準(zhǔn)備好了,這樣的沖鋒陷陣,當(dāng)然得先上弓箭助勢。
你不射對方,對方要射你,當(dāng)然是先上弓箭。別看火器已經(jīng)大規(guī)模的派上了戰(zhàn)場,但是現(xiàn)在最實用最厲害的當(dāng)然還是弓箭。
但是弓箭的射程范圍是100米,特別是亂箭齊發(fā),超過100米,大多弓箭就是強弩之末。
現(xiàn)在的賊軍也練成了一邊沖鋒一邊射箭的本領(lǐng),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戰(zhàn)力,這還得說李自成手下有能人,會練兵。
戰(zhàn)馬在向前飛奔的同時,沖在最前面的賊軍弓箭手,抽弓搭箭,嘎吱一下把弓箭就拉滿了,然后瞄準(zhǔn),下一刻等到百米之內(nèi),他們就萬箭齊發(fā)。
官軍沒有沖鋒,很明顯采取了守勢,準(zhǔn)備以守為攻。
賊軍打算先用弓箭打亂對方的陣腳,然后一個沖鋒就能把他們殺個旗倒兵散。
“舉槍!”
一聲令下,1000名新式火槍手嘩啦嘩啦打開保險,排在最前排的300多名火槍手全部都舉起了手中的火槍,瞄準(zhǔn)了洶涌而來的賊軍。
相距只有一二百米,雖然有雨霧,這些賊軍也早就看到了,但是他們根本就是不屑一顧。你們那玩意兒能打得響嗎?火藥早就濕了,你們這是螞蚱呲牙——嚇唬割草的。我們過去就能把你們射于馬下,砍翻在地。
因此面對這一排黑洞洞的火槍口,李過和劉芳亮的人馬根本就是視若無物,照樣催馬前沖,甚至要開始放箭了。
“開火!”
“啪啪啪啪……”第一排的300多桿火槍全部打響了,沒有一個啞子。
子彈在煙雨迷蒙之中飛,沖在最前面的賊軍,個個一臉的不可思議,然后紛紛中彈落馬。
他們手中的弓箭還沒有發(fā)出去,便扔了。鮮血,雨水泥濘,混在了一塊,染紅了骯臟的草木。
沒有主人的戰(zhàn)馬四散飛奔,賊軍的前面頓時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