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的意思是,這個人已經(jīng)走了太久,人死之后,魂魄一般會留在世上四十九天,四十九天之后,人的魂魄就會徹底分離,三魂會去到其他的世界,七魄散開在世上,等待新的魂魄生成時再次聚攏,想要見一些離世的人,就必須在這四十九天內(nèi),找到通達陰陽的人,幫忙聯(lián)系。
如果超出了這個時間,那人的魂魄又沒有化為厲鬼,而是自然散去了的話,那么久很難再找到這個人了,據(jù)我所知,有些人確實有和另外一個時間溝通的能力,可以在某些時候利用身體的特性,聚攏亡者的魂魄。南方流行的問米、觀落陰都是這種法術(shù)。
不過他們的法術(shù)也有局限,除去這些人中有些表演天賦異于常人的騙子外,真正能和那個世界溝通的人,身體都不怎么好,每溝通一次,元氣就會弱一分,以至于到最后,他們會被各種孤魂野鬼騷擾,因為他們大多數(shù)是天生的異能者,而不是練氣師。
所以他們也沒有什么自保的能力,最后往往都會落得個被厲鬼所害的下場。
國佳看到我拒絕她,臉色變得陰沉了起來,不過沒等我再說話,她的臉色又好了起來。對我微微一笑,說:“好吧,看來這個很難了……”
看她的模樣,我有些心軟了,趕緊說:“不不,不是完全沒希望的,我認識一些南方的朋友,或許可以幫到你。”說著話,我就用右手去摸手機,沒想到我才拿出右手來,只覺得右手像是被火烤了一樣的劇痛了起來。
國佳趕緊把我的手塞進了被子里,說:“好好,等你好了再幫我好了,現(xiàn)在你的任務(wù)就是養(yǎng)病。”
我看著她的臉,只覺得她平靜的面孔下在強忍著悲痛,我皺了皺眉,說:“我這方面的朋友很多的,一會……我就開始聯(lián)系他們,你放心,他們肯定會盡力幫你的。”
她的臉色沒有因為我的這些話變化,只是點了點頭,對我說:“好,你好好休息吧,從西醫(yī)的角度來說,你現(xiàn)在的疼痛屬于神經(jīng)問題,因為查不出外傷,也沒有內(nèi)傷。身體不紅不腫,醫(yī)院催咱們出院很多天了……要是你明天好一點了,就出院吧?”
韓佳這時候捏了一下我的耳朵,說:“死曇曇,你會不會說話啊,不實話實說,你會死嗎?”
我無奈的笑了笑,說:“好吧,我錯了我錯了,這件事我一定盡力辦成。”
被韓佳這么一鬧,國佳臉色的憂郁之色減退了一些,她噗的笑了一聲,說:“佳佳,你不是叫他爺爺?shù)拿??怎么還對爺爺動手動腳的呀。”
韓佳被這么一說,才把手從我耳朵上拿下來,然后對我說:“對了,葛洞天說想等你好點了之后,找你聊聊,你什么時候見他呀?”
被她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來,葛洞天和我之間的誤會,我還沒弄清楚呢,從變性妹子的舉動來看,葛洞天和我之間肯定有什么誤會,或許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害人,但他對我說的話,又透著一些敵意,到底他在這件事里算干什么的,我一直還沒弄明白呢。
不過當時我的身體實在不好,沒精力去管這件事,我出院之后,用刀把胳膊劃開了幾個極長的扣子,把血放出來了好多,胳膊的不適感才輕了許多,不過仍然經(jīng)常覺得胳膊刺痛,那之后過了很久,我的胳膊才算痊愈。
我在家養(yǎng)病期間,葛洞天經(jīng)常來我家看我,那時候我才知道,葛洞天原來真是福建人,表面上,葛洞天的身份是北京某家沙縣小吃的伙計,實際上他卻是葛家的傳人。所謂葛家,指的就是道教兩大世家之一。靈寶派創(chuàng)始人葛洪的子孫。
道教的另外一個世家,就是龍虎山天師府的天師張家了。在歷史上,張家和葛家被合稱三張兩葛。三張指的是第一代天師張道陵,以及張道陵的兒子張衡,孫子張魯。兩葛是說葛家出了兩位極厲害的道家宗師,一位叫葛玄,是三國時期的一位大術(shù)士,經(jīng)常用法術(shù)和孫權(quán)逗著玩。一位叫葛洪。葛洪博學多才,精通天文地理醫(yī)卜星相。據(jù)說近幾年發(fā)現(xiàn)的青蒿素,也與葛洪所寫的一本醫(yī)書《肘后備急方》有關(guān)。
張?zhí)鞄熞幻}一直發(fā)展的還不錯,直到近代才漸漸沒落,而葛家一脈卻是沒落的極早。在唐朝之后,葛家家族就在沒有出現(xiàn)過道家的大宗師。但按照葛洞天的說法,葛家之所以沒有像之前那樣活躍,是因為當時的朝廷對天下道教流派都做了些手腳,才有了道教之后的沒落。
至于這個手腳指什么,葛洞天當時沒有說,葛洞天和變性妹子之間的過節(jié),是在幾個月前發(fā)生的,當時葛洞天的一個遠房親戚,請他到北京的一個小區(qū),去看一位朋友的兒子,說是這孩子得了很奇怪的病。一般的醫(yī)生看不了。去之前,葛洞天一位得病的是個小孩,等到了地方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個所謂的孩子,已經(jīng)快二十歲了。
葛洞天和那個小孩見面的時候,那孩子還是很正常的,正在家里吃飯,據(jù)說他的病,只有在晚上十二點到一點之間才會出現(xiàn)。當時一見那孩子的時候,葛洞天只覺得那孩子臉上青氣和黑氣來往交錯,一陣一陣的難看,肯定是身上帶有邪物。
不過他也不去說破,只是等著半夜十二點的到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伙子在沒到半夜十二點的時候,就慢慢睡著了。等到了那時候,他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后就晃晃悠悠的往門外走,葛洞天一見這個情況,就也跟著小伙子出了屋子,其他人則被他攔在了家里。
葛洞天覺得其他人的腳步聲過重。很容易驚動那小伙子,所以當晚只有他跟著那小伙子出了屋子,那小伙子從家里出來之后,就一直搖搖晃晃的走了半個小時,這期間他一直在嘴里絮絮叨叨的,在叫著一個人的名字。
只是葛洞天不敢跟得太緊,就沒聽清楚,走了半小時后,那小伙子就停住了,站在了馬路中間,在原地不停的慢慢轉(zhuǎn)圈,葛洞天在馬路邊的樹蔭里看了半天,都見到有人跟著那小伙子,而那小伙子除了轉(zhuǎn)圈之外,又再沒什么異動了,于是葛洞天就快步走到了那小伙子身邊,一巴掌拍在了那小伙子的腦門上。
這一招按葛洞天的說法,叫鎮(zhèn)魂掌,可以穩(wěn)固普通人的魂魄,也可以阻止一些邪術(shù)導致的魂魄離體,葛洞天這一掌拍下去后,那小伙子就暈了,還好葛洞天力氣大,沒花多久,就把小伙子帶回了家,一到家,請葛洞天來的人就問他怎么樣了。
葛洞天把一路跟蹤的情況都說了,又對小伙子的家里人說:“他一路上都在叫一個人的名字,我不敢跟的太緊,聽的模模糊糊的,好像是成什么,你們聽他這么念叨過嗎?我覺得他的情況,恐怕和這個名字有關(guān)……”
葛洞天的遠親在一邊說:“你怎么知道,這是個名字呢。”
“他的語氣,就是叫人名字的語調(diào),這點不會錯的。”
這時候小伙子的爸爸似乎想到了什么,在那想了一會,才說:“有一次他半夜跑出去,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他拽回來,我在拽他的時候,聽到他嘴里一直念著一個詞,似乎就是個人名,好像是chengshan。”
葛洞天點了點頭,似乎就是這個名字,那咱們等吧,等他醒了,咱們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