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隊周家人?我暗自算了下現(xiàn)在還有幾隊人,刨除三舅和牙簽倆人,按照孫永秀的說法,這座由樹洞組成的地下迷宮里還有一隊人,同樣也是周家的隊伍,但是那隊人一直沒出現(xiàn),而和孫永秀走在一起的那隊周家人,之前遭遇到了弒蟲的襲擊,就算有幸存的,狀態(tài)恐怕也好不到哪去。我們臨時組成的三人組也勉強算一個,不知道除此以外還有沒有其他人卷進了這件事里。
對了,我忽然想起來進山時發(fā)生的事情,進山的第一天晚上,游文在守夜的時候,碰見了身穿衣服的黑瞎子,追出去后結果被打傷小腿,事后我問他黑瞎子是不是泛著紅光,游文說看的不太仔細,并不能確定。事實如果是的話,那事情就越來越復雜了,通化的野人竟然也參與進來。
小馬哥發(fā)出“嘖嘖”倆聲,繞著孫永秀轉(zhuǎn)了圈:“可拉倒吧你,就你這造型,他們會讓你帶路?他們憑什么讓你們帶路?就憑百家姓孫姓排在周姓前面?我看你是潛伏進革命隊伍的敵特分子,川子,我建議立馬嚴刑拷打。”
“二愣子你愛信不信,反正事實就在那里。”
看著孫永秀無所謂的樣子,我也迷惑了,她肯定隱瞞了些東西,但她不想說的話,誰也拿她沒辦法。想多了腦殼又開始發(fā)漲,將幾隊人留了個心眼我便不去再想,抬頭看向她問道:“你能不能重新勘探一番?我發(fā)現(xiàn)你是不是有毒?說好的沒人能進來,結果如此容易就被人進來了。”
孫永秀眉頭往上挑了下,無辜的說道:“現(xiàn)在我也搞不清楚這里究竟是啥樣,要不我們按照二愣子來的路再走一遍?或許會有新發(fā)現(xiàn)。”
我見她語氣很不確定,將信將疑的問:“你確定得行?別走著走著死在了原地。”
小馬哥才進來不知道這里的情況,找我問了半天才知道原委,之后不屑的瞧了眼孫永秀,拍著胸脯對我說:“川子,瘋婆娘信不得還有我,我怎么進來的,肯定只有我知道,她知道蝦子在哪放屁。”
話雖然難聽了點,不過倒是實話。想了下這樣也行,于是決定立馬動身,將地上零散的東西收拾了下,我和小馬哥辦事的效率很高,等弄好了孫永秀還在收拾她的圖紙。
等她收拾好,小馬哥早就等的不耐煩,又奚落道:“整天弄得和個文化人一樣干嘛?你以為帶上倆塊玻璃就是文化人?就你努力的那點破功夫,還不如有的人隨便搞搞。真的把當失敗是成功他媽了,我和你說,失敗的結果往往是不孕不育,懂吧?沒人看得到失敗的人,弄那些玩意沒用。”
隨后從我手里拿過手電,故作瀟灑的轉(zhuǎn)了個身走在前邊帶路,孫永秀難得沒和他爭幾句,老老實實的跟在后邊。
樹洞里除了手電的正前方,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小馬哥像個剛剛打了勝仗的公雞,邊哼著調(diào)調(diào)邊邁著八字步一搖三晃的走在前面,手電的光束偶爾照過上方和下方,上方本應垂下的根須則伏在頂部,而下方的根須則像蘿卜樣筆直站著,加之樹洞內(nèi)部的切面是個圓形,都是由樹根疊加組成,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走“s”型路線。
大約走了有十幾分鐘,小馬哥忽然不哼了,停在原地沒有再走,我走到他身后,看他一臉迷惑的神色,不由的問道:“怎么回事?有什么不對的嗎?”
小馬哥拍著大腿,驚叫道:“不是一般的不對,是非常的不對!之前這里有個岔道,我走進來后直接往左走,我從這里走到你那里,一共走了一千四百三十六步,現(xiàn)在往回走了同樣的步數(shù),卻沒發(fā)現(xiàn)岔道。也就是說,岔道現(xiàn)在沒有了。”
岔道消失不見?該不會是消失了?但之前我路過這里的時候也沒看見岔道,想起小馬哥的走路姿勢和平時不一樣,我試探的說:“是不是你走多了?你剛剛走路的姿勢和平常不大一樣。”
小馬哥拿著手電前前后后搜索了會,結果沒有絲毫發(fā)現(xiàn),才搖頭否定道:“不可能的,別看我剛剛走路的姿勢很霸道,其實每一步的長度都一樣,在部隊留下的東西,想改都改不了。”
難道是閉合消失了?對于小馬哥我是知根知底的,如果是一千四百三十六步,絕對不會說是一千四百三十五步,于是我決定留在再找找。我往前走了一截搜索起來,同時讓孫永秀往后走一截找找。十分鐘后,三人再次碰頭,不用說話,看表情就知道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事情又回到起點,就像小馬哥說的那樣,失敗往往是不孕不育,沒有任何結果,任何努力都只是在做無用功。我感覺有些絕望了,想了下喊來小馬哥商量。
“小馬哥,我覺得有必要從這里破開一道出口,否則我們不可能出去的,忘記和你說一件事情,在這片迷宮里,樹洞的形成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隨時在變化,有的會閉合,而有的閉合的則會張開,說不準的事情。你來的時候走的這里進來的,如果出去的話,還是從這里破開比較好。”
“那還有什么好說的?走啊,這就去干啊。”小馬哥拔出不知從哪弄的柴刀,霍霍的就要往樹根上砍去。速度非???,我迅速插出倆手環(huán)住他右手,止住慣性后,騰出另一只手將刀奪了過來。
抹了把后脊梁上的冷汗,我被嚇得雙腿打抖,小馬哥不明白為何我有如此反應,我打著哆嗦和他解釋完,他也被嚇了一大跳。
“這么恐怖的嗎?你怎么不早說?”
我瞪著他說道:“我還沒說完你就要去干,反倒是怪我?”
這個時候,小馬哥還想繼續(xù)說什么,但聽見孫永秀驚恐的大叫了一聲,隨后跌撞的跑到我倆的身旁,我忙問她又出了什么事,孫永秀臉色大變,一把抓住我的手說:“趕緊想辦法走,這里不能待了。”
我看到孫永秀慌張的盯著前方,眼神有些恍惚,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在這種形勢不明的情況下,我也不敢托大,和小馬哥架起躺倒在地的孫永秀往前跑去。
跑了有幾百米,感覺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我將孫永秀放地上,自己靠在樹根上歇息,過了幾秒,沒等我問,孫永秀發(fā)抖著對我說:“趕緊離開這里,這里有大恐怖,不走我們都要死,還有,不管發(fā)生什么情況,都不要轉(zhuǎn)頭過去。就算有什么東西碰你,你也要當不知道。”
我一聽,之前尚未干燥的冷汗再次流下來了,問:“你別嚇唬我,這里會有什么東西碰我?”
她白了我一眼,沉聲說:“你不信都沒用,等一下就知道了,現(xiàn)在趕緊的往前跑,記得別回頭。”
我看她說得這么邪,又看到其臉上那種惶恐的樣子,好像不是在嚇唬我,輕聲問:“你總得告訴我,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小馬哥一旁吹鼻子瞪眼的插嘴道:“你他娘的擾亂軍心,當斬!趕緊給馬爺說說,你到底看見了什么,把你嚇成了這樣,馬爺心情好了說不準給你做主。”
孫永秀做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說:“閉嘴,有替死鬼不甘心的活了過來。”
她越這樣說,我越覺得害怕,背過身子仔細聽后邊,什么動靜也沒聽見。同時也疑惑起來,孫永秀不是無神論者嗎?不然也不會張嘴閉嘴的說科學,現(xiàn)在怎么又說起死人活了過來?好奇的同時脖子不由自主的就想轉(zhuǎn)過去看看,忙捏了自己大‘腿’一把,把那脖子上的肌‘肉’繃得就像打了石膏一樣。
緩了半分鐘,不敢耽誤時間,我和小馬哥架起孫永秀繼續(xù)往前跑,這次跑了很久,隱約能聽見“咕嘟嘟”的聲音,似乎又快回到了起點,我停下步子,對孫永秀說:“好像跑了回來,我又聽見了聲音。”
孫永秀沒有說話,擰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么,小馬哥見狀又不爽了,嘟囔著嘴巴:“川子你指望她還不如指望我,我沒見過山西哪個煤礦工人靠挖煤又快又多當上了煤老板,這事情得靠頭腦,不是蠻干。純粹的躲不是一回事,跑了半天還不知道敵人是誰,憋屈不?”
被小馬哥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憋屈的慌,同時惱火的很,孫永秀不是說這里是四維空間嗎?每一次走過的路線都不一樣嗎?怎么接連幾次走的都是同一條路線,早知道不靠這女人,壓根靠不住。
就在我憋了一肚子氣沒地撒的時候,身后的黑暗中恍惚間傳來微弱的風聲。我以為是耳朵出現(xiàn)了幻聽,又問了一遍小馬哥,他說他也聽見了。這下又把我弄毛了,從進到巨樹里邊我就沒聽到過一點風聲,這時哪來的風聲?難道是孫永秀口里的大恐怖?大恐怖是風聲?