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站著個劉瞎子,院子外面也有一個劉瞎子,一時間,誰是真的,誰是假的,已經(jīng)鬧不清楚了。
似乎是看我和奶奶臉上有些害怕,家里那個劉瞎子邁步上前。
我跟奶奶心里一怕,同時后退了一步。
“我有辦法證明我的真的。”
奶奶把我拉到身后,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問:“什么辦法。”
那劉瞎子道:“進院子的時候,門上有門神對吧。”
奶奶點頭。
劉瞎子道:“大嫂子,你想想,如果我是假的,怎么可能進的來門神保佑的人家。”
一聽劉瞎子這么說,我眼前一亮,是啊,如果這個劉瞎子是假的,他根本進不來。
一想到此處,我回頭看院子入門的地方,外面那個劉瞎子還在敲門不停,這不,外面那個劉瞎子就進不來么。
誰知道,我才松了口氣,奶奶的話,讓我重新心生疑惑。
“是么,劉兄弟,我記得你回來的時候,是阿文在前面先打開的門吧。”奶奶一句話,面對面那個劉瞎子直接愣住。
“奶奶,這個劉爺爺是真的,你看,外面那個假的根本進不來。”
我道。
奶奶瞪了我一眼:“你懂什么。”
說著,奶奶看向劉瞎子。
劉瞎子嘴角不自然抽動,有好大一會兒的功夫,方才道:“大嫂子,話也不能這么說,你看,外面那個假的我進不來院子,不就說明了問題么。”
我聽了剛要點頭,腦海里忽然想起進門的時候,面前這個自稱自己是真的劉瞎子在門后面,又貼了好幾張黃紙,還美其名曰是怕門神乏力,做得一個保險,難不成,是這個原因,讓外面那個本來是真的劉瞎子進不來么。
心里正想著問題,奶奶卻突然拉著我往院子中間跑,一邊跑,還一邊道:“我分不清你們是真是假,我只知道,如果你是假的,真的劉兄弟被堵在外面進不來,我們娘倆怎么著也斗不過你。”
看我倆已經(jīng)接進大門處,劉瞎子吱嗷一嗓子就跟著跑了上來,一邊跑,還一邊口中喊:“別開門,外面那家伙太厲害,我不是他對手,開了門,大家都得死。”
說話間,劉瞎子已經(jīng)到跟前了,速度之快,太過于反常了。
奶奶一把推開我,被那個劉瞎子撲倒壓在了身下。
奶奶沖我喊道:“阿文,快去開門。”
我忙點頭,二話不說的就往門邊跑。
到跟前了,一把將門拽開,外面沒有任何人。
“怎么回事?”我心里一愣。
這時候,就聽腦袋后面奶奶厲聲尖叫:“早就知道你就是那條畜生。”
回頭一看,劉瞎子渾身上下布滿了蛇鱗,有幾處破爛不堪,此時節(jié),他正張著血盆大口,要咬奶奶的脖子。
“別?。?!”
口中喊了一聲,邁開步子向奶奶沖過去。
只是步子剛剛邁開,身背后,有一只大手直接揪住了我的衣領(lǐng)子,一把把我往后扔了出去:“別過去。”
回頭一看,正是渾身濕透了的劉瞎子,他手里捧著一只木像貓,朝著啃奶奶脖子的劉瞎子沖去。
“劉爺爺。”我喊道。
劉瞎子奔跑中回頭:“把門關(guān)上,守好門,這一次,說什么也不能在跑了這條畜生。”
聽了劉瞎子的話,我忙把門關(guān)好了。
劉瞎子已經(jīng)舉著木像沖了過去,到跟前了,耳中只聽到有陣陣貓叫。
我站在門口,親眼見到那只木貓從劉瞎子手中跳下來,落地一晃,四肢活動自如,朝著那假的劉瞎子撲了過去。
貓一出現(xiàn),假的劉瞎子就地一咕嚕,一條大蟒,張牙舞爪的出現(xiàn)在院子中間,轉(zhuǎn)身朝著院子角落里跑去。
劉瞎子喊了一聲:“還想跑?”
說話間,他竟然拿手直接扣向自己那右眼珠子。
一用力,那眼球被劉瞎子扣下來握在了手中,眼眶里血流不止。
我被這個場景惡心到了,蹲在地上就大吐特吐了起來。
劉瞎子手握自己那青色眼珠,往地上一拍,喊一聲:“畜生,五十年前的恩怨,咱們今天就一筆勾。”
眼珠子被劉瞎子拍在了地上,那大蟒到墻根要鉆出去,卻腦袋搶地,磕的七葷八素。
木貓趁機會趕上,伸爪子往蟒頭上連拍七八下,直接就把蟒給拍暈了,跟著,張開嘴巴,一口刁住蟒的七寸,一用力,直接將蟒身子一分為二。
那蟒的兩節(jié)身子在地上躺著,抽搐著打了好幾個滾。
木貓這才重新變回了木像。
等了好長時間,看地上那蟒身子死絕了,我這才敢向劉瞎子走去。
“劉,劉爺爺,你沒事吧。”
劉瞎子用手捂著自己空洞的右眼窩,但鮮血還是順著他的指縫滴了下來。
“沒事,放心吧,你去看看大嫂子怎么樣了。”劉瞎子有些虛弱道。
我點點頭,到奶奶跟前蹲下,就看到奶奶面色蒼白,嘴唇緊閉,在奶奶的脖子處,有一大塊被啃掉的肉,血淋淋的。
一看到這場景,當(dāng)時心里一咯噔,用手去摸奶奶鼻息,好在還有呼吸。
一回頭,正要跟劉瞎子說沒事的時候,就看到劉瞎子站起來,走到了那條斷蟒的身邊,到跟前了,一伸手,掐住了蟒半截身子,伸兩指在蟒身子里扣來扣去。
我問他干什么,他也不搭理我。
又一會兒的功夫,他從蟒身子里取出來了三副膽。
“這,這,這條蟒怎么會有三副膽。”我結(jié)結(jié)巴巴道。
劉瞎子回頭看我:“我什么時候說過這是蟒。”
我聞言一愣:“不是蟒是什么?”
劉瞎子道:“這是蚺蛇。”
“蚺蛇?”
劉瞎子嗯了一聲,同時跟我道:“先不說這個,你先帶著大嫂子去村里診所包扎一下傷口,等回來之后,我會把事都給你說清楚。”
我看了看劉瞎子那血流不止的右眼窩:“那劉爺爺你···”
話還沒說完,他直接從地上把先前按進去的眼珠子取了出來,又塞回了眼窩里。
“嘔~~~”
忍不住差點沒吐出來。
“快去。”劉瞎子沖我道。
強忍著惡心,騎著家里的三輪車,載著奶奶去了診所。
到了之后,才不過凌晨三四點的時間,好不容易叫開了門,診所醫(yī)生見到奶奶傷口嚇了一大跳:“這怎么弄成這樣了?”
我借口說是被野狗咬傷的,隨便糊弄過去了。
那醫(yī)生也沒多問,是相信了我的話,用酒精消炎藥給奶奶包扎好了,就已經(jīng)是凌晨快六點的時候。
這時候,天已經(jīng)蒙蒙亮,載著奶奶回家的之后,劉瞎子正在抱柴火燒那兩節(jié)蚺蛇尸體。
我先把奶奶攙扶進屋子安置好了,就來到劉瞎子跟前,我剛到,劉瞎子就回頭看我,道:“累了吧,廚房我熬好了紅糖水,你跟大嫂子一人喝一碗,里面有我放的蚺蛇膽,能治你跟大嫂子的傷。”
我答應(yīng)了一聲,點頭去了廚房,果然廚房兩個大碗,裝的滿滿的紅糖水。
拿著糖水給喂過了奶奶,自己這邊也喝了之后,剛放下碗,劉瞎子就過來了,那兩節(jié)蚺蛇尸體已經(jīng)被處理了干凈。
劉瞎子要了個毛巾擦了擦右眼窩下面還帶著的血跡,沖我道:“跟我來。”
我也不知道劉瞎子要做什么,就只有跟著劉瞎子走,來到了堂屋停下,劉瞎子這才道:“阿文,我知道你一直很奇怪那條蚺精為什么總是纏著你,現(xiàn)在,當(dāng)著你的面,我就把這個事情給你說出來。”
“劉兄弟,別讓阿文知道這些事,對他不好。”
耳中聽到奶奶的虛弱聲,一回頭,奶奶扶著門框站著,隨時都有可能摔倒的樣子。
見狀,我忙過去把奶奶扶住坐好了。
“沒事的大嫂子,阿文現(xiàn)在都二十四了,有些事,得讓他知道了。”劉瞎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