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進來之人的模樣,在皎潔月光下照的很清晰,當(dāng)看到的那一瞬間,我忍不住瞪大眼來,沒想到居然會是韭紅!
她依舊穿著跟我陰婚那晚的一身大紅新娘裝,美麗漣艷的姿態(tài),讓我看了就想立即起身朝她走去,但卻被一旁的衛(wèi)冕給拉住,小聲跟我說,“不要著急子浩,先等等再說。”
我也壓低聲音來,有些不解的說著:“還等什么啊,不是按你昨晚所說的調(diào)查方向,找到真的韭紅姐姐,再問她關(guān)于假韭紅的事兒嗎?現(xiàn)在這真韭紅姐姐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咱還蹲這兒藏著干嘛。”
“出現(xiàn)了也不急,慢慢來。”
這次衛(wèi)冕搬出了他作為我?guī)煾傅纳矸輥恚?ldquo;聽師父一句話,還是等等再說。”
就這樣,我也就只好繼續(xù)蹲著,透過爛木板的縫隙,看著門口的新娘子韭紅。
她在門口駐足停了幾秒后,抬腳便是走了進屋來。
我看到她走路的姿態(tài),有些瘸腿似的一拐拐,還真如衛(wèi)冕所猜測的,在我陰婚那晚跟另外一個韭紅纏斗受了傷。
當(dāng)這個新娘子韭紅進來后,趴在地上的那些黑貓們,仍保持著一副不動的姿態(tài)。
新娘子韭紅瞥了眼兒,隨便一抬手,“好了,都起來吧。”
她一發(fā)話出來,趴著的黑貓們居然又全都站了起來,二十多雙發(fā)暗光的貓眼睛,齊刷刷的看著新娘子韭紅。
這一幕可讓我看得有些迷糊了,我記得韭紅她生前不喜歡貓的啊,而現(xiàn)在這么多的野黑貓,怎會被她給訓(xùn)得如此聽話?
“我說今晚怎么回事,你們一齊的過來了這兒,原來是發(fā)現(xiàn)了好吃的啊。”
我正琢磨新娘子韭紅,以及跟這些野黑貓的時候,她就說話而出,走到了那個裝黃鱔泥鰍的木桶旁邊。
她剛蹲下身來之際,旁邊那些黑貓們也跟著圍湊了上來,挨到她的身邊面前,很親熱似的喵喵輕叫著。
“吶,也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給送來了這么多吃的,你們還真運了哦。”
新娘子韭紅輕柔說著之間,伸手進了木桶里抓起一條很長的黃鱔,惹得周圍的黑貓們興奮的喵叫起來。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我看得是頭皮發(fā)麻。
我還以為新娘子韭紅抓著這條黃鱔,是要扔給這些夜貓們吃,可卻并不如此。
她自己張開了小嘴,抓捏著將黃鱔塞了進去,跟吃飯似的咕嚕咕嚕幾下,將還掙扎著亂彈的黃鱔,給一點點的咬得血肉溢出嘴邊。
“不能吃啊韭紅姐姐,黃鱔生吃對人有毒的!”看到新娘子韭紅生吃,我忍不住騰的一下就站了起身來。
衛(wèi)冕也被我的舉動給驚到,但他卻并沒跟著我一同站起來,還那么不動的呆著。
與此同時,我的這個突然現(xiàn)身,給了正吃著黃鱔的新娘子韭紅,以及那一群野黑貓們來了個措手不及,全都將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
“韭紅姐姐,你快吐出來,等下中毒就不好了。”我也顧不得那么多,連忙走到新娘子韭紅面前。
“哎…”
新娘子一臉驚愕的看著我,似乎對我的出現(xiàn)還沒反應(yīng)過來。
稍許片刻之后,她輕嗯了聲兒,露著甜甜的一抹笑容,聽從了我的話,將被咬得血肉模糊的黃鱔,給吐了出來。
“浩浩,你怎么找來了這兒的呀?”
新娘子韭紅抹去嘴邊殘溢的黃鱔血,一副含情脈脈的看著我。
我怔了下,趕忙笑著說,是他給帶我過來的。
“他?”新娘子韭紅疑惑,“他是誰啊?”
“還躲藏什么啊,快點出來吧,韭紅姐姐都在這里了。”
我沖著一邊的爛木板喊著,“不是要問韭紅姐姐,關(guān)于那個假韭紅的線索嘛,就趁現(xiàn)在啊。”
被我這么說來,衛(wèi)冕是再躲藏不住的站起身來,出現(xiàn)在新娘子韭紅的面前。
不知怎么,當(dāng)新娘子韭紅在看到衛(wèi)冕的時候,面色有些微變,竟有些膽怯似的后退了幾步,“浩浩,你這人…他是誰?”
“他?”
我有些不屑的說:“他是我認的一個師傅,怎么了啊韭紅姐姐?”
“你的…師傅?”韭紅有些驚訝。
我嗯了聲兒,“是啊,才剛認不久。”
這時衛(wèi)冕走了過來,不光是新娘子韭紅有些害怕,就連旁邊的那些野貓們,也都喵喵的叫了起來,似也有些惶恐不安的感覺。
“浩浩你…你先跟你這師傅在一起吧,姐姐有事先走了。”
說著新娘子就要轉(zhuǎn)身走,我急的哎了聲兒,“韭紅姐姐你去哪啊,我們今晚過來是想問下你,看曉不曉得那假韭紅的事兒?”
“姐姐不知道,你去問別人吧。”新娘子韭紅不理會我,并沒想要留下來的意思。
正當(dāng)她快走出大門的時候,聽得衛(wèi)冕一聲說來:“長夜漫漫,事情是做不完的。還是先留下身來,將這子浩的事情辦了,再說往后的其他吧。”
這話把新娘子韭紅給叫停住了,她轉(zhuǎn)過身來看著衛(wèi)冕,冷哼了聲,“如果我說,我要拒絕呢?”
新娘子韭紅一甩手,旁邊的這些野黑貓們好像得到了指令,身形躍動如同鬼魅般,幾下就將我跟衛(wèi)冕兩個給圍住在一個圈里。
它們一個個仰頭沖著我們嘶叫,好似抱有很大的一種敵意,虎視眈眈的看著。
“韭紅姐姐,你這是做什么?。?rdquo;我有些害怕的問新娘子韭紅,能不能將這些野貓給叫走,可她卻神色冰冷,并不理會我的話。
“放心。”
衛(wèi)冕輕拍了下我的肩膀,“不用怕子浩,有師傅在這里沒事的。”
“哦,是么?”
新娘子韭紅露著一抹狠色,美麗的眼眸瞪著衛(wèi)冕,“雖說你身上有一種讓我感到可怕的氣息,但這不要以為我就真怕了你。即便你有些本事,但這雙拳難敵四手,你既然不想讓我離開的話,那好啊,我便成全了你的要求。”
我聽了新娘子韭紅的話,感覺有些摸不清頭腦,不曉得她為啥會這個陣勢。
但衛(wèi)冕卻似乎看得很明白,他將我給護在后面,露著微笑的看著新娘子韭紅,“事情不要看表面,你以為你的幫手多,就能營造出一種以多勝少的局面來嗎?”
“什么…”
新娘子韭紅臉色一變,圍住我跟衛(wèi)冕的這些野貓們,突然摔倒在地上翻著身子,四腳朝天的嘶叫了起來。
“你對它們做了什么?!”
新娘子韭紅氣急敗壞的指著衛(wèi)冕,但衛(wèi)冕卻是不慌不忙,“天上不會掉餡餅下來,就算真的有掉,那也會伴隨著一個陷阱。”
“你…”
新娘子韭紅咬牙切齒,狠狠瞪著衛(wèi)冕,“原來這些黃鱔泥鰍,是你給抓弄過來,故意讓它們吃下去的!”
“你其實不用這么認為,這個事情怪不得我。”
衛(wèi)冕淡然說道:“我只不過是準(zhǔn)備了一些黃鱔泥鰍,將桶子給提放來了這里,并沒說就是給這些野貓們吃的。若要責(zé)怪的話,只能怪它們自己嘴饞,禁不住這個誘惑罷了。”
“不對,就算是黃鱔泥鰍,它們也不是沒吃過,怎么會這樣的!”新娘子韭紅厲聲問道。
“那是因為,我在養(yǎng)黃鱔泥鰍的水里面,給放了一些生石灰。”衛(wèi)冕笑了笑。
“什么,生石灰…”新娘子韭紅驚得疑惑。
衛(wèi)冕解釋道:“這泥鰍黃鱔,一般深藏在泥水底下,陰性之氣很重,若一般尋常的家貓瞧見,并不會有這么大的吸引。但這些野貓卻不同一般家貓,它們渾身透著陰氣,對同為陰性重的泥鰍黃鱔,就有一種極大的食物誘惑,這便是為一個餡餅。而生石灰屬性為陽,有驅(qū)邪散陰之功效,而它們一旦吃了這被生石灰水所浸泡過的黃鱔泥鰍,就等于踏進了餡餅里面的一個致命陷阱。”
聽得衛(wèi)冕說來,我說怪不得在吃晚飯的那個時候,衛(wèi)冕找我祖父拿了一些生石灰粉。
我當(dāng)時沒問他要干嘛,現(xiàn)在聽來原是這樣,他將生石灰給灑在了這裝泥鰍黃鱔的桶子里,然后故意過來放在這里,引得給這些夜貓們吃了。
眼下,這些野貓們吃了被生石灰水養(yǎng)過的泥鰍黃鱔,痛翻在地上不停的悲嘶叫著。
沒過一會兒聲音便都全停了下來,一個個僵硬了似的趴著不動。
新娘子韭紅看到這些已死去了的野貓,神色露著難過憤怒驚愕,“你,你們…”
“不用感概了,這些野貓身上陰氣重,早就不是一般的家貓,若長久下去的話也逃不了一死的下場。”
衛(wèi)冕走上前幾步,跟新娘子韭紅說道:“我們今晚過來的目的,想必你自己也已經(jīng)很清楚了。希望你能好好的一番知無不言,不要讓我們失望。”
哪曉得在衛(wèi)冕說完,新娘子韭紅忽然拔腿就往后跑,可盡管她的速度很快,但衛(wèi)冕的出手比她更快,一下就沖躍到了大門口邊,將正要跑出去的新娘子韭紅,不得不給逼退停住。
“我說了,子浩的事情沒解決之前,你是不能離開的。”衛(wèi)冕淡聲說著。
新娘子韭紅一咬牙,陰沉著臉瞪著衛(wèi)冕,似乎并不敢直接強沖過去。
這前面正走是走不了,沒想到新娘子韭紅掉頭一來,居然沖到我面前,一把緊緊摟抱住我,她一只手抓住我胳膊,另只手則掐住了我的脖子,將我給控制得死死的。
“給我讓開,否則我就殺了他!”
新娘子韭紅掐著我,惡狠狠的瞪著衛(wèi)冕,以我來要挾換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